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燕此刻已經有些頹然的趨勢了,曹性立馬趁熱打鐵的說道。
“張渠帥,我曹性之所以會放了張白騎,想要約你出來見一面,並不是爲了嘲笑你們黑山黃巾,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但是如今天下有變,很多事情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們一直窩在太行山之中,永遠不是辦法,人只能一批又一批的餓死,若你信得過我,可以將你手下的那些平頭百姓,全部送至我曹性的手下!”
當曹性說出這番話之時,張燕李大目等人齊刷刷的擡起頭,將眼神望向了曹性,在他們的眼中產生了一抹複雜之色,若是說他們不信曹性,這也說得過去,畢竟黑山黃巾是和官府對立的。
不過曹性的名聲他們也是聽得見的,爲何一發生戰事,就有如此多的百姓跑到邊雲縣當中,因爲邊雲縣可以給他們足夠的安全,足夠的糧食,既然如此,那何不在邊雲縣安安心心的住下來呢?
“我曹性不會像大賢良師張角那樣,承諾你們什麼大富大貴大魚大肉,但我會給予每一個人,相應的土地,保證每個人都不會再忍飢挨餓,若是勤奮的話,更是可以豐衣足食。”
曹性的這一番話,若是換一個角度來理解,就相當於是官府對黑山黃巾進行招安。
張燕的手下中似乎也有一些機靈的人,只見李大目眼皮子跳了跳,隨後直接拿出刀劍,將劍鋒直接對準了曹性:“渠帥,不能相信他的話,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削弱我們的力量,一旦我們手中沒有了應有的力量,我們還拿什麼去與其抗爭!”
然而還不等張燕說話,曹性就伸出一隻手,啪的一下,打在了李大目的刀背之上。
“呵呵,李大目,這把刀應該隨你征戰多年,若我沒猜錯的話,從你殺人的第一刻這把刀就一直沒換過,也沒保養過,你也不看看,都已經翻卷了!”
“這,這,翻卷又怎麼了?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李大目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然而曹性卻是笑了兩聲,再度將眼神看向了張燕:“你們黑山黃巾是一隻不大不小的武裝力量,我不會讓你們就此解散,只是想讓你們將你們用不着的力量,交到我曹性的手中,當然我不會白拿你們的東西!”
一聽到這話,很多黃巾軍的眼中都閃過了一絲神采,曹性已經將這場談話,升級成爲了一場交易。
“曹性,你準備如何做!”張燕目光灼灼的問道,曹性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索求的慾望。
曹性豎起了兩根手指說道:“我知道你們黑山黃巾現在最急缺的就是糧食這種東西,有了糧食你們才能平安的度過,但很可惜的是,我邊雲縣也需要糧食,現在還不能大量的給你們,不過我卻可以籌備二萬兩白銀送到你們那裡,你們拿着這些錢,可以打造自己的裝備,和購買糧食,如此一來你們便可以生存下去!”
張燕等人一聽這話,先是面面相覷,但最終都是將眼神看向了曹性,點了點頭,兩萬兩或許對於一般的世家商賈來說並不多,但是對他們這羣破爛到,都快沒有衣服穿的黃巾軍來說,卻是彌足珍貴。
第二天清晨來臨,高順的軍中再度擊鼓。
而高順領軍從外面走來,雷厲風行的坐在了她的主位上,一來他就將眼神瞄向了進來的曹性。
“曹性,如今十日已過,但黑山黃巾依然沒有退兵,既然如此,本帥只能主動出擊,但是你所立的軍令狀還依舊擺在這裡,既然軍令狀再此,本將軍也不得不秉公行事,你可有異議!”
曹性靜靜地聽着高順的敘述,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而旁邊的眭固等將領一個個的臉上,都已經笑開了花。很多人都在嘲笑曹性,實在是太年輕了,最終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軍令狀這種東西,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碰的啊。
高順看着曹性無話可說,從桌子上取了一根令牌,剛準備扔下去讓,軍法官執行軍令,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門外從來了傳令兵那悠遠的聲音。
“報!”一名傳令兵,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了進來:“稟告將軍,黑山黃巾已經開始向後撤退,如今已經退至離我軍三十里的地方!”
當傳令兵將這個消息通報進來之時,整個大帳沉寂了一秒鐘的時間,隨後立馬就有人一步踏出,看着那名傳令兵高聲賀道:“黃巾軍全員撤退,你可打聽清楚了,要知道謊報軍情是何罪!”
那名傳令兵似乎也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再度說道:“屬下率領五人,親自去前線查看黃巾軍的軍營,然而發現裡面早已空無一人,一直向後追了許久,才發現黃巾軍正在緩緩後退!”
