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王城,冀城,東城門十里郊外。
這是魏軍先鋒,左威衛數萬兵馬的營寨。
中軍大營。
韋端爲左威衛將軍,先鋒軍主將,高舉首位之上,他的目光凝視着一個栩栩如生的地形沙盤,正在絞盡腦汁的在考慮,如何才能攻克冀城。
在他坐下,一個個將領的目光都有些灼熱的看着沙盤,心中思緒着破城之法。
如今之勢,魏軍得涼州已經是定局,如何才能攻克冀城,拿下馬超,那就不是的麻煩,而是一個大功勞。
“將軍,司馬軍師回來了!”營帳外面一個親兵走進來,稟報而道。
司馬懿代表先鋒軍去面見曹昂,就是爲了總攻的命令。
“仲達回來了?”韋端聞言,神色一喜,連忙朗聲而道:“速速叫他來見我!”
“諾!”
親衛領命而去傳令。
不一會,司馬懿一襲黑色儒袍,頭戴論斤,大步流星的走進了營帳之中:“司馬懿拜見將軍!”
“仲達,太子殿下可有什麼吩咐?”韋端一看到司馬懿,頓時有些急速的問道:“到底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強攻冀城?”
他們已經兵臨城下很多天了,卻只能一直在等待,如今眼見攻城在即,曹昂的總攻命令卻遲遲沒有到達,韋端多少有些着急了起來。
要是主力兵力和龐德的左虎衛圍上來,他們別說大功勞,估計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太子殿下言,三日之後,先鋒軍可強攻城池!”司馬懿微笑的道。
“太好了!”
韋端大喜,拉着司馬懿,靠近沙盤,道:“仲達,你來說說,如今我們該如何去打。若是能拿下冀城,我們便是討涼第一功臣了!”
“將軍,在放回之時,我已有破城之法!”司馬懿自信的道。
“速速道來!”
“冀城所在的位置。前後是一片平原,容易攻守,卻需要時間,左丘陵,不理進攻。而右爲羣山,山中多路,雖然陡峭難行,但是隻要找着了一條路,便可直入城中心!”
司馬懿指着冀城的地形,細細的分析而道:“我們只要出奇兵,突襲城內,就能一局破城!”
“仲達,可我們也不熟悉地形啊?”韋端皺眉。
“將軍,在這之前。我已經找到了幾個本地嚮導,他們常年在山裡面打獵,對於山路熟悉無比,可引導我們的入城!”
司馬懿微笑的道:“我之法便是主力在正面佯攻城門,吸引涼軍注意力,然後一路輕騎,繞山路而入城,裡外合應,一舉破城!”
“此法大善!”韋端目光嶄亮,問:“何人爲奇襲之將?”
“吾等請戰!”
一衆將領目光火熱火熱的。皆然走出請戰。
“將軍,如今涼國已經是板上釘釘,先入城者,爲首功。這一個功勞可不能讓給別人,需你親自上陣!”
司馬懿平靜的面容看不出一絲的異色,然而那一雙有些陰鷙的眼眸卻閃爍了一絲愧疚。
“先入城者,爲首功?”韋端聞言,神色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不過卻有些擔憂:“仲達。可我乃是主將,如何能離開中軍?”
“將軍,無需擔憂,我會親自替你坐鎮中軍,迷惑城中守軍,中軍主力不過是佯攻而已,主要是在奇襲!”
司馬懿循循誘導:“若能破城,你便是首功,到時候陛下分賞,你也可理直氣壯,關中世家,多爲權謀,少爲將領,你只有大功勞,才能爬上去!”
“好,我聽你了!”
韋端心中火熱火熱的,他相信同出關中世家陣型的司馬懿:“可我需帶多少兵力奇襲!”
“五千輕騎便可,若是兵馬太多,必然會打草驚蛇!”司馬懿道:“韋豪麾下的五千輕騎便左威衛最大的戰鬥力!”
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關中不能再有韋氏的蹤跡,皆然已經對不起了,斬草就要除根。
這就是司馬懿如今的心聲。
“末將願戰!”韋豪是韋端的族子,驍勇善戰。
“什麼時候出發?”韋端點點頭,有些感激了看了司馬懿一眼,在他嚴重,司馬懿簡直是給韋氏送功勞。
“明日即出發,繞過小龍山,進入兩耳峰,這裡有一條路,能直通城內,入城之中,破城門,大軍入城,一戰定局!”
