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不敢動的人,不代表楚軒不敢動。
而且兩人已經是楚舜的人,將他們留着,無疑會暴露張峰的行蹤,爲了沒有後顧之憂,也爲了小金,便是本族之人,他也不得不狠下殺手。
擡手一揮間,兩名守衛便化作了一片血霧,甚至連慘叫都還來不及發出。
做完這一切,先前氣勢凜然,威嚴肅穆的楚軒,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眉宇間愁眉緊鎖,再不復當初面見不死族始祖楊恆時的那般風姿錯約,俯瞰天下。
若非如今的形勢太過嚴峻,他也不想下手如此狠心。
走到張峰面前,楚軒目光落到他的身上,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辭兒時常在我身邊提及你,說你是生命中的貴人,你能來,相信他一定會很高興。”
楚辭?
這就是小金的名字嗎?
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張峰也沒想太多,而是直入主題道:“這些話以後再說吧,先帶我去看看小金。”
楚軒點點頭,帶着兩人化作一道清風,避開族人的視線,從那巍峨大殿的後門進入。
光憑這一手,就讓張峰感受到,楚軒的實力,恐怕絕對不會輸於十殿閻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三人便來到了後院之中。
比起前院那起起伏伏,巍峨聳立的雄威建築,這裡顯得有些冷清。
只有少數幾個雜役做着事情。
落到地上後,楚軒輕輕地鬆了口氣。
回到了後院,也就不用擔心在被人察覺了。
剛一來,不用楚軒領路,張峰就已經感受到,在後院一間寬敞的正屋之中,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
張峰心中一緊,立即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一把推開大門,快步走了進去。
屋子正中央是一方寒冰白玉牀,蒸騰着繚繞的白煙。
上面躺着一個穿着一襲黑色玄服,面容有些慘白的青年,正是已經有千年未見的小金。
和當年凌厲俊朗的面容相比,如今的小金,顯得有些頹然,蒼白的面容再無半點精氣神存在,眼眸緊緊地閉着,愁眉緊鎖,像是在忍受着極大地痛苦。
張峰看得心如刀割,連忙走到白玉牀旁邊,伸手撫摸着小金蒼白的面容,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
古井無波的心,只感覺一陣陣揪心的疼,眼眶也不禁有些泛紅,小聲道:“小金,小金。”
他一邊說着,身體上忽然泛起一陣陣的紅芒,一股股強大地生機,充斥在屋子裡,同時將八門化傷運轉到極致,雙手按着小金的肩膀,全力地治癒着他的傷口。
雖然破碎的十三大經脈,還可以通過混沌神體第六重景門之中強大的生命力,一點點地修復,但那幾斤破碎的丹田,卻不是張峰目前的能力可以治好的。
剛剛從門口進來的楚軒,感受到屋子裡的變化,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從一個只有合道期的人身上,迸發出如此強大的生機,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原本還有些黯然的目光,此刻也浮現出一抹希望之色。
雖然金烏族這些年來不曾出世,但並不代表對於外界一點都不瞭解。
像這些年發生過的大事,也都清楚的掌握着。
特別是像張峰這種近千年時間崛起的奇才,更是早就有過關注了。
不然楚軒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讓外人進入聖山之中。
或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還真的有可能救他的兒子。
過了半個時辰後,一直在昏迷中的小金纔有了一絲轉醒的跡象,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
張峰精神一震,繼續源源不斷的將強大的生機注入小金的體內。
只是越是治療的久了,張峰心底的怒火便越重。
小金傷的太重了。
除了十三大經脈破碎,丹田近乎廢掉之外,體內更是無一絲完好,甚至連本身的修爲,都跌落到了渡劫初期。
這哪裡是在比武,分明就是在往死裡打。
憤怒之際,一直雙眸緊閉的小金,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的面孔好生熟悉,強撐着虛弱的身體,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卻是相顧無言。
足足看了好一會兒,即便是當初差點被楚天歌打成廢人,也不曾流淚的小金,忽然間流淚滿面。
看着張峰又哭又笑道:“老大……小金終於見到你了,臨死前還能見到你沒事,小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說着,還要掙扎着起來。
張峰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寬慰道:“別說傻話,既然我來了,你想死都不可能,好好養傷,你的仇我會給你報,一定弄死那個龜孫!”
回想起屢屢創造奇蹟的張峰,小金破涕爲笑,一臉咬牙切齒,恨恨道:“對,一定要弄死那龜孫,老大幹死他。”
經過張峰全力的注入生機,再以八門化傷的神通,原本奄奄一息的小金,在一上午的治療下,那萎靡的精神終於有了好轉,雖然十三大經脈,丹田都還沒有恢復,但至少能有說話的力氣了。
而且在看到了張峰什麼事情也沒有,心裡也是興奮不已,雙手一直死死地拽着張峰,生怕這是一個夢。
旁邊的楚軒,看到小金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心中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都多少年,沒有看到自己兒子如此開心的笑過了。
當年因爲小時候的事情,加上小金母親鬱鬱而終,小金心裡一直怨恨着楚軒,即便是這些年回到金烏族,得到楚軒傾盡心血的培養,也從來都是一幅冰冷的面容,從來沒有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