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身姿端正的坐在駕駛座上。
手腕擱在方向盤上,漸漸用力捏緊。
她面無表情地看着蘇半月那張溫雅帶笑的俊逸面容,恨不得下去一拳揍在他臉上。
看到蘇半月,整個人就覺得火大。
在蘇半月玩味輕笑的柔和目光下鈐。
莫愁開了車門。
她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裝,白色襯衣黑色外套洽。
一條黑色長褲把她的雙腿勾勒得修長筆直,瞧着,乾淨利落,看着十分舒心。
莫愁看了看冷緋心,皺眉,冷厲的目光落在蘇半月身上:“你來做什麼?”
“每一次見面,你總是這麼無情,莫教官!”
蘇半月勾脣笑了笑,好看的眸子盯着莫愁看,“爲什麼我不能過來呢?就單純的老朋友敘敘舊,也可以過來吧。莫教官,你這麼不想看到我,我可是會很傷心的。我這次是有事,來找冷小姐談一談!”
“談什麼?”莫愁皺眉問。
“唔,這是私人事情,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莫教官。”
莫愁淡漠地盯着蘇半月,神情冷厲。
“莫教官,你想知道嗎?”
蘇半月一隻手抄在黑色的大衣口袋,看着莫愁的清秀的小臉,兀的壓低了聲音,溫柔的嗓音帶出一點性感的暗啞,他說:“莫教官,你跟我回家,我們兩個人‘深入’地談一談,我就告訴你,我跟冷小姐說了什麼,好不好!這個交易很不錯吧。”
蘇半月平時一副優雅斯文公子的模樣。
待人彬彬有禮。
但是一看到莫愁,他就忍不住想要撩撥她。
看看這個一向對她沒有好臉色的女人對他發火。
甚至對他動手。
真要爲這種行爲做個定義的話,蘇半月想,他一看到莫教官。
就忍不住犯賤!
莫愁冷漠的目光盯着蘇半月看,她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右手緊握拳,電光火石之間,那拳頭劃過空氣,就往蘇半月那張俊美的臉上砸去。
蘇半月似乎早有準備,耳邊是拳頭砸來的凌厲聲音,那速度太快,似乎都帶起了空氣的流動。
蘇半月動了,身子往旁邊一閃,莫愁的拳頭從他的耳邊砸過。
堪堪觸到他一點柔軟的髮梢。
她的手還沒有來得及往回收,就被蘇半月馬上跟上來的大掌握住了。
“同樣一招用兩次可沒有用了,教官,我也是有在成長的。”
蘇半月的手比莫愁的手大得多,他握着莫愁的手,把莫愁的手完全地包裹在大掌掌心當中,眼角掠過一抹笑意:“真是粗暴啊,教官,你什麼時候能對我溫柔一點?”
蘇半月邊問,邊把莫愁往自己面前扯。
莫愁在女生當中已經算高了,一米七的身高,在蘇半月一米八幾的身高面前卻還是跟在小女孩似的。
蘇半月把莫愁的手往上扯,強硬地迫使莫愁靠近了她。
他至少是鷺城蘇家的少主,哪有次次都被這個小女人壓着打的道理。
不過如果是在牀上的話。
他蘇少爺還是挺樂意的。
蘇半月居高臨下地看着莫愁隱忍憤怒的臉,眉眼帶着溫和地笑意:“莫教官,你這樣投懷送抱,真的是讓我覺得好高興……”
莫愁:“……”
冷緋心:“……”
站在一邊的幾個保鏢:“……”少主,你確定莫教官是投懷送抱而不是討厭你,莫教官分明是想揍你啊。
少主,你是個抖m吧,原來少主是個抖m啊!
莫愁冷冷地看着蘇半月,厭惡地說:“放開!”
“放開麼……”
蘇半月看到莫愁眼底的抗拒,手似乎頓了一下,他慢慢地低頭,貼近了莫愁幾分,好看的眼睛含笑,看着莫愁,柔聲道,“不是教官你自己貼過來的嗎?”
他徐徐低語,慢慢貼近莫愁,她的小臉近在咫尺,眼底的不屑和厭惡很明顯。
蘇半月卻是輕笑着,又靠近了她幾分。
莫愁的頭髮全部紮起來,盤成一個清爽利落的丸子頭。
蘇半月靠近了,溫熱的薄脣都快貼上莫愁白皙的耳垂了,在她耳邊輕輕低語:“怎麼辦,教官,我快忍不住了!”
