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瀚施展秘術神通,不斷騷擾江塵。
他顯然也感覺到,他們正在不斷接近獵物。所以,即便這騷擾無法形成致命的攻擊,也必須將對方先嚇住。
“二位道友,匡某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人一定是兇手。”匡瀚一邊追,一邊說道。
“何以見得?”
“匡瀚道友爲何如此確定?”
“很簡單,這傢伙能夠在我的神識壓迫下,保持勻速前進,絲毫不受影響,這種帝境天才,你們此前見過嗎?”
匡瀚的反問,讓那兩人都是一怔,若有所思。
“是啊,這小子竟然如此邪門,無懼你的神識入侵?這個級別的天才,哪怕是宣銳和匡融他們,也無法硬扛我們的神識攻擊吧?哪怕距離幾百裡外。”
“這冬延島,竟然有此妖孽?會不會他壓根不是什麼冬延島的試煉者?而是冬延島其他天位強者混入其中?”薛翼的想象力開始氾濫了。
不過,他這個推測,卻讓匡瀚和宣瓚都是心神微微一震。
難怪會有那麼多個天才隕落,若真是遇到這種對手,他們死的還真不算冤。
“好了,就算他再天才,今天也難逃一死!”
匡瀚語氣無比堅定,如果是別的事,他或許會考慮一下,憐才收爲己用,但是這種血債,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動搖。
江塵如芒在背,幾乎已經施展到極限的速度,但還是無法擺脫對手,相反,這距離,反而在不斷拉近。
“該死的,這麼下去,早晚被他們堵住。難道,真要我施展時空符印,重回一次人類疆域?”
江塵心中十分不甘心,如果再回人類疆域,那這些日子的辛苦努力,就全部白費了。
而且,再從人類疆域回來,保不齊還是會落到這冬延島。誰知道那傳送陣是怎麼回事?
沒到最後一刻,江塵無論如何都不想使用那時空符印。
“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天,這距離就會拉近到百里之內,到時候,我的一切,都難逃他們的神識覆蓋區域。”
江塵不得不認真思考對策。
忽然間,江塵的腳步猛然一頓,他感覺到前方好似有莫大阻力橫亙在前方,讓他急速之間,將速度降了下來。
天目神瞳朝前望去,卻見到前面一簇黑壓壓的密林,密林四周,到處是古怪的符文,密林之中,似乎有一簇古老的建築藏在其中,顯得極爲神秘。
而這密林外,則是陣法林立,機關無數,將江塵的去路完全封鎖住。四處望去,這陣法綿延,根本看不到盡頭。
“這是什麼鬼地方?”江塵是徹底愣住了。
去路被擋,後面還有不斷迫近的追兵,江塵簡直覺得自己踏入了絕路。
“這是要逼我使用時空符印的節奏嗎?”江塵苦笑不已,看着這橫在前面的神秘陣法羣,一時間滿滿都是無語的心情。
“哈哈,小子,怎麼不逃了?”身後的追兵,顯然也感應到前方陣法阻路,感應到江塵裹足不前。
“沒地方逃了吧?小子,認命吧!”
“膽敢殺我多聞神國的天才,你小子也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一道道威嚴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轟響在江塵的頭頂,不斷匯入他的識海之中。
顯然,這三個中天位強者,都想通過這神識威壓,摧毀江塵。
江塵感受着這氣勢不斷推進,從四百里到三百里,到二百里,幾乎都是幾個呼吸之間的事。
這一刻,江塵反而慢慢穩住了心神。
天目神瞳死死盯住那陣法羣,開始尋找這陣法羣的破綻。任何陣法,都會有死角,都會有破綻。
天衣無縫的陣法也許會有,但江塵不信這個陣法,會沒有一點破綻。江塵憑直覺,就能感覺到這陣法羣年代久遠。
雖然這陣法羣非常強大,但江塵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有那麼一線希望的。
只是,要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到這陣法羣的破綻,卻非容易的事。
如果找不到這陣法羣的破綻,貿然闖入,被那陣法禁制一起攻擊,就算是鐵打的,也會灰飛煙滅。
江塵自然不會亂闖,集中精力,觀察起這陣法來。
只是,要觀察這麼大型的一個陣法,自然不是短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而那三個中天位強者,明顯已經迫在眉睫,已經接近二百里的區域。
江塵再也不敢遲疑,當機立斷,手心一攤,拿出一張符籙。這張符籙,是當初江塵在舒萬清儲物戒指裡得到的幾張符籙之一。
