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議得良策增民戶

各郡國的集簿分別送到時,荀彧就先後一一細看,等都送到,統計出各項總數後,遂來報與荀貞。

荀貞叫荀彧把下邊的坐席挪過來,兩人對案而坐。

擺在厚厚兩堆文冊最上邊的是州府統計出來的總簿。

荀貞把自己方纔看的牘冊放到案側,拿起總簿,一邊翻看,一邊問道:“總體情況如何?”

各項數據荀彧早就爛熟於心,應聲答道:“五郡總計戶三十五萬餘,口一百九十萬餘。”

荀貞因瞭解廣陵的情況,所以對全州的人口情況早有心理準備,聞得此言,亦不免喟嘆。

總簿中最先記錄的是總數,之下是各郡的人口數額,他一面看,一面嘆道:“連年戰亂,陶恭祖又不惜民力,虐民如虎,民多逃亡,以致今一州之口竟不及往日三郡之數。”

徐州人口在太平時,登記在冊的人口總數約二百七十餘萬,現今不到二百萬,自黃巾起事至今,十來年中,銳減了七八十萬人口,其中有死於戰亂的,有死於疫病的,有揭竿而起,有成爲盜賊,也有因不堪租稅之重而棄籍逃亡,亦即成爲流民的。

荀彧說道:“民多流亡,以廣陵的情況對比全州,應是和廣陵一樣,諸郡國會有不少豪強大姓隱匿亡者,不報戶籍,本州的人口實際數額會比登記在簿的爲多。”

“怕也多不了多少。”荀貞放下總簿,說道,“不過你說的豪強大姓隱匿亡者之事,州里確是需要出個對策,得讓這些流民亡者重新上籍,斷不能任之由之。”

“彧與明公意同。”

“可想出辦法了麼?”

“無非二策:一則撫之,二則罰之。”

“如何撫?如何罰?”

“州府傳檄郡縣,凡脫亡人口返鄉著籍者,免田租、算賦、更賦一年,假公田,貸種、食,此爲撫;而如逾期不歸,重懲,舍匿亡人者與同罪,役使無籍者並處,此爲罰。”

“返鄉著籍”,就是重新回家鄉上戶口。“免田租、算賦、更賦一年”,這是一年內不收租稅和人頭錢,並不徵發勞役。“假公田,貸種、食”,假者,借也,流民回到家鄉重新落籍,如果沒用土地,郡縣可以把公家的田借給他,與之簽訂“稻田租契”,即租約,收田租的約令,同時貸給他們糧種、食物,等他們有了收成後再加上一定利息收回。

這幾項,都是有漢以來用來促使流民返鄉的老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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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匿亡人者與同罪,役使無籍者並處”,這兩個罰,也是有漢以來一直使用的辦法。

荀彧接着說道:“除此之外,郡縣獲流衆者,州府可與賞、擢。”

“獲流”,就是“獲得流民”,如果有流民真不願意還鄉,或者家鄉太遠,那麼也可以就地安置,由所在縣的令長負責給他們改上本縣的戶籍,“獲流”向來是上級長吏考覈下級長吏治政成果時的一個重要指標,“獲流”人數多的,往往能得到獎賞,甚而拔擢。

荀貞點了點頭,說道:“卿明日便可傳檄郡縣,明令各郡,務必按檄令施爲。待今年秋冬課吏,戶口增長多寡當爲最重,戶增少,以至無增者,便是諸項皆優,亦爲殿。戶如有不增反爲減者,免官。”

“秋冬課吏”是本朝慣例,因爲郡國要在每年的十月遣上計吏去京都上計,所以郡國課考屬縣的時間就需要提前,早則**月,晚則十月。

郡府課考縣長吏,主要內容包括戶口、墾田、錢穀和司法等幾個大項,最優者稱爲“最”,最差者稱爲“殿”。評爲“最”的,郡長吏當着諸縣令長的面在正堂上勞勉之,而被評爲“殿”的,便會被叫到後曹,也就是郡府正堂後頭諸曹的辦公所在,單獨訓斥批責。

