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李鬆眼前的袁三,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諂媚之人,李鬆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眼前的袁三變化太大,一臉的自信笑容,深不可測的雙眸之神如碧波深潭,舉手投足之間隱隱地透露出一股捨我其誰的氣質。
這種氣質絕對不是想學或是想裝就能夠做得出來的,必須要經過長年累月的身在其位,經歷多少常人所沒有經歷過的風浪才能夠具備。
就是這麼一個瞬間,李鬆的腦中頓時閃現出了平日裡從未有過的清明!
這傢伙,絕對不是什麼花錢買官的商賈那麼簡單!
“你……你到底是誰?”李鬆的話音有些發抖了,他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袁三的逢言必中,袁三的用兵之道與智計之深,再加上此刻袁三在他面前的高深莫測,李鬆的心中不由得蹦出一股毫無理由的荒謬念頭。自己性命,彷彿已經是捏在這個人的手裡了。
袁尚微微一樂,道:“你用不着管我到底是誰?我就是我,袁三……一個能送你前程和富貴的袁三而已。李公只需要記得這一點便可。”
李鬆的喉結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低聲道:“你要送我什麼富貴?”
袁尚笑着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江夏太守不是隻能姓黃,而且還可以姓李!李公聰明伶俐,不會連這麼淺顯的提示都聽不出來吧?”
李鬆聞言頓時慌張了:“袁三……你……你這大逆不道之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抓起來押赴江夏,交給黃太守處置……”
李鬆的話說到這裡,卻是往下說不下去了,他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袁三手中緩緩舉起的那個香囊。
“這是……這是我老孃的……貼身之物?”
袁尚點了點頭,道:“李公果然是孝子,連孃親身上的貼身之物是什麼都認得。我本來還怕你不認得,看來現在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你綁架他人之母,算什麼……”
袁尚微微一笑,打斷他道:“算什麼英雄是嗎?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麼認定我是英雄,別忘了,我就是一個商賈而已。”
“我,我老孃怎麼樣了?你別傷着她!”
袁尚搖了搖頭,道:“放心吧,我平生從不行不義之事,令堂在我手下那裡。好吃好喝,恭敬贍養,絕無半點不禮之處,李公,我聽說你自幼喪父,是令堂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也是孝順之人,且胸有大志,可是一直不曾舒展胸中抱負!如今機會難得。你真的打算錯過?”
李鬆吸了吸鼻子道:“你讓我背主求榮,這與不孝有何區別?”
袁尚笑了笑,道:“李公,誤會了。我讓你做的事,絕對跟背主二字一點關係都不沾,你只要在異日回到江夏,黃太守設宴安置衆使者的那一夜。但見城南之外有烽火狼煙升起,自行組織兵馬士卒出南門擊敵,便可坐上那江夏太守之位。還能保證令堂安全,如此而已。”
李鬆聞言楞了楞,道:“烽火狼煙……城南擊敵,擊什麼敵?誰放的煙?”
“不該知道的別知道,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這件事,你做是不做?”
袁尚輕輕地搖了搖手中的香囊,滿面笑容。
李鬆:“……”
數日後,甘寧的水軍開始全部拔寨起行,前往江夏,而東吳魯肅則是依照跟甘寧的約定,迅速回返東吳,一則組織兵馬前來接應江夏,?二則準備錢財交付甘寧。
甘寧派人一把火燒了水寨,打起荊州的旗號,正式踏入了江夏的領地之內。
兵馬一路上順風順水,並無差池,不日便即抵達江夏,此時的黃祖早已經是得到了消息,派人在港口等候。
甘寧一衆抵達的時候已經是日落,下了船隻,上了江夏口岸,看見了一臉報喪神色的黃祖。
甘寧不由得哈哈一笑,上前拱手,道:“黃太守,久違了!想不到老子和你還有見面的時候!”
黃祖冷哼了一聲,瞅都不瞅甘寧一眼,反倒是轉頭向崔鈞拱手道:“恭喜州平先生說服惡賊,爲荊州立下功勞,先生等人一路辛苦,還請入城內歇息,黃某人已經是派人準備好了水酒,只等爲先生慶功了!”
崔鈞微微一笑,道:“黃太守客氣了,在下尺寸之功,何足掛齒?太守請!”
“先生請~!”
二人說罷便一同並排入城,卻有伊籍悄悄滴來到了甘寧身邊,低聲對他言道:“甘頭領……不,應該叫甘將軍了,主公密令封將軍爲討逆中郎將,依照計劃密令,今夜席間討伐黃祖,安定江夏,勿負其意!”
