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搜山千騎入深幽(九)

段聰想不出籌糧的辦法便就乾脆不再去想,貌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實則是沒有責任心的一種表現。他是權宦家的子弟,不愁沒去處,就算等到明年春天,因爲缺糧而致使趙國盜賊肆虐,待不下去了,他也能轉任別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爲此擔憂呢?

相比盜賊與糧食,他對荀貞的具體平賊方略更感興趣。他尋思:“中尉征戰數州,戰功赫赫,乃是良將,我要是能借此機會出些力氣,賺些軍功,卻也能向洛陽的親友吹噓一番了。”

兩漢重軍功,大凡欲博軍功之人無不是爲取功名。段聰卻不然,他倒好,賺軍功的目的只是爲了等以後回到洛陽可以向他的狐朋狗友吹噓。他這番心思要是被跟着荀貞出生入死的那些寒家子弟們知道,恐怕大多都會變了模樣,要麼痛心權宦當權,居然使這等人物登居千石之位而卻令有才之士居鄉懷怨,要麼索性破口大罵,當然也可能會有豔羨段聰有個好從父的。

段聰的這點小心思,殿中諸人並不知。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卻也是諸人最關心的,因俱將心神收回,重注目荀貞,聽他分說。

荀貞尚未言,黃宗驀然想起一事,轉目看了眼趙王劉豫,起身說道:“擊山平賊,此郡事也,當在國相府中說。”

剛纔國相劉衡問荀貞的平賊策,荀貞說了“防疫”、“備糧”兩條,這兩條是泛泛之論,在王宮裡陳說無妨,但牽涉到具體的平賊方略,這卻就是趙國的“軍國大事”了。漢法禁諸侯王參預政事,軍事更是不許參預的。黃宗是國傅,職在“導王向善”,何爲“善”,對諸侯王來說,善就是忠孝守法。所以,他在反應過來之後,馬上出言阻止荀貞在宮中陳述方略。

劉衡亦醒悟過來,忙亦說道:“黃公說的是。”

趙王劉豫知情知趣,當即笑道:“暮色將至,諸公既然還要細議平賊方略,孤就不相留了。”

他離席起身,送諸人出殿。

行到殿門口,他笑對荀貞說道:“今日本想設宴爲中尉慶功,奈何平賊事大,只得改日再說。中尉從豫州來,或還不知我冀州物產,待中尉有暇,孤當設佳宴、陳歌舞以候諸公與中尉:炙豢豹之幼胎,膾渤海之大鯉,盛冀野之美粱,布中山之冬釀,令襄國妖女奉獻於諸公席前,傅、相長者,居席之右,中尉少貴,英姿勃發,孤王陪坐席側,觀邯鄲之才舞,聽狄鞮之妙音,投壺行酒,旋舞相和,酒酣耳熱之際,復浮龍崗若留於清泉、沉真定甘梨於寒冰,進之於諸公以解酒熱,豈不是其樂無窮麼?

豢豹之膾胎,漢人喜食動物之幼崽,因其肉質細嫩,豹胎被譽爲“天下之至美”,是貴族們的重要美味,許多貴族都養豹以供食,劉豫的獸室裡就養了幾隻豹子。

渤海郡臨海,出水產。中山國的冬釀是著名的美酒。襄國縣的女子以妖媚出名。邯鄲的舞女天下皆知。狄鞮雖非冀州之地,然相距不遠,在河內,出善唱者,在前漢就極有名氣了。若留就是石榴,龍崗在襄國縣。真定的梨,荀貞是已經品嚐過了,甘甜多汁水,的確好吃。

劉豫說的這些基本都是冀州的名產,段聰在趙國待得時間不短了,對此很熟悉,笑對荀貞說道:“餘者倒也罷了,唯邯鄲之才舞不可不觀,襄國之妖女不可不見。”段聰是權貴子弟,豹胎、大鯉等諸般美食他是常吃的,不以爲貴,故此只說邯鄲、襄國的歌舞美女需得一觀。

荀貞心道:“路有凍死骨,朱門酒肉臭。”

趙王劉豫剛捐了百餘匹廄馬給他,很大方,他卻也不好在這個是說些煞風景的話,當下含笑應是。

把諸人送到殿外,劉豫又笑對荀貞說道,“中尉來前,孤日夜擔驚,連着幾個月沒睡過一個好覺。如今中尉剛到國中就打了一個大勝仗,滅其賊首,斬獲千餘,想來山中羣盜聞訊後必然震駭惶怖,不敢再來擾我邯鄲了。孤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辭別劉豫,諸人出宮。

到得宮門外,黃宗是國傅,依法不得參與國政,先告辭回家。“僕”何法對軍事沒什麼興趣,也告辭離去。段聰不肯走,要跟着劉衡去相府聽荀貞說具體的平賊方略。

三人各召坐車過來,劉衡、荀貞正要各自上車,段聰說道:“王宮離相府不近,現在日暮,街上的人多,等到相府怕天都黑透了。相君,不如我等共座一車,先在車上聽中尉講講方略?”

