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拉着趙雨猶如雷霆在天空行進,看到童淵鬚髮皆張,動了真火,趙雨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師尊,這次是我的錯,大哥他……”
童淵臉色依舊冷峻殺氣騰騰,而同時天空一道銀龍瞬間擋在童淵面前,只見趙雲持槍,身週一條銀龍飛舞,這頭銀龍身軀由紫色雷霆所化,背生風雷雙翼,身上覆蓋着一層血紅色的骨甲,此時趙雲手中的浸日槍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整個半邊天空籠罩在赤色霞光中。
童淵眸子如電盯着浸日槍吞吐着落日餘暉,童淵眯着眼睛驚歎道:“血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落日餘暉下盡是槍芒!雙翼盡展,便是蒼天嗎?”
說完童淵眼中閃過一抹冷芒道:“子龍!你對我拔槍,難道你要弒師嗎?”
童淵今天直接化身爲一個暴躁蠻橫的老頭,話是一句比一句說的重,趙雨有些徹底蒙了,這童淵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子嗎?
趙雲沉默片刻道:“弟子不敢!但是這天下不管誰想傷害我的主公,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包括您老!”
望着戰意沖天的趙雲,童淵突然仰天長笑起來道:“沒想到子龍你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好!所謂龍從雲、虎從風,沒想到這秦戈在短短時間能讓你脫胎換骨,若不是老夫有緊急要務,還真想好好見一見這個秦戈!拿去吧!”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古卷!
趙雲對童淵的態度依舊蒙圈,擡手接過羊皮古卷,只見上面赫然寫着龍驤兵決,童淵收起戰槍迎風而立道:“此乃我天門的秘傳!你的兩位師兄他們拜入我門下,習武只是其次,他們的最終目的便是這本兵書!龍驤兵決乃是我天門代代相傳的至高寶典,記載着龍驤天騎的訓練之法,爲師當年也曾懷着一顆拳拳之心,準備投效大漢,讓此兵決發揚光大,怎奈朝堂昏暗、奸逆當道,此書便珠寶蒙塵,這龍驤兵決用好了將造福天下蒼生,用不好則爲禍天下,當年王莽之亂,我們天門出現了叛徒,龍驤兵決爲禍天下,這也是爲師爲何不將龍驤兵決傳授於你兩位師兄,他們心性不夠,而至於你!雖然天資絕世,然而太過敦厚仁慈,爲師也認爲你只能成爲衝陣無敵的先鋒,而無法成爲獨掌千軍萬馬的統帥,現在就衝你一身霸氣和沖天戰意,加上你天生豪膽,爲師相信龍驤兵決將會在你手中發揚光大!”
趙雲瞬間明白了剛纔童淵只是在故意考覈他,若是他剛纔表現的像是以前一樣軟弱和迂腐,礙於師徒之情向童淵苦苦哀求,這場考覈他無疑是失敗的!
而趙雲現在都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敢向師尊拔槍,看來確實如師尊所言,他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變了,因爲他的腦海中已經深深的烙下了秦戈的印記,他已經在無意識中模仿秦戈,想要成爲他那樣的人,看着手中的龍驤兵決,趙雲心中一陣悸動,他知道童淵將這本兵決交付於自己,也就意味着他已經出山!
趙雲自幼被童淵收養,此時要離開師父獨立,不由得心生不捨,童淵在趙雨腦門上輕彈了一下,疼的趙雨哇哇大叫。
童淵板着臉冷哼道:“我天門中人,都是堂堂英雄豪傑,你這小丫頭平日我真是把你給慣壞了,長兄爲父,以後要聽你大哥的!而且那秦戈異人出生,聽說搞的什麼一套男女平等,這一點嘛!老夫還是非常認同的!你跟着你大哥好好跟着秦將軍歷練,說不定你還真能成爲大漢第一女將!”趙雨低着頭點了點頭。
童淵飛臨到趙雲身前,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道:“雛鷹總有一天要展翼高飛!向着你心中的道飛吧!男人不能輕易的流眼淚,爲師相信你將成爲世間最璀璨的將星!”
趙雲壓下心中洶涌澎湃的情感,眼睛雖然有些紅,但淚水卻始終沒有流出來。
童淵將趙雨塞到趙雲懷中,身周乍起一道驚雷瞬間消失在九天之中。
趙雨看到童淵遠去,淚水滾滾道:“師父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趙雲望着童淵離去的身影,目光變得愈發堅定道:“不!我們出師了!”
……
徐州府,大殿之內陶謙此時擺好了盛宴,徐州的名流貴胄此時正在歡飲,這其中在末席劉關張三兄弟同席而坐,此時劉備面如春風跟各位名流打成一片,而張飛則悶聲灌酒,而關羽在閉目養神,即不吃飯也不動酒杯,猶如神遊天外,有名流過來敬酒,只是端起酒杯虛敬一下,然後放回繼續神遊天外。
曼妙的舞蹈間,徐州名流士子的情緒在劉備的帶動下依然歡騰起來,坐於關羽身旁的糜竺撫掌道:“主公必然非池中之物也!”
