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的歷史,基本上是以亞洲和西歐爲主。
亞洲地界,在大吳朝一統之後,已經漸漸的恢復平靜的日子。
但是在西歐大地上,這裡已經進入了數千年以來規模最大,最爲血腥,最爲慘烈的一場戰役的決戰緊張氣氛之中。
這片大地和中原一樣,有着古老歷史,有着人類崛起的底蘊,同樣隨着時代流逝而紛爭動亂,但是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戰役能如同如今爆發的戰役一般。
這一戰,吳軍足足動用了朝廷所有的兵力,正規作戰將士就已經超過二百萬。
而羅馬帝國……
這個帝國如今已經到了一個滅亡的地步,帝國之中,哪怕沒有官方號召,也已經開始進入了一個全民皆兵的時刻,進入帝國抗擊惡魔侵略的抗戰時代。
一片片烽火在這片古老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燃燒,一陣陣號角在這片古老大地的每一片天空長鳴,血在燃燒,戰爭在上演……
天權八年,這將會決定這一場戰爭的走向的一年。
吳軍數百萬將士劃分四大戰區,主力遍佈整個帝國,然後東西兩面合圍,蓄勢以待之下,從二月開始,就已經紛紛有所異動,而率先打響這一場進攻戰役的是南部戰線。
吳軍第四戰區。
第四戰區以主力集中從埃及行省拔營前進,從海陸兩路配合起來了,直面向西挺進。
接着就是羅馬帝國的西北之地。
在靠近不列顛行省的高盧行省,這裡已經是戰火燒起,吳軍第三軍團從不列顛行省渡海南下,以江東軍團的戰艦爲主力,不斷的靠近海岸線,慘烈的戰爭已經打響了……
時間開始進入三月。
拜占庭城邦。
這一個城邦屹立海峽中心,也是挺進羅馬帝國色雷斯行省的橋頭堡,吳軍第一戰區第二戰區上百萬的主力已經齊聚在此,等待這揮師東去的時刻。
而越是這個時刻,孫權的心情越是沉重而且有一絲絲的緊張。
這是很多年都已經沒有的事情。
這些年吳軍征戰天下大殺四方,雖有些的挫折,但是還算是順風順水,並沒有涉及元氣的大敗,走的太順了,所以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居然已經有了一統地球的徵召。
然而這一次,上百萬大軍孤軍深入,遠征萬里,火中取栗,他這個主帥君王多少有些緊張。
但是他是大吳君王,一言九鼎,說一不二。
這個決定他既然下了,他就只能堅持下去,當君王的,無論對是錯,最少不能朝令夕改,這是最基本的事情。
不過在這個基礎上,他可以做的更充足的準備。
連續數日,孫權開始頻頻的召見軍中大將,商議行軍路線。
“攻克色雷斯不難,難的是從那個方向想羅馬城前進!”
“我提議先攻取希臘!”
“不,我倒是認爲可以先放過希臘,我們的目的是羅馬城,兵貴神速,沒有必要去理會希臘!”
“但是希臘就是一顆釘子,如果我們不拔掉着一顆釘子,如何能心無雜念的前進!”
“海鷹軍團不是在希臘海域上嗎?”
“羅馬軍的意大利軍團如今憑藉着希臘半島,加上希臘海域錯綜複雜的地形,問問的把希臘掌控在手中,這對我們很不利的!”
“……”
連天的會議主題是,主力攻取正對面的色雷斯行省之後,到底是沿着北線長驅直入,還是分兵去奪取希臘,藉助希臘的跳板前進。
這兩個選擇還是有點差別的。
奪取希臘需要時間,這會耽誤主力前進的時刻,戰場上,爭分奪秒,有時候一天兩天的時間差都能決定一場戰役的成敗。
但是奪取希臘之後,卻能給大軍遠征有了一個比較保證的後盾。
有利,也有害。
因此衆將都有些搖擺不定,無法抉擇。
“奉先,你認爲大軍應該直面向西,還是分出部分主力,拿下希臘?”孫權拍拍額頭,沉思了半響,伸出手,壓了壓大殿裡面的衆將雜亂的聲音,然後目光看着主將呂布,問道。
“一鼓作氣,勢如破竹!”
呂布聲勢如虎,聲音堅決:“既然我們已經決定遠征萬里之外的羅馬城,就要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沒有項籍的勇氣,在戰場上是打不贏的!”
“非也!”
周瑜謹慎,他反對說道:“進攻的氣勢我們要有,但是未雨綢繆的謹慎我們也需要防備,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雖我吳軍強悍無匹,但是羅馬帝國也是一個底蘊深厚的帝國,數千萬子民,數百萬軍隊,此戰哪怕我們信心十足,終究是長驅直入,沒有步步爲營的穩重,就必須要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後方!”