一設想起等來日回到洛陽,向親友吹噓軍功,令他們俱皆驚詫佩服的情景,段聰就躍躍欲試,急不可耐,卻是連半刻鐘都不想等了。

他是段珪的從子,劉衡平時雖與他不多來往,但在這種小事上卻也沒有拒絕他的必要,因轉問荀貞:“如何?”

荀貞自無不可。於是,三人齊登入劉衡之車。

車有大有小,有簡陋有華貴。要是輛只能容一人站坐的軺車,三人肯定坐不下,但劉衡是國相,坐的輜車甚大,足能容數人對坐。三人相對跪坐,車裡的地方尚且綽綽有餘。

前頭相府的儀仗開道,車上的御者隨之揚鞭,轅馬邁步,車輪轉動,徐往相府去。荀貞、段聰兩人的儀仗車駕隨在其後。

車內,段聰迫不及待地對荀貞說道:“中尉請說吧!”

“貞以爲,國中只要能把防疫、備糧這兩件事做好,那麼山中的盜賊雖多,卻也不必過慮。”

“不錯,可正如中尉在宮中時所言,西、黑諸山谷裡的諸賊羣盜差不多得萬人上下,我趙國地狹民少,國中的人口總共也纔不過十**萬,這還是在大亂之前的人口,現在恐怕至多十三四萬。這上萬乃至萬餘的盜賊卻也不可不重視啊!不知中尉打算如何平定?”

“八個字:及早進擊,徐徐圖之。”

段聰莫名其妙,完全沒聽懂,說道:“及早進擊、徐徐圖之?既然要‘及早進擊’,又怎麼‘徐徐圖之’?”

“及早”、“徐徐”,這是一對反義詞。劉衡亦愕然不解。

荀貞不慌不忙,笑道:“山中的羣盜分爲兩類,一是本郡舊有的盜寇,如王當,一是後來之黃巾餘部,如左須、黃髯。黃巾餘部是新賊,剛到山中,與王當等舊寇尚不熟識。既不熟識,他們彼此間就難以聯合,這就給了我郡趁此分而擊之的機會,……。”

段聰聽到這裡,明白了荀貞所說之“及早進擊”的意思,插口說道:“我明白了!現在新賊方至,所以與王當等舊寇不熟,可要是時間一長,他們同在山中,就有可能會熟識,乃至聯合,等到那個時候我郡就擊之不易了,故此中尉說需要‘及早進擊’。”

“正是。”

劉衡沉吟說道:“所謂賊者,無義之徒,利則聚,無利則散,非有仗義死節者也。若中尉分而擊之,舊寇與新賊間大概不會互相援助,可新賊都是黃巾餘部,同出一源,若中尉單擊其一支,會不會引起別支的援救?適在宮中,聞中尉講說山中諸賊情況,山中諸賊是舊寇少,新賊多,主要是黃巾餘部,其各部各支加到一塊兒有五六千人,我郡兵只有千許,中尉的部曲也不多,當擊賊時,還得留下部分守城,如果被新賊諸支數千人圍擊之,會不會很危險?”

荀貞說道:“山中的黃巾餘部雖然說起來是同出一源,可並非同出一部,有的是張角部曲,有的是張樑部曲,有的是張寶部曲,還有的則是州中諸縣渠帥、小帥的部曲。想冀州黃巾盛時,足有數十萬,怎可能彼此盡皆認識?現在張角等悉數伏誅,他們羣龍無首,互相間又多不熟識,於是不得不各自爲戰,就像是一盤散沙,雖說是同名爲黃巾,但當我單擊其中一支時,別支卻不見得會跑來相救。”

張角兄弟活着的時候,冀州黃巾數十萬可以團結到他們的旗下。

張角兄弟一死,冀州黃巾裡暫時沒有了有足夠威望、可以統一諸部之人,而諸部之間又大多互不相識,在剛大敗不久、正被冀州各郡國趁勝追擊之時,諸部自保不暇,除了少數有遠見之人外,餘下的大部分必然就會只顧自己,不會去管別部的死活。如此,諸餘部就只能各自爲戰。“蛇無頭不行,兵無主自亂”,統一在張角兄弟旗幟下的冀州黃巾是不能輕視的,然而當他們分裂、分散、變成各自爲戰後卻不足畏懼了。

劉衡、段聰細細思忖,覺得荀貞說得對。

段聰讚道:“中尉心思縝密,聰明察微,對黃巾餘部的分析說得太好了!”略頓了一下,又說道:“‘及早進擊’我已知矣,何爲‘徐徐圖之’?”

