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回頭看了一眼燕九,譏誚道:“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就是任由別人踐踏,有危險不管不問。這就是當你女人的下場?”
“當年翼人族攻打十二仙門,燕九被翼人擄獲,那時候的你在哪兒?是我帶着宗門高手,強闖玲瓏魔山,將燕九安全的帶了回來。”
“爲了不讓她難過傷心,我在明明有能力佔有她的時候,立下君子之約,數百年時間,從未碰過她一次,而你又爲她付出過什麼?”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直戳張鋒心窩,讓他渾身一顫。
回想起這些年的歲月,自己只顧着修煉,只顧着強大自己,卻很少去在意身邊人的感受。
不管是開心快樂,還是傷心難受,他似乎都很少知道。
千百年的修煉時光,仿似讓他的心都變得有些淡漠了,只有在觸及底線的時候,纔會有一個正常的人喜怒哀樂。
良久後,張鋒像是想通了一件事,看着程奎道:“本來我這次來,是抱着必殺你之心,看你勉強還算個男人,可以留你一命!” шшш⊙Tтkд n⊙¢o
程奎怒極反笑:“憑你返虛期的修爲,想要殺我?你是天真還是愚蠢。”
說着,一股浩瀚的威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仿似從遠古而來的絕世高手。
周圍衆人看到程奎毫無餘力的爆發出全部實力,臉上露出震驚而又痛快的神色。
“沒想到程奎少主已經是化神後期的修爲,我看隨便一出手,都能輕鬆捏死張鋒。”
“最好是先狠狠揍他一頓,然後纔將他大卸八塊,害的我們輸了萬年靈乳,此人萬死也難贖其咎。”
所有人都還想着先前被帝陽坑了一筆的痛處,直將張鋒恨得咬牙切齒。
“打死這個龜孫,還我萬年靈乳。”
大殿門口,天神宗宗主程昱此刻則是靜靜地看着,並沒有出手的意思。
在他看來,自己兒子以化神後期後期的修爲,如此慎重的對待一個返虛期大圓滿的螻蟻,實在是沒有什麼必要。
他貴爲一方掌教,加上週圍還有南域各大勢力的人看着,自然不可能隨便對一個小嘍羅出手,免得自降身份。
“隨便打發了回來拜堂,不要誤了時辰。”程昱淡淡道。
一旁的老和尚正是懸空寺主持伽藍老祖,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凡塵情愛,講究你情我願,兩情相悅,若是早知程宗主今日鬧劇,老衲也不必多走這一遭了。”
雖然如今天下大亂,正邪不分,但這世上,還是有幾處恪守本心的地方。
金龍峽懸空寺便是其中之一。
程昱眉頭皺起,不快道:“伽藍老祖此言差矣,年輕小輩哪知情愛真理,縱使有千言萬語,海誓山盟,到頭來還不是抵不過本性二字,初時的甜蜜,又豈能朝朝暮暮,天長地久,更多的不過是熱情過後柴米油鹽,生活瑣碎罷了,況且這世上又有幾對情投意合,你情我願的璧人?到頭來還不是要門當戶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世上更多的,大多是成親之後才逐漸培養的感情。況且小兒付出心血,不比那個張鋒少,憑什麼就不能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了,他們只是訂婚又不是真正的成親,此事又有何不可?”
伽藍老祖道:“程宗主又何必巧舌如簧,說的難聽些,你們這般做,又和那些低劣的山賊又有什麼區別?若是付出了便要她人接受,認爲自己受了苦便要女人答應自己。將這樣的道理認爲是大道理,也未免太過兒戲。”
“況且沒有感情基礎,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不過是兩個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罷了,或許一開始會被對方的美貌所迷住,但時間久了,人老珠黃的時候,面對的仍舊是一張陌生的臉,到頭來痛苦的還是自己。”
“與其去勉強一份明知道求不來的愛情,不如去選擇喜歡自己的人,至少這樣的生活,不會那麼累,生活也沒有那麼疲憊。”
聲音雖然小,衆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不少宗門勢力的女弟子更是完全贊同伽藍老祖的話。
至於礙於這時人家的地盤,沒有表露出來。
程昱黑着一張臉,忽然覺得,這一次請這個老和尚來,完全就是一種錯誤。
完全就是一個愛鑽牛角尖,認死理的榆木腦殼。
不過他也不敢將伽藍怎麼樣。
雖然這個老和尚表面上永遠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但實力那是實打實的高。
身爲懸空寺的主持,一方禪教之主,早已達到了至尊的實力。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幾乎就是毀天滅地。
程昱被伽藍反駁的無話可說,只是陰沉着臉看着天空。
兩方的氣氛,此刻也已經繃緊到了極致。
程奎冷冷道:“今天,你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做燕九的男人,所以另外一個人,必須死。”
凜風呼嘯而過。
紛紛揚揚的雪花在天空旋轉起來。
方圓十里的皚皚白雪,就像是有意識的在朝着這邊靠過來,周圍的空氣,都像是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
“所以今天,你必須死。”程奎一字一句道,手中掐着一道印決。
天空中,比起先前的道印還要龐大,足有千丈巨大,如同一座寶塔般的巨印,已然在天空凝聚。
在那凜風的呼嘯下,風悽若遊魂,聲似鬼魅,聲聲入耳,震得衆人心頭不由得一顫。
但這些,遠未停歇,程奎渾身的力量,還在不停的攀升,呈直線上漲,仿似要將張鋒一擊斃命。
隨着轟鳴震動聲越來越大,撕裂的風在臉上颳起一道通紅的痕跡,那些修爲稍低的人努力的睜大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滿耳轟鳴裡,只感覺天地要碎了。
劍域少主慕風此刻卻死死地凝視着天空,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心中喃喃道:“沒想到程奎竟然將神武星辰印練到了這般境界,演化滿天星斗爲印,這次張鋒沒有至尊在身邊,恐怕是必死無疑了。”
不只是他這麼想,場中大部分人,皆有着同樣的想法。
慕辰心中更是暗爽,冷冷地瞥了一眼帝陽,你不是很看好張鋒麼,等會兒看着他如何被大卸八塊吧。
敢在程奎少主大婚之日大鬧天神宗,他的名字便已經刻在了天神宗必殺的名單上面了。
一個化神後期的天才級人物,施展全力去對付一個修爲纔到返虛期大圓滿的人,這場戰鬥,在他們看來幾乎沒有任何的懸念。
就好像六年級的小學生去打一年級的小學生,雖然都是小學生,但其結果,在出手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了。
燕九此刻亦是滿臉擔憂。
在場之中,唯獨帝陽,仍舊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