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是發現了攝像頭吧?”監視室裡的衆人紛紛議論起來。
林薇婷像是也坐不住了,她對閆天明說道:“我想對他使用測謊儀。”
“啊?這樣不合規矩吧?他畢竟不是嫌犯。”閆天明有些吃驚。
“沒事,出了問題我擔着。”
閆天明想了想,他也想弄清楚這兩個道士是裝神弄鬼,還是真的是世外高人。
“小劉,準備一間審訊室。”
閆天明身後的一名警官回覆了一句“好的”便馬上離開。
林薇婷也走出了監控室,都堰市公安局裡並沒有最先進的測謊儀,但是林薇婷這次出差卻帶了九幽國公安系統最新一代的測謊儀。
她和幾名助手來到了停車場,在一輛中大型SUV的後備箱裡搬出了幾個密碼箱,裡面裝着一整套測謊儀器。本來這邊的任務都已完成,她們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返回中州的州會武陽市,誰知道又碰見了一起如此“有意思”的案件。林薇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定要弄明白這兩名道士到底有幾斤幾兩。
***
休息室裡,閆天明提着一籠包子和另外三名警察走了進來,何建國和王培都坐起身來,接過包子說了聲謝謝。
閆天明對四人說道:“你們先慢些吃,吃完再去做筆錄,兩位道長看是需要休息一會兒,還是現在就去做筆錄?”
“我們不累,現在就去吧,早些弄完也好早些回去。”清風道長連忙答話。
“好的,那二位隨我來吧。”
閆天明先將清風道長安置在一間房後又帶着姬天賜去了另一處,清風道長的房間就像是一間普通的辦公室,而姬天賜去的房間上掛着一個牌子寫着“審訊室”。
姬天賜也偶爾看電視,從一些法治節目中他知道這審訊室是審問嫌犯的,他有些好奇自己爲什麼會到審訊室。
閆天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連忙打個哈哈:“小兄弟,局裡的辦公室不夠用了,這也是沒辦法才把你帶到審訊室做筆錄。”
“無妨,我們快些開始吧。”姬天賜走進去看了眼這間審訊室,這審訊室和電視裡放的不太一樣,房間小了一些,有一整面牆都是鏡子,姬天賜知道這是一個單面鏡,另一面看去就是一整塊兒透明玻璃。
房間裡就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空蕩蕩的,另外的幾面牆上貼着幾塊警局的宣傳標語。房間內沒看見架起的攝像機,也沒看見照人臉的聚光燈,那張桌子上放着一堆儀器,一名女警正在調試着。
閆天明和房間裡的女警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走出房間,關上房門。他來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那裡已經站着不少警察,他們正從巨大的單面鏡中觀察着審訊室的情況。
“姬先生你好,我叫林薇婷,你叫我林警官就行了。”林薇婷站起身來伸出了右手,雙眼直視着姬天賜。
姬天賜也伸出右手同林薇婷握了一下,然後目光轉向桌子上的儀器問道:“這些是什麼?”
林薇婷一時沒有答話,她竟有些“暈”,剛剛只是手指的觸碰,她心中卻產生了一絲旖旎,她經常與人握手,但從未覺得過人的手掌握起來會如此舒服,就彷彿握着一件精工雕刻的藝術品。
忽然,林薇婷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她乾脆的回答道:“這是測謊儀。”
姬天賜擡起頭看向林薇婷,目光中透露着驚訝:“測謊儀?”
林薇婷被姬天賜的目光盯得有些臉色發紅,姬天賜眉清目秀,皮膚乾淨光滑,長髮飄逸,站得挺拔,活生生的一個古代美男子。
林薇婷一直不問男女之事,她眼高於頂,加上長期專研心理學,自認爲能看透天下男人的心思,覺得男人都很無聊,不如工作有意思。如今見到姬天賜才發現男人也可以長得如此“秀美”,骨子裡都散發着優雅。
“該死,我現在怎麼能跑神。”林薇婷暗罵自己一聲,又觀察起姬天賜,姬天賜的眼中只有驚訝,沒有慌張。如果一個心懷鬼胎的人見着測謊儀必定心有不安,就算是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也會緊張,而姬天賜沒有任何其它反應,只是驚訝,要麼他是心懷坦蕩,要麼他就是個很能剋制自己情緒的人。
“姬先生,對你使用測謊儀也是想更加快捷的做完筆錄,希望你能配合。”
姬天賜無所謂的笑了下:“那就開始吧。”
隨後,他坐在了椅子上,這椅子是張鐵椅子,連在地上不能動,林薇婷坐在他對面,桌子上擺着的幾樣儀器只有筆記本電腦他見過。
這電腦屏幕朝着林薇婷,背面朝着姬天賜。林薇婷讓姬天賜右手平放在桌子上,她從旁邊一臺機器上抽出三根線來,這線的另一頭都是一塊兒圓形的薄片,直徑五釐米左右。
林薇婷將這三個薄片分別貼在了姬天賜的太陽穴、右手手腕和左胸口上。姬天賜只穿了一件道袍,胸口上的貼片是他自己貼上去的。
林薇婷盯着電腦屏幕一皺眉:“心率和脈搏怎會如此的慢?”電腦屏幕上顯示了姬天賜的各項生理狀況,右上角還有一個區域亮着一個綠燈,綠燈上寫着兩個字“穩定”,但是在各項數據中,姬天賜的脈搏和心率都遠低於正常人。”
“你裡面有沒有穿內衣?”林薇婷問向姬天賜。
“沒有啊!”
