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情形,對王騰而言簡直是煎熬,他萬萬沒有想到,盛極一時的王庭大閥,似乎並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麼受歡迎。
那些賓客們之所以選擇進入太淵樓,不是因爲有多尊重他們,而是因爲懼怕王庭大閥而已。
這種感覺,讓王騰跟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今天的走勢,已經越來越偏離他之前設想的軌跡。
而他一直認爲必勝的賭局,竟然也因此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行,絕對不能輸掉這賭局。王騰比誰都清楚,這賭局一旦輸了,王庭大閥這麼久的佈局,就會盡付流水,而且還將陪上神農街市的一處上好店面。
不但輸了面子,還輸了裡子。
“寒竹丹王,這第三環節,恐怕還得你親自出馬。”王騰一念至此,轉頭對身邊那名高階丹王說道。
寒竹丹王在王庭大閥的陣營中,那也是前五級別的。雖然不是王庭大閥最強的丹王,但也是其中之一了。
現在的局勢,看榮丹王的樣子,顯然銳氣已失,這第三環節,不管是從水平上,還是從士氣上,都不宜再讓榮丹王出戰。
王騰絕對不願意眼睜睜看到自己輸掉這賭局。
所以,寒竹丹王必須出馬。這也是王庭大閥這邊目前能打出的最好一張牌。
寒竹丹王看到戰局如此,心裡頭其實也挺抗拒的出戰的。
畢竟,這一次出戰,風險極大。萬一自己第三環節之戰稍微有些疏忽,就會成爲輸掉賭局的罪人,成爲替罪羊。
雖然王騰點名要他出馬,寒竹丹王心裡頭卻極爲不樂意。強者都有一種預感,看到第二環節的丹王鬥之後,寒竹丹王總覺得韋家的這個甄丹王十分詭異,路子很野。就算是他寒竹丹王親自出馬,也未必就一定能贏得了。
倒不是說他害怕對手,而是他對詭丹流有種天生的畏懼。這韋家的甄丹王,顯然是詭丹流的傑出代表。
從他之前表現出來的實力,顯然是具備很強的丹道實力。寒竹丹王是個謹慎之人,他不願意出戰這種沒有把握的戰局。
想到這裡,寒竹丹王卻道:“少閥主,我們之前定了規則,已經指定了出戰人馬,如果臨陣換人,裁判不同意,這些看熱鬧的人,恐怕更要起鬨。若被對手以此爲藉口,卻是大大不妙。”
王騰面色一寒,深深滴瞥了寒竹丹王一眼。
寒竹丹王效忠的是王庭大閥,對王騰他雖然不失禮數,但真正能讓寒竹丹王恐懼的,絕對不是王騰,還是王庭閥主。
眼下的戰局這麼尷尬,要他寒竹丹王出場,他是一萬個不願意。贏了不一定會有多光彩。
輸了不但個人丟面子,還會成爲替罪羊。
裁判席那邊,卻根本沒留意王騰這邊的小插曲。毓丹王看了看兩邊的人,說道:“第三環節,是我們這些裁判親自考覈。考覈也是三局。贏夠兩局之人,獲得第三環節勝利。爾等可有異議?”
毓丹王頓了頓,又道:“有異議可以提前說明。此一環節決出勝負,賭局就不可更改了。事後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
醜話說在前頭。
韋家父子這邊看了看江塵,此刻他們對江塵已經死心塌地,百分百信服了。當江塵拿出三生丹力壓玉髓丹的時候,韋家父子再也沒有任何一絲擔憂。
他們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戰局發展到這一步,他們已經無所謂輸贏了。
就算韋家最後不幸輸了,韋家的名氣,韋家的聲譽,也在這一賭局中,徹底贏了回來。
所以,韋天笑心態坦然,笑道:“我們沒有異議。”
王騰那邊,卻是道:“我要申請更換丹王。”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譁然。那寒竹丹王更是面色發苦,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對王騰這強行派遣感到極爲不滿。
姬三公子冷笑起來:“王騰,你是在說夢話嗎?開賭之前,就已經指定了出戰的丹王。你臨陣換將,當是在兒戲麼?再說了,你不是說要派這位榮丹王教教甄丹王怎麼做人嗎?這還沒教呢,難道你打算把他換下去教教你怎麼做人?”
姬三公子也有一條毒舌,這番話十分犀利,比任何打臉還兇殘。
韋天笑也是淡淡笑道:“王公子,賭局是你提議的,規則也是大家定的。你現在提出換將,你是在告訴整個琉璃王城,你們王庭大閥玩不起?”
