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繼廉指着夕陽下的營地道:“學哥,你看黃巾匪沒有搭建營帳,而且營地中連簡易的圍欄都沒有設置,說明他們只是短暫的休整,準備一舉拿下我們!至於爲什麼要在晚上進攻,因爲距香爐山以東五十里外便是銀月灣,那裡是梁山匪賊的據點,佔據此處山寨的是梁山匪首喚做扈三娘,此女賊兇悍非常,聽聞有一流巔峰實力,而且一對雙刀無敵,擁有與超一流一戰之力,上次在飲馬川衝突,昌郗因爲言語輕薄,被其砍傷,威震整個東莞郡黑道綠林!這次我們押運海量物資,不光昌郗的黃巾匪眼饞,梁山匪也寵寵欲動,就在上午探馬來報,雙方人馬在二十里外發生了衝突,看來昌郗是打算趁着夜色,一口氣將我們吞掉!”
秦繼學聞言有些踟躕道:“繼廉,這場戰鬥你認爲怎麼樣?”
秦繼廉長嘆一口氣,悲觀道:“我已經在各處險道設下伏兵,並且備好了滾石檑木,一旦交戰可以堵塞敵軍入口,不過這支黃巾匪驍勇善戰,而且那昌郗一身妖法,我們恐怕堅持不了一個小時!”
秦繼學聞言頓時有些後悔聽從黑齒常之這個近乎狂妄的計劃。
此時居於二人身後的羊衜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身爲泰山士族,羊衜從小出生在宗門,如今入仕泰山郡,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他還是第一次經歷,此時甚至渾身打顫、驚恐莫名。
羊衜吞了口唾沫道:“那我們如何作戰,那黑齒常之只讓我們死守,卻沒有作戰計劃,這種仗如何打?”
秦繼廉取出一把雙刃開山斧,不錯秦繼廉與其兄長秦繼武一樣,也是秦氏子弟中罕有的大力士,因爲天生神力所以在研習武道時選擇了斧法。
秦繼廉性格與其胞兄大相徑庭,嗜血善戰,作戰時往往先登在前、捨命忘我,是秦氏子弟中有名的拼命三郎,也正是這種性格,被秦戈留在了泰山郡。
不過秦繼廉在於禁麾下也是久經戰陣,戰鬥經驗豐富,盯着山下道:“學哥,一會你帶着羊兄退到村子中,這玩命的營生你們幹不來,如今的情況,唯有死戰!”
面對這支精銳黃巾匪,很多駐守的民兵早就嚇破了膽,秦繼廉準備身先士卒決死一戰,以此激發部隊的戰心,否則恐怕不戰就要自潰。
秦繼學回頭看了一眼羊衜,將身上的文士服一脫,取出一個鐵質的大喇叭道:“小廉,你放手去幹,秦家人沒有孬種,我不能上場搏殺,但我能爲兄弟們鼓舞打氣,我們兄弟一命,大不了共赴黃泉!”
秦繼廉聞言不再說話,如今的秦氏子弟心中已經有了烙印,有些事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秦繼學開始爲一衆民兵打氣,說百濟族大軍已經有必勝信念,此戰他們必勝。
羊衜看着如此瘋狂的秦氏兄弟,心中長嘆一口氣,他也不能折了泰山士族的風骨,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葫蘆山外的黃巾匪臨時駐紮地,此時昌郗正圍坐在篝火前,只是數年未見,他的體型暴漲,竟然差不多有兩米五,渾身肌肉虯結,紋滿了血紅色的符咒,身上穿着虎紋皮衣,頭戴野豬頭帽子,滿臉猶如鋼針的鬍鬚,嘴角甚至生出了獠牙,活脫脫一頭披着人皮的野獸!
此時昌郗一手提着酒罈狂灌着烈酒,一手握着一根牛腿在大快朵頤,身後立着一把丈高的鎏金宣花斧,斧頭纂刻着一頭暴怒的野豬形象,看起來猙獰異常。
四周立着一圈頭裹黃巾的甲士,人人面對這頭暴獸膽戰心驚。
昌郗性格殘暴,甚至餓了吃人肉,軍中將士畏之如魔鬼。
而在昌郗對面坐着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此人乃是一名進化者,是星耀家族的長輩江百智。
爲了掌控部隊,星耀的江千勝創造出了一種獨特的兵種配置,每支部隊由歷史名將統帥,同時爲他們配備一名星耀家族的嫡系子弟,如此藉助進化者的論壇,江千勝可以隨時掌控千里之外的部隊。
如非突然爆發梁山起義歷史劇情,星耀收攏黃巾匪勢力幾乎獨霸青州。
江百智看着沒心沒肺的昌郗,剛纔已經與星耀總部聯繫並且接到了作戰命令,整理了一下思緒道:“大首領,總部的意思是讓我們按兵不動,秦戈向來詭計多端,此時雖然秦戈抽調了大部分精銳將士北上,但于禁、滿寵、任峻等人都不是好惹的,自從秦戈北上後,泰山郡一直在收縮防線,這次突然派遣七萬鄉勇運輸如此海量的糧草物資來到我們境內,其目的動機不純……”
“廢物!我看你們都被秦戈那孫子給嚇破膽了,我就不明白那姓秦的有什麼好怕的,當年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分別!狗屁!”昌郗聞言暴怒,從一旁提起宣花斧將坐下的巨石砸成粉碎,江百智也是嚇得瑟瑟發抖。
“總部!總部!你有沒有告訴總部,現在我們過得這叫什麼日子,他們讓我們駐軍沂源,可是光佔據這裡,不進攻泰山郡,如今兄弟們斷糧了,這段時間不斷洗劫各個莊戶、堡子,也沒有撈到多少油水,兄弟們不得不以人肉充飢,這種日子我是過夠了!”昌郗脾氣一上來,就連江千勝也敢頂撞。
江百智顫顫巍巍的道:“大統領息怒,這不梁山匪勢力大嘛!東莞郡就有四個三頭,分別是少華山、清風山、飲馬川、黃門山四大山頭,少華山更是雄踞東莞,山上有十多個頭領,那匪首史進乃是梁山八彪騎之一,有超一流實力,而且那個神機軍師朱武用兵如神,自從我們和梁山匪聯手攻破東莞郡後,郡守臧洪生死不知,東莞郡大部分地盤被梁山匪掌控,我們的確生活艱苦,可是現在我們正在和梁山角逐的關鍵時刻,如果我們退避,東莞郡將會被梁山匪全部侵佔,而且沂源縣作爲反攻泰山郡的跳板意義重大!不容有失!”
