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延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也沒有辦法,他只能是匆匆忙忙的向着後方奔跑而去,忙忙呼呼的去按照袁尚的安排去制定策略與戰略了.而留下了司馬懿和袁尚在前陣,大眼對小眼的盯着對方.
司馬懿好奇而又不解的看着袁尚,心中泛起了難以名狀的猜疑,他對於袁尚實在是太瞭解了,這麼多年下來,他知道袁尚只要是爲了勝利,爲了利益,什麼損招都能夠使的出來.
問題是,這麼多年下來,司馬懿覺得袁尚的損招改使的他都應該已經見識過了,這麼多年跟着這種不着調的主公混跡,司馬懿自我感覺也算是見多識廣,他覺得袁尚就是再無賴,再卑鄙,再有創意,再天馬行空,今天在他的面前,他也應該是玩不出什麼新創意了.
然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世界是有限的,但人的思想卻是無限的,特別是一個充滿了齷齪思想與鬼點子的大腦,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挑戰人們的底線與極限,弄出好多讓人哭笑不得的鬼點子和新花招,袁尚這小子在今天,就爲司馬懿充分的證明了這樣的一點.
一會的功夫,馬延的部隊就匆匆而來,他身後跟着一大羣手持弓箭的弓箭手,神情嚴肅,渾身殺氣,殺氣蔓蔓.
司馬懿見狀,頓時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說來說去,還是放冷箭的老招式,掉牙不掉牙,噁心不噁心,丟人不丟人!”
袁尚冷笑一聲,道:”大眼漏神的,你還能有什麼出息,你說我放冷箭,你仔細看看他們的弓上到底有沒有箭?”
司馬懿聞言一愣,隨即向着馬延引領來的那幫弓箭手望去,頓時好奇地“咦?”了一聲,但見這批弓箭手的手中,真的只是拿着空弓,並沒有上箭,於是心中泛起了一股奇意。
袁尚可是不管,隨即一擡手,便見所有的弓箭手整齊的刷刷一擡手,蜷指拉弓。然後見他一揮手,便見所有的弓箭手又紛紛的齊齊放手,打空弦。
“蹦蹦蹦蹦~~”的空弦弓聲響徹了整個袁軍的前陣,也在不知不覺之間傳到了前方空地上,酣戰正激烈的兩員大將的耳朵之中。
高覽心中先是一驚,但由於聽到這陣噼裡啪啦的弓弦之響乃是從己方後陣當中傳過來的,隨即心中稍安,盡力的集中精力去搶攻曹彰。
但曹彰那面可不一樣了,別管是放空弦還是放實箭,那真噼裡啪啦的弓響聲可是實實在在。徹徹底底的傳到了自己的耳中,猶如索命符一樣分外瘮人。
特別是在不久之前,曹彰還吃過這方面的虧,也是在袁尚的手裡。
但見曹彰面色一變,虛晃一戟,氣喘吁吁的跳出圈外,衝着袁軍後方前陣的袁尚高聲怒吼:“怎麼個情況?怎麼個情況!……混蛋,姓袁的你又想玩陰的是不是?”
袁尚一臉的風輕雲淡,聞言四下掃了一眼。然後指了指鼻子,道:“你跟我說話?”
曹彰的黃鬚隨風抖動,顯得很是稀疏。
“廢話,不跟你說話。老子跟鬼說話嗎…….袁尚你能不能像個人似的,別一天天竟出這些歪門邪道的鬼主意!兩軍陣前,武將持勇相鬥,乃是多麼榮耀的事情。你居然又找人在陣後放冷箭,不但放冷將,還找一堆人放冷箭…….你還要不要個臉了?你是不是就會這一手。沒玩了是不是?”
袁尚隨意的聳了聳肩膀,然後擡手一指適才放空弦的弓兵隊伍,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們放冷箭了,他們都是打空弦,打空弦懂不懂?沒有箭,只是拉弓而已!拉弓不犯法吧?你單你的挑就是了,操那麼多閒心幹嘛。”
曹彰聞言頓時把鼻子氣歪了:“你放屁!我操閒心,那是閒心嗎?你閒來無事整一堆人在那放空弦算是什麼意思?這是兩軍陣前你懂不懂?”
袁尚將脖子一揚,悠哉地道:“你管我?老子閒來無事操練一下兵馬,鍛鍊一下士兵的素質,跟你有個雞毛關係…….我樂意!”
曹彰還想再說兩句,卻見高覽早已是忍耐不住,駕馬直衝其飛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呲牙咧嘴的笑喝。
“曹彰,與我高覽交手,你還有閒心操心別的,未免太小瞧於我了吧,他愛操練兵馬就操練他的,你我好好分個勝負纔是正經!”
高覽持刀飛奔而來,曹彰的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家主公操練兵馬拉空弦,他自然是不用操心,反正左右也不會對他不利,純粹是戰着說話不腰疼!
