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不過一武夫,平日裡多是舞槍弄bang,頂多也就是看些兵法之道,此外再就是可能去見識些兵器武備上的事情,或許他也是見識過鐵器淬火的工藝流程的。
不過他定然沒有對於這樣的事情有過什麼深究的。
就像此時,暴烈燃燒的火焰,在從天而降的雨水中,卻是沒有爲之而有所收斂,倒是比之之前燃燒的更是兇猛,空氣中散的熱氣,使得城牆之上片刻都是待不住人的。
即便有那些不怕犧牲,非要堅持的江東將士,身臨其間,多數都是片刻之後,都會暈迷。
見到這樣的情況,韓當卻是知道短時間內,這依然引燃的零陵城頭,自是沾不得人,當然這樣燃燒的火勢,對於參戰的雙方都是同等的條件,他們自是守軍,也站不上城頭,而對於荊州方面來說,他們也是不能夠掠上城牆,趁機登城的。
韓當的這份判斷自是正確的,而荊州兵確實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有什麼登城的意圖,而且不僅僅是這面向荊州大軍的城牆此時,沒有什麼兵馬近前來攻城,連帶着其他的幾個城門,也是少有人來攻打。
這樣的情況在韓當而言,自然是相當的詭異的。
城頭上的大火,畢竟有雨水的沖刷,卻也變得削弱,不過看着那些雨滴傾灑在城牆之上,
泛起的自是更多的熱氣,薰的城牆附近的江東兵馬不得不稍作退後。
在雨勢更興的時候,荊州兵馬,卻是收兵回營了。
如此的舉動,實在讓韓當搞不明白。
不過在雨過天晴之後,地面上尚有積水未消的時候,荊州的兵馬卻是又照着之前的流程重新的給零陵城頭來了這麼一趟火燒之勢。
因爲有了之前的經歷,倒也讓這個時候的江東兵馬有了些準備,當然那些被熱氣薰着燒傷的兵士卻是沒有再出現了。當然這一次荊州兵的後續動作,卻是如同前例一般無二,即便沒有大雨傾盆,卻也任那些火勢燒盡便是退兵回營。
如是者有三,不管每次過程如何,卻都有一場雨勢臨頭。
韓當雖然每次見到荊州兵到最後卻是都會退兵回營,不過荊州兵馬越是這麼做,越是讓這位江東老將的心理摸不着頭腦。
不過待到荊州兵馬第四次前來攻城的時候,卻是沒有了那麼多的瓦罐爲伴,併爲前驅來燒灼零陵城牆,這一次荊州兵馬出動的更多的卻是貨真價實的投石車。
一顆顆巨石飛往零陵城頭的時候,但有砸中城牆者,卻是會紛紛的帶下一大片的碎石磚瓦,不管飛石的大小,卻是都會給零陵城頭造成過它們自我能量的威力和破壞力。
面對着這樣的局面,韓當總是不可能將那些不斷飛來破壞城牆的飛石給擋攔住。本來他們所能夠依仗的城牆,在這個時候卻像是變作了豆腐渣工程一般,卻是沒有什麼堅固度可言。
面對着荊州大營這一面的城牆自是轉眼之間
消下去一層,而那些落在城牆之上的巨石,卻是在城牆之上砸出了一個個碩大的坑洞,又有那些衝擊力十足的巨石,卻是砸到在城牆之上,繼續向前滾動而下,便將零陵城的城頭給砸了個對穿。
這樣的場面自是讓見慣了戰事的江東兵馬很是詫異,畢竟在荊南的這段時間裡,他們更多的經歷便是和鄧瀚他們分別糾纏在衡陽與零陵郡兩地的城頭。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經抗的城牆,卻也沒有見識過,能夠將城牆破壞成這般模樣的投石車。
對於守衛零陵城的江東兵馬,這些城牆卻也多是他們平日裡好生的維護,更是他們在過往之時將原本經歷了幾番戰火的城牆給修繕了的,對於這些可以在關鍵時候保住他們xìng命的城牆,當然他們都很是用心的,不過一番辛苦到了目下,卻是這般局面,對於江東兵馬來說,那是何等的打擊。
一時之間的韓當卻也爲眼前的情況而震驚,對於兵士們的心情,韓噹噹然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不過此時的荊州兵,卻是不會再向之前那般只是仗着手中的攻城器械來遠程的打擊一番,不管城頭上的戰果便退兵而去。
不管江東兵馬這個時候的心情如何,反正對於眼前零陵城往日裡看着很是堅固高大的城牆,如此輕易的爲他們所壞,當然讓荊州兵本就熊熊的氣勢憑空又拔高了幾分。
