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這一聲怒吼之後,頓時周圍那些流寇下意識地就是停住了自己的攻擊,剛剛還是一片混亂的場面,現在卻是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所有流寇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張正和那名流寇頭目,而張正卻是一點也沒有怯場,當年在雁門關外,張正不就是靠着這一手直接擒住了當時還是匈奴右賢王的於夫羅的嘛!不過與上次不同,這次張正所要應付的是一幫流寇而已,比起上次在雁門關外,那可是輕鬆得多了!
被斬馬刀的刀鋒抵住,那流寇頭目立馬就是嚇軟了腿,要不是張正一把拎着了他的後衣領,只怕流寇頭目早就要癱在地上了!看着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流寇頭目立馬就是顫顫巍巍地喊道:“住,住手!全都給老子住手!”
有了流寇頭目的喊話,那些流寇就越發不敢上前了,只能是一個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而見到如此,張正也是嘴角微微一勾,卻是直接拎着那流寇頭目就是朝着宅院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那頭目冷哼道:“給我老實一點,要是你打什麼小心眼,我一刀宰了你!”
要是換做以前,這流寇頭目那也是個狠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爲這支流寇當中的老大!可自從當上老大之後,這頭目就是享受了不少好東西,財富、女人還有權力,這些東西都讓他漸漸失去了當年的那股狠勁。至少。不敢再去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了。所以,張正的話音還未落下,那流寇頭目就立馬點頭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小人一定聽從大人的話!不敢違抗!”
雖然對方這麼說了,但張正卻沒有絲毫放鬆警惕的意思,就這麼挾持着流寇頭目,慢慢走到了宅院門口。這個時候,宅院的大門也是打開,那些士兵也都是跑了出來,護在了張正的左右。張正將那流寇頭目交給了自己的親兵統領,自己則是手握斬馬刀。朝着一個方向一指,喝道:“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就是被我給殺了!要麼。就是幫助我去殺那些敵人!”
張正所指的方向,正是之前張正看到的,距離這裡最近的一股流寇趕來的方向。張正的目的,自然就是要利用眼前這些流寇,去對付其他兩股流寇!
聽得張正的話,那些流寇立馬就是愣住了,他們這夥人比起其他兩股流寇的實力都要差上一截,平時他們碰上另外兩夥流寇那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卻要讓他們去主動找對方幹架,這不是跟找死差不多嗎?一時間。那些流寇竟是沒有一個肯動的,甚至還有幾個開始面露兇光地看着張正。當年張正能夠用於夫羅的性命要挾那些匈奴人,那是因爲於夫羅對於匈奴人來說卻是十分重要。可現在張正卻不一定能夠用一名流寇頭目來命令一夥流寇去拼命,因爲對於這些流寇來說,自己的性命永遠都是被擺放在第一位!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張正也是一臉陰沉地對左右擺了擺手,隨即就有幾名士兵用他們隨身攜帶的弓箭直接就是朝着流寇當中射箭,立馬就是將那幾名面露殺意的流寇給射殺當場!張正這一手可是真正震撼住了那些流寇,緊接着,張正又是沉聲喝道:“我說過了。要麼去與那些人廝殺,或許你們還有一線生機!要麼,你們全都要死在我的手下!不因爲別的,就因爲我是張正!”
其實在剛剛張正孤身衝進流寇當中,還能輕易將流寇頭目給擒住。那些流寇就已經相信了張正的身份,畢竟張正那驚人的武藝擺在那裡。足夠震撼衆人了。這些年來,張正所留下的一場場戰績擺放在那裡,就已經足以震撼那些流寇了!現在張正又是展現出了狠辣的手段,那些流寇甚至一點也不懷疑張正真的能夠做到將他們這上千人給殺光!猶豫了片刻,他們還是選擇聽從張正的話,畢竟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賭博!
當即,那些流寇立馬就是拿起了手中的兵刃,掉轉頭,朝着張正所指的方向就是殺奔而去!轉眼間,那宅院門口立馬就是空了出來,而張正也是鬆了口氣,轉過頭看了一眼旁邊那被制住的流寇頭目,眼中寒光一閃,單手一擺,那親兵統領立馬就是明白了張正的用意,隨手就是將手中單刀從那流寇頭目的脖子上一劃!那流寇頭目連一聲都吭不出來,就這麼死在了對方的單刀之下。
緊接着,張正便是轉頭對那些士兵喝道:“立刻收拾一下,我們去蔡府!”
從一開始,張正就沒有指望這一千多名流寇能夠抵擋得住對方那幾千人,張正所需要的,就是將這些流寇給支開!洛陽城這麼大,張正只要趁機躲開對方的追蹤,那自然會安全許多。不過聽得張正的話,之前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蔡琰也是被張正的話給嚇了一跳,她本以爲張正好不容易將流寇給騙走了,自己應該是立馬離開洛陽城,卻沒想到張正今日咁還要前往蔡府!當即蔡琰也是忍不住驚呼道:“你,你還要去蔡府?難道你不怕死嗎?”
