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走在大街上,不多會兒,便走到了朱雀大街太淵閣一帶。此刻的太淵閣和原來的太淵樓都屬於江塵的地盤。
太淵閣是江塵和韋家共同經營的,而太淵樓,是江塵在那一次和王庭大閥賭鬥時候贏來的。
太淵樓現在基本上是住着原來丹乾宮的那些弟子,還有江塵的一些老兄弟,比如劉文采和陸小胖等人。
木高棋救回來後,江塵卻將他直接帶到了少主府,所以並沒有在太淵樓居住。
現在的太淵樓,主要是雲涅長老在暗中主持。明面上則是申三火在負責所有事宜。
江塵還沒走到太淵閣門口,便發現這裡的異常。
這太淵閣兩邊,竟然又開了幾家店面極爲闊氣大方的丹藥店鋪,顯得十分氣派。
那招牌之大,竟然好像壓過了太淵閣似的。
江塵看着有些意外,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不長眼,在太淵閣兩邊開丹藥店鋪?
這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現在整個琉璃王城,誰不知道,太淵閣是琉璃王城頂呱呱的靈藥鋪。別說在太淵閣旁邊,就是隔着三五百米內的丹藥店鋪,都因爲太淵閣的崛起,生意跟着清淡了許多。
開在太淵閣隔壁,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可是,江塵看人家這架勢,顯然不是找死,而是故意找不痛快。一左一右,左右夾擊,赫然是對太淵閣形成了圍剿之事。
這也就罷了。
可是此刻,這一左一右兩家店鋪門口,竟然都搭着架子,一副打擂臺的架勢。此刻竟然還有一名丹藥大師,正在一家店鋪門口的高臺上,正在開壇講課,而在那高臺四周,到處擠滿了人,顯得聽衆極多。
那架勢,雖然不如當年江塵開講那麼氣勢恢宏,但這人數也的確是不少,而且這風頭,一下子就將太淵閣給壓下去了。
一向熱熱鬧鬧的太淵閣,如今看上去竟然有些蕭條的感覺。
江塵站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眉頭也是微微一皺。他是極爲敏感的人,看到這一幕,心頭隱隱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按理說,以太淵閣如今在琉璃王城的地位,斷然是不可能出現這一幕的。
誰不知道,太淵閣的背景是他甄丹王,是孔雀聖山,甚至是孔雀大帝。
都知道太淵閣的背景如此深厚,還有人膽敢如此公然打擂臺,這就說明,對方是有恃無恐。
一時間,江塵也是心頭有些惱火。太淵樓自開張以來,就遇到過各種挑釁。本來以爲將王庭大閥壓制下去,基調就算定下了。
哪想到,如今竟然還有人膽敢如此撒野?
江塵可不是那種任人在頭上拉屎的人,心頭火氣之下,卻沒有腦子充血,而是面無表情地走近前去。
站在那高臺講壇上站了片刻,聽那丹藥大師講丹藥,聽了片刻,江塵也是微微有些詫異。
琉璃王城的丹王,江塵雖然沒有全部打過交道,但是琉璃王城的大體水平,江塵還是心裡有數的。
倒不是說這人的丹道底蘊就超過了琉璃王城那些老傢伙,而是看這傢伙似乎年紀也不算到,頂多算箇中生代的丹王。
可是這看起來年紀不大的丹王,講的東西,竟然顯示出不俗的底蘊,聽起來水準竟然不低。
“這人,卻是哪裡冒出來的丹王?”江塵眉頭微微一皺,“看這人的底蘊,似乎不比步丹王和呂豐丹王差到哪裡去。可是論年紀,此人的年紀,遠比那兩位更年輕啊。”
那人舌燦蓮花,口若懸河。講的內容不但涉及面很廣,而且也比較有深度,講起來也十分生動有趣。
而下方聽課的那些人,時不時還有人提一些問題,這人都對答如流,竟然一點都不吃力。
這讓江塵多少有些詫異。
這些人提的問題,都很專業,很有深度。而這人回答的也是極有水平,對答如流。
這種水平,絕對是需要極大底蘊才能做到的。
不過,看了片刻,江塵就看出名堂了。這些提問的人,似乎都和這個講課的丹王約定好的一般。
他們在問答之間,似乎有眼神交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塵以旁觀者的眼光看得久了,立刻發現,這些被點到提問的人,應該都是託。
也就是說,他們並非真正的聽課者,只是在這裡當託罷了。
這麼一來,他們提的問題,這丹王回答的問題,看似深奧,看似水平極高,其實都是事先預備好的。
問答的技術含量依舊很高,但如果是事先預備好的,那技術含量再高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江塵又看了片刻,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看到那名丹王口若懸河地坐在高臺上,滔滔不絕,神采飛揚。江塵忽然心頭說不出的厭惡。
忽然間,江塵發出一道悠長的笑聲。
江塵這笑聲非常突兀,就好像平地驚雷一般,讓得現場狂熱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了。
這麼一來,高臺兩邊那些維護秩序的武者不幹了,紛紛衝了上來。
“哪裡來的阿貓阿狗,這等神聖的場合,無故發笑,擾亂講課秩序,莫不是找打?”
