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左慈的話,袁尚的心頓時活泛了。
這老神棍居然認識華佗?這是怎麼個情況?
袁尚好奇的將目光轉向左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這老神棍許久,方纔緩緩的開口道:“老叫花子.....你真的認識活脫?”
左慈聞言頓時氣蹦的三丈高,放聲怒道:“誰是老叫花子?小崽子忒的不會說人話!我是你師傅,師傅!”
旁邊的葛玄急忙一把抓住左慈,低聲在左慈耳邊耳語道:“仙師勿急,收徒之事不可操之過甚,不然反得其厭,還是先告訴他華佗的事情要緊,也好博個善結。”
“屁話,我老人家神機妙算還用你教,一邊涼快去!”
左慈憤恨的一甩手掌,接着憤憤不平的將頭轉向袁尚,開口道:“我老人家在河北,近日看你連下三榜,知道你尋華佗和張機尋的甚急,那張仲景昔日曾任長沙太守,後雖辭官,卻也是心繫荊南一族,與你袁氏一南一北幾乎橫誇了整個大漢朝,你想找他簡直是就是扯淡,倒是那沛國譙郡人華佗,無有仕途功名在身,倒是易於尋找,其少時曾在外遊學,鑽研醫術與我相熟。”
袁尚甄宓二人聞言頓時一醒,甄宓倒好,袁尚本人瞅着左慈的目光中,則明顯多了幾分火熱,多了幾分期盼的感覺。
“左神棍....”
左慈眉毛一挑,就要發怒。
“左仙師。你真的認識華佗?知道他在哪嗎?”
左慈聞言頓時挺起了胸脯,一副認遍四海,俯瞰五嶽的江湖氣概。
“那是!我老人家和華佗,自年輕時便已是相識,這不前幾日還一起在這附近喝酒來着,乖徒兒若是用我的面子去尋他,那老東西豈敢不從?必是屁顛屁顛的前來相應。”
袁尚聽出了左慈話中的道道。聞言忙道:“如你說來,華佗此刻莫不是正在河北地界乎?”
左慈信誓旦旦的點頭道:“然也!”
袁尚聞言好奇,道:“他不是沛國譙郡人麼。跑到河北來做的什麼?”
“上次去溫縣,偶然碰上了這個老藥蟲,卻是甚巧!聽他說來河北。是因爲這裡戰事連年,傷病頗衆,但由於你上次的榜文,那老兒卻是不敢在行醫了,最近好像是改行開始賣什麼狗屁假藥....是仙藥啊,據說還是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的那種,吃了能增二十年的陽壽,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物件。”
袁尚和甄宓聞言頓時一愣,互相轉過頭望去。兩對雙目,四隻星眸,當中包含的都是深深的詫然。
三千年一結果的增壽藥,這東西聽起來,咋這麼似曾相識呢?
“仙師。你知道那華佗現在在什麼地方?鄴城嗎?”
“還能在哪?這鄴城的世家子弟人傻錢多,排成一行個頂個的冤大頭,賣假藥不在這還能在到哪去發展?”
袁尚聞言渾身一顫,忙道:“那可否領我去與其相見一面?”
“找你不就是爲這事嗎,乖徒兒,徒兒媳婦。咱走人!”
左慈引路,袁尚與甄宓一同跟上,不多時便到了鄴城東郊的一座小茅屋偏房,茅屋很簡陋,流水淙淙,鳥鳴林幽,其外的苗圃種植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有些普通,有些稀有,看似雜亂,但明白箇中之理的人都知道種植之人是按照藥的熱寒而分類栽培的。
左慈當先敲了敲房門,少時,便聽“子噶”一聲響動,卻見適才在夜市賣甄宓仙藥的老頭打着哈欠,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
那老頭看見左慈先是一喜,張口就道:“左大蛤蟆。”
接着扭頭看了看他身後的袁尚一行人,老頭先是一愣,然後面色大變,擡手“咣”的一聲將房門給帶上了。
“還真是他?“袁尚和甄宓不敢相信的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噗嗤”而笑。
左慈見華佗當面摔門不給他面子,頓時急了,忙上去咣咣的一頓敲砸,邊砸邊高呼道:“華老兒,是我老人家啊?幾日不見如何不認識我了!鼓動藥鼓動傻了!”
茅屋裡面,傳來了華佗憤怒的呸聲道:“左大蛤蟆,你可真是個不要臉的混賬!你我這麼多年的感情,不說親如兄弟,也算是臭味相投,可你今日居然領個打假的來掀我的臺!忒小人了!別忘了你這神仙也是個贗禍!惹急眼了,我一樣給你掀把出去!大不了咱倆魚死網破!”
左慈聞言,白眼一翻,奇怪道:“什麼打假的?華老頭你腦子沒病吧?還懸壺濟世呢,抽空也得給自己治治啊。”
“裝什麼糊塗!你後面那一對男女,就是剛纔在夜集拆小老兒臺的!如今又被你領了來,左老蛤蟆安的什麼心?”
