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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行確實被這件事情給牽扯進來了。
馬藺看熱鬧,看到好幾個持矛披甲的士卒圍攻一位儒袍打扮的郡府小吏,以多欺少,還被對方打倒幾個,逃出了其他趕過來的士卒的包圍。
只是那名協同督運糧草的郡府小吏,初來乍到,還不熟悉軍中的營盤道路,撞到了閻行這邊的營盤來,馬藺尾隨在後,他原本看這漢子仗義出手,雖然是文士小吏,但卻是身手不凡,單人就打翻了幾個披甲帶兵的士卒,心中很是配合,就出手相助,幫他躲開了追兵,還將他藏匿在自家的軍帳之中,準備等明日大軍開拔,風頭過後,纔將他放走離開。
只是這件事情馬藺也沒能完全處理好,鬧出了一些動靜,讓巡營的甘陵發現了,看着其他營盤不斷派出的追索兵馬,他眉頭大皺,明日軍候就要隨徐司馬分兵奔襲白波谷,馬藺也是其中一員,他倒好,大戰前夕還搞出這麼一件事情來,就算是甘陵有心想要幫他隱瞞,也有心無力了。
事關重大,也不知道這個被馬藺藏匿的郡府小吏是打傷還是打死了幾個人,萬一閻行被牽連進來,套上一個窩藏賊寇、罪犯的罪名,那就真的是無妄之災上身都扯不清了。
所以,甘陵連忙來面見閻行,閻行聽完之後,果然也是眉頭皺起,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嚴峻,他問道:
“這件事情是馬藺惹出來的,他怎麼說?”
甘陵跟隨閻行已久,知道他這幅模樣是要發火的前兆,他小心翼翼,斟酌着說辭說道:
“大老黑說——說那個小吏也是一個難得的壯士,讓他死在那些只會欺壓黔首的亂兵手裡,他於心不忍,他說少君以往也常常跟他講郭翁伯、原巨先解人危難的故事,要是少君親眼見到這等義舉,也會出手相助的!”
聽完甘陵的話,閻行怒極反笑,他冷笑着說道:
“解人危難固然沒錯,可要是不分青黃皁白,任氣行之,那和閭里之間任俠行事的少年又有何不同,他現在是軍中屯將,軍中自有法度,怎麼能夠再像以往那樣肆意行事,莫非他忘了,我之前還臨行叮囑,明日就要出兵,大戰一觸即發,奔襲前夕他還給他惹了這樁事情,莫非他以爲我念着舊情,就不會依法定他的罪麼?”
閻行說完這些話,還不解氣,他氣呼呼走動幾下,身上鐵甲的甲葉也發出而來陣陣震動的響聲。甘陵還想出言勸諫。
“少君——”
“叔升,這件事情你也莫要勸我了,此事我這一次斷然不能姑息,走,既然他不敢先來見我,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說完,閻行也不再言語,他擡腿就往帳外走去,他現在確實是火氣上頭,雖然說他行事一向沉穩,但人非草木,又怎麼可能會無七情六慾。他雖然擁有一些大勢的先知,但對於這些在史書記載寥寥,在後世更是毫無消息的實際戰事,他也是需要步步爲營、運籌帷幄,纔敢決定行事與否。
眼前的他輸不起,也不能輸。
這些天勞心勞力操持分兵奇襲白波谷的事情,閻行也是耗費了諸多精力,心情也是有些忐忑,畢竟戰場上的事情,一個突發事故出現,就有可能造成勝負扭轉。所以他的心情也不算上佳,得知了馬藺又給他惹出這樁事情之後,他確實變得有些心煩氣躁,就動身去找馬藺。
因爲之前一直有其他顧慮,所以在嚴肅軍紀上,閻行雖然明文禁令,但還是有所鬆緩。眼下,馬藺又給他捅出了一個簍子,他心急之下,腦中考慮這要不要藉此整肅軍紀,腳步走得飛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馬藺帳外。
甘陵和大牛等親衛跟在後頭,眼看閻行發火,也不再敢上前勸阻,閻行鄰近了馬藺的帳外後,也開始長長呼出一口氣,冷靜自己的心聲,平息胸中的怒火,目前進軍在際,眼下又已經入夜,閻行不想鬧得軍心躁動,影響了明日的大事。
他收斂精神,喊了一句“馬公石”之後,才擡步掀開軍帳走了進去,帳中一直也在忐忑不安等待甘陵消息的馬藺聽到閻行的聲音,他臉色的神色也是驟變,不過因爲有那個自己救下的河東郡府小吏在面前,他也不能露出手忙腳亂的慌張樣子,他強作鎮定,應了一聲“軍候”,然後伸手示意帳中的郡府小吏稍安勿躁之後,也起身邁步準備走了出去。