彼此都是成年男女了。
這樣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香豔旖旎的想法。
蘇半月一句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輕吐出,聲線低醇暗啞,性感成熟的男人,很有他自己的獨特味道。
他伸出舌尖,沒有絲毫色.情的意味,輕舔了一下莫愁白皙小巧的耳垂。
這個動作很隱晦,一下子就過了。
沒有人看到。
別人見了只以爲蘇半月在和莫愁講話。
莫愁卻渾身猛地一顫。
一股不知道是酥麻還是厭惡的感覺從耳垂處傳來,隨即刺破了皮膚,融入了血液骨骼,席捲了全身。
耳朵是她的敏感處。
她厭惡別人碰她,尤其是男人。
“蘇半月……”
她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句的,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無恥不無恥!”
莫愁的臉色剎那間就陰沉下來了,清秀的眉宇間凝着低氣壓,一看就是下一秒會動手的那種。
“我無恥!對你無恥。”
蘇半月脣角的笑容卻沒有變,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答得毫無壓力。
對着莫教官,不無恥怎麼行?
只是後退了幾步,笑眯眯地,欣賞一般的看着莫愁慍怒的小臉,“莫教官,你生氣了吧!”
幾個保鏢:“……”少主,你真的是抖m的吧,真的是很欠揍啊!
故意把人惹毛了,再問別人生氣不生氣。
這是分分鐘要自己狗帶的節奏好吧!
蘇半月這麼一副溫和笑問的模樣,卻是讓莫愁的火氣壓了下來。
這個男人。
她從小跟在他身邊和她一起長大。
一副好好公子的模樣,骨子裡透着壞。
莫愁輕輕吸了一口氣,清秀的眉宇間漸漸凝上冷意,她淡漠地看着蘇半月,冷冷道:“蘇半月,我已經離開蘇家了,從十歲那年開始,我就不再是蘇家的一條狗了,就算我要當誰的狗,那個人也只會是慕二爺,絕對不可能,再次回到蘇家!”
她的表情態度十分的堅決。
說出來的話也十分決然,幾乎不給自己留後路。
冷緋心聽了莫愁的話。
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看蘇半月。
她之前聽過蘇半月講了他和莫愁的事情。
看起來,似乎不單單只是綁架那麼簡單的事情。
莫愁對二爺忠心耿耿,蘇半月卻想讓她離開二爺。
她是瞭解莫愁的。
如果莫愁不願意,這件事情,恐怕絕無可能!
蘇半月脣角的笑意,終於慢慢地收斂了起來,臉上漸漸地浮出一個嗜血的表情。
他的眼角還是微微上挑,彎起一個微笑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冷鷙。
“可是莫教官,怎麼辦?我不想放你走!”
以前他沒有能力保護她。
現在他有了這個能力了,想把她要回來,納入他的羽翼下。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就算屠了蘇家滿門,除掉那些兄弟。
也在所不惜!
莫愁看着蘇半月俊顏神情陰鷙,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你辦得到的話。”她的話說得很慢,輕蔑又嘲諷,“儘管來,少主!”她一字一句地說,“蘇家不過是一個腐爛不堪的家族,全靠鮮血和暴力來維持,我知道你現在想做什麼,都能做到,但是也不會改變我對你,對蘇家的看法。我厭惡蘇家,但是我更討厭你!”
鷺城南家和慕家兩大家族坐大。
兩家的財富和權勢大家有目共睹。
但是蘇家不一樣,蘇家混的是黑道,一向低調。
賺的錢不比南家和慕家。
但是黑道家族,最爲嗜血。
拼起來也不要命。
從某種意義上講,蘇家,更爲讓人畏懼。
莫愁從小在蘇家長大,蘇家那些腐爛又血腥的事情,爲了錢,爲了奪權,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她已經見得不想再見了。
踩着同伴的屍體從訓練場走出來。
隨時都會被丟棄,那種打從心裡產生厭惡感覺,每每回想起來,會噁心得反胃。
蘇家出來的人。
除了殺戮還是殺戮,一臺殺戮的機器。
一條爲蘇家賣命的狗。
她感念二爺救了她的命。
帶她過上了全然不同的生活。
不用再在黑暗行走,能夠沐浴在陽光下。
恩情,恩情!
由恩生情。
旁邊的保鏢見莫愁態度冷厲地這麼和他們的少主說話,頓時都駭呆了。
莫教官,是不要命了嗎?