左慈聞言不由大驚,轉頭問袁尚道:“真有此事?”
袁尚尷尬一笑,點頭道:“我們和華神醫之間確實是有點誤會。”
那邊廂甄宓走上前來,輕輕的拍了拍門道:“華神醫恕罪,我二人適才不知神醫身份,誤會了神醫的醫心醫德,實在慚愧,今日來此,卻是有事相求,還望神醫海涵,開門一敘。”
屋中沉默了半晌,少時,方聽華佗緩緩的開口道:“這位小姐說話倒是一直挺中聽的,不似你旁邊的那個男的,剛纔在市集上說話兇巴巴的,還好噎人.....小姐,你心裡惦念的那個小郎君,該不會就是他吧?”
甄宓聞言,面色頓時紅了。
華佗卻沒有歇口,繼續道:“那你這眼光可不怎麼樣,你瞅瞅這男的,除了長相像點人之外,跟小姐你一比哪還有丁點的優勢,你這不把自個往牛糞上插麼?”
袁尚知道華佗是在藉機找回剛纔在市集上的場子,微微一笑,也不還嘴,拱手道:“在下袁尚,因朋友患有頑疾,難以治癒,聽聞華神醫醫術不凡,出手幾有起死回生之效,故而特來請神醫出診,適才有得罪的地方,你就當是個屁,任他煙消雲散了吧。”
華佗躲在屋裡,聞言不由感慨,道:“你倒是挺夠意思,現在的年輕人,自己快活都來不及,哪管朋友的死活,對了你剛纔說你叫什麼?”
“小子袁尚。”
華佗的聲音猛然變得銳利:“你就是袁尚?”
“對。”
“好啊,好啊.......袁尚!你等着!”
說完,便聽茅屋中兵兵梆梆的響起了一陣找東西的聲音。
少時,只見華佗猛然將門拉開,手裡提溜着一個鋤頭,滿面怒火的對着袁尚,張口便罵。
“兀那昏聵之主,小老兒我好端端的遊走天下,行醫救濟,哪裡曾得罪過你一分一毫?你可倒好,連下三道榜文,不但斷了小老兒行醫的財路去賣假藥,還編排着將我的首級懸賞萬金?當我們賣藥的都好欺負是不是?招你惹你了........今日額便與你並個死活!”
說罷,揮舞着鋤頭就向着袁尚衝去。
袁尚急忙一把架住華佗的鋤頭,將他的兵器定格在空中,無奈笑道:“華神醫,我此舉乃是不得已而爲之,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還年輕,犯錯誤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回去就把你的懸賞令撤了,再出榜文,向天下鄭重其事的給你們醫者道歉,你看如何?”
一旁的左慈和甄宓也急忙上來勸解,說了好半天,方纔將華佗的一口冤氣給捋順了過來。
華佗見袁尚誠心道歉,再加上旁邊衆人的悉心勸解,也是慢慢的消了胸中之氣,但見他憤憤的將鋤頭扔在了地上,轉身回了茅屋。
袁尚急走了兩步攆上華佗,道:“華神醫,我那位朋友的病勢嚴重,只怕是拖延不得,咱們還是快點走吧。”
華佗回首白了袁尚一眼,喃喃道:“我若是隨你去出診,這人倒是救的回了,小老兒我這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的仙藥沒人照顧,豈不全毀了!”
袁尚心下對其嗤之以鼻,但面上卻很是敞亮仗義。
“多少仙藥,賣多少錢,袁某一手全包!”
不說袁尚機緣巧合的找到了華佗,卻說中原許都曹操這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許攸獻計,請曹操以朝廷之名,徵召西涼馬騰出兵進攻幷州,領外再從中原發兵,兩相夾攻,力求一舉破袁。
“明公,袁尚如今屯兵鄴城,整頓內務,廣積敖倉,意在休養生息,發展民生,許攸久居河北,深知河北地大物博,底子雄厚,若是任憑袁尚這麼休恬下去,少說三年,多則五載,中原再無實力可與其抗衡!明公不可給袁尚這個機會,還需當機立斷纔是。”
曹操深然許攸之言,道:“子遠之策雖善,但馬騰久居邊塞,秉性爆戾難調,孤下詔喚他,他未必會聽我的吧。”
許攸搖頭道:“不然,馬騰自打襲擊長安敗退涼州之後,就久有擴張勢力,掙開西涼苦寒之地,怎奈鍾繇在關中,頗得關中各路諸侯的青睞,且又有天子正統,甚得民心,故而馬騰不敢造次,明公發書信時刻對其名言,兩路出兵,攻打下的袁氏地盤,盡皆有攻下之人執掌,且還會得到朝廷名正言順的冊封,馬騰眼饞幷州之地,久欲侵犯,怎奈不敢招惹袁紹,如今袁紹已死,又有朝廷明文號令調召,還能擴張地界,馬騰焉能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