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從袁尚的大營出來,直奔着江陵城而走,張遼引着一衆騎兵前來追逐,雙方在江陵城下相遇,張遼勸徐晃回心轉意,徐晃卻是不以爲然,與張遼硬撼。
張遼親自出馬,對陣徐晃,兩人在城下你來我往,展開交戰,城頭之上,關羽半閉着雙眸,仔細的看着下方的形勢,摸着鬍鬚,靜漠不語。
但見張遼和徐晃二將刀斧並舉,用盡氣力搏殺,招招都不曾留手,顯然是用盡了全力,確屬生死搏殺,眼見這種情況,關羽身邊的關平低聲言道:“父親,要不要打開城門?”
關羽將手微微一擡手,道:“先派廖化、周倉率領一支人馬去城門邊靜侯,不過不要着急殺出去,且先看看情況再說。”
張遼與徐晃的武藝在伯仲之間,不到百招之外,只怕是難以分出勝負,二人戰了十幾個回合之後,張遼顯然有些不耐煩,畢竟是在人家關羽的城牆下,若是久戰,只怕生變。
想到這裡,張遼虛晃一刀,撥馬跳出圈外,打馬回去,對着身後的騎兵喝到:“放箭!”
這一聲命令下去,便見張遼身後的馬弓手紛紛掏出弓箭,對着徐晃就是一陣亂射!
徐晃急忙揮舞大斧,來回撥開那些箭支,一邊撥,還一邊破口大罵張遼。
雖然如此,但因爲箭支的數量過多,雖然徐晃掃開了大部分,但還是有三五支箭射在了徐晃的身上,只把他射的鮮血直流,有兩支箭堪堪避開要害,呈現出一幅血染戰袍的神色。
直到這個時候,關羽方纔微微有了一些表情,他衝着關平使了一個眼色,關平隨即前去吩咐下面的衆人。
少時。便見江陵城門打開,廖化和周倉引領着一支精悍的彪軍殺了出來,先是救下了徐晃,然後又奔着張遼殺將而去。
荊州軍數量不少,張遼不能力敵,無奈之下只能是恨恨地瞪視了遠處的徐晃一眼,然後揮了揮手,命令衆人收箭,接着引領着一衆兵馬向着後方迅速撤去。
那些救下徐晃的人一看,但見徐晃渾身浴血。身上的箭孔還在囧囧流血,人亦已經昏迷了過去。
城頭上的關羽看着下方的士兵將渾身浴血的徐晃,轟然的送回了城池,丹鳳眼微微一眯,顯然是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袁尚大營。
聽聞張遼已經從外面回來了,袁尚和司馬懿急忙將他招進帥帳之內。
看着張遼一頭汗水,坐在案邊仰頭直接掀掉了一盞水,然後氣喘吁吁的擦了擦嘴,衝着袁尚拱了拱手。
袁尚等着張遼完事之後。方纔笑着說道:“怎麼樣?事情都辦妥了嗎?”
張遼喘着粗氣,重重的點了點頭,道:“都辦妥了,徐公明已經被接入了江陵城!”
袁尚點了點頭。道:“戲演的真嗎?”
張遼哈哈一樂,道:“真,太真了,差點就真沒把公明弄死。我這手心到現在都是汗!夠驚險的了!”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司馬懿。
卻見司馬懿點了點頭,道:“第一步將徐晃送進江陵城。已是成功,不過僅僅是苦肉計,只怕關羽還未必能相信他,不過主公放心,下面的步驟和應對措施,我已經基本都跟徐晃將軍說明了。以他的能耐和本事,想必雖然兇險,但卻終可化險爲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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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議事廳。
議事廳的正面,坐着的,正是如今荊州的武將關羽,而下手方的左面,則是坐着一個白眉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關羽在荊州最爲倚重的人,白眉馬良。
關羽靜靜的坐着,摸着長鬚,皺着雙眉,似是在靜靜的思考什麼。
半晌之後,方纔聽他緩緩開口道:“季常,徐晃之事,你覺得如何?”