兩人一見面,馬藺一看到閻行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他表情就變得尷尬起來,畢竟閻行臨行之前,還特意吩咐他不要惹事,明日就要出兵,好好休養精神。
可他轉眼之間就給閻行又惹出了這麼一樁事情,他內心在救人之後也是忐忑不安,等甘陵消息的時候,一面安撫那名逃難的郡府小吏,一面在心中暗自祈禱自家的少君、軍候不要發怒,直接將他治罪,連明日的戰事也不讓他參與了。
馬藺想到這些,面色赧然,他欲言又止,最終只能憋出了幾個字。
“軍候,我——”
閻行擺了擺手,這個時候,他也不想當着一個被馬藺所救的外人面前朝着馬藺發火,他冷靜內心,淡淡地說道: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說這話的同時,閻行也在打量馬藺的帳篷,他的帳篷之中,已經多了一個人,那個小吏身上的長袍被扯破了一大片,顯得有些狼狽,但爲人器宇軒昂,闊面短鬚,雙目炯炯有神也在看向閻行,他相貌雄偉,扯破的長袍處隱隱露出了腱子肉,身材高大,那長袍更像是被撐着鼓了起來。
看到閻行在打量自己的同時,那名小吏也聽到了剛剛馬藺對這個人的稱呼,他也是起身連忙走過來,面色恭敬地朝閻行行禮說道:
“在下徐晃,乃是河東郡府吏員,見過軍候!”
閻行聞言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他剛剛還因爲馬藺又給他惹禍一事,而心存怒火,因爲明日就要分兵,戰事爲重,正打算平靜心情之後,細問馬藺的緣由,再想辦法處理這樁事情。
可沒想到,眼前這個魁梧不凡的小吏報出了自己“徐晃”的名字之後,閻行剛剛平息的心情又開始波動起來,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像徐晃,又看了看馬藺一眼。
原先還以爲馬藺又給他惹出一樁禍事來,沒想到這一次倒是福禍相依,還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看眼前這個人的氣度身材,倒像是河東人氏的徐晃徐公明。
閻行的內心情緒出現波動,眉頭又微微皺了起來,看在馬藺、徐晃眼裡,以爲就是心中不喜的意思,徐晃心中也有傲氣的人,他不願拿低做小,在人前哀聲求饒,否則也不會動手,打倒幾個欺人太甚的軍中士卒了。
眼見這個軍候的將吏面色不虞,徐晃再次抱拳說道:
“晃今日爲了護住無辜黔首,失手打傷了軍中士卒,馬君雖是好意,但晃行得正事,也不怕和彼輩對峙人前,還請讓晃先行離開,相助之恩再次謝過!”
徐晃行禮出言告辭,身形一動,就想要動身離開,馬藺臉色大急,他欲言又止,想要出言阻止徐晃離開,又琢磨不透閻行的意思,不敢直接出言挽留,他眼睛轉向閻行身上,正想開口勸阻閻行,閻行確實已經先行開口。
“且慢,徐君,營外如今正有諸多兵馬追索你的蹤跡,你雖是驍勇,但夜間路途不清,又有追兵在側,你如何能夠離開,且先在我軍中暫避風頭,你的事情我已經略知一二,還請細細再與我說來,在下忝爲軍中軍候,雖然位卑言輕,但男兒意氣相交,又豈能見危不顧,來來來,暫且留下,容我等細談!”
閻行出言之後,連忙伸手挽住徐晃的手臂,一邊的馬藺看到閻行有意相助,他心中也是大喜,連忙也上前挽留徐晃,徐晃自然不是不知死活的人,他雖然口中說着不怕與那些行兇的士卒對峙,但也知道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卒,哪裡會給他分說的機會,此刻出去,雖說以自己的身手,趁着還沒有被包圍,拼命殺出一條血路來,也是有可能的。
但看這位身材魁梧、相貌硬朗的軍候和馬藺都是有意想要襄助自己的,再加上此時留在軍中,也好尋思如何搭救其他人的事情,徐晃也就承下他們的人情,停步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