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俊朗男子的話,那儒雅男子也是笑而不語,卻是轉過頭,望向了坐在俊朗男子對面的另一名男子。這男子雖然同樣穿着華服,但和他的同伴相比,卻是稍顯黑了一些,不過眉宇間,卻是多了一絲豪放不羈的神情!此刻這黑膚男子卻是一直看着那逐漸窗外逐漸遠去的黃巾漢子發呆,儒雅男子見了,不由得問道:“孟德兄,莫非對這太平道很感興趣?”
聽得儒雅男子的話,那黑膚男子這纔回過神來,扭過頭笑着說道:“我去年回譙國祭祖的時候,沿途見過不少太平道的門徒佈施,倒是對他們那燒燒黃紙就能治病的本事有些好奇!實在想不通,爲何一張黃紙燒了之後,給病人喝下就能治病!當真是神奇!”
“哼!”聽得黑膚男子的話,俊朗男子卻是冷笑了一聲,臉上卻滿是輕蔑,哼道:“孟德!你這幾年在頓丘任頓丘令,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到處遊玩?有這閒心,倒不如想想如何剪除閹黨,還我大漢朗朗乾坤!昔日那曹大棒,今日何在?”
俊朗男子的話甚至有些長輩教訓晚輩的意味,旁邊的幾人都是臉色一僵,深怕這一場老友聚會,弄得不歡而散。卻沒想到,那黑膚男子被呵斥了一頓之後,臉上沒有半點不快,只是回以淡然的笑意,說道:“我早已經遠離朝堂,這閹黨亂不亂朝綱,我不想管,也管不上!倒是本初乃袁氏子弟,名門望族,四世三公,這振興大漢朝綱的重任,要多靠本初這樣的俊傑,至於我嘛,還是不要添亂了!”
聽得黑膚男子那慵懶的話語,俊朗男子又是眉頭一豎,立馬就是要呵斥,不過旁邊那儒雅男子見了,也是趕忙笑着說道:“哎呀!大家都是多年交情,何必爲了些許口舌之爭而傷了感情呢?本初兄!孟德兄!一人少說一句!一人少說一句!呵呵!本初兄!你當年也曾在官場爲官,應該是有些經驗,小弟過幾年就會上任,還請本初兄多多指點一二啊!”
也許是這儒雅男子的面子夠大,總之被這一打斷之後,俊朗男子也就不再揪着這件事多說了,而是跟儒雅男子介紹着官場上幾點要領。至於那黑膚男子,則是依舊將頭轉向了窗外,只是此時那黃巾漢子已經走遠了,黑膚男子看着那黃巾漢子離去的方向,雙目閃爍着莫名的精光。
且說那黃巾漢子在城內的大街上轉悠了幾圈,卻好似不經意間走到了一個巷子口,前後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後,身子一閃,轉眼就是消失無蹤。在這條巷子的深處,卻是一個豪宅的後門,那黃巾漢子靈巧地走到後門,輕輕拍了拍門,很快,這門就是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黃巾漢子一個貓腰,便是鑽了進去,緊接着,後門又是立馬關上,就好像從來沒有打開過一般!
沒過多久,那黃巾漢子便是被領進了這豪宅內的一間書房,在書房內,已經有一名穿着華服、瘦高個子的中年男子坐在裡面,見到黃巾漢子進來了,這中年男子裡面就是站起身,衝着黃巾漢子就是恭恭敬敬一禮,說道:“仙師!”
黃巾漢子倒還是之前那副和善的表情,留着整齊的短髯,但卻不顯粗獷,頗有親和力。見到中年男子朝他行禮,他先是受了這一禮,然後又立馬上前將他扶了起來,笑着說道:“封大人快快請起!我們都是爲太平大道效力,之間不分高低貴賤!”
那中年男子被扶起來之後,光溜溜的臉上卻是洋溢着激動和敬重,對黃巾漢子說道:“仙師可以不受弟子之禮,但弟子卻不能失了禮數!若不是仙師教誨,弟子如何能夠得知這黃天太平大道?仙師知遇、教誨之恩,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呵呵!”聽得中年男子的話,黃巾漢子的臉上滿是喜色,眼中更是閃爍着自得,不過很快這自得之色就被隱藏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誠的笑意。黃巾漢子笑着對中年男子說道:“封大人千萬別這麼說!這次大賢良師以及太平道的未來,還要多多仰仗封大人呢!就是不知道這件事現在辦得怎麼樣了?”
