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這羣人是幹什麼吃的?這位將軍明顯就是剛剛從前線下來,別人在前面衝鋒陷陣,流血賣命,如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進去通報,然而你們卻在這裡橫加阻攔,若是延誤了軍情,豈是你們幾個小,卒能夠擔待的起的,還不快點放行!”
曹性的這一番話,可謂是給雙方都安排了一個臺階下,那些守衛也馬上反應了過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一個個都是慌忙的讓開了道路,那名中年人對曹性點了點頭,算是感激吧,隨後二話不說,帶着自己的人,怒氣衝衝的就殺向了軍中主帳。
有了前面那個中年人的開道,那些守衛,已經被嚇得不知,所以所以曹性也是帶着陳虎和周倉,堂而皇之的走入了軍營之中,至於說什麼報門而入,不存在的。
這一路上曹性等人還是走的非常之慢,期間周倉忍不住向曹性詢問到剛纔那名中年將軍是何人,他能感受得到那名中年人,不僅脾氣大,就連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無比的強大。
就連旁邊的陳虎,也是忍不住點頭稱讚,他自己都承認,若是讓他去和那個中年男人單挑,他也絕對不會是對手,畢竟對方身上的氣息,實在是太過於濃烈了。
一來就遇見這麼一個高手,周倉和陳虎在感嘆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興奮勁,畢竟戰鬥是武將的天性,遇見一個強者,他們兩人的心中自然心潮澎湃。
而曹性則是呵呵的笑了笑:“或許在這十八路諸侯中,就只有他是一心一意想要討伐董卓的吧!”
周倉和陳虎聽了這句話,似乎有些不明白,還想要再繼續詢問,然而曹性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說繼續往前走便是,待會會有一場好戲可看。
就這樣,曹性和陳虎等人繼續向前方行走,其實究竟哪一座纔是諸侯的議事大帳,這個明眼人一看就清楚,自然是那座最中心修得最大的帳篷了。
曹性等人差不多走了十分鐘的時間,走到那裡。曹性直接將他的討董檄文扔給了大帳周圍的守衛,那些守衛看到檄文也不敢阻攔曹性,曹性直接大步朝軍帳中走了過去,只是還沒走到軍帳,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暴喝聲。
只見剛纔與曹性相遇的那個中年人,此刻雙眼通紅,直接抽出他那把大長刀,目光灼灼的盯着席位上面的某個人,大聲喝道:“袁公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老子帶着我的兄弟,在前面不斷的流血犧牲,然而你卻在後方斷了我的糧草,你說,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眼看這名中年人就要拔刀殺人,旁邊的諸侯趕緊派人上去拉住了他,而此刻曹操也走上來,拍了拍這名中年人的肩膀說道:“文臺兄,到底出了什麼事?今日我們大家都在此,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爲你做主的!”
這個衝動的中年人,其實也就是長沙太守孫堅,孫堅看着已經有無數守衛跑進了營帳之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而此刻袁公路已經被他的氣勢,嚇得六神無主,連忙躲在士卒的後面,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看他一眼。
看到這裡,孫堅那本來即將爆發的火氣,也慢慢被收了回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看着衆人,緩緩的將他的經歷說了一遍。
原來想要進軍洛陽,洛陽的前方有很多道關卡,而孫堅就是奉了袁術的命令,不斷的去攻打那些關卡,本來一開始打得很順利,孫堅憑藉他的勇猛,連克連捷,但是達到汜水關之時,他才突然發現他後繼的糧草都已經斷了,士兵已經到了無糧可吃的地步。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糧草在一場戰爭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甚至在很多時候都是勝負的決定因素,畢竟若是沒有了吃的,還拿什麼去打仗?
所以眼看就要打下汜水關,立功就在眼前,然而自己的士兵卻因爲無糧可吃而紛紛潰散。
而管理十八路諸侯糧草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袁術,所以今日孫堅才怒髮衝冠的來找袁術問話。
衆人聽到這裡,都感覺有一些可惜,畢竟孫堅若是打下了四水關,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啊。
所以許多人都將他們的目光看向了袁術,而此刻袁術已經嚇得有些六神無主了。
他在離開洛陽之時,已經被提拔爲後將軍,可以說這個官,已經是比較大的了,至少在雜號將軍之上。
袁術出洛陽來到的是汝南這塊地方,汝南這塊地方,水草豐美,人口衆多,富足繁華,所以他很快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
正巧長沙太守孫堅來投靠於他,他很欣賞瞬間的勇猛,於是乎將孫堅收爲的手下,這一次,也是他派孫堅去前面攻打泗水關,爲十八路諸侯開道。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孫堅實在是太過於勇猛了,那完全是不要命的衝鋒了,把董卓的那些軍隊打得節節敗退,一路橫推,最終達到了汜水關。
當這個消息傳回來之時,十八路諸侯人人都在誇讚孫堅勇猛,就連他們的總盟主袁紹也是誇讚不已,說孫堅有才能日後必成大器。
聽到這話袁術就有些不爽了,孫堅再怎麼說也是他的手下,但現在人人都在誇孫堅而不誇他袁術,莫非是說孫堅,比他袁術還牛不成?
所以袁術就有心想給孫堅使點絆子,讓孫堅吃點敗仗,結果就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旁邊的曹操在聽完這一席話之後,也是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忍不住看向了袁術,但是他沒有像袁術發問,而是將眼神望向了坐在正中間的袁紹。
只聽他拱手對袁紹說道:“盟主大人,你是我們這十八路諸侯的總指揮,大家都是全聽你一人號令,但是想要治軍,也必須公正嚴明,賞罰分明,還請你一定要爲文臺兄弟做主!”
