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驍,你不管慕容垂的死活了嗎?”慕容恪嘆了口氣,言語之中卻是有了些不確定。曉驍怔怔看了慕容恪一眼,這裡面還有慕容垂的事情?
“你不想要秘術的解藥了?瑾兒不是說只要你殺了苻堅就可以拿到秘術的解藥了嗎?爲什麼你現在不下手,你現在不下手,以後還有機會嗎?”慕容恪很是急切地問到,他和可足渾瑾兒想得一樣,以爲秘術是用在了慕容垂的身上,卻是不想,是在楚凌的身上奏效。
曉驍將頭偏向一旁,說起秘術,她又是覺得自己深深對不起楚凌,對不起顧卿嫋。可是看了看躺在一旁的苻堅,卻是將脣瓣都是咬出了血痕。“六哥哥,我雖然笨,但是我還是知道,瑾兒根本沒有解藥,如果有的話,爲什麼不用在慕容俊的身上呢?而且就算我真殺了苻堅,你以爲燕國佔領秦國之後,我和慕容垂還可能有一席之地嗎?”
她不是看得透徹了,她只是太瞭解可足渾瑾兒了,她是個狠絕的女人,所以但凡有機會,她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地除去慕容垂。
慕容恪一怔,這樣縝密的推斷,確實和曉驍之前的不正經大相徑庭了。
“就算這樣,我也不能放了他。”慕容恪卻是將長劍抽了出來,“曉驍,你最好讓開,不然我不會顧及我們以往的情誼。”
狠絕。
這是曉驍第一次在慕容恪的眼中看到了狠絕,且還是看着自己眼眸的時候露出來的。以前那個寵着自己由着自己的慕容恪,到底是沒有了。
想起慕容垂之前的話,曉驍只能輕輕嘆了口氣,他說得對,慕容恪在平時可以萬事由着自己,可是一旦上了戰場,他的狠絕是可以六親不認的。
“如果我不走,你會殺了我嗎?”曉驍咬牙,雖然是有些怯步,但是還是把頭一昂,她就不信,不信慕容恪敢取了她的性命。
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可足渾曉驍。
慕容恪的劍,到底還是放了下來。他就知道自己到底還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他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早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可足渾曉驍了,但是卻還是愛屋及烏地想要保護。
可是,可足渾瑾兒是給他下了死命令,如果攻不下秦國,如果殺不了苻堅,那麼他就是要死了。
他簽了軍令狀,沒有將領是不遵守軍令狀的。
……
慕容恪將劍收了起來,卻是輕輕出了口氣,“曉驍呀,你是想讓他死,還是想讓我死?”
慕容恪的話,讓曉驍一怔,好久都是沒有吃味過來,她只能一個勁地搖頭,“六哥哥,我不想苻堅死,但是我也不想你死呀。”
慕容恪輕輕笑了笑,似乎是有了自己的決定一般。
“走吧,別有下次了。”
他就像是一個寵溺的兄長一般,又對自己的小妹說了一句別有下次。
“那你怎麼辦?”曉驍嘆了口氣,她雖然是遲鈍,但是慕容恪剛纔的話,她卻是聽得分明,如果苻堅不死,他應該也不能給可足渾瑾兒交代
吧,一時,倒是有些左右爲難。
“我捉了他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只是下次,曉驍,別說六哥哥不給你面子。”慕容恪瞪了曉驍一眼,語氣卻是溫存了不少。然後翻身上馬,帶着自己的那羣人走了。
曉驍像是被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地在地上坐下,她雖然對慕容恪有足夠的瞭解,可是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一塊石頭沒有辦法落地。
知道此地不能久留,曉驍扶起苻堅,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是上馬,她方向感一向不好,隱約記得進皇城的路。卻是一路揚鞭,不敢有絲毫的停頓和懈怠。
即便是飛速奔馳,她的手依舊扣在苻堅的手腕上,彷彿每走一步,都要聽到他微微的脈搏纔是會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爲什麼會這樣瘋狂,瘋狂到不顧一切地要救苻堅,他……應該只是算一個好朋友吧。
一個,還曾經得罪過她的好朋友。
她沒有忘記,當苻堅還是化名秦陵的時候,他就是對自己諸多照顧,告訴自己要提防着羊舌夢。
她沒有忘記,當她要帝王心的時候,他刺向自己胸膛的匕首,甚至是沒有半點的猶豫。
她沒有忘記,苻堅吻向自己的時候,雖然是酒醉,卻是帶着一生的眷戀。
她沒有忘記,在那個冰冷的山洞,她不過是冷了,苻堅卻是撐着自己傷重的身子,用身體爲他擋風。
…………
她知道苻堅對自己很好很好,但是她卻是沒有辦法喜歡,雖然她和慕容垂剛剛爭吵過,但是她的心,還在他身上。
這樣胡思亂想,卻是離皇城近了。
曉驍將馬停下,她不是不知道時間緊迫,只是她路癡的毛病又是上來了,雖然這秦國皇宮比不上燕國那麼氣派,但是還是七拐八拐的,誰知道自己應該把苻堅往什麼地方送。
“曉驍。”突然卻是聽到這樣急促的一聲,曉驍十分激動地擡頭,就是見得雪姬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騎着一匹黑色的大馬,身上的斗篷卻是半遮半現沒有穿好。
曉驍怔了怔,這樣冒冒失失的雪姬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之前的雪姬不是一直都是睿智先知,一副女強人般的臨危不亂嗎?