司馬懿的聲音讓韋端有些飄飄然起來。
“說得好,一戰定局!”
韋端猛然站起來,大手拍在沙盤之上,大笑的道:“若能生擒馬超,豈不是一大戰功,哈哈,我馬上去準備,中軍就有勞仲達坐鎮了!”
“請將軍放心,仲達必不會辜負將軍之望!”
司馬懿淡淡的道。
夜色降臨,結束了和韋端的軍事會議之後,司馬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有些疲憊的躺在行軍木牀之上,目光睜大,很累,很累,但是他怎麼也無法入睡。
“你心軟了?”
一個低沉的青年聲音響起。
“沒有!”
司馬懿聞言,從木牀上坐了起來,目光看着端着一盆熱水走進來的青年,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謀人者,必然被人謀之,他郭奉孝要打壓我關中力量,我也只能示弱,該舍則舍,韋端不死,我們關中世家要死的人就不止一個,談不上心軟!”
“你先洗把臉!”
楊修擰乾了一條毛巾,遞給司馬懿,道:“你可想好了,韋端若是死了,我們關中的力量會傷了一定的元氣!”
“他一定要死,一個爲了功勞,連中軍都可以放棄了,只看到蠅頭小利,沒有長遠目光,他走不了多遠!”
司馬懿擦擦臉,然後走到營帳中間位置,跪坐而下,沉聲的道:“而且這不是郭嘉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一顆人頭,可換取十萬涼軍的投誠,從他請龐德出山,就已經註定了韋端的結局!”
“那左威衛呢?”楊修眯着眼眸:“這可是我們關中兒郎組成的一股軍力。讓別人掌控了,豈不是失我關中之威?”
“小看陛下了吧!”司馬懿搖搖頭,道:“這一股兵力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中,打一棒,自然要給一個甜頭。你以爲我們爲什麼這麼勞心勞力的推他韋端去死?”
“是你接任?”楊修目光一亮。
“**不離十!”
司馬懿自信的道:“陛下若是不想和關中世家撕破臉,這個位置,他只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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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蕭瑟,雪雨紛飛,沔河之水,滔滔而流。
一個山崗之上,張任營寨,一面面戰旗飛揚。
旗幟獵獵,將士巡邏,想得有些安寧。然而在安寧的氛圍之下,有一股彷彿能壓抑的讓人呼吸不過來的氣息在蔓延而來。
噠噠噠!!!
驀然之間,馬蹄聲狂烈的嘶鳴,一股兵馬東來,爲首大將軍,白馬銀槍,人爲至,槍先到,一槍投出,直破轅門。
轟!
銀槍如箭。一箭破門,整個營寨轅門被長槍的力量直接爆破裂開,悍然如斯。
“張任,我趙子龍來了。你又何必躲躲藏藏,出來見我!”一聲傲然的長嘯震動九天之巔,無所謂伏擊與被伏擊,他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小師弟,別來無恙。漢中未定,你而去急而追擊,看來你是容不下師兄我了!”
營寨之中,蜀軍殘兵迅速戒備,張任策馬而出,麾下的陣型一一拉開,短短的時間,他已經把營寨所在的小山崗修築了一層層的工事防備,有備而防。
“大師兄,一別多年,沒想到我們再見會是在戰場之上,兩軍對壘,生死相對,是該說命運弄人,還是該說我們命該如此!”
趙雲輕輕的勒住馬繮,停在轅門之前,目光看着熟悉了身影,神色有些低沉,手背握緊,青筋凸起。
“小師弟,我們都是各位其主,你怪不了我,我也怪不了你,今日我在此等你就是了解此緣,日後各安天命吧!”
張任面色冷冽,手中的槍尖高高揚起:“我也想要領教一下師傅最偏心的關門弟子到底有幾分能耐!”
“如今的你已無路可走,何不願降,是我大吳不配,還是你的心中容不下我大吳?”趙雲始終有些不甘心,這畢竟是他的師兄,他不願意兵戈相對。
“劉禪可死?陳到可滅?諸葛亮可亡?你們孫吳做不到,何必多費口舌。”張任漠然的臉龐之上爆出弄弄的恨意,高昂的聲音宣告了他的決心。
“既然如此,大師兄,你就莫要怪師弟心狠!”
