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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到三月,月底時,倒是傳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個是皇甫嵩大敗王國、韓遂。
挾平定黃巾之功,皇甫嵩是不折不扣的當今第一名將,只是一方面朝廷不欲其久握兵權,另一方面則是趙忠、張讓進讒言,於是在中平二年秋,朝廷以他討邊章、韓遂等西涼叛軍久戰無功爲名,收走了他左車騎將軍的印綬,並削其封戶,改封都鄉侯,——要無皇甫嵩,黃巾之亂不知要亂到何時,這麼大的戰功,封他一個縣侯理所應當,可只因爲閹宦的讒言而就被削戶,從縣侯變成了鄉侯,連他昔日的部將荀貞、孫堅都不如了,可發一嘆。
從此之後,皇甫嵩就被閒置了起來。
朝廷改以太尉張溫統袁滂、董卓、周慎諸將擊邊章、韓遂等西涼叛軍,數戰未能功成。
韓遂等西涼叛軍之勢愈來愈盛,去年冬十一月,他們包圍了陳倉。陳倉屬右扶風,位處三輔,是一處重要的戰略要地,朝廷無人可用,沒有辦法,只得再次啓用皇甫嵩,拜他爲左將軍,督前將軍董卓,令他二人各統二萬步騎援救陳倉。董卓認爲陳倉危急,應該趕快救援,皇甫嵩不同意,他認爲陳倉雖小,但城垣堅固、守衛嚴密,不易攻破,所以不如且等西涼叛軍疲憊,然後再擊之。事情果如皇甫嵩的預料,王國等圍攻陳倉了八十多天,不能克,今年春二月,遂撤兵退走。皇甫嵩下令追擊,董卓卻反對了起來,他認爲“窮寇勿追”,皇甫嵩說:“叛軍士氣低落,已無鬥志,並非窮寇,而是疲憊之師。”於是令董卓爲後援,獨自率軍進擊,連戰連勝,斬殺萬餘人,取得了自朝廷遣兵調將擊討西涼叛軍以來最大的一次戰功。
不但是最大的一次戰功,而且此戰之勝還間接導致了西涼叛軍的衰落。
——西涼叛軍從中平元年十一月起開始作亂,到現在四年多了,這四年多中,前前後後換了好幾任首領。最先的首領是北宮伯玉、李文侯,西涼之亂是由他二人始的,所以他二人是最初的首領,但他兩人俱是湟中義從羌,也就是羌人,在西涼的威望不夠,因而攻下金城,劫了“素名著西州”的邊章、韓遂,擁爲首領。前年,也即中平四年,叛軍內訌,韓遂殺掉了邊章、北宮伯玉、李文侯,成爲了這支部隊唯一的首領,擁兵十餘萬,先擊隴西,隴西太守降,繼大敗涼州刺史耿鄙,耿鄙敗後,本爲耿鄙司馬的馬騰擁兵反,與韓遂合,兩人歃血爲盟,如異姓兄弟,兵威愈勝,遂共擁在西涼聲望更高的王國爲首領,於是有了圍攻陳倉之戰。
——韓遂、馬騰等之所以擁立王國爲首領,不僅僅是因爲王國的聲望高,更主要的原因是叛軍內部並非鐵板一塊,叛軍內部有北宮伯玉、李文侯的舊部,有邊章的舊部,隴西太守李相如降後,又有李相如的部隊,如今又加上了馬騰的部曲,諸如此等、山頭衆多,所以無論是韓遂、抑或是馬騰,都不好來當這個首領,爲免有人不服,乾脆還是另找一人來當元帥爲好。
——王國本來就是不得已拉出來的首領,陳倉如勝尚好,這一敗,不久後,西涼叛軍內部便又發生了內訌,韓遂、馬騰廢掉了王國,又劫漢陽名士閻忠,欲以閻忠爲帥。此閻忠即在中平元年時勸說皇甫嵩造反的那個閻忠,閻忠雖勸過皇甫嵩造反,可卻不代表他就願意當“賊軍”的首領,他不但不願意,還深以爲之恥,可想走又走不了,沒多久他就憤恨而死了。
——閻忠一死,沒了威望足夠的人來當首領,叛軍內部遂又一次起了內訌,韓遂、馬騰等爭奪權利,更相殺害,由是軍勢漸衰,再不如以前了。
因此說,皇甫嵩此陳倉之勝,間接導致了西涼叛軍之衰。
