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捷!”
“薊城一戰,大將軍潘鳳英勇善戰,斬殺三萬,俘虜十萬,陣斬關外異族烏丸首領蹋頓!”
“黃忠將軍,騎兵如風,千里奔襲,掃平大草原!”
“……”
當天的晚報,直接點燃的金陵城之中的狂潮。
北疆之戰,自從孫權登基之中,第一場對外的戰役,而且還是對抗異族,一直是無數吳國百姓關注了一個話題。
先王孫堅,建立吳國,開疆闢土,無往而不勝,吳國的很多人都想要看看,如今的新王孫權,是否繼承的先王戰無不勝的那一股大勢。
“大王得天之保佑,當戰無不勝,爲我們吳國,守護萬民,開疆闢土!”
這一場北疆的大勝利,算是徹底的穩住了新王的王位,連帶着如今的變法也通暢了不少,贏得了一定的民心。
“大王變法,自有大王之意!”
“大王英明,連北疆大戰都能勝利,我們要相信大王!”
“昔日商鞅變法,早就了秦國一統天下的根基,如今大王爲我們大吳變法,必然可奠定吳國千萬年的不朽江山!”
“……”
隨着這一戰的戰果被吳國如今的幾大日報徹底的渲染起來,開始有意無意,漸漸的把它們和如今的變法聯繫在一起了。
——————————————————————————————————
華燈初起,在北疆戰事的渲染之下,夜幕降臨。
白天是風和日麗,但是入夜之中,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瀝瀝而下,點點滴滴的擊打在青磚紅瓦之上的。
金陵城,金碧輝煌的宮闈之內。
一座城門下。
韓濤穿着飛魚服,配着繡春刀,背脊筆直,雙膝跪在青石上,剛毅的臉龐在被雨水刷洗着,卻沒有絲毫的頹廢,很精神。
在城頭上。
錦衣衛的另外一個指揮使莫從站在大王孫權身後,和曹陽一左一右,打着油紙傘,爲孫權遮風擋雨,孫權昂然的站在空蕩蕩的城牆上,揹負雙手,目光凝視着城下的身影。
韓濤,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手下。
算起來,韓濤是和他一起長大了,是他手把手的教會了韓濤不少東西,在他的心中,韓濤是他的一個弟弟。
“大王,這是不是有些過了?”莫從看着孫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因爲一己之私,連累鄴城無數錦衣兄弟葬身鄴城,你認爲,孤如今做的過了嗎?”孫權聞言,神情冷漠的問道。
“大王,如果按照計劃,爲了支持一些暗子投誠魏國,暴露一些我們據點,是必然的!”莫從道:“他也沒有做錯!”
“這是兩碼事!”
孫權淡然的道:“計劃歸計劃,但是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能回一談,錦衣衛擁有比以一般人還要你大的權利,所以也要比一般人要要求嚴格!”
他一手建立了錦衣衛,不希望有一天親手砍掉錦衣衛,所以他對錦衣衛一直都是很嚴格的。
“是!”
莫從聞言,渾身一顫。
孫權這話,恐怕不僅僅說的是城下韓濤,也有一絲在敲打他的成分,畢竟他如今也是錦衣衛巨頭,而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錦衣衛,除了的李涅之外,即使暗衛指揮使韓濤的影響力也比不上他,畢竟他在明,韓濤在暗。
“莫從,汝深夜進宮,可有要事?”孫權看着夜雨滴滴,突然問道。
“大王,太湖有異動!”
莫從連忙靠近一步,在孫權的耳邊,用只有孫權聽到的聲音,低聲的道:“我們的探子打聽到,江侯似乎想要返回金陵城?”
“什麼?他想要回來?”孫權聞言,濃眉蹙起,瞳孔微微收縮起來,問道:“有沒有探查清楚,到底所謂何事?”
“大王,最近好像有好幾個朝堂之中的官吏給太湖送去了書信。”莫從低聲回答道。
“原來爲了變法!”
孫權聞言,心中頓時明白了,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起一抹複雜的笑容,喃喃的道:“那麼他回來,是爲了阻止孤嗎?”
孫策在吳國畢竟也是根深蒂固的,在朝中肯定還有不少人,肯定已經知道自己如今實行的變法。
“大王,要不某家派人去攔截一番!”莫從看了看孫權的神色,便建議的道。
“沒有這個必要!”
孫權聞言,卻搖搖頭,只是淡淡的道:“他是孤的兄長,而不是吳國的犯人,他回來金陵城看看孤這個弟弟,很正常,錦衣衛不用過於敏感!”
“可是……”
莫從咬着牙,目光微眯,死死的看着孫權,道:“他未必這麼想啊,天下人也未必這麼想,在這個節骨眼,他居然返回金陵城,明顯有些……”
孫策在吳國有赫赫威名,在吳國是唯一一個對孫權王位有威脅的人,如今好不容易纔鎮壓他在太湖,他們沒有一個敢相信孫策突然的回來會沒有動作。
“呵呵!”
孫權聞言,只是笑了笑,然後道:“沒有所謂可是,他是孤的兄長,任何人敢傷害他,就是傷害孤,莫從,你給孤傳一個命令,讓周瑜去接待他!”