現下是非常之時,民口是最重要的,沒有人,什麼事情都幹不成,所以荀貞下達嚴令,待到今年課考時,凡戶口增加少或不增的,統統一票否決,而要是敢使本郡本縣人口不增反減的,一概免官。

對該怎麼增加人口這件事,荀貞在廣陵時就有過認真地考慮,得了徐州,肩膀上的壓力更重,

這些天來,他更是仔細斟酌,從過往的良法中尋找適合當下情況、可以採用的,每公務之餘,甚至吃飯的時候,都在忖思考慮,到目前爲止,已經有了幾個較爲成熟的想法。

他對荀彧說道:“只是令流民返鄉著籍和令郡縣獲流,我以爲還不足夠。”

荀彧問道:“明公有何其它良策?”

最好的、能夠立竿見影的良策,是仿漢家故事,行文郡縣,令豪強大族放奴爲民。

奴婢不是編戶齊民,是不入民籍的,而是做爲主家的財產,分以“小奴若干”、“大婢若干”等之類的統稱,然後在其後標明價值多少錢,比如小奴二人,值二萬,大婢一人,二萬,諸如此類,列入主家戶籍的財產欄中,前漢至本朝,朝廷下過不少次的詔令,命放奴爲民。

“放奴爲民”是一個能夠迅速增加在籍戶口的最有效的辦法。

前漢武帝時,爲補充國用,出過一個《告緡法》,“緡”即緡算,是當時執行的一種稅,包括車船稅等,主要是對商賈徵收的,“告緡”就是鼓勵人檢舉偷稅漏稅,凡偷稅漏稅者,經覈查屬實,處以戍邊一年、罰沒全部貨物財產的懲處,檢舉人可以獲得沒收財物的一半,因是,檢舉者遍天下,商賈凡中家以上大抵遇告,朝廷因此而獲得了財物以億計,奴婢以千萬數。錢財且不說,只說奴婢,“千萬數”之奴婢,這話可能有點誇大,但這次告緡的範圍只限於中家以上的商人,貴族、大地主,這都不在其內,由此亦足可見天下之奴婢數有多少。

更且別說,這尚是前漢舊事,本朝賴豪強地主之力而得肇建,豪族之勢遠勝前朝,而今海內被豪族掌控的奴婢之數怕何止千萬之數。

就拿徐州來說,州中的豪強大姓家裡,往往僮僕千餘、數千,乃至如糜竺家,僮客萬人,徐州五郡共六十餘縣,現人口在籍的總計一百九十萬餘,每縣摺合三四萬人,這個三四萬人是平均數,縣有大小,萬戶以上爲大縣,萬戶以下爲小縣,小縣中民口少的也就是個一兩萬人,

換言之,也即是說,糜竺一家之奴,抵半縣之民。

如傳檄郡縣,令豪強放奴,令到得行,徐州立刻就能增加至少十萬以上的編戶齊民。

然而,這只是一種幻想罷了,畢竟,要想在徐州立住腳,荀貞就離不開地方大姓的支持。

當然,話說回來,雖然離不開大姓的支持,但適當的打壓卻是可以的,而且是必須的,因爲如不打壓這些大姓、豪強,就不能把徐州真正地控制在手。

須知,豪強大姓有錢、有地、有奴客,築莊園塢壁以自固,聚宗族鄉人以展勢,本就是鄉間的“割據勢力”,同時又掌握着由州至縣的政治實權,從州到縣,只有長吏是命官,其餘的州從事、郡縣曹緣、乃至最低級的書佐諸吏,亭長、鄉薔夫,按照慣例,是都要用本地人的,這些屬吏中,確實也有寒士,然寥寥無幾,絕大多數皆是出自本地的右姓豪強人家。

