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林子。
等曉驍到了東邊的樹林的時候,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就是剛纔三千士兵自殺的地方,橫七豎八的屍體,聽着周圍呼嘯的風,和看着那藏在雲朵間的黑幕,曉驍微微出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不怕鬼,但是現在這現場卻是在拍鬼片嗎?而且這些人,是間接被自己害死的。
卻是突然有一個人影閃現到了曉驍的面前,曉驍一聲驚嚇,就是準備轉身就逃,卻是被那人鉗制住了身子,半步不能離開。
“你們安息吧,不要來找我,我是無辜的,這一切都是慕容垂的計劃。”曉驍一臉可憐滴擡頭望了望那個影子。
“我就知道。”錫箔面具在淡淡的月光下顯得非常明顯,上面似乎還是鍍上了一層致命的誘惑一般。楚凌的聲音很是平淡。
“楚凌,你嚇死我了。”曉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呢?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
“你不是專程到這個地方來找我的嗎?”楚凌看了曉驍一眼,有些狐疑地笑了笑,“還是說,你也是來祭拜他們的嗎?”
“我不知道。”曉驍嘆了口氣,雖然他的確是爲了找楚凌纔到東邊的林子裡來,但是當看到那些士兵的時候,她覺得自己之前真是沒有良心,竟然是忘記祭拜了。
“曉驍,我雖然知道他們都是死得心甘情願。但是我恨那個人,他總是那樣自己爲是,要別人爲了他付出很多。”
“我……”曉驍張了張嘴,她想替慕容垂爭辯,卻是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說起,最後只能微微嘆了口氣,算是默認了楚凌的質問。
“罷了。”楚凌卻是將自己的面具取了下來,那暴露在外面的右臉,讓曉驍看着很是心疼,“你把這個拿給慕容垂吧,然後我會消失一段時間,等事情確定下來,我再回來。”
曉驍怔了怔,確實不敢接楚凌遞過來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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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敢,只是心裡泛着一層難受。
“不用,我之前有打算給你買個面具當禮物,沒有想到竟然是派上用場了。”曉驍將面具往楚凌的方向移動了下。
“好。”楚凌將面具重新戴上,“那我走了,你們自己小心一點。”
“恩。”曉驍點頭,卻是說出來一句讓楚凌不得不停下腳步的話,“楚凌,我還是覺得,你不會要了慕容垂的性命。”
他若是要他的命,做什麼要幫他呢?
下一秒,楚凌卻是伸手死死鉗制住曉驍的下顎,“可足渾曉驍,請不要隨意揣測我心和我的用意,我不是不要慕容垂的性命,而是我不想,他死得這樣輕鬆。”
曉驍望着楚凌那充滿着戾氣的眼睛,也只能微微點了點頭,輕輕出了口氣。
楚凌將手撤了
下來,輕輕擡眼看了曉驍一眼,最後變成了一聲無聲的嘆息。“我走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恩。”曉驍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潛意識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楚凌要的並不是慕容垂的性命。
卻是又是一聲輕嘆,這地上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看上去觸目驚心。而且因爲要給慕容博弄出現場的緣故,都是沒有善後。
曉驍回到山洞的時候,慕容垂已經在洞口外睡着了,他靠在山洞的一角,微眯着眼睛,睡的卻是很香。
曉驍不知道爲什麼卻是一下子怒火中燒了起來,她恨慕容垂,恨他爲什麼在害死了三千人之後,還是可以睡得這麼淡定。
如果說是沒有心肺的話,他會不會也太wzsx沒有了心肺了吧。
於是便是一腳踢在慕容垂的腿上,慕容垂吃痛擡起頭,就是看到曉驍一張處在崩潰邊緣的生氣的怒臉。
他都沒有生氣,她憑什麼生氣呢?
“見到楚凌了?”慕容垂起身問到。眼神像是利劍一般,曉驍往後退了半步,雖然她是有理的,但是看到慕容垂要殺人一般的眼神之後,還是慫了。
“恩。”曉驍過了好久纔是反應過來,“他說他會消失幾天的。”
“恩。”慕容垂點了點頭,將面具戴上,然後懶懶地躺靠在山洞的石壁上,曉驍呆了呆,有一瞬,她以爲那是楚凌。
果然,他還是瞭解楚凌的。
“我進去睡了。”曉驍覺得自己很沒有骨氣,因爲知道現在她都還是沒有辦法質問慕容垂,她沒有勇氣真的和他吵架。
“我心裡,不好過。”慕容垂卻是突然衝着曉驍的背影說了這句話,曉驍回頭,有些奇怪地看了慕容垂一眼,他是在說什麼?