聽得蔡琰的話,張正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反過頭來問蔡琰:“蔡小姐,如果換做是你,明知自己父親的典藏就在不遠處,你願意放棄這個機會,等到下次再入城來找嗎?”
張正這麼一問,蔡琰也是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而張正也是笑着說道:“那不就是了,反正我們也都走到這裡了,那爲什麼我們不繼續下去?”
“可,可那些流寇……”聽得張正的話,蔡琰也是不由得一愣,似乎對張正的話不知道如何反駁。最後又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只不過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讓張正感到爲難。哈哈一笑,對着蔡琰說道:“不過是小小的流寇罷了,孤生平殺敵無數,難道還會怕他們不成?我們只管去蔡府就是了,何必擔心那麼多?”說完,張正一擺手,就是帶着那些已經集結好的士兵開始繼續朝着蔡府方向趕去。
張正如此豪情,卻是讓蔡琰不由得一愣,在此之前,蔡琰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灑脫、不拘小節的男子。以往在蔡琰面前的,都是那些溫文儒雅、拘謹知禮的讀書人,哪怕是蔡琰的先夫衛仲道,那也是一個文弱書生。常年都是一身病態,就連蔡琰嫁到衛家之後,衛仲道卻是因爲身體虛弱,從來都沒有能力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而蔡琰以前見過的武將也不少,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眼前的張正這般豪氣萬丈,不僅如此,蔡琰也絲毫不覺得張正會過於魯莽,相反,還覺得張正很有男人味!想到這裡,蔡琰的臉頰不由得紅了起來。看着前方張正的背影,蔡琰更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立馬就是低着腦袋,緊緊跟了上去。張正倒是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蔡琰的舉動,只管朝着前方的蔡府趕去,至於身後那片廝殺,張正卻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這次張正一行人倒是順順利利地就趕到了蔡府,昔日天下第一大學士蔡邕的府邸,如今也是與周圍大多數的宅院一般。變成了一片廢墟。經過了幾年前的洛陽大火,蔡府顯然也是經受了大火的洗禮,府上的大多數圍牆都被燒得就只剩下幾塊石塊,倒是蔡府的大門還留在那裡,只不過只剩下了一塊門板孤零零地吊在那裡。從那門板上的污漬可以看得出來,只怕這曾經被天下清流譽爲名流之府的地方。在這幾年來,已經成爲了那些流民和乞丐的居所了。
看到自己曾經的家園變成這幅模樣,蔡琰的眼睛立馬就是紅了,而看到蔡琰的模樣,張正倒也是有些理解蔡琰的心情,伸手朝着身後擺了擺,立馬那些士兵就是衝了進去,將那些居住在蔡府內的流民和乞丐都給趕了出去。做完這一切之後,張正這才帶着蔡琰進了蔡府,看着蔡府內的一片狼藉,蔡琰的臉色卻是好轉了許多,想來應該是已經想通了不少。
張正也是皺着眉頭看了看周圍,這蔡府內已經是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相信就算是留有一些書籍、典藏,也早就被那些流民和乞丐給折騰光了!想到這裡,張正也是忍不住對蔡琰說道:“蔡小姐,看樣子,這蔡府內已經不可能留有蔡大學士的……”
還未等張正說完蔡琰卻是突然把手一擡,止住了張正繼續說下去,嫣然一笑,對張正說道:“王爺莫要着急!小女子自有主張!”
張正先是一愣,聽蔡琰的意思,似乎蔡府內應該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而也是因爲這個緣故,張正卻是沒有察覺到蔡琰對自己說話的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趾高氣昂,反倒是變得更加溫柔了。特別是對張正的稱呼,之前蔡琰一直都是稱呼張正爲雍侯,因爲張正被封爲雍王,乃是自己操縱天子得到的,蔡琰一直都沒有將張正雍王的身份放在眼裡,可現在卻是如此溫柔地稱呼張正爲雍王,這其中的寓意,張正一時間卻是沒有反應過來。
緊接着,蔡琰卻是突然邁開輕盈的步子,朝着蔡府的後院方向走去,這裡畢竟是蔡琰從小長大的地方,儘管已經是變得如此狼藉,但對於蔡琰來說,卻是一點也不陌生。到了後院一處假山處,蔡琰直接就是繞開了幾處被燒成焦炭的木頭,徑直就是走到了假山深處,那隻玉手在已經長滿雜草的山石上一摸,一轉,就聽得假山內傳來了咔咔的聲響,竟是突然多出了一個小黑洞!