試問之,豪強大姓“割據鄉中”,有人有錢有實力,族中人又操縱州郡縣實權,如不打壓之,又怎會能把徐州真正地收入到手中?荀貞其實也是挺理解陶謙“親小人、遠君子”的,但凡有點志氣的長吏,就不會甘願當個被本地士人操縱的“木偶”,不當木偶,就得打破本地人對政權的壟斷,那就必須要用自己的親信,正如荀貞現在遣人遠赴潁川招攬士人,這都是一樣的道理,唯一和陶謙不同的區別是:潁川多名士,荀貞這次召的潁川士人中有很多都是名聲在外的,既然名聲在外,那麼荀貞就算多用潁川同鄉,也不是“親小人”,而是“闢賢士”。

總之,對豪強大姓的適當打壓是必須的,但也正因爲豪強大姓對地方的控制力太強,所以荀貞現在剛得徐州,卻還不能這麼去做,必須尚需忍耐,如他現在就傳檄放奴,豪強必有反者。

自荀貞來至這個時代始,他多年所見,貧者無立錐地,五口之家,一年勞作,不得飽餐,富者田連阡陌,越郡跨州,錦衣素手,鐘鳴鼎食,已是不公,如今海內爭戰,民死者衆,顛沛流離,乃至易子而食,求一活而竟不能,富者之威卻猶勝於昔,或聚衆割據,或操縱州郡,在戰亂中不但仍舊能袖手驕恣,並且彼輩擅作威福之程度更勝往昔,乃更不公!

荀貞早年在繁陽亭當亭長時,對貧富差距之懸殊就看不下去,但那時他僅爲一亭長,無能爲力,後來當了郡守,現今掌了徐州,眼看着因爲戰亂,較之以前,貧富間的差距更是變得越來越大,說實話,他早就有心剷除豪強,扶助貧弱了,奈何本朝的政治基礎就是豪強大姓,卻又怎能鏟得動?他今天下手去鏟,不用等到明天,甚至也不用等豪強造反,他手底下的那些文武臣屬中就有不少會叛他而去。既痛恨眼前的不公,卻偏又離不開豪強大族的支持,無法痛下狠手,遂意己心,使天下貧人歡顏,感情和理智衝突不已,他早就是塊壘難澆。

難澆也沒辦法,還是隻能注目現實。

見荀彧問自己有什麼可以使戶口增加的其它良策,荀貞說道:“郡縣民戶,必有於自佔時匿不報或以男爲女者,可令郡縣不必再等到八月,現在即遣吏下鄉中,仔細案比,凡匿而未報抑或以男爲女,皆懲之。”

這個“自佔時匿不報”和剛纔說的“豪強大姓隱匿亡者”是兩回事。

豪強大姓隱匿亡者,隱匿的是流民,“匿不報”則是戶主爲了逃避賦稅勞役而不給家裡的人上報戶口,便譬如後世爲逃避超生而不給嬰孩上報戶口的行爲,也即後世所說的成了“黑戶”,除此,還會有少報年齡,或者本是男子,卻上報成女子等的情況,這是爲了少交算賦、逃避徭役。因爲戶籍的記錄是由百姓先“自佔”,也就是戶主自己先上報,然後再由縣寺按此覈查,即“案比”,所以此類隱匿人口、不報縣中的情況非常普遍。

對這些情況,漢傢俱有成法應對。

比如對少報年齡或者男報爲女這兩種情況:“自佔、佔子、同產年,不實三歲以上,皆耐”,“民佔數,以男爲女,闢更徭,論爲司寇”。“耐”是剃掉鬢須,“司寇”是服勞役兩年。

對待隱匿戶口不報的,懲罰會更重。

至於“可令郡縣不必再等到八月,現在即遣吏下鄉中,仔細案比”,卻是依照漢制,縣寺“案比”是在每年八月時,荀貞不想等到八月再案比,故而叫改到現在,叫郡縣立刻就遣吏案比,並且還不是慣例地在縣寺中等着民戶自己去,而是要下到鄉中,實地檢查。

