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低着頭已經泣不成聲,淚水橫流道:“是我昏聵,無法處理你們兄弟間的矛盾,眼睜睜的看着大哥的基業毀於一旦,我沒用啊……”
夜皇的舉動頓時讓秦戈有些不知所措,掙扎的坐起用手去拉夜皇,只是因爲身體太過虛弱,無法夠的着夜皇,加上一激動兩眼一黑,整個人直接昏死過去。
看着秦戈鼻孔和眼睛中滲出鮮血,夜皇、錦毛虎和虎鯊三人見此愣在當場,因爲擔憂一時間驚懼的手足無措。
金德曼則走過來,將秦戈扶住,側身坐在牀榻上,將秦戈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對玉手上閃爍着五彩炫光,輕輕揉捏按摩着秦戈腦袋諸穴。
對於金德曼的舉動讓三人有些詫異,畢竟金德曼那絕世容顏,就連夜皇也不敢多看,金德曼秀眉緊蹙,抿着嘴道:“他激活真龍護體,硬扛了大武神王的全力一擊,精氣神早就被耗盡,得虧他血脈強橫,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暴斃而亡,此時最忌情緒劇烈起伏,很可能會留下病根,你們別再刺激他了!”
夜皇聞言老臉閃出尷尬之色,錦毛虎看到病榻上昏迷的秦戈道:“老黑叔!小翼的態度早已表明一切,他給自己的領地起名自由,給他最精銳的部隊起名白虎軍團,雖然他沒有重新聯繫並接納白虎一脈,但是他在高階宇宙開始建立一個自由化的領地!他骨子裡有着老爹的烙印,只是他看到了起義軍的背叛,對起義軍失去了希望!不過也好,正如你所說起義軍也該整頓整頓了!經歷這件事後,誰真誰假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夜皇看着昏迷的秦戈,悠悠嘆了口氣道:“難道我真的老了,現在的世界我越來越難以理解了!”
虎鯊有些於心不忍道:“老爹!白虎一脈是您和老元帥耗盡一生心血鑄造的鐵軍,絕對不能如此被擊垮,如今少帥的雄威絲毫不亞於當年的老元帥,白虎一脈必將興起,您老應該高興纔是!”
此時的虎鯊眼中閃爍的精芒,雖然千夜算是華夏中上流勢力,然而一直是小打小鬧,對於曾經是白虎一脈上將的他活的很是憋屈,而現在他看到了秦戈的強大,定然會帶着他們在這個進化宇宙大展拳腳,虎鯊的鬥志完全被燃燒起來。
錦毛虎點頭道:“雖然當日因爲各種原因小翼突然失蹤,導致白虎一脈在進入高階宇宙前,羣龍無首、四分五裂,如今各大勢力在高階宇宙積蓄力量,而我白虎一脈遍地開花,幾乎泯滅於衆勢力!然而如今小翼雪狼堡一戰威震華夏,不光在進化者中收穫大量名聲,恐怕就連一直高高在上的原住民也將對其尊敬如神,這點可以從老爹義子徐盛對他的態度就能說明一切!我幾乎可以預見我們白虎一脈的王者回歸!”
三人在低聲議論,而金德曼則不動聲色的聽着幾人談論,眼眸中不斷閃爍着精芒。
在金德曼的救治下,秦戈很快甦醒過來,此時雙目中充滿血絲,面色顯得更是蒼白,金德曼將他扶起,秦戈順勢靠在她的懷中,順勢找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靠着。
夜皇一拍腦門道:“我真是老糊塗了,今天我們爺幾個重逢,我提那些糟心事幹什麼!來!我特地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炸醬麪,趁熱吃,要不就坨了!”
說着夜皇從一旁虎鯊手中端過一個瓦罐,裡面正是熱騰騰的炸醬麪,夜皇將炸醬麪遞到秦戈懷中,秦戈接過炸醬麪,望着熱氣騰騰的面,怔怔出神。
夜皇搓着手笑道:“這進化宇宙的材料和原宇宙有些區別,不過老夫的廚藝可是沒有絲毫退步,味道還是很正宗的!”
秦戈嗅着那熟悉的味道,記得那次老爺子將他從混亂的戰場救出來,是夜皇給自己做了這碗炸醬麪,那是秦戈吃的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以後每次他和老爺子遇到夜皇,夜皇都會給他準備一碗熱騰騰的炸醬麪。
往事的種種混合着炸醬麪的味道涌入秦戈腦海,老爺子的音容相貌在這一刻無比的清晰,一切猶如發生在昨天一般。
秦戈再也壓抑不住感情,眼淚淑淑的往下流,聲音哽咽道:“老叔!我想老爺子了……”
秦戈此言一出,夜皇也是淚眼朦朧,按住秦戈的腿輕輕拍打,邊哭邊笑道:“這長不大的……永遠也長不大!”錦毛虎則掩面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抽泣起來。
金德曼看着懷中的這個男人,那裡還有那個戰天鬥地的大漢虓虎風範,此時簡直就是個心靈脆弱的孩童,而夜皇、錦毛虎這幾個糙漢子,此時淚水滿面,看得金德曼是一陣無語。
金德曼從瓦罐上取過筷子,一邊給秦戈夾着麪條往嘴中送,一遍拍着他的腦袋,有些好笑的安慰道:“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個大男人還抹眼淚,羞也不羞!讓徐庶、趙雲和田豐這些豪傑看到,還不得破壞你英明神武、舉世無敵的光輝形象!”