甘寧聞言笑道:“末將領命……還請伊公做一下安排,一會飲宴之際,請黃漢升老將軍出廳單列一席,如此可分散江夏衆將,也好動手行事!”
伊籍聞言點頭道:“此事我等已是計較清楚了,稍後飲宴之際,黃忠會以布軍爲名駐紮於外,不入廳,屆時黃祖必然派遣重將攜酒肉前往安撫,到時候其府邸空虛,將軍正好動手!”
“諾!”
衆人或三或倆的向城內前行,李鬆一臉忐忑的小心翼翼地站在後面,袁尚則是滿面清風,淡然灑脫的在他身邊打馬而行。
“袁三,一會,李某人真的只是需要引導衆將,見南面狼煙起,便即出城迎敵嗎?”
袁尚道:“沒錯,就這麼簡單。”
“真的不要我對黃太守……做什麼吧?”
‘放心吧,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讓你做。”
李鬆長出了一口氣,暗自僥倖道:“那便好,那便好。”
………
江夏太守府邸之內,有美酒,有香肉,有鑄鐘,有舞妓,飲宴早已是安排妥當。
黃祖今日喝酒喝得不少,也不知道是因爲真高興,還是因爲甘寧到底是被招安回來給氣的,總之是一盞一盞的喝,使勁地往嘴裡灌,他本就紅潤的橫肉臉龐,因爲酒精上涌,而變得更加的鮮豔,頗有些關羽的風範,只是沒有人家那麼瀟灑罷了。
崔鈞和伊籍有一搭沒一搭的喝着,兩人四目不時的掃向甘寧。
果然如他們所料,黃忠沒有入廳,黃祖便派遣重將相陪,大大的減少了廳內的武將儲備力量,此刻太守府內的陪酒之士,大部分都是文官。
甘寧身邊坐着司馬懿和蒲元,他倒是放得開,一口酒一口肉的弄着,全然沒把自己當成外人。活脫的一幅豪俠模樣。
但有心的人就會發現,在甘寧一邊豪吃爽飲的同時,他看向黃祖的虎目在不時之間迸發着炯炯的精光,很是駭人。
袁尚喝李鬆坐在文官一側的角落處,自飲自得,李鬆滿面憂愁,神思恍惚,幾次被人敬酒都未曾察覺,還得虧袁尚提醒他才能及時迴應。
天外夜色已深,太守府內等候酒綠,歌舞昇平。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廳堂之內,終於見甘寧衝着司馬懿使了一個眼色。
司馬懿雙眸一咪,將酒盞斟滿,大咧咧的站起身來,走到廳堂的正中處,高聲道:“今日宴席,江夏有喜,馬袁借黃太守府上一盞水酒,敬黃太守,還望太守勿要推辭纔是!”
崔鈞與伊籍神色一正,悄悄的直了直身子,暗道:“來了!”
黃祖皮笑肉不笑的瞪視着司馬懿,站起身來道:“馬頭領客氣了!甘頭領,馬頭領,還有蒲頭領三位英雄乃是草莽賢能,如今一朝得變,全都成了荊州股肱,從此隨皇叔爲漢室效力,一展宏圖,黃某人應該敬你纔對。”
司馬懿笑着搖了搖頭:“黃太守這麼說我等委實不敢當,實不相瞞我等兄弟三人今番從水寨來江夏,商量着無論如何也要給黃太守一件厚禮,時間緊迫採辦匆忙,還望太守勿怪敬請笑納。”
黃祖瞟了一眼低頭吃酒的甘寧,道:“諸位大禮,黃某焉敢不收?”
司馬懿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便見廳外八名水寇分作前後兩隊,用橫木擡着一隻外裹紅色綢緞的巨大禮箱,亦步亦趨的進了廳堂。
黃祖看了那披着紅綢的禮箱一眼,道:“三位太客氣了,黃某愧疚,來人啊,將禮物擡至偏廂安置。”
司馬懿笑着擡手,道:“且慢,諸位難道不想看看我等兄弟送黃太守的禮物是什麼?”
廳堂衆人,早就是都使勁地盯着那紅綢禮箱,聞言頓時都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
未等黃祖應聲,卻見司馬懿揮手吩咐道:“扯下紅綢請黃太守過目!”
八個水賊應聲出手抽出橫木解開繩索,‘刷拉拉拉’的幾聲響動扯落下包裹在外的大紅綢緞露出裡面的巨大禮箱。
廳內衆人不約而同失聲驚呼!
這當中不是別的,紅綢遮掩之下竟是一口打製精良的棺材!
廳堂之上,黃祖驟然變色,道:“馬袁!汝此舉是何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