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舞娘翩翩起舞,領舞的紅衣舞娘更是且舞且歌。
腰肢柔軟體態婀娜,舉手投足無盡風流!
歌聲靡靡繞樑,直如美酒甜醴沁人心脾。
董和、徐濟功目光呆滯,只顧着欣賞歌舞,哪裡還想到有事要做!
偏偏袁旭漫不經心,只是不時的贊聲好!
一曲歌舞罷了,發覺袁旭心思不在的甄逸擺了下手對舞娘說道:“你等且退下!”
施了一禮,三位舞娘腳步輕盈的退了出去。
眼看她們離去,董和、徐濟功目光跟隨,很是不捨。
袁旭夾起一塊肉放進鄰桌小祝的碗中,輕聲說道:“汝愛吃肉,填飽了肚子,晚上不想孃親!”
小祝嗯了一聲,只顧囫圇吃着。
“如此絕色佳麗,莫非也入不得縣尉之眼?”更覺看不懂袁旭,甄逸眉頭微蹙,脫口問了一句。
此話出口,他頓時後悔。
袁旭即使再蠢,從這句話中必定也能聽出他是想以美色誘惑。
何況袁旭並不蠢,甚至精明到他根本看不懂!
“破衣爛衫,如何上身?”撇嘴一笑,袁旭回了一句。
他並沒有把話說完,更讓甄逸心頭疑惑,追問道:“縣尉何出此言?”
與甄逸對視,袁旭淡淡的反問道:“甄縣令是果真不知,還是假作不知?”
“果真不知!”朝袁旭拱了拱手,甄逸很是誠懇的說道:“還請縣尉教我!”
“三位舞娘美則美矣,只是不知接納過多少賓客!”袁旭一開口,頓時讓甄逸嗔目結舌。
獻舞的三位舞娘,確實是他培養出來接待賓客的。
以往有貴客臨門,他總會以獻舞爲名,到了晚間安排舞娘陪寢。
算起來,她們確實接納了不少男人!
甄逸目瞪口呆,根本沒想明白袁旭從什麼地方看出舞娘陪寢過許多人。
袁旭接着說道:“兩處秀峰千人攀,一點朱脣萬郎嘗。可惜……某不愛吃剩飯!”
被袁旭說的面頰通紅,甄逸額頭青筋凸起,很是鬱悶的問道:“縣尉又如何得知?”
“上懷豐而虛,下懷肥而滿!”嘴角掛着怪異的笑容,袁旭說道:“行走間雙腿交疊卻攏而不實,看似嫵媚萬分,實則千人共枕。某年方十六,尚未娶親,以如此女子侍寢,莫非甄縣令不懼父親責怪?”
袁旭搬出了袁紹,甄逸頓時額頭冷汗涔涔。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對女人,他肯定有興趣。
然而不是對什麼女人都有想法。
醜的當然並不行,至於貌美如花的,若是招攬賓客整日陪笑,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某酒力不勝,飲酒過多總是內急!”微微笑着,袁旭起身說道:“敢問甄縣令,府上恭所何在?”
“出門左手!”比劃了一下,甄逸說道:“某這便讓下人引領縣尉前去!”
“小祝,尿急不?”謝了甄逸,袁旭招呼了一聲小祝。
“嗯!”嘴裡塞着肉,小祝也站了起來。
二人離開,董和皺着眉頭對甄逸說道:“縣令,這位縣尉好似很難對付!”
“何止難對付!”鐵青着臉,甄逸說道:“某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二人說,方纔舞娘國色天香,任誰看來都是嬌豔欲滴,到了他眼中,卻是一眼看出陪侍無數!”緊鎖眉頭,甄逸臉色越發難看。
董和與徐濟功想到剛纔失態,都是面露愧色。
閱人無數,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舞娘獻舞時,他們也是沒能把持得住。
偏偏離弱冠還差幾年的袁旭,面對國色天香的舞娘絲毫不爲所動。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看出舞娘陪寢無數!
“眼力如此毒辣,若不用些手段……”徐濟功鎖着眉頭,像是自言自語的冒了一句。
“用手段?”冷笑了一下,甄逸說道:“軟硬不進,某想盡了法子,竟是無從下手!”
袁旭帶着小祝離席而出,由一名甄家僕從引領前往恭所。
恭所當然不會在特別顯眼的地方。
離開前廳,要走過一條林蔭小路才能到達。
甄家僕從走在側前方,一路上佝僂着腰,畢恭畢敬的引路。
袁旭和小祝並肩走着,小祝不時會從路邊的樹上摘兩片葉子把玩。
玩兩下覺着沒趣味了,他就會把剛摘的丟掉,再去摘新的。
正走着,迎面過來了一男三女。
最前面引路的男子身穿僕從服色。
離他兩三步開外,則是一位身着玫紅羅裙的女子。
女子的羅裙與獻舞舞娘不同。
面料光鮮,她的衣裙比舞娘的華貴何止一籌。
油亮的墨色長髮挽成流雲髻,在僕從的引領下沿着小路前來,每走一步,都流露着貴氣和妖嬈。
如雪般白淨的臉上,點綴着精緻的五官。
無論嬌俏的小鼻頭,還是如同潭水般清澈的眼睛,都蘊滿了無盡柔情。
尤其是自然彎起翹翹弧度的紅潤脣兒,更讓人有種忍不住想上前輕嘗的衝動。
跟在女子身後的兩個侍女,雙手交疊於身前低垂着頭,根本看不清她們的樣貌。
在如此美豔的人兒面前,她們即使擡起頭,也必定是大失顏色,反倒不如不擡頭的好。
袁旭正要給他們讓路,迎面過來的僕從發現了他。
看到袁旭,僕從一愣,連忙停下腳步。
甄府畢竟是官宦人家,府中還是有些規矩。
主家沒說停下僕從先停,便是最大的失禮。
羅裙女子也看見了袁旭等人,她皺了皺眉頭,瞪了一眼停下的僕從說道:“路雖不寬卻也可過,因何止步?”
女子生的極美,雖是略帶薄怒,一開口說話,宛若夜鶯的聲音依然足可讓人迷醉。
袁旭只覺着聲音熟悉,卻沒想起在什麼地方聽過。
“真好聽!”小祝一句話,提醒他想起了女子。
頭天晚上才進上蔡,在街道上他們就曾與這個聲音擦肩而過。
仔細看去,停下腳步的僕從,竟是曾給他們讓路的御手!
“新任縣尉袁旭,見過小姐!”深知是遇見了甄府的小姐,袁旭抱拳一禮。
輕輕哼了一聲,小姐沒有理他,徑直從他身旁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