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清風道長和張英又是同時說出一摸一樣的兩個字,清風道長是驚訝,張英是驚訝加疑問。
姬天賜顯得很疲憊,他坐到了牀頭,又慢慢對兩人說道:“我用了天通眼探查了斯嘉麗姑娘的三魂七魄,她體內命魂完好,七魄也無異常,但天地二魂被兩片陰影所籠罩。”
姬天賜又回憶起剛纔的景象,天通眼看活人時,會看到一道人形輪廓的黑影,黑影內有十處地方一直有規律的變化着。
細看會發現,這十處地方都是一道道黑霧在來回運動,讓整個黑影看起來在不斷變幻一般。
姬天賜翻了很多道家書籍,這三魂在不同書籍裡有不同叫法,比如,“天魂”也被稱作“主魂”、“靈魂”、“胎光”。
姬天賜之所以稱呼它爲“天魂”,是因爲他在一張“魂魄圖”上看到了人體魂魄佈局,這佈局和它用天通眼看到的十處黑霧位置一一對應。
魂魄圖上,畫着一個人體的輪廓,額頭位置畫了一個圈,寫着“天魂”,而左胸位置寫着“命魂”,右胸位置寫着“地魂”,其它五臟六腑部位標註着“七魄”的名稱。
許多講魂魄的玄學書籍都會畫出三魂七魄的佈局,它們大致都一樣,位置不會錯太遠,而這張以“天魂”、“地魂”、“命魂”命名的魂魄圖與姬天賜看到的魂魄位置基本一致。
書中寫到,人的天魂、地魂可以離體,得以神遊四方。而命魂不得離體,命魂掌管着七魄,它一旦離體,七魄盡散,肉身消亡。
姬天賜剛剛在斯嘉麗體內看到她的天魂、地魂位置被兩片陰影所遮擋,他看的不是太清楚,但這兩片陰影像是同一種圖案,不似自然形成,更像是一些玄學書裡提到過的“封印符”。
清風道長思考着姬天賜的話語,而張英拿起了手機和布隆伯格還有姑媽用英語快速交流着。
她們語速很快,似在商量緊急問題,不一會兒,張英轉頭看向姬天賜。
“天賜,你能治療好斯嘉麗嗎?”
姬天賜沉思了一下:“我之前也沒見過封印,但我有九成把握她是被封印了。解印,我更是從來沒試過,很多書中都寫到,解除他人封印大多是'以力破法',封印就想是一把鎖,施法者掌握着'鑰匙',外人要‘解鎖’大多依靠的是蠻力,我只有完全看清她的狀況後才能確定自己有多少把握。”
張英聽完又立即對着手機說起了英語,這次她們交流的時間很長,清風道長也和姬天賜小聲討論着封印之事。
……
“你們和我去趟美國吧。”張英忽然轉頭說了一句。
清風道長和姬天賜都愣住了,他倆四目相對,清風道長眼中是猶豫,而姬天賜眼中是渴望。
清風道長猶豫的是,他從未出過國,也從未想過要出國,他明白張英是想讓他們“出診”,但這也去的太遠了,九幽到美國,這可是繞了半個地球。
姬天賜心中有渴望,從小他就看了很多玄學書籍,書籍裡講的內容他都很好奇,特別是像《聊齋志異》、《山海經》這類書籍,只是在現實生活中他沒有見過任何奇異之事,此次,他竟然“看”到了封印,心中怎能不癢癢。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爹,我想去看看這個病人。”姬天賜打破了沉默。
張英眼中一亮,清風道長深深的看了眼姬天賜,明白了兒子的態度後,他也就沒再多猶豫,不過是出趟遠門而已,何況還是幫自己的“故人”。
“行,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說完,清風道長又看向張英:“我們什麼時候去?”