荀貞心道:“重頭戲來了。”

先前在王宮裡說的“平賊二策:防疫、備糧”,以及剛纔說的“及早進擊”,這幾條都只是引子,“徐徐圖之”纔是他的重點。

他說道:“羣盜諸賊都是藏身在山谷裡。我帶來的部曲多是豫人,既不知地理,又沒有經歷過山戰,倉促進擊,必將大敗。所以,我說得‘徐徐圖之’。”

劉衡說道:“中尉部固多爲豫人,不識山戰,然國中的郡兵卻皆爲本地人,知地理,會山戰,中尉何不以郡兵爲主,進擊山賊?就像中尉說的:若是耽擱過久,山中的新賊與舊寇很可能會聯合起來,待到那時再擊,豈不晚矣?”

荀貞笑道:“爲將者,如果不知道兵卒的能力,不熟悉兵卒的脾性,那麼就打不了勝仗,這是兵家的大忌啊。郡兵皆本地勇健,熟知山形,日後擊山破賊,自然要以他們爲主,可在此之前,我卻也得先熟悉一下他們的才能和脾性。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也。”

段聰歎服,說道:“中尉真知兵者也!”

劉衡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中尉所言甚是,卻是**之過急了。”頓了下,又說道,“郡兵不多,只千許人,以中尉之才幹,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熟悉他們的能力了。”復又問荀貞,“不知中尉打算怎麼了解郡兵?可需要我做些什麼麼?”

話到此處,車子停了。

劉衡以爲外邊發生了事兒,暫止話頭,掀簾向外看,卻見車外的街上清淨無事,遂呼前邊的車伕,問道:“何故停車?”

一人在車門外笑道:“吾適歸家,道逢相君車駕,故冒昧前來拜見。”

劉衡示意段聰打開車門,車門下立了一人,年約五旬,高冠黑衣,撫須含笑地看向車上。卻是邯鄲相。

邯鄲相家乃邯鄲士族,其祖、父皆故二千石,他本人也曾爲青州刺史。因其家世,劉衡向來對他頗是禮敬。此時見是他,笑道:“我道是誰,卻是邯鄲公。”

國相的車駕不是誰都隨便攔下的,換個尋常人來半路攔車,早被戟騎、衛兵拿下了。

劉衡問道:“日已暮,公緣何還在街上?”

“辦了點小事,不覺天就晚了。”

劉衡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心中奇怪,想道:“道左相逢,說是來拜見我的,既已見過,卻還不走?”不知道邯鄲相這是何意,他在車上,邯鄲相在車下,這不是說話的禮儀。他即說道:“公請來車上坐。”

邯鄲相就等這句話了,半點兒也不客氣,當即登車。待他坐下,劉衡乃令車駕繼行。

被邯鄲相這一打岔,劉衡不好再問荀貞想怎麼了解郡兵,但因心思在這方面,又與邯鄲相沒什麼話,頗是無言,唯寒暄而已。

段聰着急聽荀貞瞭解郡兵的辦法,見劉衡不復再問,而荀貞也閉嘴不說,急得抓耳撓腮,頻顧邯鄲相。

邯鄲相笑說道:“不意中尉、郎中令亦在車中。二君與相君齊聚一車之中,……,相君,你們可是在商議什麼要事麼?”

段聰答道:“正在聽中尉講平賊方略。”

邯鄲相“噢”了聲,故作懊悔,說道:“原來諸君是在說此大事,卻是我莽撞了。相君且請暫停車駕,放我下去,我就不打擾了。”

邯鄲縣大的士族有三個,邯鄲氏是其一。邯鄲相是邯鄲氏的族長。劉衡心道:“日後平賊守城,少不了需要藉助縣中諸家。我已讓邯鄲相上車,要是再放他下去,也許會引他不快,若因此生了嫌隙,卻不利我日後保縣守境。”笑道,“公父是故使匈奴中郎將,公應亦知兵事,現今國中賊寇日多,我正欲借重公之才能,滅賊安民。公何必下車去?”