馬良恭敬的一拱手,直接回道:“不可信,然卻亦是不可不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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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大寨。
司馬懿掰着手指頭,爲袁尚和張遼解釋道。
“如今徐晃進了江陵城,關羽必然會對其歸順將信將疑,苦肉計雖然做了,但肯定是不會徹底打消關羽的疑心,原因無非有幾點,一是白日勸降之時,徐晃爲何不歸?但若說他是詐降,那爲什麼不派張遼與其一同前來,豈不更穩妥?三是若是詐降,城下的張遼爲何會下死手?四是徐晃就算是投誠,然就不顧及家人之性命了麼?關羽左右搖擺之下,必然還是得看看徐晃的傷勢後,才能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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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議事廳。
聽了馬良的話,關羽方纔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徐晃之投疑點頗多,不過卻又不能不全信,今日我在城池上觀陣,見那張遼命手下放箭,卻無虛假,且招招奪命,若非我派遣援軍及時,只怕徐晃早已是命喪黃泉……此不像是詐降,再說若是詐降,爲何不派二人同來?豈不更爲穩妥?……不過若不是詐降,徐晃之家眷又該如何?”
馬良聞言點了點頭,道:“確實是真假難測。”
關羽猛然起身,在大廳中來回轉了三圈,突然一轉頭,對着廳外呵道:“來人!”
“在!”
“給徐晃看傷的醫官替他療傷之後,命其速來廳內見我。”
“諾!”
少時,那醫官緩緩而入。
關羽目視那醫官,淡淡道:“傷勢如何?”
醫官恭恭敬敬的一鞠躬,言道:“情況不妙,箭頭雖拔了,不過血流的甚多,能不能撐過今晚乃是關鍵,得看天意了。”
關羽聞言一愣,道:“這麼嚴重?”
醫官點頭道:“刀劍無眼啊。”
關羽沉思了一會,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醫官聞言,躬身緩慢而退,只留下關羽靜靜的矗立在原地,摸着下巴上的長鬚,似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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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大營。
司馬懿依舊在滔滔不絕地對袁尚說道:“徐晃將軍傷勢頗重,若是天意能讓此計劃成功,當可瞞過關羽,不過關羽必然不會對他過於信任,只會留其在身邊,爲其出策,試問其計。以爲試探。”
袁尚聞言低聲道:“若是如此,徐晃應該怎麼應對,你可曾都交待好了?”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主公放心,費了這麼大一個局,在下豈能不交待明白,以徐將軍之能,想必應該不會令我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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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過了數日之後,徐晃終於是不負衆望。從深度昏迷中甦醒了過來。
關羽知道之後,第一時間趕過去看他。
見了關羽,徐晃的嘴脣動了動,便想起身相謝,卻見關羽擡起手來,低聲道:“公明不必多禮,你我乃是故交,何必如此?”
徐晃面色蒼白,聞言慘然一笑,道:“苟延殘喘,得雲長不計前嫌,救我性命,若不道謝,何堪大丈夫焉?”
關羽聞言點了點頭,轉頭命醫官送上湯藥,喂服之後,方纔緩緩地問徐晃道:“公明,你前來相投,實乃關某之大幸也,不過我心中尚存幾分疑慮,若是不得解答,關某這心中實在難以釋懷。”
徐晃聞言低聲道:“雲長有話請問。”
關羽眉頭一皺,低聲道:“你到底爲何前來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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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聞言,嘴脣動了動,長嘆口氣,道:“實不想瞞,曹公待我,恩重如山,若不能報答,實是九泉難見,但當初乃是曹丞相主動請降罷戰,我亦只能忍了,歸順袁尚,怎奈其人心眼甚小,容我不得,前番交戰,我與張遼同爲先鋒戰你不下,他不責張遼,單獨責我,徒有打壓之意,在此等人手下,又有什麼意思!”
關羽聞言,想了想,道:“張遼與你都是曹氏歸順之臣,袁尚何故厚此薄彼?”
徐晃想起司馬懿交給他的回答策略,臉色一陣難看,猶豫了半晌,方纔語氣頹然的無奈道:“我說袁尚有龍陽之癖,跟張遼搞基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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