“別廢話,先將他扔出去!”
這些武者如狼似虎,凶神惡煞,朝江塵撲了過來。
江塵袖子隨意一甩,強大的皇境領域發出一道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直接將這些傢伙全部掀翻在地。
冷冷一笑,冷目射向那高臺講課之人:“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沽名釣譽之輩?琉璃王城,什麼時候出了你這一號人物?”
江塵眼裡揉不進沙子,他哪看不出來,這人,還有他身後這家丹藥鋪,肯定是衝着太淵閣而來的。
既然衝着太淵閣而來,那就是衝着他江塵來的,就是衝着孔雀聖山來的。
對於來犯者,江塵可沒有什麼好脾氣!
那高臺之人,顯然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雛兒,見現場忽然來了挑釁者,冷冷一笑,根本不答話,而是喝道:“左右,有人搗亂,給我轟出去。”
江塵嘴角溢出一絲冷漠微笑,轟我出去?
江塵不退反進,遁光一閃,就躍上了高臺,如果鬼魅一般站在了對方三四米處的地方。
邪惡金眼充滿皇者威壓,射向此人的瞳孔,死死盯住此人。
“你何德何能?轟我出去?”
那人萬萬想不到,竟然有人速度這麼快,鬼魅一般就殺到了他的跟前,一時間也是癡癡呆呆說不出話來。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有何本事,來拆我的臺?”
江塵冷冷道:“首先,琉璃王城的知名丹王裡,什麼時候有你這一號人物?其次,你要講課我沒意見,不過你和那些提問者竄通好了,搞什麼一問一答的把戲,這就是沽名釣譽。既然我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你……你血口噴人!”那人面色一變,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起來,“小子,你這血口噴人,壞我名聲,你這是某些心虛之人派來的吧?”
說着,這人的眼光故意朝太淵閣看了一眼,很顯然是影射江塵是太淵閣故意派來搗亂的。
“諸位,這人不知道是什麼來歷,故意來此搗亂,破壞大家聽課的雅興。大家說,這樣居心叵測的人,應該怎麼辦?”那人張開嗓子,對着周圍聽課的人羣大聲叫道。
這話無疑是鼓動性極強的,很快,那些聽課的人就不樂意了。
“小子,你什麼來頭啊,膽敢在這裡撒野?”
“打擾我們聽課,這小子是故意拆我們的臺啊!”
“滾下去,別影響我們聽課!”
“對,我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你有真才實學,你也回你們家開壇講課去。講的好聽大家自然去捧場。沒本事,就別在這裡瞎胡鬧!”
一時間,下面卻是沸騰了起來。顯然大家對江塵忽然橫插一槓的做法,並不是很滿意。
大家都覺得,這人是打擾他們聽課,打擾他們學習。
不得不說,人都是健忘的。這些聽課的人之中,有不少當初都聽過江塵的課,在太淵閣門口聽過江塵講課。
可是現在,他們就跟牆頭草一樣,明知道這講課之人,明知道這人身後的丹藥鋪是衝着太淵閣來的,他們依然捧場,依然倒下這邊。
彷彿,太淵閣帶給他們的那些美好經歷,都已經不復存在。
人情似紙張張薄。
江塵看着這些面孔,心裡也是微微一嘆。他本來想恢復甄丹王的面目,可是轉念一想,若自己這麼幹,倒顯得掉身價了。
畢竟,他現在是孔雀聖山的少主,以他的高貴身份,如果在這擂臺上跟人家爭風呷醋,未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起來。
如果江塵贏了,那大家都會覺得理所當然。甚至只要他們炒作一下,反而會讓這些人身價倍增。
畢竟,跟聞名天下的甄丹王一戰,那絕對是漲身價的事。輸贏對對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所以,江塵雖然憤怒,卻沒有失去理智,並不打算恢復甄丹王的身份,免得讓自己這層身份成了對方的進身之階。
江塵聽着四方的聲討聲,神態漠然,只是冷笑看着對方,忽然詭異一笑:“你說你們不是竄通好的,那好,我出三個問題給你。這三個問題,你能回答出一個,那我便算服了。我不單單會向你賠禮道歉,還會乖乖從這裡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