這話正合邯鄲相之意,他笑道:“我有何才?又有何能?相君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劉衡簡單地複述了一下荀貞之前說的那些話,“平賊二策、及早進擊、徐徐圖之”,說完,對邯鄲相說道:“公上車前,我正在請教中尉打算如何熟悉郡兵。”

邯鄲相笑對荀貞說道:“中尉請說,我恭聞之。”

荀貞和邯鄲榮見過,但是沒和邯鄲相見過,這是初識,他微笑着說道:“前數日,貞嘗與公之子見於樂主簿家中。公之子聰明秀出,穎異非常。有子如此,父當更佳。公之父,故匈奴中郎將,治邊有能績,貞素聞之,本不該在公前妄言,今試言之,如有謬錯,請公指教。”

邯鄲相笑道:“請說。”

段聰催促:“中尉快說,快說。”

荀貞說道:“要想盡快地熟悉郡兵,只有一個辦法。”

段聰問道:“是什麼?”

“時當深秋,序爲九月。故事:‘九月都試’。我準備遵循故事,設校場,召郡卒,試以其五兵之能,觀以其陣戰之術,卓異者拔擢進之,不合格者退之。”

昔日內地郡國的都尉、中尉之職未曾廢除時,各個郡國裡每年都有對郡北的考覈、演練,稱爲“都試”,時間在秋天的八月或者九月。“五兵”是指弓弩、戟、盾、刀劍、甲愷。都試主要是試弓弩箭術。

段聰大喜,他喜歡熱鬧,說道:“好!到時候我要去湊湊熱鬧!”

荀貞笑與劉衡說道:“國相若是同意,待到都試時,還得請國相來主持。”

依慣例,都試之時,守相、都尉或中尉都得到場。

劉衡說道:“自省內郡都尉、中尉,內郡百餘年不聞有都試之舉,此是盛事,不僅可以選能任勇,且還能振我國威,沮敗賊氣。中尉此策甚好。我當然是要親至的。……,中尉打算何時都試?”

“郡國久未有都試,需做些準備,初定在十日後,國相以爲如何?”

“太晚,太晚。……,都試也沒什麼可準備的,設個校場,召來郡卒就可以了。以我看來,兩三天就能夠準備妥當了,不如定在三日後?”

“悉從相君。”

邯鄲相這時笑道:“我弟婿盧廣,現在郡兵曹爲吏,中尉若是有何需要,可令他去辦。”

荀貞心道:“我與邯鄲相初見,他卻怎麼就薦人給我?而且推薦的還是他的親戚?”

看着邯鄲相的笑容,他似有所悟。只是眼下並非琢磨這事兒的時候,他說道:“等都試罷了,我瞭解了郡兵就可進山擊賊了!”

劉衡喜道:“那我就在國中靜候中尉捷迅了!”

“不過在此之前,卻還有一事需得辦妥。”

“何事?”

“都試之日,郡兵齊集,這城防可能會鬆懈……。”

劉衡悚然,說道:“不錯。中尉有何對策?”不等荀貞回答,他已想到了對策,說道,“中尉帳下的步騎皆百戰精卒,這城防就拜託中尉部卒代管了。”

荀貞笑道:“相君之命,豈敢不從?”又說道,“除了城防,縣中也得多加警戒。”

劉衡深以爲然,說道:“以中尉之尊,尚且遇刺街上。這縣裡的警戒確實得整治加強了。”他是趙相,荀貞來前,邯鄲的大小事務悉歸他管,荀貞在街上遇刺說明他政事有失,對荀貞頗是懷愧,當下說道,“中尉,職掌武職,這縣中的警戒便也一併勞煩中尉,請中尉督促邯鄲縣尉整改吧。”

荀貞笑應道:“諾。”

整治郡兵、控制城防、插手縣中治安,三項皆成。此三項到手,下一步就可招兵擴充。

縱觀荀貞說計,逐步推進,先以“唯二策:防疫、備糧”爲始,繼以“及早進擊”爲轉,鋪墊夠了,這才把自己的真實目的放在“徐徐圖之”的名下,“徐徐”說出:整頓郡兵、控制城防、插手縣中治安。要是反過來,把次序顛倒,先說他想要的“整治郡兵、控制城防”等,必會使劉鄧認爲他是在藉機要權,但以這個次序說來卻是水到渠成。

