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此話一說出口,立馬就是引得董卓的一雙兇目扭過來,緊緊盯着李儒,就像是要把他給吃了一般!不過面對董卓的目光,李儒卻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迎向了董卓的目光。
董卓盯着李儒看了半晌,這纔回過頭,又是望向了另一邊的徐榮,這次董卓倒是沒有用那種殺人般的目光,而是在詢問徐榮的意見。徐榮也是點了點頭,對董卓說道:“關東聯軍士氣正盛!我軍固守虎牢關,也並不是個辦法!不如退守!”
董卓手下雖然猛將不少,但真要算上會打仗的,當以徐榮爲首!連徐榮都這麼說了,那董卓也是不得不承認這次虎牢關之戰,自己還是以失敗結局!這對於已經習慣了勝利的董卓來說,卻是一種極大的恥辱!董卓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地握緊了拳頭,噌的一下就是從位置上站起了身!緊緊盯着關外已經歸營的關東聯軍,雙目那種如野獸般噬人的目光再度暴射出來!
在董卓周圍的衆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甚至連大聲呼吸也不敢,所有人都是低頭站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作。過了良久,董卓突然深吸了口氣,身子猛地一轉,卻是毫無預兆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隨手朝着旁邊的李儒一剁!就聽得一聲慘叫聲響起,那寶劍直接貫穿了李儒身邊的一名親兵的咽喉!那名親兵到死也是死不瞑目,那雙眼睛瞪得老大,充滿了不解和不甘!而李儒雖然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可面對董卓突然暴起殺人的暴行,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任憑鮮血飛濺到自己臉上,始終是面無表情。
董卓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上陣殺敵的猛將了,在洛陽的墮落生活,讓董卓身體發福得厲害,剛剛這劇烈的動作,放在以前,對董卓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可現在董卓卻是氣喘如牛。過了好半天,董卓這才平復了呼吸,冷冷一哼,將手中沾滿污血的寶劍一丟,拂袖離去。
董卓這一走,雖然沒有下令,但李儒和徐榮兩人還是明白董卓的意思,當即李儒便是對着徐榮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也是跟着董卓下了城頭。而徐榮則是轉過身,對着衆將下令:“傳主公軍令,全軍準備撤離虎牢關,返回洛陽!”
隨着徐榮這一聲令下,囤積在虎牢關的近十餘萬大軍開始在關內集結,現在還不能就這麼撤退,那樣會引起關東聯軍的追擊的!必須要等到晚上的時候再撤兵。
且說董卓和李儒走下了城頭,董卓則是氣呼呼地直接鑽進了自己的營帳,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而李儒跟着進來了,看到董卓的樣子,卻是淡淡地一笑,慢慢走到董卓的身邊,對着董卓躬身行禮,說道:“主公!莫要氣壞了身子!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一次失敗算不得什麼,只要最後勝利的是主公,那就足夠了!”
“哼!”對於李儒的勸說,董卓並沒有因此而好過多少,對於董卓來說,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成王敗寇,那是定理!虎牢關之戰的失利,讓董卓不能接受!
見到董卓的模樣,李儒也沒有灰心,而是繼續勸說道:“主公,莫非忘了當年的廣宗之戰嗎?當年主公是輸了沒錯,可幾年後,主公不是又東山再起了嗎?現在的情況,可是比主公當年要好太多了!天子還在主公手中,無數將士等待爲主公效命,有了這些,主公何愁大事不成?又何必計較這一戰的得失呢?”
李儒的說法的確很有道理,董卓也不是那個死心眼的人,有了李儒這麼一番勸說,董卓也是漸漸恢復了信心,轉過頭,對李儒說道:“李儒!你說的的確有理!可是現在關東聯軍勢大!我們就算是退出了虎牢關,回到洛陽,那也會被關東聯軍所包圍!到時候也只能是困守洛陽,境地豈不是比現在還要糟糕?”
李儒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對於董卓的問題,李儒早已有了答案,淡淡一笑,說道:“主公英明!如果困守在洛陽的話,的確是大爲不妙,關東聯軍兵馬衆多,只需將洛陽城這麼一圍,那主公就會陷入困境!所以這洛陽是絕對不能死守的!”
“呃?”聽得李儒這麼一說,董卓卻是更加糊塗了,之前也是李儒說了要從虎牢關退兵的,現在又說不能退守洛陽,那李儒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見到董卓滿臉疑惑的樣子,李儒則是繼續說道:“主公的根基在西北,這一點從始至今一直都未改變過!洛陽固然繁華,卻不是主公根基所在,留在此地,主公就有如無根的浮萍,根本無處着力!主公想要對付關東聯軍,唯一的辦法,就是退回關內!遣兵馬據守潼關,以御關東羣雄!當年秦以一國之力抵禦六國,靠的就是這個辦法!主公何不效仿?”
“退回關內?”聽得李儒的說法,董卓也是不由得一愣,這個想法董卓以前還真沒有過!這好不容易纔霸佔了洛陽,現在又要放棄,這未免也太可惜了吧?當即董卓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得董卓的話,李儒又是一笑,連連點頭說道:“不錯!我們花費這麼多兵力,纔得到洛陽,又怎能輕易將這已經到手的肥肉留給關東聯軍?主公大可將天子一併帶回長安,有天子在手,主公便是站在大義一方,任憑那些關東羣雄說得如何天花亂墜,他們都只是亂臣賊子!主要潼關不破,主公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李儒這話,頓時就是說得董卓眉開眼笑,連連拍打着自己那高聳的肚子,拍得那肥肉一層層波動!不過很快董卓又是說道:“這洛陽繁華,可以說是天下財富所在!若是就此丟下,豈不可惜了?”
李儒嘿嘿一笑,他明白,其實董卓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只不過這話卻還是要由李儒說出口!李儒倒也不介意做這個壞人,陰測測地笑道:“此事易耳,只需天子一紙令下,盡遷洛陽世家、百姓跟隨天子一併去關內,這洛陽的財富不就跟着主公一塊去了關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