又是一句“玩不起”。
王騰簡直無地自容,無數雙眼睛從四面八方朝他望過來,大多數都是充滿了嘲弄之意。
顯然,大家對他的這個提議,也是嗤之以鼻。
毓丹王和幾個裁判交流了一下眼神,卻是毅然搖頭:“規則一定,不容更改。若要挑戰規則,只能判你們太淵樓輸掉賭局了。”
一番話,徹底剿滅了王騰臨陣換將的意圖。
那寒竹丹王聞言,竟然暗暗鬆了一口氣,暗暗歡喜——終於不用上場了。
榮丹王聞言,卻是微微有些沮喪。他沮喪的是王騰這換將的提議,對他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同時,他對這戰局,也微微有些沒有底。
原本以爲砍瓜切菜一樣的賭局,到頭來,竟然蒙上了濃濃的陰影,鹿死誰手,現在顯然誰也沒法預測。
甚至,從士氣上看,他榮丹王甚至還是被看衰的一方。
不然的話,王騰也不至於提出臨陣換將。
“好了,既然雙方沒有異議,第三環節考覈開始。”
說是第三環節考覈,其實還是和第二環節差不多,比的還是丹王之間的水平。程序上其實是差不多的。
“第三環節第一局,請賭鬥雙方煉製一下你們第一環節的賭鬥丹藥。三種丹藥都要煉製,誰先完成三顆丹藥的煉製,誰贏得第一局勝利。”
毓丹王這一題一出來,王騰頓時火了。
“毓丹王,我有異議!”王騰再也顧不得面子了。
毓丹王淡淡笑道:“王公子請講!”
“這個環節,有針對我們太淵樓的嫌疑!”王騰叫道。萬壽丹根本不是他們太淵樓的產品,他怎麼可能煉製得了?
這一局的內容一出來,豈不等於他太淵樓沒賭就輸掉一局?
“針對?”毓丹王苦笑道:“王公子是不是多心了。以本心發誓,我們沒有任何針對誰的意思。”
“那爲何要煉製第一環節的丹藥?”王騰不悅,按按壓制內心的怒火。
“丹藥是你們各自提供的,讓你們煉製,現場考覈,也算對之前丹鬥內容的審覈。這是裁判們一致認定的。況且,這些丹藥如此特點鮮明,大家也是先先睹爲快,並無不可。既然你們選了我們幾個做裁判,自當應該遵守我們制定的規則!”毓丹王可沒必要賣王騰面子。
其他裁判,都是中立黨,跟王庭大閥也沒有什麼利益瓜葛。自然不可能偏袒王庭大閥。
這些裁判提議這個考覈內容,顯然也是有私心的。他們也想見識一下,這萬壽丹是怎麼煉製的。
就算偷師不了,觀摩一下也是好的。
“王騰,你玩不起就趁早關門認輸,在這唧唧歪歪,你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
姬三公子卻不客氣。
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圍觀的人也是勸道:“這個考覈天經地義啊。又不是讓你們煉製對方的丹藥,各自煉製自己的丹藥,公平的很。如果自己提供的丹藥都不會煉製,那之前的丹鬥,就很有可能作弊啊。”
“確實如此,這個考覈內容,無可挑剔。”
“王公子,你不會想阻撓賭局吧?難道真的怕輸?”
這幾萬人,幾萬張嘴巴,王騰也根本不知道這些聲音從哪裡發出來的,可是這些聲音,無疑是對他施加壓力。
你賭不起,之前還那麼囂張做什麼?
現在發現形勢不妙,就想縮卵耍渾?想把賭局攪亂?
圍觀羣衆可不答應!
一時間,現場聲音此起彼伏,紛紛斥責起來。
王騰真是騎虎難下,整個人都感到凌亂無比。他忽然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毓丹王淡淡道:“比賽開始,太淵樓這邊如果不比,本局可以視爲棄權,太淵閣自動獲勝。”
規則如此,倒不是裁判故意針對誰。
如果規則可以隨便挑戰,那就等於說他們幾個裁判沒有公信力,沒有威信,可以隨便挑戰。
這種局面,顯然是毓丹王他們無法接受的。
所以不管王騰願意不願意,這賭局的內容都不會更改!
寒竹丹王傳音勸道:“少閥主,讓榮丹王全力以赴吧。萬壽丹他不會煉製,其他兩種他是會煉製的。抓緊時間,把那兩種丹藥煉製出來。萬一那太淵閣提供的三種丹藥,這甄丹王也有不會煉製的呢?我們的贏面還是有的。如果這麼放棄,不賭自輸,豈不是可惜?”
王騰總算還沒有失去理智,雖然對寒竹丹王臨陣退卻有點不滿,但也知道這個提議是對的。
當下對榮丹王道:“榮丹王,你全力以赴,發揮你自己的水平即可!”
事到如今,王騰也只能期待韋家的這個狗屁丹王,也有不會煉製的丹藥。這樣的話,他們就有一線獲勝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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