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薦良才

終於又有了自己的根基,雖然城很小,人口也很少,但好歹也是是可以落腳的地方。面對眼前這一切,劉備打心眼裡開花。

新野縣位於荊州治所襄陽城的東北,西爲荊州名城樊城,北靠鄧城、安衆,東臨淮河義陽,南爲荊州糧產最豐的棗陽。夾於其中的新野地形平坦,十分便於農耕種植水稻粟米(其實此時的三國時期水稻還根本未曾出現,書友們請勿對號入座),再加上荊州地處長江上游,水利十分便利,況且此地爲平原氣候,非常適合農作物的生長。

劉表任其治理新野其中的一個目的也在此,欲借劉備之手把新野打造成第二個物產豐富的棗陽縣,使得荊州從此以後不再爲糧草而擔憂。

可惜此時的劉備身旁沒有幾個具備治理縣境的文治之才,明知劉表之心的劉備只好硬着頭皮新官上任。好不容易到手的大軍駐地豈能再輕易棄之,沒有治理人才,難道就不能從軍中萬里挑一的尋找到一兩個懂於內治之人嗎?

可如何挑選則又難爲了賣篾席出身的劉備,無奈下只好求助暫時充任謀士的張壘張子棄,希望其能爲自己挑起內治之重擔,可一開口道明來意後,就被那性格怪癖的張子棄給回絕,說道:“主公太過於擡愛子棄也!雖說子棄也曾涉獵內治之事,但遠遠未曾達到主公欲要求的水準,因此子棄有自知自明,不敢接納此重任,還望主公另尋高人爲主公治理一縣之境。”

劉備心煩啊,連士子張子棄都不能擔當,試問還能有誰能助其打理新野內事啊?難道真要去找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夫將領充任不成?可交給這些魯人,自己就真能放心?想到二弟關羽,當初實爲借賣酸棗爲名的亡命逃匿之徒,三弟張飛更不用提,雖說爲人急公好義,其殺豬賣肉可也十賣就虧,如果當年不是當地鄉親照顧,再加其家境甚厚,恐怕也早就不能操此手藝爲生。趙雲周翔二人技藝高強,花費在練武之上的時日想必也甚,那還有空閒學習治理才學,其餘諸將要不是黃巾流民,要不就是市井之流,難道真要交給這些人打理今後的立足之地?劉備心頭擂鼓,神色頓時慌亂起來。

張壘悄然看在眼中,知如不提醒,想必劉備愁出白髮也解決不了眼前的窘境,隨即清笑着對劉備說道:“主公!雖說子棄不才,不能爲主公分憂解難,然子棄知道何處有內治高手可爲主公立解眼下困境,而且這些良才就離此不遠也。”

剛纔還在爲領下吾內治之才愁苦,現在卻聽說有人可以幫忙,而且聽張子棄這神秘的酸才說及“這些良才”,想必還不少,於是臉色頓時又紅潤過來,忙出聲問道:“子棄還不快快說來,莫吊吾之胃口,備當親往勸說這些良才助吾等早日立足新野。”

劉備心中的酸才張壘不緊不慢的清下嗓音後才肅然對劉備說道:“荊州地傑人靈不亞於曹操領下穎川,可惜劉表無識人之明,獨獨放棄這些國之棟樑而不用矣。既然主公眼下正愁相佐之人,子棄自當一一爲主公道盡這些人之來歷,還望主公耐心聽之。”

劉備在旁翻着白眼,心中腹語說道:“真不愧是酸才,不就是告知幾個良才姓名而已,用得着這樣賣弄玄機乎?”然又不好過於露白臉色,只好堆笑着說道:“不急不急,子棄自可慢慢道來。”其實心內早急的不可開交。

張壘踱着腳步,揹負其手悵然說及:“襄樊宜城,有五子才名皆盛之馬氏兄弟,,其兄姓馬名良,字季常,人貌不揚,爲其自小生有一雙白眉,備受人關注,故家鄉人常稱“馬氏五常,白眉最良”。此人才華內外皆備,正是爲主公治理縣境的最佳解困人選。其最小之弟名謖,字幼常,年方整十之歲,其少就爲家鄉之人讚譽有加,具有神童之名,擁有過目不忘之能。然眼下年少,正是其求學之時,主公還是勿擾之,只求其兄馬良相助即可。”

劉備在旁一一熟記人名於心中,聽聞張壘如此一說,忙回到:“這個自然。”

緊接着張壘再道:“馬家其餘三人,雖具才名,但在子棄眼中,均還未達主公急需治理之水平,故不再提及。”