荀彧點頭應是,說道:“彧今日就傳檄郡縣,令各郡縣即日遣吏下鄉,細細案比。”

“在立刻就能增加人口方面,也只有這些辦法了。而今天下征戰不休,以我度之,再過幾年,死於戰亂的人口定會更多,爲免日後十室九虛,文若,我以爲現下就需得鼓勵民間生養,禁止殺嬰。”

“禁殺嬰是德政。此當力推。”

殺嬰是上古皆有之的,原因有很多,單就漢家來說,主要的緣故有三條。

首先,正常情況下,七歲開始繳口錢,到十五歲前,每人每年需繳二十三錢,但在戰爭頻繁時期,比如武帝時,民產子三歲就得開始繳口錢,到至近年,黃巾之後,兵事不絕,董卓亂政,關東征戰不休,有的州郡乃至嬰兒一歲時就起徵口錢,二十三錢對中家以上來說不算什麼,可對“困貧”、“重貧”的貧民來說,又要養孩子,又要繳口錢,負擔太重,養不起。

其次,民間有殺嬰的惡俗,正月、五月出生的嬰兒,或二月、五月以及與父母同月生者,被認爲會剋死父母,所以一般出生在這些月份的嬰兒都會被殺或被拋棄,比如先秦的孟嘗君就是因生於五月初五,就差點被他父親殺掉,幸賴被其母偷偷養活;又有生三胞胎的,以爲“似六畜”,又有寤生子,即嬰兒墜地便能開目視者,又有出生時就有鬢須的嬰兒,也皆以爲克父母,多不舉,也即殺之或棄之。此俗一直流惡不絕,晉時名將王鎮惡亦因生於五月初五險被送人,多虧他祖父王猛以孟嘗君爲例,他纔沒有被拋棄,但也被起名鎮惡,以使不克父母。

至若邊地的羌胡之屬更是野蠻,因婚姻混亂之故,爲防長子非爲父生,遂有“食首子”之俗,長子一出生就被殺被食。

再次,便是重男輕女之風了。

總而言之,殺嬰、棄嬰之風,南北皆有,徐州亦有。

既然荀貞、荀彧都很清楚民間殺嬰、棄嬰的緣由,便自可對症下藥,以遏此惡俗。

荀貞說道:“欲遏此惡俗,漢家自有良政,可追跡前朝本朝歷代,效而仿之,我意可由州府傳檄,宣示郡縣:人有產子者,勿算兩歲,此其一也;諸妊懷者,賜胎養谷,人三斛,復其夫,勿算一歲,此其二也;殺嬰,與殺人同罪,此其三也。卿以爲如何?”

“算”即算賦,“勿算三歲”,三年不收算賦。“復”即復除,免除應納的租稅和應服的徭役。

漢家的主要稅收有兩塊,一個是田租,一個是人頭稅。人頭稅分口錢與算錢,七歲到十四歲繳口錢,十五歲已可頂一個勞動力,算是成人,是以十五以上交算賦,每人每年一百二十錢。

荀貞說的這三個遏制殺嬰惡俗的辦法,都是漢家常用的,特別第二條,是孝章皇帝時候“著以爲令”的令律,這條令律可以說是非常文明,非常有人性化的,荀貞如今又將之提出,只是作爲強調。此三條中,前兩者可以減輕貧家養育孩子的負擔,後者可以遏止因爲迷信或者重男輕女而出現的殺嬰、棄嬰情況。

荀彧說道:“此數令皆過往行之有效的德政,只要郡縣踏實實行,必收好效。”

荀貞的老鄉,與荀爽齊名的潁川舞陽人賈彪在新息做縣長時,因民貧困,多不養子,賈彪嚴厲制止,以殺子之罪重過盜賊害人,數年間,人養子者千數,都說嬰孩是“賈父所長”,遂生男名爲“賈子”,生女名爲“賈女”。可以預見,荀貞、荀彧的此政得以落實執行後,或許數年後,徐州境內就會出現不少以“荀子”、“荀女”之類爲名的嬰孩了。