當這名傳令兵將這話說出之時,營帳中的很多人都啞火了,一個傳令兵肯定不敢隨隨便便的謊報這麼大的軍情,他如此說事情肯定就已經是這樣了。
而坐在主位上面的高順,則沒有像衆人那麼大驚小怪,他看着傳令兵再度沉聲說道。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黃巾軍的動向不明,立刻命令斥候再度查看,不得有誤!”
而那名傳令兵得到了高順的命令之後,也不敢有任何怠慢,連忙下去了,這一晃就是過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在這兩個時辰的時間中,有無數傳令兵回來彙報,黃巾軍在不斷的後退。
“黃巾軍已退後五十里!”
“黃巾軍已退後六十里!”
“黃巾軍已退後八十里!”
當最後一名傳令兵進來報告之時,衆人幾乎都可以確定,黃巾軍是真正的撤退了,畢竟相隔這麼遠,不信黃巾軍會突然殺一個回馬槍來。
整個大營中又是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隨後立馬有將領臉上洋溢出一張笑臉,面向曹性拱手抱拳,對其表示了恭喜之意,緊接着又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彷彿當初他們也一早就篤定曹性,肯定會不費一兵一卒的勸退黃巾軍。
高順看着曹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如今不費一兵一卒就打退了整個黃巾軍,這算得上一場大勝利,反正上面交給他們的任務,他們已經完成了,黃巾軍已經徹底的褪去了,可以說是他們的功勞,是他們的勝利。
所以很多人開始大擺宴席,慶祝這場勝利,不過在這場宴席中卻有兩個人沒來,一個是高順,另外一個就是曹性,高順行軍滴酒不沾,即便是勝利了,也照樣如此,至於說曹性,他不想多待在這裡,所以兩個人都沒來,直到三天之後,高順準備撤軍回去了。
曹性行走在忙忙碌碌的軍營中,此刻已經有很多士兵,開始做回去的準備,大家都開始拆卸營帳。
而高順則是和曹性並肩而行,高順他看着曹性,從一旁的官吏的手中,取下了一個賬本,隨後看着曹性說道:“我高順做事一向都是秉公執法,絕不會有什麼多的心思,這一次你率領邊雲縣的官兵擊退張白騎,斬殺一萬餘黃巾,孤身一人用智謀退卻張燕大軍,這些東西我都一筆一筆的給你記在了其中!”
“另外,上次你帶領邊雲縣所有人擊退鮮卑的事情,那一次的軍功現在還壓在九原郡之中,因爲時間的問題,所以未能及時上報,這次我回去之時,會順帶去九原郡把你的這封軍功也取下來,然後回到刺史那裡,將這些軍功全部成交朝廷!”
聽着高順的這些話,曹性雖說面無表情,但心中早就樂開了花,在演義中記載了高順爲人正直,在正史中的記載是,布知其勇,然不能用,這也從側面表明了,高順不管是勇武還是忠義,都當屬三國的一流水平,有如此正直的一位將領坐鎮在這裡,曹性這次應該能撈到不少好處。
不過在曹性的最心底,也不得不爲高順扼腕嘆息,歷史上面的高順並沒有過於輝煌的功績,只因爲死的太早,隨呂布一起殞命白門樓。這着實有些可惜,不知道曹性重活一世,能否替他改變命運呢?不過曹性現在的官職說到底還是有些地位,根本無法改變高順等人的命運。
過了不多時,大軍準備完畢,看着周圍的將領,此刻都已經聚集一堂,高順並沒有馬上召集號令衆人就此出發,而是看了曹性一眼,隨後直接用他那銳利的目光,從一個個軍官身上掃過,最終落在了眭固的身上。
“眭固,你可還記得十多日之前,你誣陷曹性一事,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眭固聞言,整個人嚇了一跳,事情過了這麼久,沒想到高順還記得如此清楚。
如今曹性打了勝仗,並且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不過他並不準備就這樣認罪,好歹他也是堂堂世家之人,犯一點錯誤又有什麼關係呢?
眭固給旁邊的幾個將領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個將領也全部心領神會,剛要站出來替眭固求情,然而高順卻不管這麼多,直接大喝一聲。
“眭固故意誣告曹性,已經構成了誣告罪,並且如今還是在戰時時期,更有擾亂軍心之嫌,按照軍令杖責八十!左右何在!”
“在!”門口立馬衝進來了兩名長得異常彪悍的軍士。
“給我把水果拖出去,杖責八十!”
眭固聞聽此言,整個人都嚇得雙腿一軟,差點沒有跪下去,雖然不是什麼斬首的罪,但是一下子就挨八十軍棍,這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啊。
他開始跪地向高順求饒,然而高順根本不理他,一揮手,兩個軍士立馬將其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