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歲月小成
“我要去哪裡？”黑暗中，洛辰遠去了，在這茫茫的虛無中，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自己的路在何方。
他只知道，這裡已經脫離了人間界，至於是不是地府，他不敢猜測。
時光匆匆，整整十年過去了，他一動不動，盤坐於虛無之中，期間有天劫降臨，電閃雷鳴，像是有一雙規則的眸子俯視着洛辰，在死寂的虛無中顯得無比可怕，不過天劫並未降下，在這裡，像是有着什麼阻礙，天地規則受到了抑制。
十年的時間裡，洛辰無時無刻都處在物我兩忘的狀態，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幾乎快將自己遺忘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參悟歲月已經，感悟天道秩序，自歲月顯現的那一刻，洛辰就代表了歲月，走上了一條與尋常修道士不同的路，可是想要歲月大成，主宰時間，還要自己的感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是一個枯燥的過程，而這個過程，在這個枯寂，生冷的虛無中，無疑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歲月主宰天地，沒有人不活在歲月之中，漫長的歲月無疑是最爲孤寂的，讓人感到麻木。
兩年後，洛辰再次甦醒了過來，目光深邃如海，包含萬物，似有情，似無情，冷眸看世間，有情待世界，他伴着青燈再次橫渡而去。
他像是一道星光，在一條永恆的道路中極速穿行，扶搖神術在這麼多年以歲月的推演下幾近大成，近乎觸及到了禁忌，快的可怕。
扶搖神術乃是古天鵬一族的傳承之術，其玄奧程度不下於一世家的傳承古經，若是讓人知道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扶搖神術參悟到幾近大成，肯定會驚掉一下巴。
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歲月的使然，兩種術的奧義都含有時間，扶搖神術大成便可觸及到時間的領域，那是天地極速任其縱橫，九霄雲端，九幽黃泉，將無所阻攔。
可是歲月不同，什麼是歲月，普通人一想便是生命，其實也不然，歲月包含的太多了，他可以是一部歷史，記載從古至今的一切一切，人們所做的一切，除了老天爺在看，另一個則是歲月，只不過歲月只是淡淡記錄着這一切，刻畫一筆，成就歷史，而時間則是歲月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眨眼萬年！”這是洛辰自這十多年的盤坐中感受到的，沒有生命的波動，沒有星空的絢爛，有的只是冰冷的孤寂。
“萬載一瞬！”他曾多次以歲月的角度看待世間，無奈，冷漠，麻木，像是一個旁觀者，對以往的一幕幕看在眼裡，留在心中，萬年過後，驀然回首，卻發現好似剛剛過了一瞬間。
這好比生命，在自己最期望得到的事物面前，等一分鐘都感覺時間漫漫，而在幸福來臨的一刻，再長的時間，一旦逝去，所有人都感覺是如此之快，到了行將就木，蒼老不已的時候，回首想想這一生，才發現，時間不等人，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原來自始至終不變的仍是時間，在悠悠長河中，生命扮演的或許連角色都算不上。
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一個極速而進，讓人有一種時光更迭，空間錯亂之感。
在這裡橫渡，無法言喻，讓人沉淪，讓人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前路在何方。
又是八年的時間過去了，洛辰就這樣，忽快忽近，走走停停，感受兩種極端不同的意境，對歲月的領悟有了更深的一層認識，不過他並未真實醒來，依然憑藉一縷神識，指導身軀向前，而大部分的心神仍然沉浸的感悟中。
前方，沒有一點星光，沒有一絲光亮，什麼也見不到，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像是一個盲區，青石古燈可以照亮一切，卻在這裡本擋住了光芒的閃爍，無聲無息，像是有一個與冥古長存至今的兇獸，張嘴吞噬掉了一片虛無，吞吐天地，什麼都不復存在了，有一股驚天的吸力，撕扯着周圍的一切。
洛辰原本的路線被改變了，力量越來越大，逐漸有加速的趨勢，被撕扯的力量牽扯了過來。
洛辰肌體欲裂，血液在沸騰，渾身都燃燒了起來，一股股道力紛紛立體而出，被虛無吞噬的一乾二淨，他雖然強大，但是也承受不住了，即將要被吞噬。