聽到黃巾漢子提起正事了,那中年男子也是一臉正色,說道:“仙師交待之事,弟子怎麼敢怠慢?這段時間,弟子已經暗中聯絡了禁軍中的一些軍官,向他們宣揚太平道教義!還有一些弟子的同僚,弟子也沒有忘記!只不過,還是有一些人對太平道的教義不甚了了,這短時間內,恐怕還是很難讓他們聽從仙師的安排啊!”
“嗯!”聽得中年男子的話,黃巾漢子也是皺起了眉頭,說道:“這樣啊,這可就是有點麻煩了!大賢良師向黃天祈告,黃天已經頒下仙旨,定於一個月後,也就是三月初五行事!若是到時候不能舉事,只怕黃天怪罪,這大賢良師的大事也會不順啊!”
一聽後果竟然這麼嚴重,那中年男子也是嚇得臉色發白,額頭冷汗直流,忙是說道:“這,這,這可怎麼辦啊?哎呀!都是弟子辦事不力!耽誤了大賢良師的大事啊!這,這,哎!看來弟子也只有以死謝罪了!”說完,中年男子竟是直接就是朝着書房另一邊走去,伸手就要去拔那把掛在牆上的寶劍。
“封大人!不必如此!”黃巾漢子見到那中年男子竟然真的要拔劍自刎,立馬是以更快的速度衝到了中年男子的身邊,一把奪過寶劍,說道:“封大人!事情還不是沒有轉機!這樣吧!既然一時間難以讓那些軍官和內侍通曉太平道的奧妙,倒不如用用其他辦法,先讓他們爲我們太平道所用!等大事成了之後,再慢慢教導他們太平道,那也不遲啊!”
“啊?”聽得黃巾漢子這麼一說,那中年男子也是愣了片刻,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主意,低頭一想,點頭說道:“這個,倒也是個辦法!既然仙師這麼說的話,那弟子就想想別的辦法!嗯!那些禁軍軍官和內侍多是愛財!弟子這麼多年在宮中也是得了不少財物,當用錢財賄賂,或許能夠有用!只是弟子擔心錢財不夠,不足以打動那些軍官和內侍!”
中年男子主動提出用自己的錢財去做這件事,那黃巾漢子也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豎起了個大拇指,說道:“封大人了不起!太平道能有封大人這樣的信徒,何愁大事不成?不過這錢財的事情,就不用封大人操心了!我這次北上而來,大賢良師也算到需要用錢,所以讓我帶來了不少黃金珠寶,相信應該夠用了!”
中年男子立馬就是大喜,連連點頭說道:“大賢良師果然神機妙算啊!有了大賢良師的神算,這次大事成矣!仙師!弟子已經聯合了徐奉,若是有錢財開路的話,今天夜裡,弟子就能幫着仙師聯絡上張讓和趙忠!如今宮內都歸這兩人掌管,偏生這兩人又是極爲貪財,若是能夠拉攏到這兩人,這宮內之事就沒問題了!”
這剛剛煩惱的事情,轉眼就解決了,黃巾漢子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當即便是連連嘉勉了中年男子幾句,見到時候不早了,黃巾漢子也是提出告辭。黃巾漢子要走,那中年男子自然不敢耽擱,立馬就是起身相送,一直送到後門,這才和黃巾漢子告辭。
從豪宅出來之後,天色已經是漸暗,周圍也是華燈初上,黃巾漢子看了看周圍,又是小心翼翼地在周圍的巷子裡繞了幾個圈,足足走了有半個多時辰,這才七轉八轉地來到了一間民居外。確定周圍沒有人,黃巾漢子也不上前敲門,只是站在圍牆旁縱身一躍,竟是直接跳過圍牆,落到院子裡面。
黃巾漢子剛剛落地,就有數名同樣穿着土黃短褂,頭戴黃巾的壯漢從院子的各個角落鑽了出來,警惕地看着黃巾漢子。不過當看到黃巾漢子的模樣之後,這些壯漢又是立馬恭敬地一禮,齊聲低喝:“參見神上使!”
黃巾漢子一擺手,那些壯漢立馬又是退回了各自守衛的角落裡面。緊接着,在黃巾漢子對面的一間廂房內走出一名同樣打扮的男子,只不過這男子的身型又瘦又矮,不像黃巾漢子那般壯碩,見到黃巾漢子,他快步走上前來,朝着黃巾漢子拜道:“大師兄!”
“嗯!”黃巾漢子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一邊向前走,一邊側過頭問道:“唐周師弟!今天這裡可有什麼事?”
那被稱爲唐周的男子則是緊跟着黃巾漢子走進了廂房,待黃巾漢子坐下之後,又是殷勤地爲他端茶送水,笑着說道:“回大師兄的話,今天一天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倒是來了幾個求醫的信徒,我讓手下的門人帶着藥符去給他們醫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