“善!”劉備應道。

“荊襄之地地大物博,山川俊秀,人才比比皆是,最爲著名的“水鏡別莊”莊主司馬徽字德操,具有大才,人均稱之“水鏡先生”,有好好先生一說。其人生性淡泊,喜清雅知人鑑,然不願出仕,許多諸侯皆出金送禮請其出山輔佐,均爲其所拒,其人隨後在襄陽城郊開闢莊院以供荊襄及大漢士子求學著書,與襄陽名士龐德公、黃承彥合稱“荊襄三老”。其門下士子均具大才,較爲出衆者有諸葛亮字孔明,徐庶字元直二人,主公欲求良才,可先拜訪水鏡別莊水井先生。”

張壘像個飽覽羣書風土人情之士,張口說出一大堆荊襄名士大名,讓劉備在旁記了又記,實在記不住後就操起几案上的筆墨寫於手掌心中,此刻厚實的大掌早已密密麻麻遍佈人名,讓張壘啼笑皆非。

見張壘住口含笑望着自己的劉備,一不留神下,居然讓手中的竹筆劃過面頰,頓時一道墨跡出現在臉上,慌亂中又拽衣袖抹拭,結果正是越描越黑,讓張壘再也忍禁不住,笑聲穿透新野縣令內院,驚動屋外親衛紛紛縮頭窺視。

劉備也笑了,能不笑嗎?

燃眉之急遍尋內治良才,結果被眼前這張酸才爲自己告知荊州還有如此之多名士不曾出山,想到等自己一一拜尋得其出山相助後,新野縣內在這些大才治理下想必更會蒸蒸日上,劉備隨即也放聲大笑,讓門口的親兵大爲關火,疑爲主公同其謀士張壘是不是突患什麼病症,隨後讓一人快速去稟報關羽張飛等人。

兩人笑盡,張壘又出言說道:“主公可別高興得太早,這些大才人等均有些未道盡人言的怪癖,主公親自尋訪時或許會出現諸多的不順,可千萬不要輕言放棄。”

劉備突鄂在原地,心道:“還有誰能怪過如張酸才乎?”但又不好言明,只得表現出儒雅大度之態答道:“備自行的。這裡先謝過子棄薦才之功,待吾明日既往尋得此等大才出山後,再爲子棄表功。”

謝過主公劉備後,剛欲擡腿退出內府的張壘又想起還有幾人可以推薦,忙又轉身對其劉備說道:“子棄剛纔所薦之人大多都是陋居於山林深處,其實襄陽城中市井間也還有幾人具有治世之才,不過相對之前介紹的幾位來說,顯得就要略遜一籌,不知主公還願聽否?”

劉備心想,還有人才?這人才當然是越多越好,既然需求,當不放過一人,忙上前握緊張壘堪比柔弱女子的細手笑道:“當然願意聽記,如此良才正是吾等急需找尋之人,多多益善也!”

張壘心說:“人啊,都是如此好貪,有諸葛孔明徐庶之流的大才一人都足已平定天下,還戀戀不忘其他之人,實在是古人同後世人沒有什麼區別。”

這番話當然不能對劉備說出,只好任劉備拽住手腕,邊走邊說道:“其人尹默字思潛,梓潼涪人。前日子棄在新野郊外聽聞有人言道此人正在荊州遠遊求學,此人通經史,專精於左氏春秋等文學,見勢極廣,博曉羣書。另有一人姓蔣名琬,字公琰,零陵郡湘鄉縣人氏,少以才聞名於郡縣.行事不拘小節,喜醉酒,公可於酒肆中尋訪。”

“嗯!”

“還有一人,一直匪亂荊州,此人主公不可忽視。”張壘倒回的目的其實就是想到此人還爲提及,因此最後語氣慎重的說道。

“匪亂荊州?何人如此大膽?”劉備張大着嘴望向張壘。

“錦~帆~賊~甘~寧!”張壘一字一頓道。

“爲何子棄如此看重此人,想此人不過乃一賊寇,真值得如此看重?”劉備有些懷疑。

張壘出言提醒:“主公想不想終有一日一統天下?”