打開了這個小黑洞,蔡琰笑着轉頭對張正說道:“這裡就是先父爲了收藏那些珍貴典籍而特意修復的一個密室!那些真正珍貴的典籍,全都被先父收藏在這裡面!”說完,蔡琰也是對張正做了個俏皮的表情,顯然是很得意。
而張正也是的確很驚訝。以前在後世的時候。張正的確是見過不少這種機關密室,但要知道,那可是兩千多年後的事情了,而在這個年代,竟然就有人能夠做出這等精巧的機關,可見古人的智慧,的確是奇妙無窮!
感嘆了一番之後,張正卻是沒有忘記他們這次來這裡的目的,當即就是對蔡琰說道:“蔡小姐!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難保沒有人誤打誤撞。闖進這個密室。蔡大學士的典籍是否還保存完好,尚未可知啊!”
自己明明給張正那麼多暗示了,可張正卻是一點也不領情,這也是讓蔡琰不由得有些氣結。氣嘟嘟地哼了一聲,就是直接給了張正一個背影,轉頭就是朝着密道內走去。而張正卻是不知道蔡琰爲什麼又突然發脾氣了,只能是滿腦袋霧水地搖了搖頭,對着那些親兵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守在這裡,自己則是跟在蔡琰的身後,朝着那密道深處走去。
可能是爲了保證那些典籍的安全,這個密道挖得很深,張正和蔡琰順着密道連着走了近五十多步。才走到了底部。推開一個鐵門,兩人彎腰進去,蔡琰卻是隨手將之前點燃的一個火摺子往旁邊一丟,就聽得嘭的一聲,旁邊的一個火盆就是立馬被點燃,頓時就是將周圍給照了個通明!
張正用眼角的餘光一瞟,就看到那火盆內裝滿了黑色的石油,雖然對這個年代竟然有人懂得利用石油照明,但早就知道石油的用處的張正,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驚訝。反倒是朝着周圍其他地方望去。張正的舉動,讓原本還想用這石油好好顯擺一下的蔡琰也是差點被一口氣給憋死,只能又是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徑直就是要朝着前面走去。
可還未等蔡琰走出幾步,張正卻是突然一手往前攔住。將蔡琰給擋了下來,緊皺着眉頭看着前方。緊接着。張正就是緊緊盯着前方,對蔡琰悄聲說道:“不要動!這裡不對勁!”
要是換做進城前的蔡琰,說不得還要和張正爭論幾句,可現在的蔡琰簡直是對張正言聽計從,張正說完之後,蔡琰立馬就是把嬌軀一縮,躲在了張正的身後,滿臉緊張地看着前面。
只見兩人所在的這個地洞,已經算是一個很不錯的石室了,整個地洞被挖成了四方形,從上到下以及四面牆,全都撲上了平整的石板,看上去很是整潔。在石室內,豎着擺放着五排書架,上面堆放着無數竹簡,很明顯,這些就是蔡琰所說的,蔡邕收集的珍貴典籍。
不過,在這五排書架當中,卻有一排書架上是空空如也,連半個竹簡也沒有!看到這一幕,張正立馬就是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以蔡邕這樣的天下大家,既然是特地建造了這麼一個地下石室來存放典籍,又怎麼會在其他四個書架上堆得慢慢的典籍,卻是特地空出這麼一個書架,一本典籍也不放?這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這第五個書架上原本也是存放着不少典籍的,只不過,後來被人將那些典籍給搬走了!
如果單單只是那些典籍被搬走了,張正也不會如此緊張,現在張正卻是擔心,那搬走典籍的人,現在就在這石室當中!因爲張正能夠從石室的空氣中,嗅出了危險的氣息,這種氣息,那就是氧氣!
之前張正並沒有反應過來,可現在張正卻是突然驚醒,這石室建造得密不透風,如果石室內一直沒有人進出的話,那石室內的空氣應該早就被耗光了纔是!可現在,整個石室內不僅還有氧氣,而且還呼吸順暢,就算是比上地面上的空氣也不妨多讓!這樣一來,張正就完全可以確定,這石室就在不久前,就被人給打開過,要不然,石室內的空氣不可能這麼好!
當即張正就是將自己的殺手之王的本能給發揮出來,那眼睛飛快地在石室內的各個角落中流轉,查看石室內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很快,張正就是察覺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在張正的前上方的石室頂上。藉助着身後火盆的光線,張正隱約能夠看到,在那石板與石板之間,多出了一個約莫有一個人頭般大小的洞口!這個洞口十分隱蔽,如果不是仔細觀察,還真不可能看到!
而看到那洞口之後,張正也沒有立馬就揭穿那洞口,而是用手勢示意身後的蔡琰站在原地不動,而自己則是慢慢地朝着前面渡步,手中更是緊握着自己腰間的佩劍。那斬馬刀太大了,根本就沒辦法帶着進洞,所以張正也已經將斬馬刀留在了洞外,此刻張正的身上,就只剩下這柄寶劍了,而張正也是準備依靠着這柄寶劍,去應對接下來即將出現的那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