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白雲蒼狗。
烏雲消散,清風徐來,悠悠揚揚,讓這一場生死決戰,帶着一絲淒涼韻味。
蒼穹下,姜恆之懸浮半空,白髮飄揚,無悲無喜,中品靈氣驚雷劍握在手中,散發着滔天的殺氣,渾身電芒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音。
一股股霸道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襲來。
所有人心膽皆寒,屏息凝神,兩眼圓睜,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死死地凝視着前方。
紀雨嫺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全身緊張,忐忑不安。
張峰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眸凹陷,鬼瞳大開,感受着上方傳來陣陣壓迫,立即將八門煉體術第三重生門運轉到了極致,重雲劍亦在此時,發出沸騰的戰意,錚鳴顫抖。
“嘶……”
一道驚天白芒,蘊含着鋪天蓋地的狂暴之力,猶如萬軍廝殺,煞氣漫天,又如星辰墜落,要將這天地絕頂,化作齏粉。
張峰雙目迸射,巍然不動,璀璨金光,自體內爆發,刺眼奪目,猶如一尊九天仙王,蔑視着芸芸衆生。
一道金色護體罡氣,自體內爆發,迅速形成一道八卦圖案,迎上了那驚天白芒。
“轟……”
兩兩撞擊,恍如隕石流星般的碰撞,恐怖如潮,毀天滅地一般,激盪出一股顫慄的氣息,直讓星辰無光,蒼穹崩裂。
整個落雁峰,巨石滾滾,地動山搖,深淵之下,濺起陣陣浪花。
張峰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那一道驚天劍氣,雖然有體術罡氣阻擋,依然侵襲了他的身體,體內翻江倒海,異常難受。
而在半空之中的姜恆之,臉色慘白,同樣不太好受,剛剛地那一劍,幾乎抽空了他一半的真元。
看着還在緩緩前行的張峰,他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這樣一劍也不行麼?
此時的張峰,距離山頂,不過十步之遙。
如今的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臉。
姜恆之仰望蒼穹,幽深的眼眸中,漸漸泛起一絲決然,此戰,無論生死,他勢必要拿下張峰的性命。
一聲錚鳴,驚雷劍蕩氣迴腸,自然而然的懸浮在半空,姜恆之低吟一聲,整個人驚鴻一閃,化作一道白芒,進入了驚雷劍的身體中。
剎那間,天地變色,劍氣顫鳴,驚雷劍發出一道刺耳的長吟。
一股浩瀚宇宙般的無敵殺氣,籠罩在整個華山之巔。
劍身耀眼奪目,恍若紅日,照耀山頂。
玻璃廊橋上,即便是已經和裡面隔絕了開來,所有人感受着這股沁入心底的殺氣,渾身都不禁有些發軟,臉色蒼白,目光驚恐的看向裡面。
仿似在走進一步,那激動的殺氣,就會將他們四分五裂。
就連方青和文秋,渾身亦是顫抖不止。
“好恐怖,他們不會真的是神仙吧。”李文牙齒打顫道。
“終於要分出勝負了麼?”
雲端之上,九名金丹期的家主,亦是兩眼圓睜,渾身顫慄。
白家家主激動道:“姜恆之竟然將自己化作劍靈,他瘋了麼?一旦成爲劍靈,永生永世皆爲劍奴,不進輪迴,甚至還會灰飛魄散,不得善終啊。”
“但有了劍靈的中品靈器,足以媲美一件上品靈器,斬殺一切。”
海家家主感慨道:“竟然把姜恆之逼到了同歸於盡的地步,不得不說,現在的張峰,恐怕就算是我們,也未必會是其對手啊。”
“可惜他現在已經是必死無疑,中品靈器加上姜恆之變成的劍靈,就算是遇上金丹後期的修士,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還是金丹初期的張峰。”
南宮家主黯然搖頭:“本以爲我們中州將會有一個萬古奇才,沒想到他會遇到這樣的絕境,早知如此,我們當初也該幫他說說話,也不至於和扁鵲門鬧得如此地步。”
“該結束了。”
蒼穹之上,一道滄桑的嗓音響徹天地。
“嗡……”
驚雷劍彷彿和虛空凝結爲了一體,恍如一道巨大的天劫,轟然斬落下去。
一時間,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風起雲涌。
那蒼穹一劍,化整爲零,分化出萬道劍芒,每一道都不若於本體,猶如流星雨一般落下,每一道都可以輕易的洞穿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燦爛奪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個時間都彷彿靜止了一般,死死的凝視着臺階上的那名一襲白衣的年輕人。
電光火石間,張峰的氣息忽然蕩然無存。
一下子,將雲端上的人嚇了一跳,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他是在等死麼,竟然將真元內斂,毫無抵擋?”
只見在衆人的注視下,原本全身金光閃耀的張峰,渾身真元消散,八門煉體術也沒有繼續施展開來。
宛如一個普通地不能在普通的凡人,艱難的行走在陡峭的臺階上。
就連紀乘風,此刻也着急了起來,渾身真元激盪,隨時準備出手。
一旁的劍家家主看透了他的想法,阻止道:“乘風,他們兩人生死決戰,光明磊落,各安天命,你若橫加干預,就不怕紀家受到整個中州的唾罵?”
張峰和紀雨嫺的關係,很多世家都已經知道,劍家家主可不想紀家招來這麼一個強大的女婿。
不然劍家在中州,就真的永無出頭之日了。
姜恆之能將張峰在此斬殺,纔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紀乘風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一直在仔細觀察張峰的白家家主,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忽然驚呼道:“不對勁,他不像是在等死。”
劍家家主凝神一看,忽然瞠目結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氣息,這劍意,好生熟悉!”
只見千尺幢上,張峰氣息漸漸虛無,整個意識,都彷彿與這片天地融爲了一體,一動一靜,都蘊含着天地中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