趙雲神色肅然,眼眸之中的殺意綻放:“我自南鄭而出,就註定今日只有兩個結果,要麼留下你,要麼留下你的屍體,殺!”
他一馬當先,直入營盤,伸手拔出插入地面的銀槍,直面殺上來。
“殺!”
吳軍悍然爆發,騎兵爲衝陣,步卒爲輔助,向着張任的營寨開始的猛烈的衝撞。
“子龍,你太自信了吧,如今你的兵馬不過萬,居然敢正面強攻我的營寨,不自量力,兒郎們,擋住!”張任冷笑一聲,大喝而振奮軍心。
“一羣喪家之犬,一敗再敗,士氣全無,庸碌無能,誰能住我大吳兒郎的兵鋒?”趙雲一馬當先:“今日降者不殺,擋我者,有死,無生,殺!”
“殺!”
“殺!”
吳軍士氣高漲,兵馬六千,卻宛如洪流,直接衝入了張任營寨。
相反,張任部蜀軍將士雖然營造了不少防禦工事,但是士氣很低落,從白帝城到成都城,再到棉竹戰敗,一敗再敗,他們的士氣早已經被打滅。
“趙子龍,爾休得猖狂,今日我就看看,你的百鳥朝鳳得了師傅幾成功力,吃我一槍!”張任的面色有些難看,趙雲說的沒錯,他已經一再在敗,麾下將士雖然戰鬥力還在,但是士氣全無,所以他只能以身爲榜樣。率先出擊,直面趙子龍。
“鐺!”
張任的暴力一槍被趙雲硬生生的擋住了,他策馬上前,銀槍殺出:“師兄。你的槍法始終沒有得到師傅的精髓,當年師傅說的沒錯,在武藝上,你的領悟力連二師兄也不如,你先接我一槍。這纔是真正的百鳥朝鳳!”
趙雲一槍出,罡氣凝聚之間,閃電之間,槍尖最少顫動百次,這天地之間的風雪被槍尖的勁力凝聚如鳳,百鳥朝拜。
“怎麼可能?”
張任愣然一驚,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百年朝鳳槍法最高的境界,即使當年的巔峰狀態的童淵也未必能打出這一槍來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爲什麼童淵會守趙子龍爲關門弟子。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趙子龍。你已經超越的師傅的境界,但是我不會就此認輸,槍法不如你,不到代表我戰鬥力不如你,殺!”
張任渾身罡氣爆發,罡氣如龍,氣息節節攀升,赫然是邁入了練氣成罡大成境界的地步。
“難怪你有此之自信,在此等待我,原來是突破了!”趙雲冷笑:“可惜。你還是不如我,我比你更早的進入了這個境界,槍法你不如我,功力你也不如我。騎術你更加不如我,今日註定我要留下你的命!”
鐺鐺鐺!
兩人交戰數十回合,兩槍相對,打了是天昏地暗,整個山崗都成爲了他們的戰場,風雪之中。飛沙走石。
“大師兄,你見識了我的百鳥朝鳳,今天我就讓你死一個明白,七探蛇盤,一爲盤,二爲首,三絕滅,四斬裂,五殺心,六滅魂,七成蛇,蛇如槍,槍如蛇!”
趙雲的槍法一改之前的磅礴大氣,有些虛幻的映照,連弧度都摸不著,彷彿虛空之中,一條毒蛇探出,在電光火石之中,刺中了的張任的肩骨。
鐺!
張任面色蒼白,手中的長槍落地,肩上的血流如泉,目光看着趙子龍,不解:“這不是師傅的槍法?”
“這是我多年感悟,自創的,名爲七探蛇盤!”趙雲淡然的道:“我本來是用來挑戰呂布所用了,只是你畢竟是我師兄,我想你死一個瞑目,不是師傅偏心,是領悟不了!”
“哈哈哈!”
張任仰天長嘯,聲音悲憤:“原來如此,好高深的領悟力,我不如也,難怪師傅說,我們都不如你,原來不是偏心,是事實!”
“師兄,投降吧!”趙雲還是有些不甘心:“在這麼下去,一旦營盤給攻破,你將會全軍覆滅!”
“子龍,若是輪武藝,師兄的確不如你,但是師兄既然敢在這裡等待你,自然也不是託大了,戰場之上,我從不仁義!”