而此刻袁紹也知道自己不得不出面了,只見他站起來,臉上露出一副不苟言笑,隨後望向了袁術,沉聲說道:“公路,這件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你爲何要斷孫將軍的糧草,你要知道,在行軍打仗的時候,突然斷了前方軍隊的糧草,這可是大罪啊!”
本來袁術先是被孫堅那要吃人的架勢一下,已經有些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但是聞聽袁紹一下子說了這麼大堆話,特別是說道最後一句時,袁術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正了正神色,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拱手對袁紹說道。
“我絕對沒有斷孫堅等人的糧草啊,我的糧草都是按時發放下去的,若是若是孫堅在前面打仗,糧草突然出了問題,那肯定是我手下的軍需官出了問題,對,就是他搞的鬼!”
說到這裡,袁術的神色一冷,他的行動開始變得凌厲起來,只見他馬上對自己的手下,沉聲喝到:“立刻把我的軍需官找過來,我要當面問話!”
袁術的手下立馬領命而出,過了不多時,就將那名在管理袁術糧草的軍需官押來了,那名軍需官被押到這裡來,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就被袁術質問。
“你這混蛋,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竟然斷了孫將軍的糧草,這可是重罪,來人,給我拉下去砍了!”
軍需官整個人都嚇蒙了,他大呼冤枉,然而袁術可不管這麼多,蠻橫的一揮手,立刻有兩個軍士上來將其拖下去,隨後門外傳來了一聲咔擦聲,以及一聲尖銳的叫聲,最後,被提進來的,就只是一顆圓滾滾的人頭。
看到這裡衆人都有些一愣一愣的,這件事未免處決的,也太過於草率了吧。
而看見這顆人頭,袁術似乎也平靜了下來,他將眼神望向老孫堅,隨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文臺,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管教無方,才致使我手下的人,如此膽大包天,竟然連軍需都敢貪污,實在是抱歉啊!”
袁術此話一出,帳中的很多人在心中,就只有呵呵一笑了,這袁術未免推責任,推的也太快了一些吧,先不說這名軍需官到底有沒有問題,就說他袁術話中,都有不少漏洞,竟然也敢拿出來說。
不過大家都將這些話放在肚子中沒有說出來,因爲他們看見袁紹在聽完這一席話之後,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再將眼神看向了孫堅說道。
“孫將軍,此案已經查清楚,我已經還你一個公道,你可還有什麼別的要求,儘管提出來!”
孫堅聽到這裡,他臉上的神色也逐漸的平靜了下來。雖說他感覺這麼處理是有些不妥,但話又說回來,如今已經有一個人因他孫堅而死,那個人背上了全部的責任,若是孫堅再繼續提要求的話,那豈不是太不識好歹了,所以最終也只能嘆了一口氣,對袁紹等人拱了拱手,帶着他的人就此離去。
看着孫堅徹底的走了,袁術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至少這次沒有被孫堅砍了,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袁紹看着自己成功的撫平此事,也是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剛想要衆人坐下來繼續喝酒,繼續談論大事,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卻瞥見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此刻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到這裡袁術都做不下去了,因爲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性啊。
袁術沒有忘記,他在洛陽之時,和這個曹性的恩怨就已經不淺了,曹性算計過他無數次,打了他一耳光,以他爲要挾,拿了聖旨,反正他在那曹性那裡,那是受盡了屈辱啊。
記得剛剛有士兵跑進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的確是曹性來了,當時他就想,現在自己是十八個人中的總盟主,大家都要聽自己的號令,他完全可以以這個身份,好好的報復曹性一番,因此想讓曹性報門而入,但看着曹性現在笑得如此開心,很顯然曹性並沒有這麼做,想到這裡袁紹的心中就一陣窩火。
袁紹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再整一下曹性,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曹操似乎也發現了曹性,他立馬跑過去握住了曹性的手,大肆的感慨同時,也表示了他的歡迎之意。
曹操拉着曹性走進了軍帳之中,而曹性也是看着衆人哈哈大笑,直接說道:“真沒想到,路上山路險阻,我遲到了這麼久,原本以爲已經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然而未曾料到今日一走進來,我就看了一場好戲呀,對了,盟主大人,對這件事處理的不錯啊,在下佩服佩服!”
曹性這話中蘊含了諷刺之意,袁紹和袁術聽了之後都是有些不舒服,但曹性說的是事實,接下來曹性便不再理會他們二人,在曹操的介紹下,一一向衆多諸侯打招呼。
而此刻袁紹看着自己似乎失去了最佳時機,已經無法很好的懲治曹性,所以他最終也只能冷哼一聲,坐了下來,不再言語。
曹性的加入畢竟也是一份力量,如今從十八路諸侯,變到了十九路諸侯,所以絕大多數人也是表示歡迎,曹性還是懂規矩的,既然自己來的最晚,就不要管什麼位置的先後,直接讓陳虎等人搬了一張桌子,他坐在最後面即可。
曹性坐在最後,先喝了一口酒,隨後他的眼神,開始在這個大帳中亂轉起來,十八路諸侯匯聚於此,修的軍營也是富麗堂皇,這個大戰至少可以容納五百個人同時站在裡面,所以這當中的人,還真的不少啊。
曹性四處瞅了瞅,突然無意間發現坐前面的一個人,在他的身後,站着三名男子,爲首的一人,耳垂有些大,雙手垂膝。
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名紅面男子面若酸棗,鬍鬚三尺,至於說另外一邊的人,豹頭環眼,鬍鬚邋遢,但一身肌肉虯實無比。
看到這裡曹性的心中猛然一驚,同時他也在仔細看了一下坐在最前方的那人,回想了一下剛纔曹操的介紹,這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北平太守公孫瓚。而後面的那三個人,正是劉關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