蘇半月看着莫愁的小嘴兒吐出這樣冷厲又輕蔑的話語,俊美的臉上嗜血的表情倒是沒了,又恢復了平素的溫和淺笑。
“你說得沒有錯。”蘇半月脣角是輕柔的笑意,脣畔輕扯,他看着莫愁,輕聲說,“蘇家,確實不應該再存在!”
莫愁怔愣!
一時間,沒有想到蘇半月會這麼說。
她緊緊抿着脣,精神高度緊繃,全身警戒着。
警惕地看着眼前溫和淡笑的男人。
雖然她曾經是他的教官。不過這幾次下來。
她也明白了。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跟當初的他不一樣了。
不再是她輕易就能壓制的人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幾個人站在公司大樓前。
莫愁,蘇半月,冷緋心幾個人都是屬於在人羣中引人注目的人。
更何況蘇半月還帶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跟鐵柱子似地杵在一邊兒。
從公司裡出來的人都忍不住朝這裡看過來。
俊男美女的組合,永遠都很吸引人的眼球。
甚至還有人腦補一下場景。
想着這邊是不是在上演兩女奪一男的狗血劇情。
蘇半月似乎輕輕嘆了口氣,溫和的目光從莫愁臉上掃過,望向冷緋心:“冷小姐,我們的事情,還是下次再說吧,莫教官好像對我很反感,我們下次另外約!”
“她不會去的!”冷緋心還沒有開口說話。
莫愁就冷冷地替她回答了。
蘇半月被莫愁的話氣笑了,好看的薄脣瀰漫着溫和的笑:“她又不是你,你怎麼能替她做決定!嗯?莫教官?”
莫愁平靜地開口:“不管什麼事情,她都不會和蘇家有牽扯!”
蘇家水太深,扯上了,就難以脫身了。
她既然答應了二爺會照顧冷緋心。
就不會讓冷緋心有事。
而且。
如果蘇半月要對冷緋心做什麼。
二爺,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莫教官,你對我是有多大的成見?”
蘇半月的笑容似乎有些無可奈何,“我和冷小姐,就只是隨便聊一聊而已,是吧,冷小姐!”
蘇半月忽然就把問題拋給了冷緋心。
冷緋心剛纔一直站在,沉默地聽着莫愁和蘇半月說話。
這時聽到蘇半月問她問題,素白的小臉上波瀾不驚,頓了兩秒,才輕聲回答:“是!”
“看吧!”蘇半月笑眯眯地說,“莫教官,我其實還是個好人的!只是教官你對我有所誤會,一直醜化我,讓我很傷心……”
莫愁淡漠地掃了蘇半月一眼,沒有說話。
她也不想再跟蘇半月廢話了。
徑直穿過蘇半月,走到冷緋心面前,低聲說道:“我們走吧!”
這個時候。
一輛黑色的寶馬車開了過來。
停在幾個人面前。
車子連火都沒有熄,裡面的人開了車門,急匆匆地就下了車。
“半月!”
來人是安景皓。
蘇半月在這裡看到安景皓,微微有些詫異。
他還沒有說話,安景皓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蘇半月的面前,雙眸銳利的盯着蘇半月,眼底似有質問和懇求:“我問你,陸佳麗去哪兒了?”
聽到安景皓問陸佳麗,蘇半月更是詫異了。
據他所知,安景皓和陸佳麗應該沒有交集纔對啊。
怎麼到他這裡來問陸佳麗了?
“你問她做什麼?”蘇半月皺眉問。
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安景皓回來問陸佳麗的事情。
安景皓一時語塞。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半月的問題。
他跟陸佳麗的那種關係。
陸佳麗已經三個多禮拜沒有聯繫他了。
他和陸佳麗兩個人之間的交往都是隱秘的,一般都是陸佳麗聯繫他,兩個約個地點見面。
有時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的情況。
但是中間陸佳麗也會給他發短信,或者發一些陸俊珞的照片。
這一次。
已經三個禮拜完全沒有音信了。
這太奇怪。
他本來想去問南黎辰,又放棄了。
以南三現在和陸佳麗的關係,不適合問。
而且南三很不喜歡他。
因爲他是冷緋心關係比較好的學長。
陸佳麗身邊的保鏢是蘇家的,她突然不見了,蘇半月應該會知道。
問蘇半月雖然也不合適,很奇怪,但總比問南三來得好。
安景皓說:“我之前向她借了一本設計的書,現在看完了,想還給她,但是找不到她。”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我記得陸佳麗的保鏢是請的你們蘇家的,我想你可能會知道她去哪兒了。”
蘇半月心裡莫名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但是又具體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安景皓這麼說,好像也合情合理。
安景皓和陸佳麗也是同一個大學的。
後來進了“名睿”工作,陸佳麗在生下孩子之前,也在“名睿”上過班。
兩個人認識也正常。
蘇半月想到這裡,心裡那點怪異的感覺稍稍退了點,仍是覺得有些奇怪,他說:“那本書你應該不用還了,她現在在精神病院!”
