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漢水秋潮

徐庶本以爲按照韓武的個性,他就是不殺了自己也要下大獄,卻偏偏沒有想到韓武要讓他來教導孩子。

教導韓武的孩子,這不僅僅是讓徐庶不會對不起劉備,更是一種讓他能夠活下來,不讓自己的母親傷心的辦法。況且徐庶在一路押解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晉國百姓安居樂業的場景,這正是每一個文人想要成就的安康盛世。

這樣的安康,在晉國已經開始形成了!

“罪臣雖然卑賤,但自知忠義二字。徐庶不會爲太子殿下、晉王獻一策,卻願意爲太子殿下教導公子。”徐庶依舊只是想韓武頷首行禮,他不願意屈膝下跪。

滿朝大臣看到徐庶願意讓步,他們都爲徐庶感到慶幸。如果徐庶執意求死,朝中想要救他的大臣也束手無策。

早朝過後,韓武親自到東宮去見徐庶,他信任這樣的君子。

“徐元直,以前不過就是一個江湖遊俠,後來拜師求藝,習得一身本領學問。你是君子,既然答應了我教導犬子,那我也不猜忌你。現如今北方已經是秋收的季節,先生這就可以去許都之外的田裡將犬子韓虎、韓嘯以及義子孫紹帶回來。”韓武微微一笑,對魯智深擺擺手,讓他帶着徐庶去找自己的兒子。

徐庶突然有些茫然,他沒想到韓武竟然讓自己的兒子去田地裡幹農活!

“太子殿下……啊!徐庶知道了,既然太子殿下不殺徐庶,徐庶也不願爲太子殿下獻策,這教導公子的事情必然盡心盡力。”徐庶明白了韓武教育兒子的方式,這種紮根於百姓的教育方式的確獨具一格。

其實徐庶心裡明白,晉國一統天下的可能是最大的,而且或許韓武就會是下一任的帝王,開創一個新的朝代!

韓武的子嗣自然也會成爲帝王,但他卻讓自己的孩子從小在田間受苦,這就是體悟民生。體悟過民生,就能夠理解百姓的疾苦,自然能夠避免身處高位而享樂放縱。

“去吧!”

讓徐庶自行離開,韓武眯起眼睛,他現在心中很是欣喜。

楚國沒有了徐庶,僅憑藉諸葛亮一人之力,或許能夠短時間內力挽狂瀾,但卻無法長久。楚國終究是缺乏人才,韓武有的是兵力、糧草和人才,就算今年無法攻克楚國,大不了就明年再來!

徐庶離開太子東宮,跟隨魯智深前往許都之外的農田,看到的一幕更是驚人!

許都之外的官屯,不僅僅有稻穀,還有很多徐庶都不認識的作物。

“先生,太子殿下將這個東西命名爲南瓜,算是一種瓜果菜。前面那些叫做玉米,是我晉國的主要糧食產物。一頃玉米的產量趕得上三到五頃稻穀的產量。只可惜今年水澇嚴重,產量下降一倍。”

“這個是紅薯,也是太子殿下親自命名。只不過百姓喜歡稱之爲地瓜。是兩年三熟。麥子可以和玉米同年種植,正好於冬季之前豐收。這就是我們晉國的根本,也是將士們的糧草充沛的本錢。”

“現如今,先生知道了這些事情,灑家作爲嗜血虎衛第二大營的主將,可就不能讓先生太輕鬆了。先生畢竟是楚國人,就算太子殿下相信您,但灑家不能讓這東西這麼快就傳到楚地!所以,從今晚後無論何時,都會有十位嗜血虎衛跟隨在您的身邊。他們不會耽誤您教導三位公子,但如果發現了先生偷去玉米、紅薯等作物的種子,灑家認爲倒是可以先斬後奏!”

魯智深對徐庶表現出了警惕,他認爲無論徐庶是否可信,這晉國最根本的東西絕對不能流傳出去。

徐庶也是陷入震撼之中,他絲毫不在意魯智深的威脅,因爲徐庶自問清正廉直,不屑於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即便是這些作物太過於讓人震撼,但也無法讓徐庶改變自己的品格。

“魯將軍,那這些作物是從何而來,能否告訴在下?”徐庶也是寒門出身,自然幹過農活。只是這些作物,他實在不明白是從何而來。

魯智深眯起眼睛,他也不在意徐庶多知道一些,因此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晉國海軍戚繼光將軍從海外帶回來的。至於海外都有些什麼,這是王室的秘密,末將也不清楚。不過,其實太子殿下人心損失數萬將士的性命,晉國海軍足以在半年之內攻克江東。至於這些事情,先生早晚都會清楚明白的。您的任務是教導三位公子,還請盡心盡力!”