車到相府,因荀貞該說的都已說了,卻是沒有必要再進府議事了,劉衡入府,段聰亦乘己車歸府。待劉衡、段聰都離開後,荀貞亦與邯鄲相拱別,乘車回中尉府。

走未及遠,聽到車外的典韋說:“中尉,那個老者又轉回來了。”

荀貞的中尉府在城西,邯鄲相家在城北,不順路,與荀貞分別後,邯鄲相本是往城北去的,此時卻又轉了回來。荀貞頓時想到了適才邯鄲相給他推薦他的弟婿盧廣之舉,心中一動,令車駕稍停,掀開車簾往外看,吩咐道:“莫攔邯鄲公的坐車。”

邯鄲相車駕前行,穿過荀貞車駕後邊的兩輛從車,到荀貞車邊時,果然如荀貞所料,車子停下了。邯鄲相的臉從車窗露出,笑與荀貞說道:“忽想起一事,剛纔忘了對中尉說。”

“何事?”

“功曹,簡核賢能;主簿,匡理政事。中尉功曹、主簿皆府之重職,不宜久懸。”

——

1,襄國妖女,邯鄲才舞。

漢末三國之際的邯鄲人劉劭寫過一篇《邯鄲賦》,中有數句說到:“中山名倡,襄國妖女,狄鞮妙音,邯鄲才舞,六八駢羅,並奏迭舉,體凌浮雲,聲哀激楚。”

狄鞮妙音,司馬相如的《上林賦》裡說:“俳優、侏儒、狄鞮之倡”。

41 一諾從來許殺身1 謀北要在泰山郡63 荀姚謁見陶恭祖 江湖豪氣陳元龍55 兩千兵足滅獠寇 智淺何如相國高5 冀董幽田兩名俊77 布植黨羽養虎豹21 上任西鄉37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八)38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九)26 招人95 會師城下(中)67 發蹤指示功人也 能得走獸爲功狗33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四)7 每思內戰常齧指218 媒歸婚得兩家允39 忽報胡軫襲追到 進去不知何其神157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26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七)231 徐州將軍逐敵易292 陳國相襄軍第一(一)44 而今本爲多事秋172 許顯臨機能應變(下)25 再勝78 聞聽道上辱郡丞(上)28 原師26 祖宗德澤在遺黎7 夜眠營中敘舊情 郭嘉不辭尊者賜105 豫方郡國唯貌恭 荀家諸俊各有長9 太守長史兩不負72 凌霄鴻鵠潁陰侯15 陽城治吏(下)45 董卓狼顧問英雄(下)94 感故念舊迎上座 屈己下拜得士心6 邯鄲陌上九月秋(六)68 志懷霜雪曹孟德(中)61 仲業21 惜乎未能諸路共 定了文武建制成56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六)301 陳國相襄軍第一(十)26 當過小城取大敵 自領中陣分左右33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三)122 三戰盡復東郡地(七)3 光和七年7 每思內戰常齧指6 秦項建言取濟南(中)80 冠軍將呼太史慈(二)106 歲歲年年人不同8 收得潁川吏士在 酸棗有信急騎來212 幽兵臨冀可謀兗122 劉備奉使出彭城 郭嘉出謀迫薛禮(上)141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七)144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十)35 大勝(下)71 初見一龍(上)9 聯軍雖盛心思異 孔伷步騎到潁川183 商應拜奉州印綬42 鮑信燭下勸離洛16 原盼9 計吏郭圖(上)41 虛虛實實216 徵役備物籌入魯44 高家40 兵非無情不可掌121 三戰盡復東郡地(六)37 無禮賠罪12 道是襄陽德珪來21 賞錢44 練軍方略85 了卻山中寇賊事(九)71 擒得鄭相逃呂尉70 今才知君是誰人15 問世間誰主沉浮216 徵役備物籌入魯34 馮家48 雷霆60 酸棗十萬兵將散 洛陽勝軍氣恐驕40 荀攸之志57 二月習射(上)158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三)25 孟德智略真天授150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19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72 初見一龍(下)22 文聘(上)21 惜乎未能諸路共 定了文武建制成3 董卓兵掠潁川地 孔伷借兵陳國中111 定陶冤句令不同9 袁公路縱虎謀北41 虛虛實實15 原盼勸賊126 劉備奉使出彭城 郭嘉劃策迫薛禮(五)91 事了掛印江湖去(上)98 荀貞之虎膽包天261 重儒引風導以良19 圍不赦以威生仁105 中郎人言王者器12 敬事94 願以區區當芹獻18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