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我乃行軍司馬眭固是也,現在要控訴你三條罪狀,你可知罪!”
這個眭固一來就找曹性的麻煩,不過坐在這裡的軍中主帥高順卻是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打算,曹性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但不管怎麼說,如今這個眭固已經找上門來了,曹性還必須應對。
曹性呵呵的笑了兩聲,隨後看着眭固說道:“行軍司馬,你恪守軍規條例固然不錯,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污衊他人,你可知誣告又是何種罪!”
眭固聞言一愣,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厲芒,看着曹性說道:“既然你現在還不知罪,那麼我就一一來數落你的罪過。”
“不按軍令按時來報道,此乃其罪一也。聽說在軍中你私自放跑了張白騎,張白騎可是黑山黃巾的重要人物,若是運用得好,可以助我們取得此戰的勝利,然而卻在你手底下走掉,此乃其罪二!”
聽着這一些罪狀,曹性只是呵呵的笑了兩聲,這些東西他都可以輕鬆應付,但是當這個眭固說到第三條之時,曹性臉上的笑意立馬凝固了下來。
“當黑山黃巾入侵併州之時,有許多百姓前來裡邊雲縣投靠,然而你卻阻撓他們入城,此乃其罪三也!”
曹性現在也終於弄明白了,這個行軍司馬並不是在爲了正義而執行軍法,而是他在爲了那些世家而說話。
黃巾入侵之時,有許多世家跑到城樓之下要求進入邊雲縣,然而卻是被曹性阻攔,這些人估計到處在那裡說曹性的壞話,高順等人行軍途中道聽途說也未嘗不可,曹性雖然眭固對其不是很瞭解,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曹性也可以斷定出,這個眭固應該也是世家中人。
同時曹性將眼神望向了周圍的將領,發現有許多人都是對自己露出了不善的目光,曹性心中不得不感慨一句,世家的力量還真的是強大啊,就連這軍中都有不少將領都是他們的人。
“曹性,雖說我也聽聞呂將軍對你的評價非常之高,但是行軍司馬說的也不無道理,還請你解釋一下!”此刻坐在主位上面的高順終於說話了。
曹性看了高順一眼,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對衆人躬身一抱拳,開口說道:“行軍司馬,你的行軍律令倒是背的挺好的啊!”
“我承認我的確遲到了一日之時,但是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雨下的如此之大,所以我來晚了,不過按照我大漢王朝的律例,即便是延誤了一日的期限,最多也就是挨軍棍的問題,更何況我的情況實屬特殊,應該由高將軍親自定奪該如何處理!”
“不過行軍司馬此話就有些意思,頗有一種失期法皆斬的感覺,就好比四百年前的秦朝,莫非行軍司馬的意思就是,如今的大漢王朝就應該效仿四百年前的秦朝,以以前的律令,來要求所有之人是這個意思嗎!”
曹性此言一出,軍帳中的所有人都是露出了一種驚駭的眼神,這個曹性還真的什麼都敢說,那如今的大漢王朝和四百年前的秦朝相提並論,難道他不知道秦朝,就是被大漢王朝推翻的嗎?
爲了證明自己的正統,大漢王朝肯定不會學習秦朝那樣嚴苛的軍令,如今曹性這麼一說,還真是給眭固戴了一頂大帽子,眭固聞聽此言整個人就有一些慌亂了。
不過曹性並不準備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繼續目光灼灼的看着眭固,繼續說道。
“至於說我不放那些世家之人入城,我是怕他們給我添亂,我曾經有過相同的經歷,因爲是家的搗亂,差點害的邊雲縣不保,所以我並不相信你們世家之人,若是行軍司馬可憐那些世家之人大,可以把他拉到你們家去啊,何必待在我小小的邊雲縣,豈不委屈了他們!”
“當然,我也知道,我沒有放他們入城,他們就在路上大肆宣揚我之過錯,不過我也要請問行軍司馬一句,若我當時只是不許平頭百姓入城,你今天還會問我這些話嗎?或許你只是想爲你們世家牟利,是不是呢!”
當曹性說到這句話之時,眭固顯然就有些慌了,連忙擺手想要矢口否認。
不過曹性纔不管這麼多,直接上前一步,對高順拱手說道:“高將軍,相信你剛纔也看見了,行軍司馬之所以想要用軍法斬殺於我,並不是出於什麼軍令的考慮,而是出於我觸動了他們世家的利益,所以纔會如此針對於我,此等做法已經構成了誣陷,還請高將軍明察!”