而坐於糜竺上首的陳登則悠然的吃着桌案上的魚生,津津有味的點了點頭道:“然也!”糜竺分不清陳登到底是什麼態度,是在說魚生還是在說劉備!
陳登出生於徐州士族陳氏,陳登祖父輩曾官至太尉,叔父輩數人曾擔任州府郡縣一把手,而陳登之父陳珪在徐州經營數十年,乃是徐州士族中的魁首之一。
而陳登雖然年輕倨傲,但是黃巾之亂後,表現出的才能已經名噪大漢,更是被陶謙倚爲心腹,對於陳登劉備甚至數次登門拜訪,可是陳登總是若即若離,抓不透他到底有何心思。
衆人酒足飯飽,陶謙舉杯道:“朝廷發令徵召十萬丹陽兵前去幽州抗擊外辱,可嘆我大漢國運,本就風雨飄搖沒想到又遭外族入侵,悲也!”說完陶謙黯然神傷,一衆名流也掩面而泣。
陶謙眯着眼良久道:“朝廷限令我們三個月內抵達冀州,部隊戰鬥時所需的糧草軍械由我們自備,我們整軍的時間不足半月!所以老夫徵召各位來此便是爲了商議此事!”
陶謙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這顯然是要大家出人出力出錢,很多士族在黃巾之亂中捐錢捐物早就大出血了,現在又讓他們大出血,自然一百個不願意。
就在衆人沉默之時,關羽睜開眼道:“聽聞泰山郡已經大約在半月前聚集十萬精兵,兵發冀州,如今算算路程也差不多已經抵達冀州,投入幽冀戰場,一個泰山郡都能集聚十萬部隊自發前往幽冀戰場,難道堂堂徐州竟然無人嗎?”
關羽聲音中蘊含着憤怒,如今西北邊章之亂,東北高麗爲禍,前方將士浴血奮戰,這些名流貴胄不思爲國爲民,卻整天醉生夢死、日日宴飲,如此酒囊飯袋、冢中枯骨,關羽羞於其爲伍。
“大膽!你不過是一個客將,竟然羞辱滿場諸公!泰山郡!那是泰山匪秦戈之地,你是在爲一個土匪之流歌功頌德嗎?你是說諸公不如一個土匪嗎?”一個士族鬚髮皆張,怒斥關羽道。
關羽也不是軟弱可欺之輩,無視劉備的目光暗示,憤然而起道:“秦將軍,在雪狼谷一戰威震天下,自來英雄不問出處,且不說秦將軍造福泰山郡,從未爲匪,就現在陛下欽賜羽林中郎將,兼領長水校尉!乃是朝廷正六品的將軍!他的功勳是一槍一劍在沙場上博出來的,比在場的碌碌世襲之輩強千倍萬倍!”感受到場中所有人憤怒的目光,關羽冷哼一聲拂袖而出。
張飛也奮起一拳將面前的桌案砸了個稀巴爛,酒水食物撒了一地,憤憤的跟着關羽離開。
一時間場面氣氛降到了冰點,所有人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劉備,劉備神色如常,向衆人舉杯道:“我的兩位兄弟是粗人,酒後失言,望諸公見諒!”
劉備能征善戰,陶謙正是看重了這一點,纔將劉備招到徐州,而劉備到了徐州幫助陶謙抵禦臧霸的泰山匪,成效顯著,劉備之名也響徹徐州。
陶謙沉吟了一下道:“玄德能征善戰,不知對當前幽冀戰局如何看待?”
劉備聞言放下酒杯掩面而泣道:“我大漢風雨飄搖,高麗胡虜勢大,幽州戰場勢如破竹,雙方力量懸殊可見一斑,之所以產生如此敗局,再下竊以爲有以下幾點原因,其一,主帥失誤,劉皇叔雖然名滿朝堂,然而卻不善用兵,幽州戰場處處用兵失誤導致精銳的幽州突騎和幽州兵近乎全軍覆沒!其二,將帥不合,世人皆知公孫瓚和劉皇叔勢同水火,高麗入侵二人不能團結一心,對戰時不僅無法互相輔助,而且處處拆臺,這也是幽州軍不堪一擊的主要原因!其三,高麗軍皆是精兵強將,而且高麗鐵騎更是威力絕倫,摧枯拉朽!其四,經歷黃巾之亂,我大漢國力空虛,朝廷無法短時間集結部隊,加上西北作亂,兩線作戰,更是讓國力虛弱!最後,如今天下人心喪亂,冀州難民蜂擁,冀州名流貴胄紛紛資產外移,加上劉皇叔過於激進的政策,導致韓馥辭官而逃,此時整個冀州混亂不堪,恐怕即便高麗人不進攻冀州,冀州也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