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所有觀戰的人,都緊張地注視着雲端上的兩人。
紀乘風忽然出現在成老太爺的背後,真元暴漲,長劍一揮,猛然斬下。
“不知死活。”成老太爺目不斜視,打出一彈指。
一道耀眼白芒從指尖迸射而出。
長劍還未落下,便被那激盪的真元生生震斷,紀乘風虎口發麻,倒飛而去,體內氣血翻騰,站在遠處死死看向這邊。
即便是自己全力一劍,在對方眼中,確如孩童一般,不堪一擊。
境界的差距,對他來說宛如天塹。
紀乘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眸中,漸漸的泛起一道無懼死亡的目光,再次迎了上去。
爲了中州的希望,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無所畏懼。
張峰心中感動,也提劍跟了上去。
絕世一劍再次爆發,整個天空都仿似籠罩在了劍的海洋之中,每一處都泛着令人顫慄的劍氣。
“好恐怖的劍意,剛剛還沒發覺,沒想到此人的劍道,竟然已經領悟到了如此境界。”
“若是任由他成長,整個七十二省會,誰會是他的對手。”
“老實講,我若是成家的人,恐怕也不會放任這樣的人成長起來,今日就算是同歸於盡,也要將他格殺,不然日後便是豫州成家的禍根。”
衆人議論紛紛之際,三人已經混戰了起來。
成老太爺巍然不動,恍若泰山,擡手間,便將兩人最霸道威猛的攻擊盡數擋下。
紀乘風抱着必死的決心,不顧對方的攻擊,又是一劍斬下。
成老太爺冷哼一聲,打出一道白芒,直接洞穿了紀乘風的肩膀,整個人也跟着倒飛了百丈遠。
張峰連忙將紀乘風扶住,看着他如此爲自己拼命,心中感動,在止住了流血的肩膀後,他毅然按住了紀乘風,說道:“紀叔叔,不用管我,你去幫他們吧。”
“要死大家一起死。”紀乘風打紅了眼,固執道。
“我有辦法對付他,還請紀叔叔相信我一次。”張峰一字一句道。
紀乘風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注視着這雙充滿了信心的雙眼,內心深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回首往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似乎從來沒有讓他們失望過。
白雲飛,姜恆之,曾經一度讓他們都絕望的人,但張峰依然從他們手下挺了過來。
“你真的可以麼?”
“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張峰沉聲道。
“好!”紀乘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視着還沒有主動出手的成老太爺,提着劍朝着下方殺了進去。
先前還一直被壓着打的中州一方,有了紀乘風加入戰局,局面頓時就扳了回來,殺的難解難分,天昏地暗。
張峰迴到成老太爺的面前,收回了驚雷劍。
他原本還想着,將天覆陣留到九年後的天門之戰裡面用,但先前看來,是堅持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雖然能夠連跨兩級殺人,但面對金丹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漸漸開始力有不逮起來。
就連剛剛傾盡全力的絕世一劍,也未能傷及對方分毫,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要用這個東西了。
諸葛孔明曾經說了,天覆陣中,化神之下皆是螻蟻。
張峰手掌一伸,天覆陣懸浮在手上,發出陣陣黑色的殺氣。
其陣外圓內方,四爲風揚,其形象天,虐殺萬千。
周圍的人也瞪大了眼睛,看得膽戰心驚。
“他手上的是什麼東西,爲什麼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好歹也是金丹後期的修爲,爲什麼也會有這種感覺?”
不僅僅是周圍的人汗毛豎立,成老太爺心跳也驟然加速,眼皮狂跳。
眼睛死死的盯着張峰手上的那樣東西,心也在跟着收縮着。
爲什麼會有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成老太爺用力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這種想法。
自己好歹也是金丹期大圓滿的修士,甚至有希望衝擊傳說中的返虛境界,對方不過是個金丹初期的修士,就算是在厲害,也不可能回事自己的對手。
他更加不相信,自己會死在這個人的手中,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忽然間,那泛着陣陣黑色光華的東西,猶如一盞老舊的煤油燈,忽閃忽閃。
張峰還是第一次用這個天覆陣,其實心裡也沒有底,不過既然諸葛孔明說過,那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此時此刻,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牽引着成老太爺的心,死死的凝視着他手上的東西。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圍觀的人,心也慢慢地吃緊,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了絲毫的戰鬥。
兩人就像是這世界之巔的絕世高手,下一次的交鋒,或許就是兩人這一生,這一輩子,最後的交手。
張峰如此,成閔亦是如此。
成閔擡起了頭,似有意,似無意的看向這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開始打量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從未見過,如此銳利的眼神,如此不畏生死。
光是這一雙眼睛,他就知道這個年輕人若是讓他成長起來,必然會是一方霸主。
然而現在對他來說,最可怕的,還是這個年輕人手上拿着的東西。
對他而言,那東西就好像是黑白無常的勾魂繩索,只看一眼,都會讓他覺得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一種從腳底涼到了背脊的寒意在瘋狂的滋生。
越看,那種從內心深處的恐懼越是濃重。
修爲境界越高,對於危險的感覺,便越是敏感。
漸漸的,他忽然有種想要逃離這裡的想法。
當看着四周圍全是其他州省圍觀的人,那一雙雙眼睛都在全神貫注的注視着這場戰鬥,猶如一盆涼水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