……
雪狼谷中,趙雲身披風雪策馬立在一處山谷之上,以他的修爲只要稍微一用真勁便可將風雪震散,然而此時他目光如電,精神全部集中在觀察敵情上,任憑風雪落在身上,那雙冰冷的眸子猶如一頭逡巡在天空的獵鷹,在搜尋獵物。
趙雲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肉乾,抓起一把冰雪就着肉乾開始吃了起來,望着十數裡外的高麗營地嘴角露出一抹冷芒道:“這個鬆屋句還真是命大,在我手底下活了兩次!敵軍多是進化者,營帳駐紮散漫,從他們的佈陣看來他們應該已經預料到我們了會來衝營,在大營中已經佈滿了伏兵!”
秦繼宗跟在趙雲身後,觀望了一會敵軍營地後,沉默片刻道:“我們已經急行軍十多天,這些時日一直是順風順水,兄弟們雖有益陽粥和徐大夫的藥膳快速恢復精氣神,但是依然扛不住如此高強度的遠征,按照敵軍的規模,他們擁有六十餘萬大軍,是我們的五六倍之多,而且佔據地利優勢,即便我們能突破也將付出慘重的代價, 不過一旦突破前面的關口,再有五日的路程便回到遼東郡,到時高麗大軍必然大軍圍困,我等恐怕……”
趙雲回過頭看着一起跟隨而來的秦繼宗、閻柔等衆騎將道:“你們放心,我絕對會將你們帶回幽州的!這一戰,我們不僅要衝破前面的阻隔,而且要全殲高麗胡虜!”話語中充斥着一往無前的意志,和必勝的信念。
趙雲話一落衆將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遠征騎兵已經隨趙雲作戰數十場,都知道趙雲從來無虛言!
趙雲指着高麗大營道:“鬆屋句非常聰明,他應該是接到高無恤兵敗消息後,立刻捨棄輜重輕裝簡行,率領進化者部隊強行軍,佔據了這處谷口,此地是近百里峽谷最窄之地,最適合阻擋敵軍,他想佔據此處地形,將我們截住,和我們打消耗戰!我們孤軍深入,糧草補給有限,又沒有大規模的攻城器械,只要被他拖住,他們等到後勤援軍,我們必死無疑!然而他無疑是給自己自掘墳墓!首先,他們一路行軍而來,又折返強行軍,在如此惡劣的極端環境下,對於將士的消耗比我們只多不少,而且我們又元直先生和徐大夫之助,我們兄弟們的狀態比他們好的多!其次,他們的部隊人太多、太雜,而且進化者軍紀非常差,這將是他們致命的短板!最後,此地地形狹窄,部隊難以開展,鬆屋句看準此地準備阻隔我們,然而此地地利平坦無險可據,而且地面皆爲冰層和岩石,根本無法修築抵禦騎兵的防禦工事!我已經想好了破敵之策,走!我們回去與元直先生再商討商討!”
趙雲勒馬而行,相較於從前的稚嫩,此時多了一分老練和果決,身上也隱隱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霸氣,一次次的生離死別,和痛苦的折磨,讓這個稚嫩單純的少年迅速成長起來。
而且趙雲一直將秦戈視爲偶像和標杆,一舉一動都在有意無意模仿他,所以言行舉止和心性逐漸向着秦戈趨同化,逐漸在北征軍騎兵團有着無與倫比的威望和不容置疑的話語權。
……
鬆屋句一身風霜回到大帳,退下厚重的戎甲,露出纏滿繃帶的上半身,此時他身上依舊纏着繃帶,繃帶已經被膿血浸紅,上次高無恤雖然用聖血救治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然而長時間高強度行軍,讓他的傷口沒有完全復原。
幾個隨行的軍僕連忙端過來燒好的熱水,開始給他解去繃帶,清洗傷口。
鬆屋句接過熱毛巾抹去臉上的冰霜,看着一起跟隨而來的幾個進化者首領長嘆道:“通過這十數日的強行軍我等終於將部隊聚攏於此處,如今我已經在此佈下玄武鎮海之陣,此陣可以聚集天地靈氣,再以衆將士的聖靈之力,可以結成玄武聖靈,會以軍營爲中心,形成一種浪涌之力,可以極大的緩解敵軍兵鋒,而且玄武之陣層層佈防,只要我等依陣而守,大漢部隊是撐不了幾天的,到時他們必然葬身於這極寒之地!”
鬆屋句此時的戰略只有一條,就是託,將大漢部隊活活耗死在這。
在崇尚以勇力搏殺的高句麗,像是鬆屋句這等智勇雙全之將是非常罕見,也是爲何高無恤如此看重他的原因,而且經歷上次慘敗,金允成慘死在他的面前,鬆屋句收起了那顆狂妄之心,此時對戰局的把握和大漢部隊的敬畏,要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將軍!您是不是謹慎過頭了!這十數天的趕路,很多兄弟都累了個半死,還有因爲急行軍,將很多散團和實力較低的部隊掉隊了,據不完全統計,光急行軍我們就損失了五六萬的兄弟呢?此時,大夥們在冰天雪地中十多天了,沒睡過一個好覺,吃過一口熱乎飯,能喘氣就不錯了,可以說是檣櫓之末,而大漢部隊根據情報,也只有十萬人,我們可是有六十多萬的精銳部隊,他們向大漢境內逃竄,我們來個以逸待勞豈不更好?”一個高麗進化者首領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