“周公瑾,你難道不認爲此言在此時會傷了軍中一往無前的士氣嗎?”潘鳳怒目圓瞪。
“潘無雙,戰場上不是一往無前就能百戰百勝,謹慎不是錯!”祖茂拍案而起。
“大戰時刻,若無捨身一戰的魄力,我們何談一統東西大地,此戰就應該破釜沉舟,百萬大軍既然已經長驅直入,何須希臘爲防,多此一舉!”
“在戰場上,我們無懼生死,但是在戰略上,我們必須要有充足的準備,這不是貪生怕死,這是小心謹慎!”
“……”
你一句,我一句,本來說的好好的,這一羣殺坯又開始盛大如雷的吵起來,整個大殿在他們的怒吼的聲音之中的,連空氣都翻滾了起來。
孫權琥珀晶瑩的眼眸一掃而過,微微有些苦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能說什麼。
半響之後,他看着有些安靜的諸葛亮,突然壓低聲音,問道:“孔明,在想什麼?”
“陛下,我正在計算我們的行軍路程,和行軍速度!”諸葛亮畢恭畢敬的回答。
“計算的如何?”孫權再問。
“從拜占庭城邦這裡拔營,我們最少要路過七個羅馬行省,保守估計,要走四千裡的路程,在加上我們並不是很熟悉西方,僅憑這些拼湊出來的行軍圖行軍,必然會兜兜轉轉,五千里路少不了!”
諸葛亮的計算很精密:“我們百萬大軍乃是長途行軍,而且防備突襲,行軍速度不會很快,一天百里,已經是極限,也就是說,哪怕中間沒有任何防禦,也不計算天氣問題,從這裡直接拔營羅馬城,都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肯定打的進去,這段時間線對我們來說,有些苛刻了,三五個月都未必能打進去,到時候萬一有一點點的意外,我們一百多萬將士,有可能就陷入進退兩難的格局!”
“所以你的意思?”孫權眯眼。
“打希臘!”
諸葛亮面容露出一抹笑容,自信的道:“這並不是軍中士氣和進攻氣勢問題,而是我們的確需要希臘作爲後翼,陛下考慮的是勝局,因爲陛下自信,只有陛下的自信,才能讓我們所有將士自信,但是我們這些作爲副將的卻要考慮如何應付敗局,這一戰,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分析的很仔細,很精準,你……已經說服了朕!”
孫權目光審視了他一番,這個歷史上一一己之力抵抗北方曹魏霸主的諸葛軍師已經徹底的成長起來了,無論是經驗,智力,還是眼光大局觀都已經達到了巔峰,如此大規模的戰役,分析的如此全面和仔細,很是難得。
“安靜!”
孫權一手壓在了會議桌上,頓時大殿就變得寂靜下來了。
“朕有絕對的信心能長驅直入,一舉攻破羅馬城,徹底的征服羅馬這一座古老的帝國,所以朕決議,大軍長驅直入,攻破色雷斯之後,不必向南,全軍向西,進入麥西亞行省!”
孫權一拍定案,然後散會:“諸將不必再議,立刻下去整頓大軍,三月三,中午日上中空,正式拔營渡海!”
“遵命!”
“遵命!”
衆將連忙站起來,一個個畢恭畢敬的對着孫權行禮,遵從軍令,魚貫而出,帶着沉重的心情去準備拔營事宜。
很快大殿之中就剩下孫權,龐統還有諸葛瑾。
“士元!”
“臣在!”
“給我把孫朗請來!”
“諾!”
龐統眉頭一皺起,很快就平靜下來了,領命下去。
“子瑜,國內情況如何?”孫權輕聲的問道。
西征決戰在即,國內的情況對他很重要,畢竟他離開中原已經半年的時間了,羣龍無首之下,發生點什麼事情,他還是有些鞭長莫及的。
“目前看呈報來的奏書,還有一些錦衣衛密探送來的彙報,情況倒是不大,去年的幾場取得生來的大型戰役爲我們取得了不少民心,如今國內對於征戰西方的民心上下一至,所以朝廷方面倒是變得安靜了不少!”
諸葛瑾疑惑的看了看孫權,低聲的問道:“陛下懷疑什麼?”
“倒不是懷疑什麼!”
孫權搖搖頭,微微苦笑:“朕離開朝廷太久,終究有些不放心,也許是朕多疑,朕就怕有人會趁着朕不在,上下串氣,弄一個瞞上欺下!”