荀貞說道:“我早前在廣陵時與樊、吳二掾,嘗議婦人產子事,略列了幾條事項,已在廣陵實行,觀其成效,確可使婦人少難產,嬰兒少夭折,卿可叫他二人遣派弟子分去本州的餘下諸郡,教以當地。”

“樊、吳二掾”即樊阿、吳普,他兩人現被荀貞任爲幕府醫曹掾。

荀貞根據自己前世的所知,此前在廣陵時和他倆經過討論,又按照他倆的醫學知識和依照當下條件可以做到的,擬定了幾條婦人生產時需要注意的衛生等事項,以及嬰兒出生後需要注意的養育方法等事項,在廣陵按之實行,減少了不少難產的情況以及嬰兒的夭折率。

荀彧應道:“是。”

荀貞說道:“除外之外,我欲使州府再傳一檄。”

“何檄也?”

“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十算。”

依照漢律,女子年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本是處以“五算”之罰,也就是需要繳納五倍的算賦,但爲了加強對適齡婚配的嚴令,荀貞決定將此懲罰提高到十算。

荀彧說道:“‘五算’是朝廷成法,貿然改之?”

“非常之時,不可拘泥成章。”

“君侯此言甚是。”

在增加戶口和人口出生率方面,荀貞能夠考慮到的也就只有這些了,把從在廣陵時起就開始再三思酌直到如今,考慮得出的這些政策、辦法,和荀彧一一討論商量過了,定下由郡縣即可執行,戶口方面的事就暫說到此處。

荀貞又拿起州府歸納總結出來的總簿,翻到戶口這一項的末尾,細看州中對各郡國男子數、女子數、八十以上、九十以上及六歲以下人數和獲杖人數的分別統記情況。

看罷,荀貞說道:“自我臨州,軍政繁忙,卻是一直未有顧上尊老,此我之過也。”

他想了一想,做出了決定,說道:“今既各郡七十以上老者人數都統計出來了,可使州府傳檄郡縣:接檄日起,郡縣必須要實按《月令》而奉行,不行者罰之,本月米肉帛絮諸物皆加倍。七十古來稀,自本月起,七十以上老者,亦給米肉,按八十老者數折半。”

《月令》是前漢文帝頒佈的以尊老養老爲遵旨的詔令。詔令中規定:“八十以上老者賜米,人月一石,肉二十斤,酒五升;其九十以上,又賜帛,人二疋,絮三斤。”同時,給九十以上老者的賜物要縣長吏親自檢查,然後由縣丞或縣尉親自送到,給八十以上老者的賜物要鄉薔夫或者令史親自送到,郡守要遣吏巡行檢查,對不按要求做的縣進行督促。

荀貞初得徐州,在尊老上下功夫既是他的本意,也可以幫助他收得一些民心,他轉任過多郡,深知很多地方現在根本就不奉行此令,抑或雖然奉行可卻敷衍了事,所以他要求郡縣必須嚴格按此令執行,並且七十以上的老者也一樣給米肉酒,只是相比八十以上老者減半給予。

——由前漢至今,對七十以上的老者,朝廷雖不賜米肉酒,然會授予王杖以示尊重,王杖長九尺,杖首以鳩鳥爲飾,又叫鳩杖,杖首緣何用鳩鳥爲飾,因此杖是設自前漢初,相隔太久,時人已不甚了了,有人猜測大約是取“鳩者,不噎之鳥也,欲老者不噎”之意。九尺,合約後世的兩米了,王杖之所以這麼長,是爲了“使百姓望見之”,遠遠地就能看到,此杖“比於節”,凡有敢損毀王杖或者敢罵毆詈辱持王杖老者的,無論吏民,皆按逆不道,棄市。當然,對爲老不尊的七十以上老者,卻是不在此尊重範圍之列。

荀貞說的這些都是德政,荀彧沒有反對之理,當即應諾。

荀貞又道:“本月亦給鄉三老、縣三老、郡三老酒肉,具體給多少,卿可斟酌之。”

