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百里外,秦戈跨坐於破軍之上,他已從海岸口登陸,典韋、高順、羿等從雪狼堡倖存的近百將士護衛左右。
夜皇將萬骨鬼艦交予虎鯊和徐盛打理,他和錦毛虎親自率領數百名白虎一脈的骨幹,夜皇和錦毛虎騎跨着普通的戰馬,不過此時豪情萬丈,他們已經和風雲虎、霹靂虎取得聯繫,此行目的就是爲了讓白虎一脈重現進化宇宙。
在秦戈身旁,金德曼騎着一匹白色的戰馬,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文士袍,頭上扎着一個護額,用斗笠面紗遮住容貌,由於行軍帶着女人不方便,加上金德曼太過於國色天香,她自己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便主動隱匿在秦戈身後。
“你故意讓我遲半個月迴歸,要知道現在淵蓋蘇文大軍壓境,軍情如火,如此豈不是耽誤軍情!”秦戈此時歸心如箭,淵蓋蘇文猶如泰山壓頂,所向披靡,如果被這個屠夫攻破涿郡關防,那血染幽州的悲劇將重演。
秦戈已經得知了白馬義從和黑山匪的潰敗,以及進化者的遭遇,對於如何對抗淵蓋蘇文心中沒有一點底。
“磨刀不誤砍柴工!你們進化者不是說,發生化學反應必須要有一定的時間,這叫做火候!”金德曼老神在在,配上一席頭蓬,平添了幾分神秘詭譎,頗有幾分狗頭軍師風範。
秦戈聞言陷入了沉默,與荀彧相處中,從荀彧身上學到了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泰山崩於面而不變色的鎮定,以及荀彧時常講的處理事物的火候!
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最忌諱心亂。
“你準備如何切入冀州的政局?當然現在各方勢力需要依仗你,你已經站在風口,就算隨波逐流也能乘風而起!”金德曼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戈。
秦戈沉吟了良久道:“我想聚攏風雲,凝聚各方力量,否則冀州根本不堪一擊!”
金德曼聞言展顏一笑道:“聰明!不過想要操弄政局必須要做到三點,首先你要找個切入點,讓你能夠融入政局的切入點!”
秦戈沉思片刻後道:“現在不是他們求着我來對抗淵蓋蘇文嗎?”
“呵呵!現在是一頭魔獸侵入他們的家園,他們想要找把刀趕出這頭魔獸,你可別忘了他們是詩書達理的士族門閥,而你不過是個亡命的兵痞,如果你就這樣與他們打交道,也不過前恭後倨罷了!必然會重蹈兗州覆轍!”金德曼捂着嘴輕笑道。
秦戈又一次陷入沉默,金德曼似有所指的笑道:“你要讓他們認爲你是自己人,所以你的一言一行要溫文爾雅,你的興趣愛好要風花雪月,你的志向和動作,要恪守禮節,做秩序規則的衛道者!如此他們纔會將你視作自己人!”
上次黃巾之亂與兗州士族最後鬧得水火不容,甚至現在劉岱、張邈等人還想除自己而後快,秦戈不想再重蹈覆轍。
金德曼繼續道:“第二點,就是要舉勢,你能招引越多的風暴,便能捲起越高的風浪!從情報中顯示,公孫瓚已經於七日前率領白馬義從退到了冀州!公孫瓚雖然在幽冀士族中口碑不好,但是公孫家族卻是威震邊塞的名門,然而公孫瓚爲了壯大白馬義從,和你在兗州的情況差不多,侵害幽州士族的利益,幽冀本爲一家,在冀州大士族眼中公孫瓚依舊是兵痞,然而公孫瓚和白馬義從的戰鬥力可是威震幽冀,如果你能和公孫瓚聯手,不僅可以壯大大漢軍勢,而且能提振冀州士族的戰心,並且可以壯大你的威勢,趁勢引領冀州士族,從而掌握主動權!”
秦戈聞言雙目發亮,如果和公孫瓚聯手對付淵蓋蘇文將如虎添翼,不過很快皺眉道:“公孫瓚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當年我與之相交,也是沾了文臺兄的面子……”
金德曼輕笑道:“我這段時間對公孫瓚的事蹟和過往進行研究,此人自視甚高,尤其是重視家族名聲和榮耀,此次你雪狼堡一戰,徹底蓋過了公孫瓚的名頭,甚至讓公孫家族威震遼東的盛名成了笑話,只要你尊擡他,並且均衡他與劉虞和冀州士族之間的矛盾,如此你就完全能夠實現三方的互爲牽制,以此達到勢力平衡,以此才能掌握整個政局的話語權!”。
秦戈聽着金德曼的話,越聽越是心明眼亮,甚至最後不由得給金德曼豎起了大拇指。
金德曼很是享受秦戈這種五體投地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最後,則是如何與進化者相處,現在進化者雖然實力無法與正規軍相抗衡,然而炎黃城、軒轅家族等聚攏在冀州的進化者聯合起來卻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如果能將這支部隊利用起來,到是抗擊淵蓋蘇文的一支勁旅!”
秦戈聞言卻如同吃了蒼蠅一般,一臉嫌棄的道:“跟那些貴族打交道,我還不如去跟世家打交道!”
金德曼搖頭失笑道:“你們進化者互相看不起,但是卻對歷史名將非常迷信,你可以利用歷史名將來統御進化者部隊,這一點你以前不是在泰山郡就幹過嗎?而且以你在歷史名將中的威望,絕對可以取得這支部隊的絕對指揮權!”