曹彰無奈之下,只得奮起餘威,與高覽繼續抗衡,袁尚不管那一套,轉過身去對着身後的那一隊有弓無箭的弓箭手道:“都還愣着幹什麼?繼續操練!誰操練的不認真……罰錢!”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所有的弓箭手都因爲袁尚口中那“罰錢”二字,奮發圖強,勇猛精進,拉滿弓放空弦一個比一個賣力,但聽兩軍陣前的整個場內一瞬間都充斥着稀稀疏疏的弓弦之聲,分外惹人注意。
高覽還好,對於袁尚他心裡有譜,可是曹彰卻不一樣了,雖然對方沒有放箭,但那一聲聲的弓弦之響每燃起一下,都會觸動他的心跳,猶如小鹿亂撞,讓人心神不寧。
一方是不受影響,一方是受盡干擾折磨,如此的單挑又豈能算是公平,誠可謂是高下立判,二十個回合之內,曹彰已經是被高覽打的節節敗退,十招之間倒是有七八招全在固守,他手中的方天畫戟的招式逐漸散亂,敗相已露,只待稍後便會被擊潰。
曹軍後陣,曹洪和徐晃已經是按照劉曄的吩咐趕出城來接應,見了這種情況,一向脾氣暴戾的曹洪頓時怒髮衝冠,狠狠地將手中的戰刀向着地上一杵,怒氣衝衝地道:“袁尚這廝,簡直就是妖孽!這麼混賬的招數都能使的出來,簡直就是卑劣!太他孃的無恥了,居然還有這麼辦事的!徐晃,咱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徐晃急忙攔住了曹洪,低聲勸阻道:“子廉將軍切勿衝動,我軍後方大隊兵馬未至,若是如此盲目的衝將出去與袁尚決戰,便是正中了袁尚的下懷,正所謂彼之行之,吾亦行之,袁尚能用出此等噁心卑劣的戰術,我等又如何能夠使不出來?咱們不妨仿效其法,作爲支援曹彰小將軍的辦法。”
曹洪聞言一愣,然後點着頭,道:“也罷,就照你說的試試。”
於是乎,兩軍陣前瞬息間,出現了一種讓人詫然的奇怪情景。
兩軍陣中,兩員大將在其中往來奔殺單挑比拼,兩軍後方,兩隊弓箭手噼裡啪啦的在那裡拉公弦瞎操練,一時間惹得風生水起,分外熱鬧。
洛陽城頭之上,劉曄看的一頭霧水,一邊瞅一邊對身邊的副將道:“這….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劉某跟隨主公多年,雖然不說是見多識廣,卻也算是久經戰陣,就這種情況我還真就是頭一次看見,兩員將領在場中對戰,兩軍陣前整一堆弓箭手放空弦,這是怎麼個情況?”
劉曄身邊的副將們也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也都是一起搖頭,屁都不放一個。
戰場當中,袁尚見對面陣中的曹洪和徐晃照葫蘆畫瓢,使出了跟自己一樣的招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很是不爽。
“曹軍的將領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敢剽竊我的創意。”
司馬懿亦是長嘆口氣,道:“主公啊,你的招數已經被對方學習過去了,如今高覽已經和曹彰處於同樣的境地。”
“誰說的!”袁尚將脖子一耿耿,不服氣地道:“照葫蘆畫瓢,最多隻是模仿一個樣式,卻是模仿不到精髓,我袁尚的兵法,講究的是四個大字,即:隨機應變。”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那現在這種情況,主公您打算如何變?”
袁尚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狡猾的微笑。
“來啊,傳令那些在陣前來弓弦放空響的弟兄們……空弦放夠了,該是玩真槍打真靶的時候了,拿箭,上膛,給我瞄準曹彰,往死裡給我突突!”
司馬懿:“………”
荊州,襄陽,劉備府邸。
今日的劉備府邸,顯得格外的熱鬧,因爲有一位能人,在經過了劉備多番誠懇的請求,和諸葛亮的從旁攛掇下,終於出山,加入了劉備的陣營,成爲了其中的一員。
這個人,臊眉耷目,酒糟鼻,月球臉,大黃牙,一臉的苦瓜相,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諸葛亮齊名的大賢能…….鳳雛先生,龐統!
劉備坐在主位,看着左面的諸葛亮,右面的龐統,一股難以言明的喜悅瞬時間涌上了自己的心頭。
當日初遇水鏡先生的時候,他曾對我說,臥龍鳳雛,二人得一,可安天下。如今這兩個我都得到了,安撫天下興旺漢室一定是有希望了!
諸葛亮輕搖着羽扇,滿面笑意地看着對面的龐統,道:“士元新來主公麾下,不知有何妙計獻給主公?以爲近身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