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的表現很淡定,也很從容,既不明確的要與蔡瑁爭功,又明確了自身不是無用之人,懇請蔡瑁給他一個幹事的機會,而且劉備的話說的剛柔並濟,有軟有硬,讓蔡瑁心中既有一些防範,同時又有些對自己的這股小心翼翼的勁兒有些無地自容。
仔細一琢磨,人家劉備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人家跟隨着你出征一次,你卻連一個打仗的機會都不給人家,無論是與公與私,都顯得那麼不地道。
可問題是,此刻的蔡瑁心裡也還是明白一點,那就是劉備確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小子當年先侍公孫瓚,後侍陶謙,然後又從呂布,接着又隨曹操,如今劉備跟過的這些人,除了曹操以外,剩下的基本全都各個嗝屁,而曹操本人此刻也在關中被袁尚削的擡不起頭來,形勢也是危在旦夕。
單憑這一點,蔡瑁就覺得劉備這個人的能力是絕對毋庸置疑的,且別的不說,單說打仗這一塊,蔡瑁雖然自負,但自認爲還不是南征北戰經驗豐富的劉備的對手,別看劉備麾下兵少,但卻有關羽和張飛這等令人膽寒的不世猛將,若是真給他委任個什麼重要的戰役,估計劉備一場仗下來就能把自己徹底給比沒了,如此一來,自己此番領兵前來許都還有個鳥用?
於是乎,蔡瑁的心中有些猶豫了。這一場戰爭,究竟該給劉備一點什麼活計呢?蔡瑁的心中琢磨不定。
看着蔡瑁猶猶豫豫的神色,劉備的心中早就有數了。他面容不變,緩緩地將心中籌謀已久的言辭從口中緩緩地道出。
“看蔡都督的樣子,此番攻打許都,應該是早就已經安排妥當,不便將備再向當中安排了吧?”
這句話擺明了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蔡瑁剛纔還請教劉備,問他怎麼安排攻打許都的前部先鋒事宜,這麼一會在劉備的嘴中就變成了安排妥當,分明就是在找臺階故意給蔡瑁下。
蔡瑁腦瓜子不傻,噹噹的荊州水軍都督。若是連這點下臺階的眼力見都沒有,那他這個都督豈不是白混了?
“玄德公明見,哎,本督最近實在公務繁忙,靜心準備作戰事宜,卻是將玄德公這面的事情忘了個乾淨,慚愧慚愧,還望玄德不要怪本督纔是。”
劉備微微一笑,拱手道:“不敢。既然許都這面的作戰事宜已經全部安排妥當,那備便也不好在像其中插手。以免打亂蔡公的佈局.......這樣吧,如今的宛洛總領曹仁,奉命出戰徐州,與高幹對峙,宛城之地,暫由昔日的其太守張繡統領,內部空虛,大都督若是覺得可行,不如就由備率領本部兵馬攻打宛城。奪其城池,以爲荊州前線駐地,不知大都督意下如何?”
蔡瑁聞言,琢磨了一下心中大喜過望,暗道區區一個宛城,你就是攻下了,其戰績又如何能夠與奪下許昌相比?而且如此一來還能夠藉由子將劉備支走。省得他在此給自己心中添堵,何樂而不爲之?
於是乎,蔡瑁想都不曾多想,當即拍板決定:“好!就依照玄德公此言去辦。你率領兵馬前去攻打宛城,許都那面自由本督妥善料理,你我分工而行,分而擊之,一舉奪下這兩塊要地!爲主公的霸業盡力!”
劉備見蔡瑁答應,心中大喜過望,面色卻是顯得很淡然,拱手而言道:“多謝大都督,備這便回營前去準備!”
劉備離開之後,便即刻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營寨,他的帥帳之內,早有一衆心腹都正襟危坐的等待着他,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位手搖羽扇,智慧過人的軍師,諸葛亮!
除了諸葛亮之外,其他人的面容相對的都很嚴肅緊張,一看見劉備進來,方纔顯得如釋重負了一些,卻見張飛猛然從原地站起,扯着如滾雷般的嗓子對劉備高聲道:“大哥!您如何去了這般久,可是將我等急的夠嗆,您若是再不回來,俺說不得都得殺進蔡瑁營中,問其要人了!”
“哪像你說的這般險惡,我好歹也是景升兄族弟,蔡瑁平日裡縱然對我有所不滿,但亦是不至於在這種節骨眼上明目張膽的扣殺於我,三弟你這性子急躁,卻是得好好改改。”劉備笑着搖頭,無奈地言道。
張飛身邊,關羽摸了摸長潤的鬍髯,長嘆口氣,言道:“兄長勿怪,三弟的話雖然是直接了一點,但卻是正中我等之心,不知兄長此番去蔡瑁營中,所行如何?”
劉備聞言哈哈大笑,點頭道:“二弟儘管放心,有軍師的事前囑託,備又焉能有辦不成的事,一切都已經是按照軍師的意思來,蔡瑁已經允許我等去攻打宛城了!”
諸葛亮輕輕的笑着,不因爲劉備的誇讚而露出絲毫的得色,只是恭敬的回敬道:“此事皆賴主公之能,與亮何關?還請主公不要過於謙虛。”
劉備晃了晃手,笑道:“哎~,軍師此言差矣,若非軍師良言相輔,替備籌謀規劃得當,備此番前去,恐怕也是白跑一場,如何能得到如此收效?”