魯智深伸手請示,讓徐庶去田裡將三位公子帶回去教導讀書。

韓武教子嚴格,他雖然對孩子們武藝、文采方面不做嚴苛的要求,但是若說到紮根民生,韓武也從不含糊。無論三個孩子抱怨幹農活多累,韓武都會訓斥他們每天就待在地裡面。

雖然衣食無憂,絕對不會餓着,但每天三個孩子都會倒頭就睡。豐收和春種、芒種的季節,都會有半個月的時間如此度過。

徐庶感慨嘆氣,他沒想到晉國竟然如此強大,而且有這麼多的秘密。如果在楚國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他怕是在數年前就失去了一切和晉國爭鋒的鬥志。

“從晉國海軍第一次能夠出海突襲幽州到現在,已經有八、九年的時間了。就算這些作物需要五年時間才能夠找到,但終究也已經發展了三、四年。在這三到四年的時間裡,怕是晉國人口已經數倍增長!十五年後,晉國大軍必然可達百萬人,屆時就算秦、楚、吳還沒有被佔據,三國聯手又怎會是晉國的對手?天命,果然在晉國啊!”徐庶在心中感慨萬千,他走進田裡找到了十幾個嗜血虎衛保護的三位公子,很和善地和他們聊天。

對於韓虎這三個孩子而言,無論徐庶是多麼眼裡的老師,他們都會很高興。因爲無論多麼嚴苛,讀書都要比干農活強得多,最起碼不會太累!

十日後

許都全城鳴鐘擊鼓,所有官員都被鐘鼓聲吵醒。

韓武也是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就去王宮,他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這一次的南方戰況極其不好。

王宮內,韓馥坐在王位上十分急切,他也有些緊張了。

軍機處和將軍級別以上的官員將士都趕過來,商討樊城的戰況。

“太子殿下,今年大澇,漢水氾濫。諸葛亮引兵決堤漢水,淹沒我晉國大軍十餘萬人!樊城亦被淹沒,諸葛亮棄城而走,現如今薛仁貴將軍已經佔據樊城,將士們在樊城、襄陽一帶堅守,無力再南下!”郭嘉咬緊牙關,他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戰況,這可是十餘萬將士的性命。

韓武眯起眼睛,他在剛聽到戰況時候就想到了水淹七軍,不過按理說今年的水澇還不足以讓漢水氾濫到如此地步。

“嗯!十餘萬將士,陣亡多少人?我需要一個確切人數!”韓武眯起眼睛,他想知道今年又會有多少撫卹金支出。

撫卹金是安撫軍心的根本,如果推遲拖延而發不下去,怕是會有很大的麻煩!

崔琰深吸一口氣,他和曾國藩負責內政經濟方面,趕緊彙報到:“回太子殿下!如果是十萬將士陣亡,今年的稅收剛好可以滿足十萬將士的撫卹金。只是……”

“只是什麼?”韓武眯起眼睛,他想知道讓崔琰感到麻煩的事情是什麼。

“只是這漢水氾濫,襄陽樊城一帶一定會有很多難民百姓,今年的晉國怕是沒有太多的糧草來安撫難民。”崔琰眉頭緊蹙,畢竟十萬將士的撫卹金就足以拖垮一年的稅收,賑災更是不小的支出!

韓武冷哼一聲,這一點他倒是不怎麼在意。

“哦,區區賑災糧款,去找甄家和華家借貸。甄家和華家這幾年在冀州發展不錯,也成爲了當地的世家大族。讓他們帶動冀州世家貢獻出來一半的家財,足以挺過去這次的水患。賑災糧不能發稻穀,一定要摻雜三倍的糟糠!這樣,就很容易挺過去了。”韓武眯起眼睛,認爲這次的危機並不是特別大。

曾國藩突然一愣神,道:“這……糟糠……”

韓武看了一眼曾國藩,輕哼一聲,道:“糟糠救不了人了?當初黃巾之亂的時候,怕是崔公那樣的世家大族,連糟糠都吃不到吧?”

聽到太子殿下說到崔家,崔琰反而沒有氣憤,只是認同點頭。

崔琰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而且太子殿下所言不假,這糟糠在困難時期的確是好東西了。

“太子殿下所言極是!臣願意貢獻出崔家九成的家財,助大王賑災襄樊!”崔琰向韓馥鞠躬行禮,心中卻對韓武的計劃很滿意。

韓馥嘆了一口氣,他早就知道對於這樣的大事,他已經沒有那個反應能力參與進去了。晉國的政務還是韓馥一手獨攬,但遇到緊急大事也都是自己的兒子掌控全局。

不過,韓馥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子可以掌控朝臣,他倒是很欣慰。

“好!就按照武兒所言,郭嘉荀攸去擬旨意,安撫徵南大軍!撫卹金明日就開始準備,一旦確定了陣亡將士的名單,第一時間將撫卹金下發!”韓馥也很激動,這也是一件不容小視的事情。

韓武松了一口氣,他倒是挺佩服諸葛亮。以區區楚國的兵力竟然能夠淹沒自己十萬大軍,這的確是讓晉國小傷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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