皇甫嵩真是漢室的福將,先擊平了張角之亂,又陳倉大勝,間接導致了西涼叛軍之衰,張角之亂如不能早定、西涼叛軍如不能早衰,這大漢的北州、西州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第二個好消息是幽州叛軍的首領張純被門客王政刺死。
這個張純是漁陽人,本爲漢家的故二千石,以前做過中山相。中平四年,故太尉張溫奉詔討邊章、韓遂,朝廷徵幽州烏桓精騎三千,以公孫瓚統之,命赴戰場,聽從張溫的統帶。可是因爲軍糧不足,這三千烏桓精騎很多不聽號令,叛還回了他們的部落。
張純於是對故太山太守張舉說:“今烏桓反叛,皆願爲亂,涼州賊起,朝廷不能禁。又洛陽人妻生子兩頭,此漢祚衰盡,天下有兩主之徵也。你如與我共率烏桓之衆以起兵,說不定可成大業。”張舉信了他的話。
因於中平四年,張舉、張純與烏桓大人,也即烏桓部落的酋長丘力居等結成聯盟,起兵叛亂,先攻下了薊縣,焚燒城郭,擄掠百姓,繼而轉攻右北平、遼西屬國諸城,所至殘破,前後殺了護烏桓校尉、右北平太守、遼東太守等人,衆至十餘萬,屯駐肥如。張舉自稱“天子”,張純自號“彌天將軍、安定王”,移書州郡,說張舉當代漢,叫漢天子退位,敕公卿奉迎。
公孫瓚聞之,不再去西地的戰場,改而回軍擊張舉、張純,追討有功,遷爲騎都尉。
張舉、張純與丘力居烏桓人等合兵之後,衆至十餘萬,公孫瓚雖追討有功,卻不能平定之。張純與丘力居等遣步騎數萬,抄掠青、徐、幽、冀,攻破清河、平原,殺害吏民。天子詔公孫瓚討之。去年三月,朝廷重設州牧,以劉虞爲幽州牧,劉虞到任後,罷省屯兵,廣佈恩信,遣使至烏桓叛軍的部落,陳說利害,告訴他們朝恩寬宏,歡迎他們投降,並懸購張純的首級。政治仗打得好了,軍事仗也就好打了,去年十一月,公孫瓚進至遼東屬國的石門山,與張純等交戰,張純等大敗,丟棄妻兒,逃入鮮卑。公孫瓚乘勝深入追擊,但因沒有後援,反被丘力居等包圍在遼西郡管子城,整整被圍困了二百餘日,最終糧盡軍潰,士卒亡者十之五六。
公孫瓚雖被圍管子城,現尚未解圍,但張純等已被他擊破,貪圖劉虞的懸賞,張純的門客王政遂於這個月殺了張純,將其首級獻給了劉虞。
如果說皇甫嵩的陳倉大勝,間接導致了西涼叛軍的衰落,那麼劉虞的被拜爲幽州牧,卻就是埋下了劉虞和公孫瓚不和的種子。
荀貞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首先的反應就是:劉虞罷省屯兵,試圖以德義治幽州,這與縱橫於沙場、以兵戰取功名權力的公孫瓚的追求恰好相反,劉虞在幽州的威望雖高,但公孫氏乃遼西大姓,公孫瓚又久掌兵權、驍悍善戰,就算不是亂世,兩人之間也早晚會爆發矛盾和衝突。
荀貞特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備。
劉備和公孫瓚是老同窗了。
前幾天,劉備剛接了他的新娘子歸來,荀貞召來荀攸、程嘉、魏光、欒固、陳儀、江禽、典韋、趙雲等等衆人,並及關羽、張飛、簡雍,借孫堅的地盤、酒肉和歌舞女,連着給劉備擺了兩天的筵席,好好地慶祝了一下他的新婚大喜。
劉備的新婦,荀貞在劉備回來的當天就見了,雖非一等一的美人兒,相貌卻也稱得上美麗,尤其身段,甚是豐腴。程嘉給劉備開玩笑,說:“觀卿婦身貌,卿來日不愁無子!”
程嘉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分,此乃劉備正妻,作爲同僚也好、作爲朋友也罷,都得多點尊重。關羽聽了,極是不滿,差點和程嘉翻臉。不過程嘉就這性格,便是荀貞,他也敢戲虐,——當然,對荀貞的正妻陳芷,他從來都是尊尊敬敬的,但對吳妦、對蔡瑁送給荀貞的那兩個小妻,他卻是沒少以之爲話題戲虐荀貞,對荀貞尚是如此,何況劉備?