張任冷聲一小笑,直接退回了營盤:“你還是小心你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什麼意思?”趙雲心中一慌,眉頭緊鎖,他可絲毫不敢小看這個大師兄的戰場謀略。
噠噠噠!!!!!
一股馬蹄聲突然的響起,從趙雲的後面而越來越近。
“西涼鐵騎?原來你已經投靠的武都的馬岱,在這裡等着想要收拾我,很好,這虧我吃了,但是想要留下我”趙雲神色鐵青,他回頭,眺望遠方,銳利的目光已經隱隱約約看到那一面的‘馬’字的戰旗。
“殺趙雲,奪漢中,西涼的兒郎們,殺!”
一聲嬌叫,五千西涼鐵騎疾風殺上來,爲首的西涼大將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姿色秀麗,紫胭錦袍,頭帶翎羽鳳冠,胯下棕色戰馬,手中冰魄銀槍,風馳而來,殺伐凜然。
“哼,領兵的居然是一個女子,是西涼沒人了,還是馬家沒人了?”趙雲眼眸殺意凜然。
“將軍,如今如何是好?”吳軍有些慌亂過起來,營寨沒有攻克,後路卻殺出一股騎兵。
“傳我軍令,退出營寨!”趙雲當機立斷,退出對張任營寨的進攻,直面突圍:“後軍變前軍,直面衝過去,突圍!”
前後的夾攻之下,不能持續戰鬥,必須突圍,看起來騎兵兇悍,但是他寧願選擇從西涼鐵騎方面退兵,也不願意強攻張任營寨。
“殺!”趙雲顧不上的張任營寨,馬身調轉,一馬而出,一人在前,直面數千騎兵的衝鋒。
“殺!”
吳軍經過半響時間的慌亂,在趙雲的穩定之下,迅速的恢復過來,開始調轉兵鋒軍陣。
“來將何人?”趙雲一一槍一個,瞬間殺入西涼騎兵之中,直指敵軍領兵大將。
“馬家雲騄,今日特意前來,取你趙雲之性命!”帶着翎羽鳳冠的女子美眸看了一樣這個名譽天下吳國戰神,直接一槍殺過來,自信取敵,志氣滿滿。
“區區一個小女子,大言不慚!”
趙雲冷冽的殺上去,一槍百鳥朝鳳,槍尖一蕩,鳳落飛雪,氣勢如虹。
鐺!
這一槍之下,力若千鈞,馬雲騄手中的冰魄銀槍,被這一股強悍的力量反震回來,虎口暴烈,血流如泉,槍落人傷。
一招而敗,馬雲騄的俏臉上的實在有些的不敢想象,這是她兄長也做不到的事情,她整個人都愣了,差點墜落馬背。
“將軍!”
“將軍!
幾個西涼騎兵迅速迎上來,把馬雲祿給搶回去。
“突圍!”
趙雲趁着這一個機會,直接帶着數千將士,突圍殺出。
他不是不想斬敵,但是數千的西涼鐵騎,足夠葬送他麾下有將士,不突圍殺出,就算他斬敵軍主將,自己恐怕也要搭上去。
一場大戰,來得快,去的也快,隨着趙雲突圍而出,西涼騎兵主將馬雲祿受傷,張任旁觀,戰鬥在風雪之中落幕。
傍晚時分,雪已經停了,沔水上游,一個山谷之中,突圍而出的吳軍在休整。
“將軍,張任已經投誠了涼國,我們該當如何是好?”淩統道:“要不調遣主力西來,奪取武都,以我們的兵力,有機會拿下武都!”
“不用,現在只需要等!”
趙雲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咬着一口乾糧,喝了一口冰冷之水,才道:“淩統,你立刻把麾下所有斥候兵都給我派出去,緊密的盯着下辯城的狀況!”
“將軍懷疑下辯有變?”淩統眯眼。
“張任不是一個傻子,他若是投誠曹魏,我相信,但是投誠日落西山,朝不保夕來的涼國,他打算陪葬不成!”
趙雲冷笑:“其中必有詐,不管他什麼打算,我們就做黃雀便是!”
“諾!”淩統點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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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大章,今天就這一更了,雖然有些更新不給力,但是也是這幾天了,過年是事忙,過了這幾天,一定補上欠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