“什麼都別說吧,我們先帶他回寢宮吧,我已經把大夫都準備好了。”雪姬昨日的時候就是算了一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兇卦,她自然想到苻堅是出了事情,但是朝上的事情那麼多,她也沒有辦法走開,於是不能出城尋找,只能一有閒暇就到皇城上的烽火臺眺望,見得曉驍帶着苻堅回來,自然是嚇得不輕,一路風塵而來。
她是真的被苻堅嚇得不輕。
她知道苻堅不是慕容恪的對手,所以她從來就不奢望苻堅可以得勝還朝,她只是希望苻堅可以活着回來。
這樣的要求,不算太高吧。
………………
苻堅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大夫進進出出很是忙碌。雪姬卻是將曉驍帶到了一旁,曉驍將那護身符遞給雪姬,
“我去找慕容恪的時候看到了這個,我知道這是你那晚給苻堅的,我怕他出事了,所以就上山尋他了。”
雪姬點頭,接過曉驍遞過來的護身符,輕輕一笑,她沒有想到,到底還是這東西救了苻堅的性命。
卻是深深看了曉驍一眼,竟然是跪了下來。
曉驍往後退了一步,她被雪姬嚇得不輕,要知道雪姬一向是她心中的偶像、心中的神,那樣的高高在上,所以她從來就沒有想過雪姬竟然會給自己跪下。
“雪姬,你這是做什麼?”
“我替我自己,替皇上,替整個秦國謝謝你這次可以將皇上帶回來。”雪姬連先皇和苻堅都是沒有跪過,這算是她第一次向旁人跪下吧。
“不用了。”曉驍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順道送他回來,大家都這麼熟了,雪姬你這樣說可是好生見外。”
“其實,如果只是這樣,我不會向你跪下。”雪姬嘆了口氣,見得曉驍一臉驚愕,“我請你救人救到底,回去勸說慕容垂上戰場吧,他是戰神,是我們秦國戰勝燕國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可……”曉驍有些爲難,她剛剛纔同慕容垂吵了一架,暫時還沒有原諒他的打算,雖然她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到底是自己錯了還是慕容垂對了。
“若是慕容垂不出徵,依着苻堅的脾氣,就算是爬,他也會爬着上戰場的。”雪姬咬脣,“就算我求你了,而且他慕容垂是天生的軍事家,難道就甘心像現在一樣賦閒嗎?他怕也想上戰場了吧。”
曉驍有些猶豫,不過覺得雪姬這樣懇求自己了,她還是應該回去同慕容垂好好說說,至於同意不同意,那就是他的事情了,反正她是盡力了。
主要是都受了雪姬這個大禮了,若是不答應的話,那麼是要還回去嗎?
見得曉驍答應,雪姬就是連忙起身,“那我們算是說定了,我是國師,是神行者,你不遵守我們的約定,那麼將來是會被神靈懲罰的。”
曉驍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那個……
雖然她是無神主義論者,但是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滲人。
“曉驍,你今晚就在皇城住下吧,我看你也累了,要不你先休息,等皇上醒了,我就來通知你。”
聽到雪姬這樣說,曉驍的眼睛一下子是瞪大了,唔,真好,雪姬不說她不困,她一說,她就尤其懷念大牀和周公,於是非常豪爽地點了點頭,“那我去隔壁睡覺了,就算苻堅醒了也不要叫我,不是有你照顧嗎?我放心。”
雪姬尷尬地笑了笑,她是真不知道苻堅喜歡曉驍什麼?是喜歡她天生少一根筋嗎?
不得不說,他品位真好。
【慕容垂橫眉冷對,翻出劇本,“親,請你給我解釋下,明明山洞裡的那場戲是寫給我和曉驍的,我連位都走了,臺詞都對了,你卻給苻堅演了,是嘛意思!不幹了,不幹了。”
作者繼續對手指中,“人老了,記性不好給忘了,那個啥,下次給你加戲,成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