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悅也完全是爲了漢室天下,更是爲了這劉協着想,真的是苦口婆心,也不管劉協聽沒聽進去,聽的舒不舒服。他荀悅既然開口了,就要全部說下去,而沒有任何的隱瞞和停留,除非完全說盡說破。
“還請陛下收回成命,萬不可得罪丞相大人,最起碼現在不可以。陛下不但不應該懷疑丞相,還要和他爲師爲友,多加恩遇於丞相大人才是。如此君臣和睦,自然無往而不利!”
“陛下包藏四海,氣吞天下,自然應該有容乃大。善待大將軍,不宜妄自菲薄,恩遇有加,如此社稷幸甚,天下幸甚。君臣和睦,攜手共進,自成一種佳話,豈不美哉!”
“微臣愚鈍之見,還請陛下思之察之,如陛下可以採納,真的是微臣的福分,就是微臣立馬死去,也會不朽也!”
可惜,荀悅遇到的卻是劉協,這是個還沒有長大,也一向很是敵視袁紹的幼主。對於袁紹的一舉一動在就不爽了,做夢都想將袁紹給拉下馬。這纔有了之前的一幕,纔有了保皇派的各種行動,不然的話,沒有這漢帝劉協的首肯,伏完他們自然不敢如此囂張得意。
這些行動的幕後黑手就是劉協,最起碼劉協全部知曉,也爲此提出建議和意見。其目的也是不言而喻的東西,也十分的明顯,就是爲了拉下袁紹,從而收拾掉袁紹來。好讓他劉協重新掌握朝廷的大權,來一個撥亂反正。
結果現在卻聽得荀悅如此之說,這真的讓劉協很是失望,原本他以爲自己的決定和想法,必定會得到保皇派衆人的全力支持。特別是儼然是文臣之首,也是他劉協麾下的第一謀士荀悅,必定會欣然從之,也肯定不會吝惜口中辭藻華麗的言語,必然會對他劉協一片稱讚的聲音,也必定會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無限欽佩纔是。
但是現在的話,卻是這個樣子,從之前的荀悅爲袁紹張目求情,到現在的荀悅已經是圖窮匕首見,沒有任何的猶豫,開始爲這所謂的丞相袁紹,歌功頌德,也是一片稱讚誇耀的聲音。
到像是將原本應該稱讚他劉協的話,全部安在了這袁紹的身上來。還是一副沒有任何底線的吹捧,端的是無恥之尤,也豈有此理。
“哼哼,原本朕還十分的敬佩這荀悅先生,引以爲知己。但是現在看來的話,真的是大錯特錯。這分明就是一個狼子野心,也是袁紹一黨,實在是可惡至極!”
“這荀悅去跪舔袁紹也就算了,竟然還敢那這些道理來糊弄朕,實在是可惡至極,也其心可誅。什麼首席謀士,什麼荀家忠臣,不過是說笑罷了,我呸,可笑至極!”
這次這荀悅自以爲很是爲劉協着想,也事實上的確是爲他着想的建議,落到了劉協的耳朵裡,瞬間就讓劉協失望透頂。越想越氣,忍不住爆發起來,頓時就是雷霆之怒。
“放肆,荀悅,你實在是太過放肆,既然如此無禮,實在是豈有此理!”,劉協有點氣急敗壞,指着荀悅點名道姓的臭罵起來。
“哎,看來陛下還是一意孤行,不但沒有接受微臣這正確的意見,還這樣的當衆呵斥微臣。真的是刻薄少恩,也全然不體恤微臣的一片苦心,其苦何言之!”
荀悅就是荀悅,從這劉協的憤怒之中,自然聽出來他劉協的決定來。明白了這些之後,自然十分的傷心,也很是失望,忍不住悲涼的嘆息起來。
當然了嘴上還是一副道歉認錯的樣子,這個時候也只能是如此。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待之。君不以國士待我,我應該也要畢恭畢敬,禮不可廢也。
荀悅就是這樣認爲,也是這樣去做的,便毫不猶豫的一邊跪伏於地,一邊對着劉協請罪道。
“微臣治罪,還請陛下見諒,莫要因此氣壞了身子,這真的是不應該,也及不划算,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這已經是一句中規中矩道歉的聲音,也是爲了他劉協的身體着想,更是出於一片關心。
結果聽到劉協的耳朵裡,就變了味,劉協對號入座,一字一句的給徹底翻譯了一遍,其結果也就是不言而喻的東西,頓時如同火上澆油的樣子,讓劉協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爲徹底,更爲充分旺盛。
“我荀悅是沒錯的,現在這樣道歉的話,也不過是爲了麻痹一下你這個柔弱的天下罷了。你劉協還是好好的愛惜一下自己的小命吧,希望可以得以善終,呵呵!”
“滾,給朕滾,朕不需要你這假惺惺的關心。袁紹要是敢對朕動手,難就讓他過來吧。朕乃天命之主,澤被山川,恩德四海。孤就不信這袁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朕動手不成!”
“哼,一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還敢在朕的面前惺惺作態,真的讓朕很是噁心。噁心你這樣的謀臣,卻也是一丘之貉,真的是丟你們荀家列祖列宗的臉,我呸!”
“滾,趕緊給老子滾,老子是一刻都不想見到你這個無恥小人,給老子滾吧。日後不要再在老子的面前出現,一看到你,朕就十分的噁心,真的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給朕趕緊滾!”
實在是義憤填膺,這劉協被氣得夠嗆,都有點語無倫次起來,最起碼現在是暫且忘記他皇帝的身份,開始如同平常人一般,朝着荀悅臭罵起來。就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真的是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這些聽到了荀悅的耳朵裡,自然是沒有太多的氣憤,畢竟他知道劉協如此氣憤的緣由,也是因爲他漢帝的身份,荀悅也犯不着去生氣。也是由於荀悅心中尚有一絲的精忠報國之意尚未泯滅,才一點不生氣,只不過是悲涼的哀嘆不已。
“哎,可憐大漢天下,從此再難以復興,實在是可嘆可惜。大廈已傾,無木可扶。有心殺賊,無力迴天!”
“既然如此,微臣告退,請陛下好自爲之吧!”,說完了這句話之後,荀悅就十分悲涼的離開這裡,不等劉協說話同意,起身轉頭就走,頗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