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鋒循聲看去,便見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面如冠玉,長髮翩翩,身着一襲淡藍色長衫的男子凌空而來。
眉宇間英氣逼人,仿似兩道利刃落在張鋒身上。
在他身邊,跟着兩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像是僕從一般,但一身修爲竟然也是合道期大圓滿。
金蟬子認出來人,雙手合十,微笑道:“原來是葉公子到了,幸會。”
那人拱手淡淡道:“大師客氣了。”
金蟬子對張鋒介紹道:“這位是嶺南葉家少主,葉蒼穹葉公子。”
張鋒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北方上古世家葉家的名頭,倒是聽說過。”
葉蒼穹一看張鋒聽到它的來歷,竟是一樣驚訝的樣子都沒有,頓時有些不爽,冷笑道:“我葉家在北方雄踞多年,倒是不需要什麼無名小輩聽說。”
金蟬子見雙方言語之中火藥味十足,便又向葉蒼穹介紹道:“葉公子倒是誤會了,張掌教乃是近來在劍門關創派的天門之主,若是無名小輩,又豈有資格上我靈山。”
一聽到天門之主四個字,葉蒼穹更是皺起了眉頭,面露鄙夷之色,目光上上下下掃視着張鋒,沉吟片刻後,嘖嘖道:“堂堂一門之主,修爲才化神中期,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這種小門小派貴寺也要招待,仁慈施捨之心,倒是讓我們大開眼界了。”
張鋒和天門的一些傳聞,也有些傳到了北方,但葉蒼穹一看張鋒的修爲,實在是不相信那些傳言。
他的臉憑什麼那麼大,能請的動好幾位至尊的。
至於當初力敗天神宗少主,在他看來,程奎本來就是個垃圾,他就算是一隻手也能將其碾壓,並不能代表什麼。
張鋒頓時就樂了。
自從他創建天門以來,已經很少有同境界的人敢這麼嘲諷他的。
金蟬子笑道:“看來葉公子久不出世,倒是遺漏了不少消息。如今的天門,早已不是葉公子當初所知道的那個天門了,光是至尊,張掌教門下便有兩位,渡劫期強者,亦有六七人之多,合道化神更是上百,這番底蘊,如今無論放在什麼地方,恐怕也是一方豪強了。”
葉蒼穹卻更是不信了:“至尊級的強者會聽他的?大師,你要爲他挽回顏面,也請找個好點的理由吧。”
當一個人的觀念先入爲主之後,便很難動搖,現在的葉蒼穹便是如此。
即便金蟬子再三解釋,在他看來亦不過是在開脫罷了。
見此,金蟬子知道就算說再多,也不可能說服面前的葉蒼穹,便轉而將目光落到了張鋒身上。
意思不言而喻。
小僧已經盡力,接下來就看張掌門自己的了。
張鋒卻是不屑於去辯解什麼,去向一個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他任何話的人解釋,無疑是浪費口水而已。
淡淡道:“多謝大師開口,不過本座也不會去和一個小輩見識,客房在哪兒,領我們過去吧。”
說着,連一絲多餘的目光,都不曾在葉蒼穹身上落下。
葉蒼穹眉頭微皺,被一個看似年齡相仿的人以前輩自居,讓他心裡着實不爽,冷冷道:“不知道先前誰在這裡高彈論闊,指點江山。怎麼現在被人戳穿,就想灰溜溜的跑了?”
張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論輩分,我和你父親是一輩的,本座看你是晚輩的份上,不屑與你計較,少年,人貴自知,不然下場會很慘的。”
葉蒼穹笑了:“從你口中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當是滑天下之大稽。罷了,本來還想試試你有幾斤幾兩,既然你想當縮頭烏龜,本公子也樂的成全你。”
說罷,便直接去大雄寶殿見佛主去了。
目送三人離開,金蟬子微笑道:“張掌教真是好胸襟,能在這個年齡便坐到心如止水,難怪福緣深厚。”
張鋒嘴角微抽,心道你倒是真會夸人。
我只是不想拉低了掌教的身份好麼,打贏了一個紈絝子弟也沒什麼好吹噓的。
“大師謬讚了,咱們還是先過去吧。”
金蟬子點點頭,帶着張鋒去往客房。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張鋒就和敖雨,四大靈猿住在一個院子裡,平日裡,就是四處看看靈山福地,晚上則是吐氣修煉。
隨後,陸陸續續的有各方少主,弟子前來。
幾乎每一天,都會有人在靈山交手爭鬥。
待半個月後,南域九成的宗門勢力,此刻都已經坐在了大雄寶殿之外,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廣場上。
四大禪教中的懸空寺,八部天宮,摩羅天闕的人也來了。
其中,除了八部天宮的宮主和摩羅天闕教主大自在天是派弟子前來之外,這一次的宗門會盟,伽藍老祖和雷音寺佛主,皆是親自出面,主持局面。
大雄寶殿外,佛主和伽藍老祖並肩而立,掃視着下方。
來了將近三十個排的上號的宗門。
像妖族,劍域,刀域,道一聖地,北寒仙域,天神宗,飄渺仙宮,尋仙樓這些皆在其中,北方之中,又有五行大教,戰神殿,玉華教,葉家一些勢力。
而宗門之中的佼佼者,程奎,寧不癲,慕風,雲巔,卓雲,齊修文也在其中,一個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那模樣,都認爲自己是年輕一代中的第一人。
唯一讓他們不爽的是,坐在第一排最靠前的竟然是張鋒,那不是領頭人應該做的位置麼,憑什麼要他來坐。
要是張鋒的修爲有合道期,亦或是換個人來坐,這些眼高於頂的少主,首席弟子,或許還不會說什麼。
但張鋒的修爲實在是太扎眼了。
在平均修爲都在化神期大圓滿這個層次,張鋒的境界,就好像那黑夜中的螢火蟲,想不讓人注意到都難。
在衆人的眼中,就好像一個刺頭,不將他拔下來心頭就不爽。
然而張鋒其實也是無語的很,那一雙雙不和善地目光,搞的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不明白金蟬子爲什麼要把他安排在這麼個顯眼的位置。
不少人已經在互相議論了起來。
“這人是誰啊,憑什麼一個化神中期的渣渣,坐到我們前面去了,他哪來那麼大的臉?”
北方五行大教首席弟子錢永生故意將聲音拔高,讓在場的人都聽得到。
旁邊坐着的就是葉家葉蒼穹,笑呵呵道:“錢兄這可就孤陋寡聞了,堂堂天門之主張鋒,你竟然不認識,實在是不應該啊。”
“不曉得是哪個破疙瘩地方出來的,我認識他幹嘛。”錢永生不屑道。
一聽到張鋒的來歷,還是有大部分人收回了先前輕視的目光,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畢竟大部分人還是知道前段時間東海三大至尊想要血洗天門,結果最後灰溜溜逃走的事情。
這些年慕風也見識過張鋒不少手段,如今的他,已經是化神期大圓滿,但內心深處反而對張鋒更加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