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個樣子?我記得這裡明明有一處匈奴營地的,至少是有三百多人的匈奴人在這個營地裡,半年前我還來過,怎麼會全不見了?”
王屋山餘脈之中,新鮮出爐的徵西將軍李樂,像是見到鬼一樣,望着空蕩蕩的山谷失神得叫着。山谷裡面還能看出有人類活動的痕跡,還有一些茅草屋之類的房子,但是人卻完全看不到了。
白波軍其實一直和南匈奴有聯繫,前些年還和南匈奴人一起到太原搶了一把,這處位於王屋山餘脈裡的山谷,李樂之前也曾經來過,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全都不見了蹤影。
“將軍!我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當李樂在那裡懷疑自己的記憶有問題時,李樂的一個手下突然間跑過來對他說道。
李樂看了一下自己的這個手下,有仔細嗅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緣故,似乎真得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時之間李樂也是大駭,難倒就在自己離開河東前往關中迎駕的這段時間裡,整個王屋山的匈奴人全都被人給殺光了嗎?
“李將軍!我們在王屋山中巡查多時,的確沒有見到匈奴人,就連一些普通百姓都沒有遇到幾個!李將軍還想帶我們去其他地方驗查一下嗎?”也就在李樂覺得見了鬼的時候,被劉協派來驗查的虎賁也是向李樂問道。
一時之間李樂也是無語以對,因爲在王屋山中找了一段時間沒找到匈奴人,李樂索性帶着虎賁來到此處匈奴定居點中,結果卻沒想到依舊撲了一個空。
“不用了!你們回去吧!”這裡已經是王屋山中最大的匈奴定居點,這裡沒有匈奴,王屋山中應該沒有多少匈奴了。
隨着過來調查的虎賁先後離去,空蕩蕩的山谷中只剩下李樂一行人,想着想着李樂也是怒從心頭起,踢了腳底下的一塊瓦罐,然後惡狠狠得大罵道:“我X!這些匈奴人死得真不是時候!”
只是罵了一陣子後,李樂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覆命,明明是他說了王屋山中有匈奴人的,結果連幾個平民都沒有遇到,他都不知道怎麼回去向劉協交代。
雖然覺得劉協不會治自己的罪,但想想秦誼和王邑這兩個人的冷嘲熱諷,李樂就不願意回去。
“將軍,您要是不想回去,咱們就回老家逍遙快活去!這個所謂的天子還有什麼威儀可言,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如果不是我們挺身而出,可能他早就被涼州人抓回去了,這樣的天子他們能夠給我們什麼?他憑什麼能號令將軍?我們本來就是做賊的,何苦要在這種廢物手下做官?還要忍受那些所謂公卿的白眼,遠不如我們原先做賊時逍遙回來!”
看着李樂一副進退兩難的模樣,李樂的手下也是向李樂勸道。這一路上劉協的慘狀,他們這些白波小兵也都是看在眼中。本來白波就是叛逆,對漢王朝的忠誠度便很低,等看到漢天子像是一條喪家之犬的模樣後,心中的輕蔑更加重了。
“老子他X的不伺候了!走!咱們回家!”被手下這麼一激後,李樂也是咆哮了一句。
當白波四天王變成白波三巨頭的同時,秦誼正在那裡給典韋上藥,一邊上藥還在那裡埋怨:“你現在大小也算是個將軍了,別這麼奮不顧身!”
李樂之所以沒有在王屋山中找到匈奴人,完全是因爲昨天晚上典韋帶着秦誼的兩千精銳手下,連夜把王屋山沿線幾處大的匈奴定居點全都清理乾淨,不願意束手就擒的部分匈奴人也曾經進行過反擊,不過面對着典韋突襲的強大兵團,也是毫無反手之力。
一晚上典韋帶人端了三處匈奴定居點,還遷走了兩個漢人村落,弄得李樂今天別說匈奴人了,就連漢人都碰到幾個。
不過美中不足的就是帶頭衝鋒的典韋卻是受了點兒輕傷,這不秦誼在和董昭議事的時候,順道就給典韋換起藥來。
和韋哥一起也是在這個亂世混了四年有餘,秦誼對典韋那可真是沒的說,畢竟秦誼可是知道典韋那種豁出性命來也要保護自己的信念,所以和典韋也一直都是朋友相稱。
“大意了!本來以爲穿着重甲不會有事的!說起來這些匈奴人真是土狗瓦雞,真是不經打!”典韋就是一個十足的飯桶,在這裡包紮傷口的時候仍不忘了吃東西,一邊吃着東西也是一邊在那裡鄙夷匈奴人的戰鬥力。
說起來典韋也是被羅貫中給黑了,他在演義中的神勇都是歷史上的真實記載,但醉酒盜戟的橋段卻是羅貫中原創,弄得典韋好像是個貪杯之人。
聽了典韋的話,秦誼卻是鄙夷了一下欺負小朋友的典韋。沒辦法,怕死的秦誼這次離開老巢進入河東,帶的三千人可是幷州軍中的最強精銳,人是最棒的,給養和裝備也是最棒的。
晚上偷襲幾百人的匈奴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說實話,這些匈奴人中,很多人因爲缺乏維生素而有嚴重的夜盲症,欺負一些殘疾人也實在沒啥值得驕傲的。
“公仁,你從長安而來,應該對董承、楊奉等人更加了解,你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荀攸也跟着秦誼來到河東,不過他覺得在這事上應該多聽聽董昭的意見。
“今天這麼一鬧,李樂是脫離了隊伍,白波四帥只剩下三個。其中我觀胡才也是多有去意,前段時間的曹陽澗之戰就數他和韓暹的手下死傷很多,你們發現了嘛,這次楊奉等人出言阻止天子去雒陽,胡才卻是一言不發!”董昭也不客氣,馬上便開始分析道。
聽了董昭的話,秦誼也是連連點頭,現在回想起來,胡才其人的確是一直心灰意冷的模樣,似乎已經對天子之事不怎麼上心。
“另外就是韓暹,他的人馬雖然也是傷亡很大,不過此人功名心頗重,而且和楊奉關係很好,倒是有和楊奉合流的可能,所以我們需要關注的還是楊奉……”
“對了,公仁,楊奉手下有一個叫做徐晃徐公明的將領,你有沒有聽說過?此人據說有周亞夫之風,是一員難得的良將!”說到這裡,秦誼突然想起魏五子之一的徐晃這個時候應該在楊奉手下,也是忍不住打斷道。
“好像略有耳聞,是楊奉帳下的騎都尉!”被秦誼插了這麼一句後,董昭隨口回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白波軍的核心就是楊奉,之前白波軍雖然被李郭重創,但是現在回到河東,這裡是白波老巢,楊奉也是趁機招納了一下兵源,估計總數能夠有萬五到兩千之衆,想要解決楊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如讓楊奉跟着天子到雒陽,到時候就是我們的主場了!”
雒陽被燒成了一片白地,一直沒有重建,但是雒陽隔壁的河南郡卻是秦誼的移民安置點,那邊還有秦誼的駐軍。河東是白波的主場,秦誼動手吃虧,但到了雒陽便攻守之勢相異。
——我是主場作戰的分界線——
“車駕從北道出,傍山而東,無匈奴寇。李樂愧其言,懼而辭還。”——《季漢書·秦誼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