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些,江塵的心情,豁然開朗。
上一次大戰之後留下的鬱悶之氣,也因此一掃而空。
一時成敗,又算得什麼?
武道之路,歷經生死那都是常有的事。如果因爲一時挫敗便耿耿於懷,那日後更大的風浪,又如何去面對?如何去闖蕩?
而武道之路的頓悟,恰恰是戰勝這些雜念,掃除這些心魔的最佳方式。這也是爲什麼武道之路,一半在修煉,一半在冥想。
冥想,可以讓念頭通達,可以掃除心魔,可以迎來各種頓悟。這種頓悟,也許是武技功法上的頓悟,也可能是某一種認識上的頓悟。
關於這“十二脈真氣”的疑問,被江塵頓悟之後,江塵在真氣境內的所有認識障礙,也便全部掃除了。
也就是說,接下去,他便可以心無旁騖地去衝擊靈道之路。
不過,江塵並不着急。以他對武道修煉的認知,他知道,衝擊靈道不是難事,難就難在這靈道之路能拓展到多寬,多遠!
武道肉身,比如是一片土壤。
那麼靈道靈力,便是肉身上長的樹苗。
武道力量,千變萬化。
三千大道,無窮神通。但是歸根結底,不外乎各種天地屬性,天地元氣。
金木水火土,這是最基礎的五種,是構築萬物的基礎屬性。
風、雷、光、暗,則是衍生屬性。
總體論起來,就是九大屬性。
而靈道強者,他的靈海里,能夠開闢幾種靈力,這就是靈道之路的寬度。
而在靈道境界內,能走得多遠,這便是靈道之路的長度。
靈道之路,能拓多寬,能走多遠?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認爲,這一切取決於進入靈境之後,自身潛力的開發。
實則不然。
真正決定靈境之路能走多寬多遠的,不是進入靈境之後,而恰恰是在進入靈境之前。
也就是這困擾着世間武者的“一”。
也就是這十一脈真氣境到靈境之間,這座橋樑裡的無數可能性。
武道天賦,有先天的因素,也有後天的因素。
奈何這個世界的人的眼界,都只看到先天的那一部分,對後天的因素,反而關注不多。
比如龍居雪,一個先天之體,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而勾玉公主,武道之心如此堅定,卻始終得不到宗門勢力的垂青。
“唉,連宗門勢力選材,都如此這般重天賦,輕心性。可見這個世界的武道認知,的確是大有問題。”
江塵輕嘆一聲,卻也沒有過多感慨。
縱然這個世界的武道認知落後,縱然這個世界有各種桎梏,他所要做的,便是不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不被這個世界的弊端同化。
他江塵,要走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路,要在武道之路上,開闢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而這條路,也許在未來的幾百年,幾千年後,勢必會顛覆這個世界的武道規則,勢必成爲新的規則,新的風向標!
出關之後,早晨的陽光落在江塵的身上,讓得江塵整個人更添幾分陽光,朝氣蓬勃。
“塵兒,你出關了?”
“父親,這悠閒的日子,還過得慣麼?”江塵笑呵呵問。
“我倒是想悠閒,奈何總有俗務纏身。前兩天金山侯和虎丘侯來訪,都是老兄弟,爲父要陪着他們逛逛。”
“哦?他們來了?如今王國大局初定,他們身爲新的四大諸侯,難道不需要幫王室分憂麼?”
江楓苦笑:“他們來,不就是爲王室分憂麼?”
“是來試探我們江家的態度?”江塵笑了笑,這倒不出他的意料之外。以江家如今的名氣,王室惴惴不安是正常的。
“嗯。”江楓點了點頭,“塵兒,爲父也在考慮,我們江家的未來,到底何去何從?”
這個問題,江塵其實早就考慮過。
不管怎樣,這東方王國是絕對不能再逗留了。一來,這樣的政局下,江家留在東方王國,對王族永遠都是一塊心病。
第二個原因,江塵一直沒有說,那便是紫荊部那一塊半靈地。
那塊半靈地上次出現的詭異事件,再加上各種調查的信息,讓得江塵得出一個結論,這地方必定是大凶之地。
所以,江家留在此地,終究是沒有未來可言的。
聽父親這麼問,江塵考慮了片刻,才道:“父親,人往高處走。我江家到了這一步,天下之大,何愁沒有立足之地?”
江楓哈哈一笑:“此言甚是。若說留在東方王國,確實已經沒有什麼挑戰性了。”
留在東方王國,除非是東方麟把王位讓出來,不然的話,江楓還真覺得沒有什麼挑戰度了。
“對了,塵兒。還有一件事,聽金山侯他們說,藥師殿一行,由宋天星帶頭,很多高層都來咱們波江城了。想拜訪你。這件事,爲父也沒替你拿主意。這些人應該還在波江城,你要不要見他們?”