提到梁山匪,昌郗眼中閃過煞氣,咬牙道:“那個叫扈三孃的臭婆娘,已經聚集銀月灣的五萬嘍囉,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虎口奪食,如果讓清風寨再加入,我們就真的吃不上這塊肥肉了!兵貴神速,等兄弟們飽餐一頓,今晚一舉拿下香爐山,不管如何,這批糧草我是搶定了!”
眼看太陽即將落山,昌郗提起宣花斧發出一聲怒吼,開始召集軍隊準備進攻。
江百智見此不得不長嘆一口氣,將昌郗進軍的情況傳回總部。
……
黃巾匪猶如潮水般涌向香爐山口,山口外一衆黃巾道士開壇做法,疊滿各種增益效果的黃巾匪猶如餓虎般衝殺而來。
只見香爐山道狹窄,黃巾匪涌入山道口,一瞬間滾石檑木箭矢鋪天蓋地的落下,不斷有黃巾匪被砸倒,然而有黃巾道術加持的黃巾匪各個神勇不可擋,似乎沒有痛覺一般,只要不是致命傷,都會忘我的投入戰鬥,精銳黃巾長甚至力量和速度遠超常人,即便身中數箭也能酣戰。
預備軍鄉勇們被衝上來的一幕給震住了,一些剛上戰場的鄉勇甚至被如此瘋狂的景象嚇得呆若木雞,拿着武器的手戰戰索索。
“兄弟們!黃巾匪已經中了我們的圈套,殺啊!”秦繼廉對着衝入陣地的黃巾匪發出一聲怒吼,渾身土系真勁涌動,戰斧上下翻飛,一斧一個,衝上來的黃巾匪被紛紛斬首。
絕境之下徹底激起了秦繼廉嗜戰的本性。
此時擁有三流修爲的秦繼廉身上土系真勁涌動,施展麒麟形猶如一個發狂的怒獸,瘋狂的衝入衝上來的黃巾匪中忘我的廝殺,渾身染血忘死血戰。
沒想到在秦繼廉的瘋狂衝殺下,衝上來的近千黃巾匪竟然被殺下陣地,秦繼學提着喇叭吼道:“泰山郡的兄弟們,黃巾匪沒有什麼可怕的,敵軍已經進入埋伏圈,百濟族的部隊已經將他們包圍,兄弟們!殺!”
此時已經顧不上許多了,只要能夠提振士氣,秦繼學甚至睜着眼睛說瞎話。
而受到秦繼廉帶頭衝鋒殺敵的鼓舞,很多民兵吶喊着舉起兵刃迎戰黃巾匪,只是這些民兵與黃巾匪相比力量懸殊,很快被黃巾匪殺得連連後退、攻上陣地。
就在黃巾匪對着泰山郡部隊發動衝擊,黑夜中一羣猶如惡鬼的部隊已經悄然融入夜色中,四面八方對着黃巾匪發動了進攻。
一些散落在外圍的黃巾匪,在絲毫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一個個白骨鳥喙擊穿腦門,只有他們在臨死時,瞪大的瞳孔中,看到隱匿在夜色中若隱若現猶如鬼魅般的身影,他們甚至連驚叫都沒有發出,黑暗便吞噬了他們的生命。
當然這一切,在嘈雜的戰場上誰也沒有注視到,此時昌郗帶着浩浩蕩蕩的精銳黃巾長殺到山口,看到戰鬥力低迷的鄉勇雜兵發出冷笑道:“星耀的高層真被秦戈給嚇破膽了,就這些雜兵,比那些莊稼漢、窮棒子強不了多少!”
當看到秦繼廉提着戰斧在陣地上來回奔走血戰。
昌郗眼眸中充滿了煞氣道:“秦氏的功法和武技,這小子應該是秦戈的族中兄弟,今天我要用他的心肝下酒!”
昌郗咆哮一聲,舉起宣花斧身上金光涌動,一瞬間化爲一頭體型五六米高的巨型野豬,此豬體形如小山,渾身鐫刻着道術銘文,徑直衝上鄉勇的陣地,一路上的滾石檑木砸在他身上還不夠給他撓癢癢。
巨型野豬越跑越快,猶如一架火車頭衝擊而來,一頭撞在用石塊壘砌的泰山鄉勇陣地,整個陣地瞬間被撞垮。
亂石飛舞在陣地上的數百名鄉勇當場被淹沒,而秦繼廉直接被摔到十數米外,巨石砸中身軀,不過被他身周的土系真勁震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