君王都是多疑的。
孫權也不例外。
哪怕他很信任內閣張昭朱治和軍機處的黃忠他們,但是自己畢竟沒有在朝廷之中,如今國內的情況都是他們彙報上來的,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所以不放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陛下,我認爲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諸葛瑾想了想,壯大膽子,道:“大吳朝政清明,官吏之中多爲忠君愛國之輩,不說內閣,軍機處雙方之間的監督,還有一個御史臺,三方之間的制衡,誰也不能獨權,誰敢如此造次!”
“是朕小人之心了,不過這事情,你要盯緊,大戰之時,朕決不允許後院起火!”孫權的聲音有些嚴厲:“大吳根基在中原,如果中原出現一點點亂子,恐怕朕都要被迫撤兵返回!”
“微臣明白,絕不會辜負陛下的重託!”
諸葛瑾點點頭,眼眸之中閃爍一抹詭異的光芒,陽光瞬間變得凌厲而陰狠。
他的確要好好防備。
但是他只防備一個人,就是孫權留着連接東西之間的紐帶權臣,負責大軍後勤,在中原和西部奔走的孫策,這纔是他盯着的重心。
大吳天下,爲仲謀之天下,但是如果……是說如果,如果孫權突然出了點什麼事情,那麼在大吳,唯有一個有能力和聲望掌控數百萬吳軍。
那就是孫伯符。
孫權當年在玄武門沒有斬掉孫伯符的頭顱,在很多人看來是不理智的,哪怕這些年孫伯符爲孫權征戰四方,建立戰功無數,可是在孫權的嫡系心腹眼中,他依舊是一個大患。
這些年明裡暗裡,多少眼睛盯着孫伯符,只是他變得愈來愈謹慎,而且憑藉着戰功赫赫,讓孫權越來越放心,纔沒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不然早就釘死他了。
“陛下,孫朗將軍來了!”
“臣弟孫朗,拜見陛下!”
孫朗,孫權的弟弟,孫家行五,玄武門之變後,離開皇宮,參軍入伍,征戰十數年,早已經從一個偏偏如玉的庶出皇子變成了一個如今鐵血錚錚的大將,如今已經是貴爲一軍之長,頗有勇武,是孫家輩出了英才。
“坐!”
“諾!”
“小朗,爲兄有一任務需要你去完成!”孫權沉聲的道。
“臣弟願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孫朗聲音洪亮。
“不必如此!”
孫權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面容變得沉重起來了,道:“朕調遣一個軍的兵力給你,你配合如今正在希臘海域上的海鷹軍團,不惜代價拿下希臘半島,然後坐鎮這裡,爲朕守住腹背,前線無論如何變化如何,你決不能離開這裡半步,能做到嗎?”
“能!”
孫朗瞳孔微微一亮,雖然不能參加主力進攻,但是孫權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他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信任。
“戰場上誰也不能說的準,朕在萬軍面前,必須自信,但是朕也需要爲自己,爲大吳百萬將士留一條活路,萬一兵敗,你將會是朕最後的活路!”
孫權說的很沉重,彷彿如同一座山落在了孫朗身上。
“臣弟得皇兄之器重,方有今日是光景,皇兄如此信任臣弟,臣弟豈能不肝腦塗地,一息尚在,一定爲皇兄守住希臘,絕不容有失!”
孫朗說的斬釘截鐵。
孫朗領取了自己的任務之後,第二天就率一個軍先一步離開的拜占庭城邦,然後子啊海鷹軍團的艦隊協助之下,從海域進入了希臘半島。
而這時候,距離大軍拔營渡海,不足一日。
“陛下還是不放心嗎?”城牆之上,龐統看着孫權目光注視孫朗率領數萬兵力離去的沉重,低聲的問道。
“自信不代表就能打贏,你我都不是戰場新兵,士氣很重要,但是未必就能贏,在戰場上,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怎麼就能知道,老天爺一定站在我們這邊!”
孫權嘆氣:“終究需要爲自己留一手!”
“我相信,陛下作爲天子,哪怕老天爺都要禮讓三分,老天爺不會讓我大吳失望的!”龐統自信而盲目的說道。
“呵呵,說得好!”
孫權笑了,笑容燦爛,背脊筆直,一個手握天下大權的君王氣勢冉冉而其:“這一戰,誰也擋不住朕的腳步,就算老天爺擋朕,朕也殺他一個血流成河!”
***
天權八年,三月三日。
正午時分。
博斯普魯斯海峽。
“大吳將士,聽朕號令,渡海!”
孫權登高吶喊,一聲號令,百萬大軍向着海峽西岸拔營進發。
延綿百里的海峽之中,一艘艘船密密麻麻,有戰船,有木筏,有竹筏,數不清的渡海工具在浮現,上百萬大軍形成磅礴的氣勢,渡海而過,向着色雷斯行省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