“那些士兵的事情。”慕容垂嘆了口氣,“他們跟了你可足渾曉驍三年,何嘗不是跟了我慕容垂三年。”
曉驍沒有說話,只是擡眸看了慕容垂一眼。
“這筆賬,我會算在慕容博的身上的。”這是慕容垂最後的一句話,然後就是自顧自地靠在山洞壁上,再也不說一句話。
曉驍走進山洞中,看了看那依然燃燒着的火焰,剛剛的時候慕容垂應該有去找火把吧,她明明記得,她走的時候地上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柴火。
這個男人,也算得上是心細如塵埃吧。
…………
晨。
慕容垂大搖大擺地直接從正門進了軍營,當然是以楚凌的身份,曉驍在不遠處白了慕容垂一眼,他說什麼他們一起回來不安全,還是一前一後地好,可是他倒是正大光明地進去了,她可怎麼辦呢?
比如,現在慕容博就是上下打量了自己好久,彷彿是不認識了一般。
“你在看什麼?”曉驍終於是不堪忍受。恨恨白
了慕容博一眼,她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時間是怎麼算的,但是他盯着自己看,可是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是有了。她有沒有變樣,他做什麼是要看這麼久呢?
“可足渾曉驍?”慕容博的語氣還是有些不確定,“你怎麼可能從公羊驚的大軍中活着回來呢?”
“爲什麼不行?”曉驍翻了一個白眼,她以爲他要問什麼,這個問題可是沒有一點的營養,“你是不知道,如果我不在了的話,你可以和瑾兒交代嗎?”
慕容博立馬臉上就是堆出了笑容,他雖然不喜歡曉驍,但是她說得卻是事實,如果這次她不能回去的話,估計可足渾瑾兒多少會責難自己吧。
“那你有沒有看到慕容垂?我讓他去營救你了。”慕容博又是說到。卻是不想曉驍微微聳肩,“我根本就是沒有看到慕容垂,他有來找我嗎?”
睜眼說瞎話和吹牛不打草稿,都是她可足渾曉驍的強項。
“那就好。”慕容博點了點頭,讓曉驍去自己的營帳中先休息去了。
曉驍卻是不知道是爲什麼竟然是在牀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擔心什麼,總覺得是在玩火自焚一般,很危險,卻是沒有辦法停下腳步,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只能走到帳前,看了看天上有些慘淡的月色。
突然卻是見得一個影子急速閃過,曉驍想也沒有想就是追了上去,這個影子,很是瘦削,不知道爲什麼第一感覺竟然是不像是個女人的影子呢?
慕容垂端坐在楚凌的軍醫帳中,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錫箔面具,錫箔面具的質地並不光滑,帶在臉上,像是在扮演另外一個自己一般。楚凌這樣戴着,應該也很難受吧。
卻是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靠近主帳,慕容垂一皺眉,下一秒卻是有人環抱住了自己的腰,聞着淡淡的女兒香,慕容垂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樣的香味,不是可足渾曉驍呀。
“楚凌,你以後可是不能再躲着我了。”顧卿嫋輕輕地靠在慕容垂的肩上說到,因着慕容垂現在的一身裝束,她是非常正常地將他認成了楚凌。
慕容垂在聽到顧卿嫋的聲音之後,身體是猛然一僵,卻是轉身看了顧卿嫋一眼,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還不能告訴顧卿嫋,他不是楚凌是慕容垂。因爲現在不是說出這一切的最佳時間。
“我……”慕容垂是剛剛開口,就是被顧卿嫋封住了自己的脣。
不過不是脣,而是手,她的指腹有着淡淡的致命的誘惑。
慕容垂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樣曖昧的環境下,看着顧卿嫋的眼中,竟然是出現了淡淡可足渾曉驍的影子。
曉驍?該死,他怎麼可以又想到那個可惡的女人呢?
若不是爲了營救她,他至於面臨現在的窘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