“這……”劉備不知如何作答,試問世人能沒有慾望?劉備又其實免俗之人,只是不好直說,免被人道其懷揣顛覆漢室之心。

張壘不等劉備回答,熟知人性都具有貪婪慾望的他直接對劉備介紹甘寧的作用在於何處,只聽:“甘寧,字興霸,巴郡臨江人,少有氣力,好遊俠。聚集一羣輕薄無良少年,自任首領。每日成羣結隊,攜弓帶箭,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四處遊蕩,因其家鄉近水,故水性極好。手下兒郎也都皆來自江岸諸郡縣,故甚喜水上對戰,時常邀集衆人在湍急江面上駕馭漁船練習水戰。成年後出入皆喜身披錦服,威風炫耀。憑藉其聚得手下八百餘人,常年駕馭輕舟劫掠江面,讓四州商旅倒之不盡苦水,然其爲人豪俠仗義,如真心相交,可爲其赴湯蹈火,也因此得罪不少江岸城郡縣之要員,起兵剿之均以失敗告終,反被其搶掠一空。其駕馭出行舟馬盡都懸掛鈴鐺、帷幔,故錦服到那,聲響便至,世人皆稱其衆爲錦帆賊!主公汝欲一統天下,此人乃最佳的水軍將領,故子棄才重點提及此人,還望主公重視。”

驟然聽聞荊襄之地還有如此出彩之人,劉備頓感興趣甚濃,趕緊續道:“備實無一統天下之雄心,然卻爲子棄說及此人如此動情,故對這甘興霸興趣盎然,無論如何也當前去尋求一見,如能招攬當實幸事。”

張壘纔不管劉備有沒有那雄心壯志,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於是同劉備道聲“子棄告辭!”就欲拔腿出逃,免再爲其糾纏討要更多良才,那豈不是更要絞盡腦汁,傷神傷身不少。須知這回憶史料知識也乃一大費腦筋之事,張壘可不想早死於三國他鄉。

出得屋外,卻被一人火風火急的奔來撞個正着,立把瘦弱如風的張大酸才撞飛出去,天旋地轉間暈死過去。

“酸才!不!子棄!……”劉備剛打算送張壘出去,就見到爲其推薦了不少良才的張壘飛了出去,心頭焦急的朝倒臥不起的張壘大聲喊道。

張飛也見撞飛了人,聽得大哥劉備的呼喊,才知道撞上的是軍中必女人還柔弱的士子張壘,也慌了神,傻傻的愣立在劉備身後壓低着嗓門說道:“大哥!俺真不是故意的!”

劉備不用轉身也知道背後站立者是誰,沒好氣的背對張飛罵道:“就知道是爾這殺神,如子棄被汝撞死,吾就拿汝這黑鬼莽夫爲其陪葬。”不理張飛還在喏諾念道“真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這傢伙身體如此不堪一撞,要不等這比女人都還不如的傢伙醒轉後再回撞吾一次不就行了。”只把劉備氣得哭笑不得。

張壘的昏迷可急壞了周翔和江郎兩人,要知道這三人可是生死不離的“哥們”,誰也不願意見任何一人出現意外。然而意外又豈是想不發生就不會發生得了的嗎。守在張壘居住的民屋中,兩人一步也不願離開。傻傻的望着張壘那張清秀的臉,後世中身體最爲單薄的可不是榻上的這位“賴皮”,而是那外號“瘦猴”的彭忠,四兄弟都團聚了三人,就屬這猴子遲遲不見蹤影,想必穿越也不會單單落下此人才對。

周翔自懷裡慢慢掏出那塊中間圓圓的如大餅一般模樣的麻將,眼裡盡是“麻將四人組”揮之不去的身影。屋內江郎來回焦慮的走動,剛問周翔的話也不見回答,只好朝周翔望去,看得周翔手中的“一筒”,江郎也自胸前摸出屬於自己的“三條”來,腳步隨之停下,屋內沉寂一片。

隔日,劉備來探望過仍未醒來的張壘後,對其兄弟周翔、江郎說道:“子強、子慎(江郎的字,以前的字爲“無憂”,見兩兄弟都以子字開頭,隨即讓新投的主公劉備改去,取“慎重”之意)。此番吾軍新獲新野,然其吾軍缺少內治之人,得子棄推薦荊襄有大才,故備欲他往尋之,眼下子棄仍爲醒轉,只好交付汝二人多加照看,待吾迴轉後再來探視。”

“主公可自行前往,這裡就放心教給吾等。”屋內兩兄弟忙起身應道。

隨後劉備帶同致使張壘昏迷的罪魁張飛和關羽踏上茫茫的尋找人才之路,將新野治軍大權悉數交與趙雲暫時負責,其餘各位將領皆自領將士整軍操練,以備隨時迎擊連日來未曾或聞動靜的曹操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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