“你說什麼?”
安景皓聽到了蘇半月的回答,猛地上前一步,驟然提高了音量,一手揪住蘇半月黑色大衣的衣領,瞳底佈滿紅色血絲,死死地盯着蘇半月的俊臉,臉色很難看:“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蘇半月沒有想到安景皓聽到陸佳麗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消息,情緒這麼激動。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任由安景皓揪着他的胸口衣領。。
“放開我們少主!”
旁邊的幾個保鏢見狀,團團圍了上去,身手利落矯健。
馬上就把安景皓從蘇半月身上拉開,結實有力的大手把安景皓的兩隻手反扣住。
牢牢地按着。
不讓他靠近蘇半月。
蘇半月優雅地擡手理了理被安景皓拉皺的衣襟,剛要讓保鏢鬆開安景皓。
卻發現莫愁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冷緋心竟然又折回來了。
“學長!”
冷緋心看到被保鏢牢牢扣住的安景皓,很是詫異,“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景皓沒有想到冷緋心和莫愁會出現在這裡,愣了愣。
但是這個時候,聽到陸佳麗被送進精神病院的事情。
他已經沒了理智,一雙眸發紅的盯着蘇半月,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厲鬼一般,“蘇半月,你說清楚,陸佳麗爲什麼會進精神病院?”
冷緋心聽到安景皓在問陸佳麗的事情,幾不可聞地蹙了蹙秀眉。
蘇半月奇怪地盯着安景皓看,他沒有回答安景皓的問題,半響,反而扯脣,慢慢地反問安景皓:“景皓,你這個態度,可不像是借了一本書這麼簡單啊!”
安景皓仍是死死地盯着蘇半月,又重複了一遍問題:“陸佳麗,爲什麼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在這裡,冷緋心和蘇半月兩個人都對安景皓的態度感到奇怪。
唯一不覺得奇怪的,就只有莫愁。
安景皓本來就是二爺的人。
去跟陸佳麗在一起,設局套南三。
不過安景皓這態度……
莫愁看着安景皓已然有些癲狂的表情,是對陸佳麗那個女人動了感情嗎?
還是因爲和陸佳麗有了孩子,所以格外在乎陸佳麗?
莫愁淡漠地看着。
冷緋心和蘇半月不知道安景皓和二爺的關係。
她和安景皓也是不認識的,她沒有插話,就站着安靜看着。
“她會瘋,是我下的手。”
蘇半月沒有回答,冷緋心倒是開口回答了,冷緋心的神情甚至很平靜,“我逼瘋了她。”
陸佳麗瘋了之後,蘇半月幫她處理了。
他問過南三,最後送到了市裡的精神病院。
那種瀕臨死亡產生的精神分裂而導致的瘋魔。
這輩子,大概再也好不了了。
曾經美麗惡毒的女人,餘下的下半生,就要在精神病院度過了。
“是你。”冷緋心說的話,讓安景皓渾身一顫。
冷緋心在他的印象中,是個脾氣很好的學妹。
雖然性格冷淡了一點,但是相處起來,十分的舒服。
他無法想象這個小學妹會去逼瘋另外一個女人,用的什麼方法。
那個女人,還是陸佳麗。
冷緋心很奇怪安景皓爲什麼對陸佳麗這個態度,想了想,才問道:“學長,你喜歡陸佳麗?”
說是問,語氣卻很篤定。
被冷緋心這麼一說,蘇半月才明白了剛纔那種怪異的感覺是什麼了。
原來是這樣。
安景皓喜歡陸佳麗。
以前還真看不出。
被冷緋心這麼一說,安景皓咬牙。
他的手仍是牢牢地被蘇半月的保鏢反扣在身後,閉了閉眼,安景皓不答反問:“你爲什麼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爲南黎辰喜歡她嗎?還是因爲她和南黎辰上.牀?你嫉妒她?”