他所發出的神力波動都被吞噬了，甚至他最後一絲控制身軀的神念都被吞噬了，但凡一動，就會有精氣被吞噬，最終原地只剩下了一個軀殼，站在那裡，像是陷入了永恆中，沒有時間的流逝，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原本沉浸在歲月感悟中的洛辰驀然心神一動，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機出現，他像是來到了一片感受不到時間流速的地域，一切的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刻，就連歲月都被定格了。
他心神飄飛了起來，第一次站在一種奇異的角度看待一切，包括歲月。
時間越來越久，洛辰只感覺有一股混沌的狀態，像是天地初開，遠遠望去，其眉心間一朵奇異的血蓮綻放開來，猶如一盞血色的神燈，烙印在洛辰的眉心前。
血蓮妖異綻放，一個又一個的古字在上面閃爍，而後化成一道烙印落在身軀之上，如黃鐘大呂在轟鳴，讓人震動，感覺像是在接受一種洗禮。
當然，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洗禮，就算是仙尊來了都吃不消，絕對會被活活煉化，成爲歲月中的一縷飛灰。
洛辰的意識在這一刻終於甦醒了，他努力讓自己靜心，多年的參悟讓他的歲月意境呈現在瓶頸的狀態，而今卻被這奇異的感覺打破了，歲月小成。
時間如逝水，一去不復返，虛無無紀元，洛辰如一尊塵封的化石，靜坐在漆黑的虛無中，一動不動，感受着歲月。
在其一旁，一盞青石古燈在懸浮，燈火搖曳，並未被這片奇異的區域所幹擾，像是永恆不滅一般，散發着一縷縷奇異的氣機流繞在洛辰的周身。
“我爲歲月，我身即道！”洛辰將自身看做爲道，不斷推演，綜其感悟，演化歲月，感受天道。
就這樣，又過去了五年，這五年他始終一動未動，就像古廟中的神像一樣，寶相**，明道明心，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始終默默的苦修，眉心間血色的蓮花已經消失不見，化作一道道血絲熔鍊入了軀體之中。
終於在這一日，洛辰驀然睜開雙瞳，漆黑如墨，沒有光華閃現，只是平淡如一，在這一刻，沒有人感受的到他的存在，像是融入了虛無中，也像是化入了大道。
“歲月，終於小成了！”他盤坐在虛無中自語，前方便是可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他身輕如無物，感受不到一點牽扯的力量。
洛辰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修長的身軀挺拔而又雄偉，骨骼間爆發出一股驚天動地的響聲，像是雷鼓天音，嘎嘣嘎嘣作響，隨後他看向前方雙目中閃過一絲異色。
“追溯！”洛辰手捏奇異法印，一指指在了前方的虛無中。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虛無的空間撕扯的力量開始由大變小，漆黑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好似一個漩渦一般，在虛空中盪漾起一層一層漣漪。
“轟！”
虛空巨震，只見漆黑的虛無中浮現一個巨大的黑洞，還一隻荒古巨獸的血盆大口，吞食天地。
巨大的黑洞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不斷縮小，最後化作一個黑點消散在天地間，很奇異，如補天一般，一個足矣滅殺仙尊的黑洞，就這樣被洛辰這樣一指破滅了。
不應該是破滅，而是應該是追溯到了本源，洛辰慧眼如炬，發現了這是一處由打鬥造成的黑洞，擁有不可磨滅的力量，所以一直停留在這裡吞噬着一切，他想追溯本源，看看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鏡花水月，一幅打鬥的場面自虛空中出現，那是兩個男子，黑髮濃密，根根晶瑩，有着奇異的神性，髮絲足以穿透星辰一般。
兩名男子有些模糊，看不清面龐，但是其修爲當真是恐怖，雙掌之間星辰演化，每打出一擊，星空中的一片星域便會毀滅，擁有無敵的威嚴。
這是一片殘破的畫面，也是讓人不曾想起塵封的歷史，見識到了兩位無敵強者在大戰，只是須臾間，畫面便自動崩潰，像是有着禁忌之力在阻擋。
“大帝.....”洛辰自語，隨後陷入了沉思。他現在雖然修爲仍在化仙巔峰，沒有成仙，但是歲月之力小成，讓他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足以抗衡仙尊級人物，這也是聖佛所說，他走上了與修道者不同的道路，因爲他是歲月，天生的祖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