他相信,周瑜會安撫好這一頭被人請出來的狂獅。
“諾!”
莫從看孫權主意已定,只要點頭。
“連孫策都請出來了,孤就看看,孤的那一步你們這些反對派還有什麼對策?”孫權目光幽冷,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的弧度。
————————————————————————————
清晨。
已經是雨過天晴了,下了一夜的大雨,這一片天地彷彿被完全的洗刷過了一遍,空氣十分的清新。
宮門打開了,宦官曹陽從裡面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出來,目光看着韓濤,淡淡的道:“韓指揮使,你起來吧,大王想要見你!”
“真的?”
韓濤跪了一夜,淋了一夜,即使本身身體不錯,都有些扛不住了,神情些疲憊不堪的,聽到曹陽的話,猛然大喜。
他想要站起來,但是剛剛用力,雙腳變的僵硬,根本不受他的節制,所以整個人跌落一旁。
“韓指揮使,小心點!”曹陽眼疾手快,趕緊扶着他。
“謝謝!”
韓濤也是一個練武之人,雖然他的武藝並不算是出衆,但是他的身體還是比較健壯,穩定了自己,一步步的走進的宮闈。
孫權吃過的早飯之後,是在御書房接見的韓濤,不過神情很冷漠。
“大王!”韓濤孤身一人走進來,連忙行禮,但是孫權明顯沒有絲毫的動作,他依舊在批閱自己的奏書,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動。
“大王,臣韓濤來複命了!”
韓濤再一次行禮,孫權還是沒有反應,他心中頓時苦笑,這一次孫權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一個無聊的站着,一個坐着批閱奏書,就這麼僵持着,韓濤跪了一夜之後,又站立了一個上午,在御書房看着孫權旁若無人的批閱奏書,看着走進走進送奏書的人,俊臉有些無奈。
“小濤,能活着回來,你命真大!”
一直到下午,孫權纔看着韓濤,幽幽的開口。
“大王,此次是濤自作主張,濤願意接受大王的懲罰!”韓濤聞言,連忙有些羞愧的垂下頭,咬着牙,堅定的道:“無論什麼處罰,濤生死無怨!”
“小濤,如可知道因爲你這一次的擅自行動,讓我們再鄴城多死了多少兄弟嗎?”孫權目光發冷,道:“孤什麼時候教過你,可以罔顧錦衣兒郎的性命?”
“臣願意以命相抵!”
韓濤深呼吸了一口氣,道。
“你很想死嗎?”孫權的面色有些清冷。
韓濤苦笑,他自然不想死,報了父親和韓家大仇之後,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光宗耀祖。
“小濤,當初你投誠於孤的那一天,孤曾經說過,終究有一日,孤會讓你手刃仇人的!”孫權面色平靜,淡淡的問道:“你還記得嗎?”
“大王……”
韓濤聞言,聲音有些梗咽,他不知道說什麼。
“如今汝大仇也算已經報了,孤勉強也算沒有失言,但是錦衣衛的規矩就是規矩!”孫權目光變的銳利起來,凝視着韓濤,道:“當初錦衣衛是你和我一起建立的,你我都應該清楚,錦衣衛的規矩,誰也不能破!”
“某明白,請大王降罪!”韓濤點頭。
“孤是治不了你,你是隸屬錦衣衛的人,就應該有錦衣衛內部處理,該如何處理汝,是李涅說了算,你下去吧!”
孫權目光深邃,有一抹複雜的光芒,看着韓濤,揮揮手,然後淡淡的道:“至於你能不能在李涅的手中活下去,就看你的命了!”
“韓指揮使,請!”
莫從帶着幾個錦衣力士走進來,對着韓濤,躬身的道:“你如今已經待罪之身,腰牌,繡春刀,飛魚服,都要沒收,某得罪了!”
“某跟你們走!”
韓濤有些不太明白的看了一眼孫權,卻能感覺到孫權眼中一絲異常,他很溫順,點點頭,跟着幾個離開了王宮。
“小濤,爲了保住你的小命,孤算是做只有這麼多了!”孫權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苦笑,錦衣衛有錦衣衛的規矩,李涅這個冷麪神可不好對付。
“大王,你又在算計李涅!”
傍晚的時候,魯肅走進了王宮,他看着孫權,打趣的道:“某家聽人說,韓濤在宮門前跪了一夜,估計是犯了事情,這麼做作,是爲了在李涅面前保住他的小命了吧!”
“子敬,知道聰明人爲什麼這麼容易夭折嗎?”
孫權瞟了他一眼,陰森森的道。
“大王,子敬向來膽小,你可別嚇我!”魯肅沒有一絲的害怕,笑呵呵的道。
從成立東侯府開始,他開始跟了孫權,對孫權可爲是瞭解到骨子裡面。
“魯子敬,早晚有一天,孤會把你給毒啞的,到時候你就說不出話來了,也懶得你來氣孤!”孫權惡狠狠的道。
“呵呵!”
魯肅訕訕一笑。
孫權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好了,現在都已經日落了,你有話說話,有屁快放,孤要回去吃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