張飛聞言,不屑地重重哼了一聲,道:“不過是爭取到一個去攻打宛城的機會而已,有甚可讚歎之?放着大好的許都不打,偏偏去攻打什麼宛城,只怕那蔡瑁巴不得讓我等前去,兄長此番請命,只怕是正好隨了那蔡瑁的願!”
劉備聞言一板臉色,不滿的瞪視了張飛一眼,道:“三弟此言差矣。軍師之謀,計智深遠,豈是一般人所能度之?三弟不可造次出言,一切聽軍師安排便是!”
張飛聞言張了張嘴,似有不忿,但一看劉備那認真的臉色,無奈之下,只得又將話語嚥了下去,但不服之色任憑任何一個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諸葛亮卻是並不動怒,只是笑着道:“三將軍快人快語令人欽佩。他不瞭解此次征戰的目的,卻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過等這場戰事結束之後,三將軍自能明白亮此番舉動的箇中深意,還請暫時放下心中芥蒂,但戰事一過,若是三將軍仍舊覺得亮之所圖有所差池,儘管來問罪無妨,如今還請屈尊聽從亮之安排便是。”
諸葛亮能夠說出如此話語。無異於給了張飛一個天大的面子,此刻的張飛縱然在不服氣。也不好在多說什麼,再加上劉備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瞪視着他,只得點頭領命遵從。
諸葛亮呵呵一笑,道:“此番攻打宛城,咱們需得兩路分兵,以三將軍爲前部先鋒,主公與亮等人爲合後,去奪宛城,二將軍令一隻偏師陳兵宛城之側。隨時觀察荊州軍攻打許昌的動向,然後隨時奉命出擊。”
關羽聞言,丹鳳眉略微的皺起,奇道:“我等攻打宛城,便是直接攻打宛城便是,何故讓關某留下觀察許昌動向,莫不是還要在臨危之際。讓關某助那蔡瑁一臂之力不成?哼,此人在荊州時,便一向是與兄長作對,早有不軌之心!關某豈能幫他?”
諸葛亮笑着搖了搖頭。道:“關將軍誤會亮的意思了,讓你暗中留在此處,並非是亮欲讓你助蔡瑁一臂之力,恰恰相反,亮想讓的是在關鍵時刻,關將軍您能夠去..........”
劉備這邊開始行動,關中那面袁尚也沒閒着,如今虎豹騎統領曹純身死,曹操兵馬大敗,關中各路諸侯喪膽不前,袁尚得馬騰等人相助,此消彼長,實力大增,正是一舉擊敗曹操之時。
於是乎,連日來,袁軍一直都是在秣馬厲兵,整兵布武,意圖做好準備後大舉出戰!而馬騰也是應了袁尚的約定,將馬超如期的送入了袁尚的營中。
西涼錦馬超前來袁軍此處作爲袁尚的貼身護將,這一件事方一在袁軍中傳播開來,就立時引起了三軍的震動!
馬超臉上的塗黑經過幾日的治療後已經有所好轉,雖然還是顯得有些骯髒,但卻已是大致恢復了平日裡白皙的容貌,他大大咧咧的走進了袁尚的帥帳,一臉的高傲相如同晨間高歌的雄雞,隨意的一拱手,對着袁尚高聲道:“末將馬超,領父命前來袁公帳下聽從調遣!”
話語雖然說得恭敬,但聲音中明顯就是非常傲慢,絲毫聽不出一絲絲的福氣之意,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忒得惹人厭惡。
袁尚倒是不以爲意,手捧着左慈當年贈送給他的遁甲天書人盾篇,一邊細細地閱讀,一邊隨意地擡眼看了馬超一眼,道:“來啦?”
馬超點了點頭,道:“來了!”
“行,現在也沒什麼別的事,給袁某倒一杯水吧。”
馬超聞言,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道:“你讓我給你幹什麼?”
“倒水啊!要不你以爲讓你來幹什麼?你要弄清楚,你現在不是什麼領兵的將軍,而是奉你父親之命,來伺候袁某的護衛頭子,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別出差了。”
馬超的臉色隨着袁尚的話語抽了一抽,戰立了良久之後,方纔聽他重重的喘息言道:“我要是不給你倒呢?”
袁尚一擡頭,隨手“趴”的一聲將書劍扔在了桌案上,翹着二郎腿,一副痞子相的言道:“那我現在就派人去找你爹告狀,看看是你給我倒水強,還是讓他老人家在負荊請罪的到我營裡跑一趟爲你這個不孝子道歉強,你選一樣吧。”
馬超聞言勃然大怒:“姓袁的,你,你就是個卑劣的小人!”
“你妹的,讓你倒水呢!哪那麼多廢話!”
“你敢罵我妹?!”
“罵你妹?我還日你妹呢,給我倒水去!”
馬超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到其桌案前拿其銅盞,怒道:“喝什麼水?涼的熱的!”
“你是豬腦子啊,這大熱天你家喝熱水?”
“到底是什麼水........”
“既然你這麼喜歡刨根問底,那就來點汽水吧,記着要美年達的,冰鎮的橙子味哦。”
馬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