此時的劉磐卻是
按耐不住心中蓬勃的戰意,在得到了黃權的同意之後,便領着一衆步卒扛着雲梯等物,趁着城牆之上的江東兵馬還爲眼下的情形而士氣頓挫的機會,迅猛無畏的殺去。
這個時候的荊州兵們當然對於之前他們抱怨黃權只會放火,還連帶着浪費了如此之多的縱火油罐,很是不滿,而今在這零陵城的如此變故之下,這樣的心思,卻是不知道被拋到哪裡去了。
當然對於之前的那些個舉動,能夠造成多大的戰果,其實在黃權而言,他也是沒有能夠
會有如今的這個局面的。卻是在還沒有動用兵馬攻城的時候,那零陵城的城牆
憑空的給削薄了,降低了許多,對於荊州兵馬攻城自然是方便了許多的。
再加上交戰雙方此時兵士們的心情自是此消彼長,對於荊州方面更爲有利。
在劉磐的統領下,荊州的將士們,自是在零陵城外的廣大地面上形成了一條條奔涌的長龍,徑直向前殺去。
韓當自是在這個時候開始回神過來,調兵遣將,要對荊州兵的攻勢加以遏制,不過這個時候衆多的江東兵馬卻還爲眼前生的一些事情而心情不平,又在如此形勢下,要做到守城殺敵,當然很難抵擋那士氣高漲的荊州兵馬的。
而連帶着此時,在零陵城內的一些個心向着荊州的百姓卻也開始擾起來,自是讓韓當在調兵遣將之時,多有不便。市井之人,自然更是相信那些上天示意的事情,顯然這個時候的零陵城頭生的事情,對於這些本來還沒有爲江東人給收復了人心的零陵人,便是上天的旨意,自然他們便應該從之,上天之意,卻是誰人能夠不聽從!
對於荊州兵馬來說,此時生的事情,自是出了他們大多數人的認知,卻是讓他們以爲眼前的攻城之戰,在他們這一方,當然便是有天人相助的事情。
時下的兵馬,不管江東,還是荊州,畢竟他們的出身卻也是相差不多的,在荊州方面看來是上天幫助的好事,當然到了江東兵馬這裡自然便是上天對於他們的厭棄,如此一來,若是他們還要強行逆天,自是對於他們的後果,可以預期了。
劉磐自是勇猛,想其人在攸縣的時候,卻是能夠和江東猛將太史慈,互相對峙,彼此都不能戰勝對方的,而到了零陵城下,面對着城牆上
老邁的韓當,而且還是心有不屬,總是於前時的戰敗在荊南的心理還有些負擔的,自是看着那些熊熊而來的荊州兵馬,多少有些未戰心怯。
試想當年的孫策之亡故,雖然直接緣故乃是許貢蓄養的死士的刺殺,不過卻也和他有悖逆於當時在江東博有賢明之謂的于吉之死未嘗沒有關係的。
如今的韓當自是年事不輕,故有人老成精之言,但也有人老疑心大的事情。卻是任他們想的越多,這關鍵之時的決斷,便更爲難了。
城內的其他幾處城門的江東兵馬,自是很艱難的趕到了,不過看着憑空就下降了一層的城牆,
城牆附近爲數不少的巨石的密佈,當然給這些兵馬更多切身的體會。
而在荊州這邊,黃權當然知道城內的江東兵馬爲數不少,儘管因爲這樣的奇異之事的生使得這些江東兵馬一時間心思動搖,而且趁着這個時候,
有了劉磐爲先鋒搶去攻城了,在劉磐的帶領下,這些荊州的兵馬自然也是披堅執銳,一路盪漾而去,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卻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卻是無一人能夠擋得住這個時候戰場上的劉磐的。
有了劉磐吸引江東兵馬最大的注意力,隨黃權而來的張翼,還有馬忠,卻也不會讓劉磐一個人搶走了別人的風頭。各領了一隊兵馬,卻是沿着零陵城牆向着南北兩門處殺去。
自然趁這些江東兵馬戰心不寧,戰意不勝之時,黃權便要將零陵城一舉拿下,不管怎麼說,只有將零陵城給收服了,這纔好讓韓當能夠領着一bang子殘兵敗將回到衡陽城那裡,讓這些兵馬的戰心不振,去影響更多的將動人,而也要通過這樣的舉動,卻是將江東兵馬齊聚在一處,好便於荊州人將他們一網打盡,也少費些功夫,當然如此的作爲,卻也是爲了給接下來的一些戰事做着準備。
將出現在荊南的江東兵,若是能夠全都留下來,對於荊州而言,江東可還有什麼威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