秦戈聞言面前豁然開朗,最後目光怔怔的看着金德曼悠悠道:“你簡直太可怕了!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擡手便可以變出百萬雄兵,幸虧現在你站在我的身後,否則我大漢就真的沒有一點的翻盤機會!”
金德曼不鹹不淡的道:“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難尋’,我在新羅王朝隱匿了十五年,即便當上新羅女王,也不過是一隻豢養在鳥籠中的金絲雀!”
秦戈聞言雙目中閃爍着一抹隱匿的精芒,此時只見不遠處人頭攢動,只見遠處塵土飛揚,爲首趙雲、秦繼宗、鄧芝等遠征軍騎兵捲起飛塵,衝到秦戈近前。
遠征軍衆將士遠遠看到了秦戈,紛紛翻下了戰馬,衆人雙目通紅的撲倒在秦戈座前。
看到一衆風塵僕僕熟悉面孔,秦戈心中也是五味陳志,雖然小別一個多月,然而是生死離別卻如隔三秋。
秦戈跳下破軍,蹲在地上攬住趙雲和秦繼宗的肩膀,將衆將士從地上攙扶起來道:“有時候死了反而一了百了,活下去需要更大的勇氣!這段時間真是難爲你們了!此時我等兄弟團聚,應該是大喜事,兄弟們應該笑起來!”
說着秦戈給趙雲、秦繼宗和鄧芝等將士擦拭去眼淚,與衆將士紛紛相擁而笑。
此時就連趙雲這個威震天下的武神,也雙目通紅,情緒激動以袖掩面,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就在秦戈與衆位遠征軍騎士團的兄弟交談時,只見遠處煙塵滾滾,正是徐庶、田豐、廖化等衆將帶着遠征軍的步甲軍隊急行軍而來。
衆將士看到秦戈無不喜極而泣,就連一向剛直冷漠的田豐也激動的快步而來,與徐庶跪在秦戈腳下。
秦戈快步向前將徐庶和田豐從地上攙扶起來道:“元直、元皓兩位先生能夠將六萬兄弟帶回冀州,我替兄弟們謝謝你!”
能夠通過雪狼堡,層層突破高麗大軍的阻截,有六成兄弟生還,而且最主要的是,帶回了三萬騎兵和五萬匹良駒,可以說是遠超秦戈的想象!毫無疑問是徐庶和田豐厥功至偉。
秦戈正與衆將士歡聚喜笑顏開時,斜眼看到一個瘦弱格格不入的身影,只見一個面色俊秀,身着儒士服的少年,混在將士中上躥下跳,不是荀諶又是誰。
秦戈見此眼中閃過一抹難掩壓抑的激動,不過在衆將士中掃了一圈道可是沒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身影,荀諶已經走到他面前,秦戈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文若何在?”
荀諶聞言露出不悅哼道:“怎麼天下英雄的眼都瞎了嗎?爲什麼你們眼中都只有荀彧,而沒有我荀諶!”
秦戈和荀諶相處了很長時間,知道這傢伙雖然智計無雙、狡黠無比,一張嘴能夠說的天花亂墜,歷史上韓馥就是被他忽悠瘸了,而讓袁紹在天下大亂時兵不血刃的奪得了冀州這天下最繁華的州之一,可以說是袁紹天下霸業的奠基者。
不過荀諶也有心智淳樸單純的一面,有時候像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不過荀諶很快露出笑顏道:“大哥你是永遠得不到的,他說了,你和他就好像天空中的太陽,你什麼時候見過兩輪太陽共同閃耀天空!”
秦戈聞言愣了良久,低頭看着一雙清澈眸子的荀諶失笑道:“兵荒馬亂的文若豈會讓你來此,你小子該不會又是離家出走了吧!”
荀諶有些心虛道:“大哥有他自己的道,他是坐掌天下勢,而我的道則是敢爲天下先,就如同張騫一般,以人之有限的生命創造無上的榮光!”說着眼中神光灼灼的道:“上次我就知道秦大哥要創造無上的榮耀,結果三哥認爲秦大哥將陷入絕地,跟隨你魚躍龍門必然九死一生,所以將我鎖在家中禁閉室,禁足三個月,結果我聽到秦大哥你在雪狼堡的盛世壯舉,我腸子都快悔青了,這次我再也不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我要與秦大哥共同踏上這無上榮光之路!”
說着荀諶恭恭敬敬的向秦戈一拜道:“希望明公接納!”
秦戈見此頓時喜笑顏開,荀諶出生於潁川士族魁首之一的荀氏家族,雖然在三國曆史上名聲不及荀彧和荀攸,是一員一流巔峰名士,然而其最擅長的是縱橫之才,如今正是秦戈急缺的喉舌之臣,這不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嗎?
秦戈攔住荀彧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是能說會道嗎?找機會將文若(荀彧)、公達(荀攸)給我拉過來,那樣就真的起飛了!”
荀諶聞言翻了翻白眼,說實話家族長輩根本瞧不上秦戈,只有自己和秦戈意氣相投,加上對秦戈英雄無敵的欽佩,所以才私自跑來投效秦戈,至於荀彧、荀攸他們被族中長輩視爲未來接班人,必然代表着潁川荀氏。
“秦大哥,你知道嗎?朱夫子他在半個月前……去世了……”和秦戈寒暄一陣後,荀諶遲疑片刻道。
秦戈聞言如遭雷擊,甚至雙腿一軟、只覺眼前一黑,胸口發悶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