郡縣鄉三級的三老在本地的威望都很高,郡三老對郡長吏“師而不臣”,縣、鄉三老也有近似的政治待遇,而且朝廷還免除三老的徭役,每年十月皆賜酒肉。現今三月,荀貞令郡縣給三老賜酒肉,顯也是爲了收攬人心。

荀彧應諾。

翻看畢了戶口總簿,荀貞又拿起宗室名籍、吏籍、吏卒家屬名籍、田卒名籍、市籍等簿粗略地看了一遍,做到了對本州宗室、吏員、吏員家屬、屯田兵卒、商賈等等具體人額數目的瞭解,然後將這些名籍冊簿放到一邊,拿起了下邊的冊簿,乃是田簿。

80 冠軍將呼太史慈(二)137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三)301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58 胡軫奔襲魯陽城 王匡兵敗小平津81 漫笑將軍弱無膽 當斬青綬以勵氣25 臨水慨嘆古今事 蒞敵思量遠近兵27 敬老58 孫堅17 虎狼之威(下)178 袁紹表舉豫刺史65 安之若素使人奇136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二)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8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中)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11 督郵屬吏93 襲陣兵退夏侯惇(十一)22 鵠備分得勝負機267 荀貞之態漸梟雄21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二)17 推功相讓234-251 公臺允誠意相同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12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10 曹孟德四策禦敵23 大獲豐收31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一)5 尋賢不遇(上)199 委昱諶西京以資13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153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20 今有潁陰乳虎(上)25 再勝52 陰少府哀傷洛城 孫討逆嗟嘆往事116 陶恭祖荏不可輕 荀友若敢問爭徐86 慈仁兵則不能使 將軍臨機最無情3 誰人不知荀貞之28 孫文臺發豫州兵39 班底24 甲兵四千向神都(四)22 鵠備分得勝負機88 襲陣兵退夏侯惇(六)221 孫文臺傳請擊魯181 一潘當先下襄賁37 生來無計避徵徭1 謀北要在泰山郡86 風捲雷動誅鄴趙(二)61 五更鼓角聲悲壯(中)295 陳國相襄軍第一(四)289 王太守課政州最(二)38 初步43 輕收萬衆取來易 亂世清談難爲君114 且行且戰五百里(上)20 屯田從來積糧策24 旗鼓鮮明三軍出 牛刀小試一戰勝34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五)92 先留鋒銳鞘中掩 稍容待得變後出32 破敵(中)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08 轉戰十縣歸平輿(中)126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一)31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一)38 荀攸來訪61 太守行春(上)79 了卻山中寇賊事(三)44 而今本爲多事秋152 沙丘臺上舊時月(七)21 賞錢58 剛孝好義朱公偉(上)71 擒得鄭相逃呂尉81 捕拿張直(上)32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二)69 丈夫做事應如北風掃雪79 故齊晏子因君顯 北遊橫連舊蘇秦(上)261 重儒引風導以良148 沙丘臺上舊時月(三)175 陰德獻上削賊策147 沙丘臺上舊時月(二)116 陶恭祖荏不可輕 荀友若敢問爭徐129 廣陵兵動徐方沸 魯陽坐視豫州盟(二)45 欺人13 志纔出山25 孟德智略真天授11 孟德窮窘設摸金75 欺上弄假國之賊108 裁存萬六精敢士 良苦用心故人全47 辨旗察鼓48 許君卿計敗張遼7 置彀在此請君入221 孫文臺傳請擊魯105 中郎人言王者器27 甲兵四千向神都(七)54 慎事自重,藏器於身119 郭奉孝東陽說反 劉玄德廣陵先至64 報聞荀兵入符離 徐州羣臣心各異40 蹴鞠158 劉玄德兩戰援徐31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二)116 陶恭祖荏不可輕 荀友若敢問爭徐45 取天下唯造時勢 圖兵勝當行正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