清晨,天空晴朗,空氣清新,霧氣環繞着整個車谷觀,鳥兒站在枝頭清聲歌唱。魯曼文走出屋外,清風道長已在清掃庭院中的落葉。
閒聊幾句後,何小龍也一臉沒睡醒的樣來到了庭院,魯曼文又拜了拜黃帝,這才向清風道長告辭。
***
返回武陽市的路上,何小龍已在車上睡着,而魯曼文卻精神抖擻的欣賞起路邊風景。
幾個小時的路程,她絲毫不覺疲倦,到了武陽大學門口,停下車,搖了搖何小龍。
“嗯……社長,這是哪兒?”
何小龍眯着眼睛左右觀察着,“呀,都到學校了?社長,我得回去睡覺了,拜拜。”
他不願再多說半句話,也沒力氣再多說半句,拖着疲累的身體朝着不遠處的宿舍樓走去。
魯曼文看着他搖搖晃晃走了一段距離,便也發動車子準備回家。今日無課,他想起清風道長的預言,決定這段時間就在家裡等着姬天賜回來。
車子剛行駛幾公里後,她發現天空開始下起雨來,這雨下的很奇怪,剛好籠罩住洛山和半邊學校。沿着北湖的道路上,湖水中也是一半激盪着雨點泛起的漣漪,而另一半卻是平靜的。
這場雨竟然只是以洛山爲中心下成了一個不大的圓。
“吱!吱!吱!”
魯曼文一腳大力制動,將車子剎死在路邊。推開車門,她回頭看去,不顧雨水打在身上,雙眼注視着洛山方向。
細細觀察,洛山的雨比她所站的位置要下的大了很多。
“難道???”
魯曼文神色一變,想起清風道長說過,姬天賜生日時,金牛山都會下雨,而去年沒下雨定是姬天賜已不在金牛山中。
立馬回到車中,猛打方向盤,一腳油門,越過雙黃線,掉頭就向洛山方向行駛。
不到十分鐘,車子就停在了洛山風景區的入口處。
停車場內不斷傳來引擎點火聲,風景區的出口也涌出大量遊客。
“該死的天氣預報,不是報的今天沒雨嗎?”
這是一家三口,爸爸脫下了外套擋在了兒子的頭上。想必他們今天是興致勃勃來秋遊,卻不想遇到如此大雨。三人在雨中奔跑着,朝着停車場跑來,天上的雨就像是水盆潑出的水,讓視線都變得模糊。
又是一對年輕男女走了出來,這一對明顯就是熱戀中的人,如此傾盆大雨,又是在秋冬季節,兩人沒帶雨傘,卻在這雨中漫步。
“珍珍,你冷不冷?”
“我不冷呢!這雨點打在身上挺舒服的。”
女子說完就又朝男子懷裡縮緊一分,兩人的外套都已浸溼,女孩的長髮完全貼在了臉上,也不知是真不冷還是假不冷。
武陽沒有春秋,只有冬夏,此時雖說是11月份,農曆九月份,但實際已經進入冬天,等到了5月份,武陽又會進入夏天。
魯曼文拍上車門,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朝着售票點跑去。剛跑沒幾步,她便也發現這雨點打在身上真的是不覺得涼,反而還有一絲溫暖,原來剛剛那女孩不是在說情話……
這奇怪的雨讓魯曼文心中更是激動,她越來越強烈的感覺到自己要找的那人就在山中。
售票處的工作人員正準備打開手機玩玩遊戲,卻不想竟還有遊客前來購票。定眼一看,是一名渾身溼漉漉的年輕貌美女孩。
“小姐你好,請問你是要買票嗎?”
工作人員想再次確定,而魯曼文卻已經將錢遞到窗口。
“下這麼大的雨,不如你改天再來吧。”
“我找人!”
魯曼文一臉焦急,看得工作人員以爲她是有親在山中走丟,連忙遞出一張票,“門口處的商店有雨傘賣。”
“不用了!”魯曼文接過票就又朝檢票口跑去。
剛走進大門,又看見一輛輛的景區觀光車將遊客一批批運到門口。
魯曼文站在雨中四處觀察,她在尋找哪一片的雨下得最大。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發現這場雨的“中心點”是在半山腰的一處,那裡的雨大到已經完全遮掩住山中的樹木。
觀光車的路線併到不了那裡,魯曼文擡頭看向上山的小道,彎彎曲曲,一眼望不到頭。她觀察着路線,心裡盤算着如何才能走到“中心點”。
用手比劃一陣,她覺得自己已經記下路線,洛山也不是第一次來,只不過以前每次都是乘坐觀光車。
暴雨中,魯曼文一身時尚的裝扮與此山的氣質格格不入,洛山之大遠非金牛山可比,徒步走上山頂怕是會走到天黑。但魯曼文卻絲毫沒有遲疑,看準目標點後,就飛快的在雨中奔跑。
一踏上石階,她又脫下了腳上的高跟鞋,扔在路邊看也不看一眼。石子硌腳,但光着腳跑步更穩當一些,也更快一些。
上山的路漫長,她每走一步就覺得離姬天賜更近一步,心情越來越激動,根本忘了腳下的痛,忘了天空中還下着傾盆大雨。
回憶浮上心頭,和姬天賜的每一幕再次呈現眼前,她記得那天晚上自己也是在洛山接姬天賜回家。
又想到南宮語侖,自從對超凡界越來越瞭解,她也知道這裡就是南宮家。
一年前,當她得知封神杯賽事中,九幽劍盾的保送選手是南宮語侖時,她便感到了驚訝,同在一個學校,同爲四大校花,這位充滿了古典氣息的弱女子竟是位強大的超凡。
魯曼文知道姬天賜與南宮語侖有段恩怨情仇,但姬天賜從未詳細的說過,她也不願多問。過去的,埋在心底就好。
前不久又從父親那裡得知,南宮語侖得了戰神賽的冠軍,被封爲戰神。這消息雖讓她感到意外,但姬天賜失蹤後,一切對她來說都變得沒有意義。
“天賜的失蹤會不會與南宮語侖有關?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難道姬天賜也還愛着她?想和她隱居山林之中?”
魯曼文像個熱戀中的小女孩,開始胡思亂想,越想心裡越不踏實,眼角竟起了一絲霧氣,唯有讓自己跑得更快一些,才能抑制住心中的委屈難過。
“不對!天賜是因爲肖鳴大哥才失蹤的,和南宮語侖應該沒有關係。而且姬伯伯也說了他目前在‘沉睡’,一定是失去了意識什麼的,不然他肯定會來找我。對!他一定會找我的!”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盧曼文再次加快步伐,光着腳奔跑在下着大雨的山林中,好一副癡情女子模樣。
……
三個小時後,魯曼文出現在了半山腰的一顆大樹下,這是她第七次經過這顆大樹。在山腳下時,她明明看到雨的“中心點”就是在這裡,可跑來一看,總覺得位置有些不對,應該更往北一些。但是,朝着北邊在山林中跑一陣必然又會回到這顆樹下。
雙腳踩在樹枝落葉上,雨水沖刷她白嫩的腳丫時帶着一些鮮紅。魯曼文的腳底板也被劃出數道傷口,每有渣物刺進她的腳底,她只是擡腳拔出來後又繼續奔跑,有些細小的渣子不易拔出,她索性也就不拔了。
單手扶着樹幹,魯曼文胸口急劇起伏,她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再也不能邁出一步。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裡看不到半個人影,更不要說看到姬天賜。
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哭聲越來越大,不甘的聲音響徹山林:“天賜……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