冷緋心蹙眉,輕聲問:“爲什麼你們都會覺得,我是因爲南黎辰而嫉妒陸佳麗,纔對她動的手呢……”
她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忽然想起來,她被陸佳麗找人綁架的那天晚上,安景皓出現救了她。
那時她剛恢復記憶。
心裡只被滿腔的怨恨佔得滿滿當當。
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這個問題。
陸佳麗說那天的車禍是她安排的。
是對着學長說的。
那語氣和神態,分明和陸佳麗很熟稔,甚至是親密的。
陸佳麗和學長,有關係?
安景皓盯着冷緋心瓷白如玉的小臉,大笑了一聲,聲音像是從他的喉嚨的震出來的:“你根本就不用嫉妒佳麗,南三根本就沒有睡過她……”
“安景皓!”
安景皓的話一出,莫愁的聲音兀的插了進來,她厲聲對安景皓冷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必須阻止安景皓。
要是他把事情說出來,二爺之前做的事情就白費了。
這個白癡,不要命了嗎?
居然去對陸佳麗產生感情,破壞計劃!
蘇半月眯了眯眼,溫和的眸光淡漠地掃過安景皓和莫愁。
他剛從,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南三沒有睡過陸佳麗?
這是怎麼回事?
孩子,是怎麼回事?
莫愁對安景皓的態度……又是怎麼回事?
安景皓被莫愁冷喝的聲音拉回了理智。
反應過來。
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他壞了二爺的事情!
剎那間。
安景皓渾身的血液刷得一下,似乎逆流了,手腳冰涼得可怕。
心裡最深處漸漸涌起一股恐懼的情緒。
那是本能的。
對慕二爺的恐懼和害怕。
他望向冷緋心。
冷緋心的臉色波瀾不驚,似乎是沒有挺清楚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安景皓透過她冷淡平靜的表情,不清楚她有沒有聽到。
莫愁看着安景皓瞬間變得慘白的臉,秀眉緊皺。
就算暴露了和安景皓認識的事實。
她也應該要早點阻止安景皓繼續講下去的。
她以爲他有理智,能夠明白自己在講什麼。
這個白癡。
爲了一個女人,居然壞了二爺的事情。
二爺要是知道了。
安景皓的下場,可想而知。
嗡嗡翁……
有手機在震動。
打破這裡可怕的沉寂。
冷緋心面沉如水,溫靜的小臉上看不出表情,眼底閃過一抹不解。
學長剛纔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莫愁從兜裡掏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上跳躍的號碼,連忙接起,恭恭敬敬地道:“二爺!”
慕二爺在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莫愁連應了兩聲是,最後低聲說:“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
聽到莫愁對着電話稱呼“二爺。”
蘇半月擡了擡眼皮,眼底的笑意似乎輕輕冷了下來,脣角勾笑,眸光盯着莫愁的小臉看。
安景皓渾身一震,面如土色。
他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如果壞了二爺的事情……
安景皓知道二爺的手段。
那個高高在上如帝王的男人,讓他心底直髮寒!
冷緋心聽到莫愁那頭講電話的人是二爺。
微微怔愣。
她很快就斂了眸,低垂着,掩蓋掉了自己眼底的情緒。
那頭二爺掛斷了電話,莫愁才把自己的手機放回了兜裡。
莫愁淡漠的目光掃過安景皓慘白的臉一眼,看着安景皓的眼神充滿憐憫和同情。
那目光,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
鷺城國際機場。
出口處。
有一輛黑色加長豪車在等着。
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淺灰色的西裝,俊臉輪廓沉冷,長腿邁步而出,步伐穩健有力。
他的懷裡抱着一個小男孩,動作十分的輕柔。
正從vip通道口走出來。
小男孩被慕二爺有力的手臂託着,被他抱在懷裡。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小羽絨服,配着一條加絨的牛仔褲,一雙運動鞋。
頭頂帶着一頂鴨舌帽。
鴨舌帽壓得很低,幾乎遮去了小男孩的大半張小臉。
小男孩把頭擱在二爺的肩膀上,他在飛機睡着了。
二爺把他抱了下來。
接機的保鏢見到二爺抱着小男孩,趕緊上去,恭敬道:“二爺,我來抱吧。”
“不用!”二爺磁性的嗓音低醇性感,淡淡地說道,“我抱着就好!”
他淡漠地吩咐,保鏢不再多嘴,低聲應了聲是,快步走到豪車前。
恭敬地替二爺開了車門。
坐上了車。
二爺剛要把小男孩放在了車座椅上,讓他好好休息。
小男孩就醒了過來。
冷若白的手揉了揉乾澀的眼角,張開眼,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周圍的環境變了,已經下了飛機。
小臉上難得的露出點兒笑容:“慕容叔叔,我們到了嗎?”