這種符籙,是其中最有價值的一張,乃是天位潛行符。
這潛行符一旦施展,會讓人潛行無蹤,感受不到任何波動,消失在虛空中,隱匿在虛空之中。
肉眼看不到,鼻子嗅不到,神識感應不到,五感六識,統統察覺不到,完全融合在虛空世界裡。
事到如今,江塵毫不猶豫,催動此符,加持在自己身上。
光芒一閃,這潛行符催動成功。江塵的身形,如同漣漪一般,若隱若現,從實到虛,再到虛無,直至最終消失不見。
就在江塵消失沒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三個傢伙,便殺到了。
“人呢?”宣瓚一下來,便四處張望起來。
薛翼也是四處尋找起來,口中獰笑道:“小子,事到如今,你以爲你躲起來就有用嗎?這地方就這麼大,我看你往哪裡躲。”
匡瀚眼中,卻是閃爍着精芒,顯然,人幾乎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這讓他感到十分費解。
看了看那陣法,似乎沒有什麼波動。
“難道,這小子衝進陣法裡頭去了?”匡瀚心中充滿了狐疑。
“二位道友,你們一個往左,一個往右,搜尋一番,看看能否搜查到這小子的蹤跡。”
匡瀚吩咐那兩人。
此時此刻,他們三人的格局,也是形成了匡瀚爲首,其他二人輔佐的狀態。聽了匡瀚的話,那二人也不牴觸,朝左右分掠而去,搜查起來。
江塵藏匿於虛空之中,便在離這三人幾百米的區域,立在一株小樹下,不動不搖,不產生任何波動。
全身心觀察起那個陣法。
這個時候,要集中精神,心無旁貸,難度真的極大。不過這個時候,江塵修煉磐石之心的優勢,也體現出來了。
任憑那三個人在面前晃來晃去,他始終心神不動。
“這個陣法羣,非常繁複,由許多小陣法形成一個大陣法,一層一層,由淺到深,由易到難,難度可謂極大。幸好我之前沒有貿然闖入,否則被那陣法禁制攻擊,就算有時空符印,也未必逃得了。”
江塵也是暗暗慶幸。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江塵也慢慢梳理出一些頭緒來。
“這個陣法,要闖入其中,需要在細節上把握的非常完美。看得出來,這些陣法,因爲年代久遠,有些提防,已經出現了一些鬆動。這卻是機會。只是,這個陣法裡頭,似乎蘊藏着什麼天機?”
現在,江塵也無心去考慮陣法後面隱藏着什麼,他現在,只想穿過這個陣法,能夠避開這三個人的追殺。
“見鬼,那小子竟然不見了!?”
“難道這小子竟然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闖入這陣法了?”
“不可能,這陣法沒有什麼波動痕跡。”
那三人也在原地,一頭的霧水,顯然,到嘴的肉忽然不見了,讓他們多少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
“匡瀚道友,你覺得該怎麼辦?”
匡瀚沉吟道:“此事十分蹊蹺。我們再仔細看看,看看是否有哪處陣法出現鬆動,讓這小子趁虛而入了?”
匡瀚一時間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三個人只能耐心地在周圍的陣法觀察起來。這些陣法,小小的紕漏,四處都有。
但是這些鬆動紕漏,卻又沒有明顯的鬆動徵兆,也看不出多少波動痕跡。
這麼找來找去,找了足足半個時辰,依舊是一無所獲。
“不會真的讓那小子溜走了吧?”宣瓚語氣無比鬱悶,咬牙切齒道。
“就算飛天遁地,也逃不過我們的神識追蹤。剛纔一瞬間,好像他的神識波動忽然消失了。只有兩種可能。”
匡瀚沉聲道:“第一種可能,他真的進入這陣法裡頭,或許他對陣法非常熟悉,否則也不可能如此輕鬆橫穿這黑魘山脈,一直來到此地。第二種可能,他施展了什麼秘術,隱匿起來,躲避了我們的神識追蹤。如果是這一種,想必他不會離得很遠。”
薛翼忽然道:“我記得有一種潛行符,諸位可記得否?相傳這種符籙,可以隱匿身形。”
“潛行符?”匡瀚心頭一動,忽然想到什麼,“薛翼道友的話未必沒有可能,若是動用這潛行符,他的確可以讓我們神識捕捉不到他。不過施展此符,他也不可能施展遁法快速離開。一旦遁法啓動,這符會失效。所以,他即便動用這種符籙,也只能靠雙腳步行,走不了太遠。就算他脫離我們的視線範圍,也無法走出我們的神識搜索範圍。只要在我們神識覆蓋範圍,他只要動用遁法,我們就能感應到的。”
“這麼說,如果他用的是潛行符,應該還在附近?”宣瓚忽然道。
“兩種可能性都有。但我們先來排除第二種可能性。”匡瀚語氣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