劉備度量大,亦知他程君昌是荀貞的親用心腹,不和他一樣見識,卻是笑呵呵的,亦不惱怒。
得知了公孫瓚先擊敗張純,覆被困管子城之後,劉備又喜又憂。
喜的是公孫瓚又立戰功,憂的是公孫瓚被困孤城。
和荀貞不一樣,劉備現今的人脈很薄,除了荀貞,能說得出來的也就二人罷了,一個盧植,一個公孫瓚。相比盧植,公孫瓚和他的交情更好。盧植身爲北地大儒、朝中重臣,門生、故吏不知有多少,劉備只是其中之一,還是那種不靠前的,指望盧植提攜他,不太現實,公孫瓚則不然,他兩人是同窗,昔年在盧植門下求學時,他二人皆任俠,意氣相投、喜好相近,劉備常跟在公孫瓚的屁股後邊,兄事之,感情挺好,故此說,公孫瓚如能顯貴,對他自是大有好處,因而,他當然盼着公孫瓚能多立戰功,盼着管子城能早日解圍。
說到這裡,劉備卻又有點慶幸,還好在荀貞捕滅鄴趙前他沒有聽從荀貞的建議,離開荀貞、改投公孫瓚。如若不然,現在管子城裡被圍的,定然有他一人。現跟着荀貞亡命江湖固是“不能得志”,可總好過被圍孤城,生死難料。
大約是因吳妦向婢女炫耀之故,荀貞那日所作的第二首《曇》詩很快就被孫堅聽聞到了。
孫堅這些天特地推掉了所有的公務,亦不去兵營,也不見外客,專門在府中陪伴荀貞,每當黃昏人靜之時,他就邀荀貞、荀攸、程嘉等人出府行遊。
臨湘城裡的古蹟,如吳王殿、賈誼故居以及前漢景帝之子長沙定王劉發所築的定王臺等等,孫堅引着荀貞等人一個個地遊玩過去。
——長沙定王劉發即光武帝的祖上,是光武的天祖,光武是他的六世孫。劉發之母是景帝后妃程姬的侍婢,出身微賤,故此劉發沒有能得到好的封地,被封在了長沙這個“卑溼貧國”,長沙離長安有數千裡之遙,他思念母親,便擇城東高地,築了一臺,每當想念母親之時,就登臺遠望長安方向,聊盡一片孝心,此臺即是定王臺。
早在剛入到臨湘時,荀攸就想去賈誼故居看看,只是因爲荀貞一直沒怎麼出府,——他知道荀貞其實是很喜歡遊玩古蹟的,所以爲了“照顧荀貞的情緒”,儘管得了程嘉、陳儀、欒固等人的數次之邀,他卻也一直沒有去看過,甘與荀貞“同甘共苦”,直到今時才得償所願。
臨湘城外有靈麓峰,即後世之嶽麓山,乃是南嶽衡山的七十二峰之一,離臨湘不是太遠,風景秀麗。遊遍了縣中,孫堅又與荀貞等趁夜出城,乘車命舟,到得峰下,上去玩了四五天。
在山上,孫堅笑對荀貞說道:“卿詩云‘靈山臺上靈犀戀,唯恨流年入鬢來’,吾讀書少,不知靈山何處,亦不知靈犀何物,然卿且請觀此靈麓峰,不知較之靈山如何?”
荀貞笑道:“所謂‘靈’者:山不在高,有仙則靈。”頓了下,又笑道,“正如:城不在陋,唯長吏之德以馨。”
聽出了荀貞這是在誇讚自家,孫堅撫着鬍鬚,哈哈大笑。
荀貞記得橘子洲在嶽麓山附近,遊過嶽麓山,本欲再往橘子洲一遊,然而問及孫堅此洲在何處,孫堅卻茫然不知,臨湘本地人的桓階亦未嘗聽聞此洲,也不知是現在還沒有橘子洲這個名字,還是尚無橘子洲之存在?
遙想起後世那人在橘子洲頭指點江山的英雄意氣,到了臨湘卻不能至橘子洲一看,荀貞未免有點失望。
不過行船水上,迎浩蕩清風,舉視鷹擊長空,俯瞰魚翔淺底,遠眺萬山新綠,顧盼湘江北去,天水蒼茫中,一船數人,似極渺小,而身處其中,卻又胸懷大開、塊壘頓散,思及亡命藏匿、展望天下將亂,不覺間,荀貞的胸臆間豪情漸起,竟是生起了與那人類似的慷慨情感。
他步至船頭,按劍而立,解衣衝風,慨然吟道:“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大丈夫,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下船上陸,未至臨湘,數騎絕塵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