“現在就出發!”張英很快回複道。
“啊?”清風道長和姬天賜都有些驚訝,他們都聽說過出國程序很複雜,還要辦一些證件什麼的,一般就是幾個月,何況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過春節,辦證更是困難,而且他們機票都沒買。
張英看出了他們的疑慮,笑了笑便說道:“布隆伯格先生在美國有很大的權利,他不僅是一名商人,更是一名政客。剛剛他已經在安排了私人飛機飛往九幽首都紫京市,你們的護照及簽證已聯繫大使館幫你們辦理,你們屬於特別邀請人員,布隆伯格先生將爲你們簽署邀請文件,把你們的身份證、戶口本給我,我拍照後傳給大使館。”
清風道長一驚,感情視頻裡的那老外還是一個大人物。他打開了電視桌下的抽屜,在一個小盒子裡拿出了兩張身份證和一本戶口本,這些東西他們基本不用,辦好了就一直放在那兒。
張英接了過來,又用手機對着它們拍照,翻到戶口本時,她手上忍不住顫抖一下,因爲戶口本上依然有着自己的名字,登記着自己是姬樂的妻子,而且還有個兒子姬天賜。
雖然,這戶口本只是一些紙張,但她還是從這些紙張上感受到了一絲溫情,它像是一根細線,把姬樂、姬天賜和自己連接在了一起。
張英對這些證件拍完照,又讓他們倆坐正身子,找了一塊白牆做背景,拍了兩張登記照。
照片都拍好,她又對着手機點了幾下,把剛剛拍好的照片發送了出去。
“你們收拾下行李吧,我們現在就得出發趕往紫京,飛機大概明天凌晨就能到。”
張英說完,清風道長和姬天賜都沒有任何動作,他們不知道要收拾什麼行李,兩個人都沒出過遠門,也不知道該帶些什麼。
清風道長把身份證裝在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把姬天賜的身份證遞給了他,姬天賜同樣放入了懷中。
“好像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清風道長摳着自己的腦袋。
“你們都不帶幾件衣服?”張英有些驚訝。
“道觀裡只有道袍,其它衣服很久不穿,也都穿不了了,一會兒去路上再買幾件吧。”清風道長覺得總不能穿一身道袍出遠門,道袍太引人注目。
“那內衣總要帶幾件吧?”張英又問道。
清風道長臉色有些微紅:“我和天賜都不穿內衣,穿了不利益修煉。”
“啊?”張英又打量了一番清風道長,後又忍不住掩嘴而笑。
清風道長臉色更紅,爲掩飾尷尬,趕忙說了句:“既然要趕路,我們還是早些出發吧。”
***
清風道長只出過一次遠門,就是婚後和張英出門旅遊那次,那也是清風道長最美好的記憶,時隔多年,兩人又要共赴更遠的地方,心中難免勾起很多回憶。
他在老黃頭的小賣部櫃檯上留了張字條,大致是說自己和姬天賜要出門一段時間,讓他不要擔心。
此時,道觀裡的人越來越多,然而觀內的道長們卻已悄悄的離開……
三人來到山腳下,那裡已經停了許多車輛。
張英找到一輛黑色越野車,打開了車門,清風道長坐在了副駕駛,姬天賜坐在後排。
“哪裡來的車?你不是剛回國嗎?”清風道長問道。
“車是租的,現在機場都有租車服務,昨晚下了飛機,休息了幾個小時就趕了過來。”
清風道長知道張英很早就會開車,她剛去美國一年時,張明月就給她辦了駕照,那一年的通話中,張英很興奮的說了這件事。最初的時候,張英是張明月的助手,幫她開車,安排行程。
啓動車子,他們要趕往武陽市,到了武陽市還要再坐飛機去紫京市。本以爲春運期間,機票不好買,結果發現,紫京飛往全國各地的機票的確是都買光了,但是各地飛往紫京的機票卻剩餘很多。後來才明白,在紫京市打工的外地人都要回家過年,但很少有紫京人在外地工作,所以春運期間的汽車票、火車票和機票都出現了這種情況,只要是從大城市去小城市的票都很難買,但從小城市去大城市的票卻剩很多,想必春節假期結束,情況又會相反。
張英將車子開上了高速公路,她們行駛的方向上車輛並不多,但反方向上卻是車流不息。過年了,忙碌了一整年的人們都從大城市回到了老家,而清風道長和姬天賜卻踏上了通往他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