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道:“這倒不是,他乃天道意志的化身,衍生的目的,便是屠盡世間一切有可能破壞世界的東西。”
“加上他在屍淵之中沉睡這麼多年,最開始甦醒的時候,是沒有意識的,只會憑藉本能做事,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釋放多年來擠壓的殺氣,讓他逐漸恢復理智。”
張峰問道:“那該怎麼做?”
無支祁回頭看了張峰一眼:“你應該知道,他無論經歷多少世,唯一不變的,便是他沒有心。”
“七殺碑,不僅僅是排名第一的殺器,更是天道爲他量身定做的本命法器。”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其實七殺碑,就是他空缺的心!只有讓其合二爲一,才能瀰漫他殘缺的意識,而不是成爲一個只知殺戮的機器。”
聽到這裡,張峰忽然有些明白,無支祁要做什麼了,推測道:“將七殺碑打入他的胸口,便能喚醒他的意識?”
“理論上是這樣,但具體是不是這個樣子,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公主告訴我的。”無支祁神色凝重。
言語之間,地面的晃盪,更加的猛烈起來,狂涌的殺氣,如同浩瀚洶涌的汪洋,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
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上,忽然之間濃雲匯聚,烏雲密集,一陣陣狂風,吹得黃沙漫天。
高聳萬仞的孤峰,開始一點點的崩塌,無數石塊,像是密集的雨點一般落下。
範圍如此之廣闊的震盪,甚至驚醒了不少沉睡中的緣遠古大能,一道道神識,皆是在這邊蔓延。
只是看其氣息,其中甚至有不乏超脫了至尊的存在。
讓張峰都是大爲驚駭。
還要這些人並沒有出現,只是遠遠地觀望,不然他們此行的任務,想要完成,比登天還難。
“竟然有人敢去驚醒七絕嶺的主人,不知死活啊。”
“便是連我,也不敢輕易涉足那一片領域,這些年輕後輩,太自以爲是了。”
一個個遠古大能對於張峰幾人,並沒有太過在意,就像是在看着幾個死人一樣。
因爲在他們看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真的死了。
“最近北溟屍淵有些鬧騰了啊。”
“上次不死族來拿回了他們始祖的頭顱,前段時間連青帝之女,幽月公主都跑來了。”
“現在這些年輕後輩,竟然也不怕死的往這裡跑。”
“已經沉寂了上百萬年的北溟屍淵,難道要變天了不成?”
他們喃喃自語,默默地推算着外界的變化,對於張峰他們的死活,倒是不怎麼在意了。
與此同時,在七絕嶺三千里之外的一處高聳萬仞的孤峰上,此刻一個身穿黑色玄服的中年男人,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在他的周圍,還繚繞着一層層淡淡地紫色光華,朦朦朧朧,若隱若現,仿似神人一般,高深莫測。
一直在閉目修煉的他,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的瞳孔,就像是要看穿過去未來一般,朝着七絕嶺的方向看去。
放在膝蓋上的纖長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那中年男人忽然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快了。”
隨後就閉上了眼睛,對於外界的一切,不聞不問,回到了最初的修煉狀態。
七絕嶺上,畢方,螣蛇,無支祁三人站成了一排,將張峰護在身後,表情十分凝重地看着前方。
但聽得一道震耳欲聾的炸響,七絕嶺最後的孤峰,也如雲煙一般炸裂。
漫天的煙塵,在空中肆虐,一股股恐怖的殺氣,直讓三人都有種心驚膽寒之感。
“大猩猩,你騙我們,你不是說他沒有以前強麼,爲什麼這氣息還如的可怕,我靠,老子想要撒尿。”畢方怨念滿滿地抱怨着。
“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吧。”螣蛇也是一臉後怕的樣子。
看着他倆一個比一個慫,張峰也是無語得很,“你倆當初在北海時候高傲的姿態跑哪裡去了,別讓我小看了你們啊。”
“關鍵是以前有陰影了。”畢方顫聲道。
張峰鄙視了他倆一眼:“放心去幹,有我在,你們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主人,一旦有危險,就馬上把我們放回小世界啊,我們還想要一輩子服侍您,不想就這麼離你遠去了。”螣蛇膽戰心驚地說着。
看着兩個慫包,張峰正想在一人給他們一腳,周圍的天地,忽然變得平靜如水。
那漫天的黃沙,消弭殆盡,陣陣煙塵迅速的遠去,刺耳的罡風,逐漸平息。
就連那天空中的烏雲,也都頃刻間消散。
只剩下一個朗朗乾坤,清澄明澈。
張峰收回了腳,目光向前看去,幽深的眸子裡,浮現出一抹從未有過的震驚駭然之色,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在他們三百米外開的地方,一片平地上,站着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人,穿着一襲淡青色的長袍,身軀凜凜,相貌堂堂。
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
胸脯橫闊,就那麼一戰,仿似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
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
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如同天降殺神,屠戮人間!
張峰瞠目結舌的看着,心中只有一個字,像!
面前的這人,甚至已經不能用像這個字來形容,那神態,那面容,根本就和當年天門之戰的時候,所見到的姜樂一模一樣。
在用森羅之眼觀察之下,也正如無支祁所說,他的胸口處,是沒有心的。
看到這般畫面,張峰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剛一出世,還未安寧片刻,姜樂體內的殺意,已如排山倒海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