他這些天剛醒過來,腦袋處於一個渾渾噩噩的狀態,記憶還停留在出車禍的那晚。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問的就是姐姐怎麼樣了。
得知了冷緋心沒有事,他現在m國治療。
倒是很乖的配合。
只是小臉上小眼神裡,滿是想回國的渴望,想回家見到姐姐!
又住了幾天院,湯普森醫生檢查了,確認沒有什麼大礙了,才放他回國。
慕二爺看着冷小白的小臉。
他的帽子已經拿了下來,整張臉都能看到。
因爲在醫院躺了一年,吃的都是流食加扎針輸液,這幾天醒來,也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冷小白原本肉嘟嘟的小肥臉沒有兩頰的肉,下巴尖尖的。
眉眼,更像他的父親,精緻,妖孽!
只是右眼上方的眉骨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蜿蜒到了顴骨處。
生生破壞了那一張精雕細琢的小臉蛋。
“嗯,我們已經到了鷺城了。”慕二爺相貌英俊,五官棱角分明,跟刀削似的。
但是他性子淡漠冷峻。
甚至笑起來的時候,劍眉間也帶着一冷肅的氣息。
很多看了都怕,更何況是小孩子。
對着冷小白,他難得地放和緩了講話的語調,十分溫和:“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在駕駛座的司機聽到二爺對着冷小白說話的溫柔嗓音,不見平日的淡漠,很溫情。
有些詫異。
這個小男孩是誰?
居然直接叫二爺的名諱?
二爺居然還這麼有耐心地溫和對待。
冷小白的小腦袋往右偏了偏,歪着小腦袋,他的小手搭在車窗玻璃上。
瞪大了小眼睛,盯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看。
外面的公路。
車水馬龍,玻璃很好地隔掉了大部分的聲音,只能看到極速倒退的景色,和匆匆行走的路人。
冷小白出神地看着盯着窗外的景色看,慕二爺望着冷小白的小小身邊,眸色漆黑如夜,像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
“慕容叔叔。”冷小白忽然收回了目光,看向慕二爺。
不知道爲什麼,要見到姐姐。
他忽然有些緊張。
聽到慕容叔叔說他一年沒有見過姐姐了,就好像感覺真的好久沒見到姐姐了。
明明好像才幾天沒有見而已。
“姐姐以爲我死了,是不是很傷心?”冷小白抿着小嘴兒,聲音有些黯然的問。
慕容聲線低沉:“嗯,她很傷心。”
太傷心了,還想不開,想要自殺。
不過這事,慕二爺沒有告訴冷小白。
“我想也是!姐姐最愛的人就是我了。”冷小白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麼一句。
剎那間,他的聲音輕了下來,輕飄飄的:“她以爲我死了,肯定很傷心了,我要是能早點醒過來就好了,姐姐也能少傷心一會。”
“不會,你做得足夠好了!”慕二爺眸光溫和地看着冷小白,大掌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沒有用力,只是輕輕接觸而已。
手術成功率百分之五十。
他能憑着堅強的意志力,撐過這手術。
醒過來,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連湯普森醫生事後也說。
病人的心態跟手術是否成功有很大的關係。
這個小男孩,很堅強。
被慕二爺這麼誇獎,冷小白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尖,用說話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等一下見到姐姐要怎麼辦啊,我應該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安慰安慰姐姐,然後告訴她,我回來了。還是要上去嚇她一跳,然後再跟她說,我回來了。”
慕二爺溫和地看着認真想鬼點子的冷小白,勾脣笑道:“都可以!”
他把冷小白帶回來,帶到小緋心面前。
所以,怎麼樣都可以!
冷小白卻癟了癟小嘴,抿脣道:“還是不要了,姐姐她……已經很不容易,我可不能再讓她傷心了。”
冷小白知道他自己是姐姐最愛的人。
他自己最愛的人也是姐姐啊!
以前南壞蛋說他有戀母情結,沒有說錯!
車子緩緩地向前駛,很快就駛進了一條幽靜的大道。
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
在寬敞乾淨的道路上投下陰影,幾可蔽日。
黑色的加長豪車拐進了這條路,不一會兒。
慕家大宅就出現在前面。
冷小白看着越離越近的房子。
心砰砰砰直跳,小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看。
可愛的小臉上漸漸帶上喜悅的笑意。
姐姐,我回來了!---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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