“藥師殿?”江塵嘴角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容,“他們纔來啊?反應真夠遲鈍的,我還以爲他們不來了呢。這件事不急,先晾一晾他們。喬白石是我的弟子,他們連我的弟子都敢欺負,差點把他交給龍照風。你說這些人,可惡不可惡?該不該敲打敲打?”
“啥?喬白石是你的弟子?”江楓瞪大眼睛。
江塵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快了,嘿嘿一笑,抓了抓頭:“父親,這個事你可不能傳出去啊。反正知道這麼回事就可以了。”
“喂,臭小子,你倒是給老子把話講清楚啊。”江楓見江塵說完一句,扭頭就跑,忍不住叫道。
江塵嘿嘿笑着,一陣風般消失了。
“這個臭小子。”江楓嘴裡罵着,卻是滿面笑容。對這個兒子,他真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一想到兒子,江楓的胸中,便是滿滿的幸福感,成就感。
……
“師尊!弟子喬白石拜見。”見到江塵,喬白石大喜過望。
“白石,不必多禮。藥師殿的高層來了波江城,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吧?”江塵見到喬白石,開口問。
“嗯,弟子早有耳聞。這幾天,弟子也有一件事想稟告師尊,奈何師尊閉關修煉,弟子不敢驚擾。”
“哦?是爲藥師殿的事?”江塵眨了眨眼。
“算是吧。我之前在藥師殿,至交好友不多,有一個長老叫應無憂,是我最鐵的死黨。他前幾天辭別了藥師殿,前來投奔我。弟子沒有請示師尊之前,不敢應承他什麼,只讓他住着。到底如何安置,還要聽師尊你的安排。”
喬白石的姿態很低,話裡話外對江塵很是尊重。
江塵擺了擺手:“既然是你的心腹之人,你自當妥善安排。這點小事,不必問我。”
停了停,江塵忽然眼睛一動:“你說他是藥師殿的長老?”
“是啊。”喬白石忙解釋,“不過他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絕對不會是藥師殿委派來的。”
“哈哈,我不是懷疑他是來策反你的。我是說,既然他是藥師殿的長老。也許這個人,可以栽培一下嘛!”
江塵笑了笑,又道:“你看藥師殿,盡是藍長老那樣的蠢材,跟這種蠢材合作,我也不放心。”
“您的意思是?”喬白石眼睛一亮,陡然想起什麼,“難道說,師尊您是想扶植應無憂,掌控藥師殿?”
“白石,這是我的底線。如果藥師殿想合作,就按這個底線來談。如果不行,就讓他們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喬白石聞言大喜,拜服道:“師尊用心良苦,弟子感恩不盡。”
江塵此舉,其實也是給喬白石一個面子。實際上,以江塵如今的想法,這東方王國都不想逗留了,跟藥師殿的合作,其實根本沒什麼必要。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給喬白石面子。一來,可以讓喬白石的心腹之人掌權,二來也可以讓喬白石減輕離開藥師殿的內疚感。
江塵也知道,藥師殿培養了喬白石,如果拍拍屁股就走了,喬白石內心肯定有內疚之情。
但是,如果通過喬白石的人,把藥師殿扶上正軌,那喬白石在良心上,就不會有太多的負疚之情了。
喬白石是聰明人,自然能領悟江塵的良苦用心。心中一陣暖流激盪,望着江塵,更增崇拜。
難道師尊如此年輕,竟然如此通情達理,世故通透。
這麼一來,的確可以成全喬白石對藥師殿的這樁舊情,同時也可以避免藥師殿走下坡路。
“白石,你記住,你是我的弟子。我爲你考慮,天經地義。這件事,就由你全權負責吧。記住,底線要守住。哪些人不能留,哪些人要邊緣化,一定要把控好。如果覺得不可操作,王室的力量你也可以適當動用一下。勾玉公主想必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的。”
藥師殿的事,江塵不想摻和。而且,以喬白石的能力,他也堅信,喬白石可以搞的定。
喬白石滿心喜悅:“弟子……弟子知道了。弟子這就讓應無憂過來,拜見一下小侯爺。”
“也罷,不過你我的師徒關係,就不必讓他知曉了。只需讓他知道,我對你的支持是不遺餘力的,這便足夠。”
過不多會兒,喬白石便帶着應無憂過來。
應無憂也見過江塵,不過彼一時,此一時。當初見到江塵,那只是一個普通小侯爺,有那麼一張金貴的上古單方。
而此刻,這個小侯爺的名聲,無疑是如雷貫耳,是傳說一樣的存在。應無憂小心謹慎,恭恭敬敬上前:“應無憂拜見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