“你那傳感片是貼緊了嗎?貼在左胸口?”
“是的!”
林薇婷站起身來,不加思索的將手伸進了姬天賜的衣衫中,她很快的就摸着了圓形薄片,果然是緊緊的貼在姬天賜的左胸上。
然而,林薇婷也碰到了姬天賜的肌膚,像玉石般卻又富有彈性,讓人忍不住想再多摸一會兒,她極力的剋制自己的右手又抽了出來,臉上有些發燙。
她又檢查了下姬天賜手腕上的傳感片,也是沒有問題,可是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他的脈搏和心率每分鐘都不到三十次,這比運動員的心率還要低很多,已經不再正常人範疇,而且他的脈搏十分微弱,重病的人才有可能這樣,但姬天賜看起來也不像身患重病。
林薇婷又將姬天賜手腕上的傳感片貼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沒問題啊!”林薇婷看着電腦上的數值自言自語道,然後再次把這個傳感片貼回姬天賜的手腕上,數據結果依舊不正常。
“林警官,怎麼了?測謊儀壞了嗎?”姬天賜看向林薇婷問道。
林薇婷目光凝重:“你是不是得了什麼重病?心率怎麼會這麼慢,而且脈搏也很微弱。”
姬天賜想了一會兒,輕笑一聲:“可能和我修煉的功法有關。”
“你修煉的什麼功法?”林薇婷好奇的問道。
“《黃帝內經》。”
“噗!”姬天賜一說完,單面鏡另一邊正在喝茶的閆天明噴了一口茶水,玻璃上全是水漬。閆天明邊找抹布邊笑罵道:“這是在逗我們玩吧!”
林薇婷也張大了小嘴,她看向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也沒有異常,右上角還是亮着綠燈,寫着“穩定”兩字,如果是在說謊話,上面會顯示“異常”二字。人在說謊的時候,生理特徵會有細微變化,而他各項數據都沒有變化,雖然數值不正常,但沒有來回波動。
她強忍着心中的荒唐感,問了句:“《黃帝內經》能改變人體的心跳和脈搏?”
“嗯,我以吐納天地靈氣爲生,全身經絡已貫通,心跳也是可以由靈力控制的,跳的更慢,心也會更靜一些。”
說完,姬天賜閉上雙眼,運轉起內經功法。
那電腦上忽然發出“嗶嗶...”的響聲,林薇婷轉頭一看,驚得叫了起來。電腦上的數據顯示,姬天賜的脈搏每一次跳動竟然能持續好幾秒鐘,正常人的這個跳動的過程是很短暫的,不到一秒鐘,電腦上的波形顯示會有一個波峰。
但姬天賜的波形圖上沒有波峰,他的波形圖十分規整,就像是一個連着一個的“平頂山”。而他的心率就更離譜了,電腦顯示他每分鐘跳動兩次,只有兩次!常人都是六十次以上。林薇婷有些抓狂,姬天賜的心率和脈搏每分鐘跳動次數相差太遠,而且數值都奇怪的很,這根本有違科學常理。
“你是怎麼做到的?”林薇婷心中已是震驚。
“道家有一個詞語叫‘內視’,又稱‘內觀’,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看’見自己體內臟器活動。教科書上有一個詞語叫‘新陳代謝’,我不僅能夠看見自己的新陳代謝,而且還能夠控制它。”
姬天賜這番話讓林薇婷和鏡子後面的一干警察都驚得合不攏嘴。
“這小子在騙人吧,他肯定是用什麼把戲騙過了機器。”
“是啊,要是能控制心跳和新陳代謝,他豈不是可以長命百歲。”
“我聽說修道之人都能活很久,搞不好他是真的呢?”
“張警官,你還是不是警察,這都信。”
……
林薇婷良久才平靜下來,她對姬天賜的話不置可否。
她把電腦上心率和脈搏的監視數據關閉,不管他是怎麼做到了,心率和脈搏這兩個數據已經測不準了,不能再作爲參考數據,只能通過腦部活動、體溫、肌肉收縮情況去判斷他是否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