曹性的這一番話,無異於已經把眭固推上了風口浪尖,先是說眭固不顧大漢王朝的法令,再說其公報私仇,若是兩罪並罰的話,搞不好是要砍頭的啊。
雖說站在營帳中的世家將領甚多,但是此刻他們一個個都是選擇自覺的閉上了嘴巴,曹性的名聲,他們多多少少都聽過,也喝過曹性所製造的寒天烈酒,也聽過曹性抗擊鮮卑的事情。
本以爲曹性年少好欺,嚇唬嚇唬便可搞定,然而卻未曾料到曹性還真的有兩把刷子,反正現在遭殃的是眭固,而不是他們,所以這些世家將領選擇不去招惹曹性,而眭固就有些慘了。
恍惚間,眭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立馬對高順說道:“高將軍明鑑,末將絕無越權之意,只是曹性實在是太過於張狂,居然把張白騎給放走了,此等罪過既容小覷!”
離張白騎逃走也有三四天的時間了,在此期間曹性並沒有讓自己的士兵嚴守口風,所以說這個消息透露出去還是很有可能的,並且張白騎逃脫這是實錘,曹性似乎怎麼洗也洗不掉,眭固似乎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聞聽此言,高順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高順也不傻,一眼就看明白了眭固和曹性矛盾所在,眭固這完全就是沒事找事的來挑釁曹性,高順也想好好的懲治一下這些人,但是眭固最後一句話說的卻是實情,放跑了戰犯。這等罪過可不容小覷啊,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
然而面對這等罪狀,曹性卻是呵呵一笑:“不敢欺瞞各位將領,張白騎逃跑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如今我放他回去說不好,可以輕而易舉的撫平戰事!”
“曹性,你就在那裡大放厥詞,張白騎再怎麼說也是黃巾軍的高級將領,你如此做等於放虎歸山,罪不可赦!”
然而曹性根本不理會誰顧的言辭,再度看着高順說道:“高將軍,我相信你領兵的水平,以兩萬人抗擊黑山黃巾五萬人,應該不是多大的問題,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始終是一場以寡敵衆的戰役,即便我們能從中勝利,但是損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高順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示意曹性繼續說下去。
曹性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只要高順願意,秉公執法,那麼一切都還是可以的。
“將軍,雖說我們的距離已經離那羣黑山黃巾非常之近了,但我估計近期是打不起來的,還請你給我一段時日,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黑山,黃巾就會自己退回冀州去!”
此言一出,衆將議論紛紛,很多人看向曹性的眼中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但也有人眼中露出了一副知曉的神色,不爲一兵一卒說的倒是容易,但這可能嗎?若是黑山黃巾真的有這麼容易被收服,當初張角一死,他們就應該全部垮臺,而不是像現在散落在天下各地。
眭固似乎看見了這件事的轉機,他上前一步剛想要再度大聲的呵斥,然而陳虎卻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上來挺起胸膛,俯視着眭固,看着陳虎如一頭熊一般壯,眭固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半晌之後,高順目光灼灼的看着曹性,用一種頗爲嚴肅的語氣對曹性說道:“曹性,我知道你與呂將軍多有交情,但是此乃軍中不是開玩笑之地,在我這裡,每一個將領說的每一句話,都必須負起相應的責任,你可要想清楚了!”
“絕無戲言!”曹性自信的回答道。
“好!”高順猛然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曹性,既然你如此有自信,那麼我且信你一回,我給你十日的時間,在這十日中我可以不主動進攻,但也不會縱容黃巾軍在四處劫掠,若是十日你還不能讓黃巾軍就此褪去,那麼我就會主動出擊,但是我需要你給我一個擔保,這十日的時間我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你可敢立下軍令狀!”
“還請拿筆墨紙硯來!”曹性沒有廢話,直接對門口的衛兵說道,過了不多時,曹性便將軍令狀寫好了,蓋上了自己的手印,高順拿過來瞧了瞧,確認無誤,隨後將其放在案牘之上。
“有膽色,曹性,若是真的不費一兵一卒,退了所有的黃巾,你當居首功,並且你剛纔所受的冤屈,本將軍會替你一併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