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還在議論紛紛,臺上卻已經交手起來。
只見程偉業擡手一掌,仿似激起千層巨浪,空氣中響起陣陣爆裂之聲,雙手大開大合,身形舒展飄逸,攻勢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張峰低喝一聲,青虹寶劍陡然在手,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光幕斬滅了激射而來的虹芒,化解了殺身之噩。
而後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彷彿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起。
程偉業眼中閃過一聲驚訝,雙手承天,一道無形的氣牆瞬間豎立,猛烈的劍氣揮之而來,確如陽春白雪,頃刻消融,沒能泛起絲毫的漣漪。
緊接着,一隻大手,伸手將張峰的青虹劍握在手中,一道渾厚的真氣夾仿似龍吟虎嘯。
咔嚓一聲,長劍自程偉業的手心之中,直接斷成了兩節,用力一震,直直地插入了青磚石板之中,猛烈的氣場,震起灰塵飛揚。
“不愧是築基期大圓滿的高手,竟然連這麼猛烈的一劍都化解了。”衆人不禁讚歎道。
張峰眉頭一皺,心底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完全沒有想剛剛全力一劍,竟然被他這麼輕鬆的就格擋掉,花了大價錢打造的寶劍,還被一隻手打成兩節,這境界之間的鴻溝,確實不是這麼好逾越的。
眼見此刻無論多麼精妙的劍法,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已經起不到絲毫的作用,張峰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視着面前這座仿似高不可攀的大山,巨大的壓力,讓他已經平靜許久的鮮血開始沸騰起來。
一股迫人的戰意,從他身上蔓延開來,遠遠看去,仿似有一層淡淡的白色熒光縈繞全身。
底下衆人也感受到了這股氣勢,那一雙雙輕蔑的目光,漸漸的變成了尊重。
即便是面對比自己強橫數倍的對手,依然毫無畏懼,一往無前,光是這份決心,便足以讓他們仰望。
一個角落裡,一雙漆黑的眸子同樣注視着這邊,嘴角浮現出一抹有趣的淺笑,“張峰?有意思。”
程偉業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讚賞,一字一句道:“爲了給與你足夠的尊重,我不會有任何的留手,將你最強的力量,全都展現出來吧。”
先前被張峰打趴下的程家兄妹,臉上亦是陣陣駭然,漸漸地升起一股無力之感,雖然同是築基中期的境界,但他們在張峰面前,卻宛如孩童般,不屑一顧。
想起先前的挑釁,不由得背脊發寒,要是對方動了殺心的話,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須臾間,張峰已然動手,整個人一躍而上,有如流星下墜,迅速絕倫,五指成拳,又有如天庭雷神。
衆人一見張峰這個架勢,竟然要和比他高兩個境界的程偉業以力對力,所有人無不駭然,這不是在找死麼。
你一個築基中期的修爲,去和一個築基期大圓滿境界的人拼浩瀚真氣,這是自己把腦門往槍口上撞啊。
“這小子瘋了。”
就連一直對張峰滿懷信心的方青,此刻亦是臉色大變,神色着急起來。
偌大的比武場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全都死死的盯着上面,心臟狂跳。
“難道他還真的能創造奇蹟不成?”
經過先前頻頻反轉,衆人在內心深處,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
程偉業冷哼一聲,擡手指天。
剎那間,一條狂影沖天直上,化作驚鴻,彼時一道白芒,亦在此刻直擊而下。
四掌相對,一聲巨響響徹雲間,一道巨大的氣浪捲起陣陣沙塵,整個比武場上,飛沙走石,狂風震天。
衆人紛紛退後。
一直過了有一分鐘的時間,整個周圍漸漸平息下來,衆人才能看清楚臺上的情況。
只見程偉業揹負着雙手,傲然站立,猶如一尊不敗戰勝,延續着自己的神話,只是那嘴角的一絲鮮血,卻顯得格外的刺眼。
不遠處,張峰直直地躺在了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鮮血,渾身衣服被震得七零八碎,露出一道道仿似刀割一般的傷口,一絲絲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一雙眼睛仍舊死死地盯着程偉業,嘴角泛起一絲倔強的笑容:“你贏了。”
程偉業目光漠然,擡手將嘴角的鮮血擦去,高傲而不可一世的眼神中,滑過一抹短暫的黯然,“你若還能恢復,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
說着,帶着程英兄妹,轉身離開了比武臺。
“我剛剛看到了什麼?他居然將程偉業打傷了。”
衆人面面相覬,每個人眼中的眼中,都從最初的輕蔑,漸漸的變爲了震撼。
橫跨兩個境界,竟然還能將對方打得受傷不輕,全完顛覆了他們對目前所知境界的認知。
即便這一次張峰輸了,卻沒有一個人嘲諷,譏笑,那些比他修爲境界低的人,更是用一種仰望的目光去看着張峰。
而那個最初說要叫張峰爸爸的男人,眼中亦是流露出了佩服的目光。
“從今天起,張峰這個名字,註定要在古武世家衆多青年才俊之中,佔有一席之地。”
“比起天驕榜十大高手,也不遑多讓。”
張峰聽着衆人對他的誇讚,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這代價付出的也有點太大了。
說着說着,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打在張峰的臉上。
“你啥時候也愛哭鼻子了,我現在全身都疼,你再哭我的心也要跟着疼了。”張峰有氣無力道,“到時候可就真搶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