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哥!今日秦誼宴請您,我總覺得這事情不太對,小心一點兒總是好的!我總忘不了一年前剛剛拿下壺關的時候,這傢伙惡狠狠得砍了老遊和趙佳腦袋的事情,我就害怕這人對您不利!”
大地回春,在通往壺關的道路上,也是有着近百騎在上面飛馳着。領頭的是一員穿着一套不倫不類鎧甲的將領,而這位將領身旁的一名手下,也是憂心忡忡得對着他說道。
怎麼說呢,這個領頭之人的鎧甲,就像是後世電視劇上上半身穿着KMT的制服,下半身卻穿着便裝褲子的土匪,充滿了混搭風,所以顯得不倫不類。
“不用害怕,當日這秦誼也是藉助了張將軍手下的將士,還有張將軍本人的默許,這纔敢殺人。現在張將軍已經帶着大軍跑到河內去快活去了,誰還能給他做主?這秦誼手下能夠有一百人嗎?也就是他是張將軍的老鄉,又有着詐取壺關的功勞,要不然他一個光桿司令,拿能分到壺關之地!這秦誼老實點也就算了,要是敢弄些小動作,老子殺出去就是的!銅鞮有了,再拿一個壺關縣也是不錯的,到時候李老弟也混個百里侯乾乾!”
此時正是春耕時節,只是在壺關附近的道路兩旁,卻是很少看到耕種的農夫。自封的上黨太守張楊在接受長安董氏朝廷任命時後,最後瘋狂了一把,離開時在上黨又劫掠一番,到現在很多地方還是沒有恢復生氣。
而張楊手下的將士,也並不是全部都跟着他去了河內,很多部衆選擇留在上黨。自從張楊被於夫羅劫持,再被釋放回到上黨之後。張楊對手下的控制力度又下降了一個層次——原先很多被張楊收編的很多武裝,也是進一步發展出了自己的獨立性。
於是當張楊準備移鎮到河內郡的時候,他手下的一些軍頭並沒有跟隨,而是選擇繼續留在上黨。其中以一些上黨本地人爲主,還有一部分被張楊收編的黑山軍賊頭。
黑山軍雖然有張燕作爲共主,但是組織非常鬆散,甚至其中還有些敵視張燕的小勢力。因爲加入黑山軍的門檻實在太低了,和頭上裹塊黃布就算參加造反的黃巾軍差不了多少。
而上黨這邊所謂的黑山軍很多就是本地的地主豪強,看着大漢王朝的官吏不爽,再加上黑山軍勢大,朝廷奈何不了只能招安張燕,這些豪強也就背靠大樹好乘涼,打起了黑山的旗號。
黑山軍的老大張燕,按照歷史上的記載,其實主要活動區域是冀州。翻翻《張燕傳》,張燕的籍貫是冀州常山國;在攻打冀州鉅鹿郡的癭陶縣時因爲老大張牛角被射死而成爲老大;後來袁紹與公孫瓚爭奪冀州,張燕派部將杜長等人帶兵幫助公孫瓚;初平四年(193年),袁紹聯合呂布與張燕的主力也是在常山開打,由此可見,張燕主要是在冀州活動,也是因此一直和控制冀州的袁紹征戰不休。
趙郡、中山、上黨、河內等地的黑山軍,其實都是打着黑山軍這個旗號,張燕對他們的控制力度並不是很大。
譬如上黨這邊的黑山軍,其實是以白繞、眭固等爲首的,而歷史上這部分黑山軍也沒有摻和進張楊和袁紹爭奪冀州的戰役,而是南下兗州,被曹操給胖揍了一頓。
這次張楊離開上黨,也是把自己在上黨的地盤給分了。不只是秦誼,就連張楊留在上黨的部衆,也是基本上一人分了一塊地盤。
這個嚴剛,便是被張楊收編的上黨豪強,在被張楊收編之前,也曾經打着黑山軍的旗號混過一段時間,不過根本沒有去拜白繞、眭固兩位大佬的碼頭。
在這次瓜分上黨的狂潮之中,因爲手底下有數百將士,他分到了上黨的銅鞮縣,這段時間也是在銅鞮縣作威作福,夜夜做新郎,好不快活。
這種快樂的生活過了能有半個月後,分到壺關縣的秦誼也是發出邀請,邀請張楊留在上黨的幾個部衆商討大事。
嚴剛跟着張楊也是打過壺關之戰,對當時詐取壺關的秦誼也是有些印象。而嚴剛對秦誼的印象,便是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卻是一個十足的狼人。
反正嚴剛是不敢像秦誼一樣去詐取壺關(主要是嚴剛不知道秦誼有一個叫做蔡邕的老師,即便是詐城失手,上黨太守羊衜也不敢把秦誼怎麼樣),更不會像秦誼一樣,冒着得罪張楊的風險,去捕殺那些在壺關劫掠的軍士。
不過嚴剛對秦誼的認識也就限於這點兒,因爲秦誼是原平人,和張楊軍中的原平人走得很近,作爲上黨人的嚴剛沒怎麼和秦誼交往過。
這次秦誼召集張楊留在上黨的幾個軍頭突然間接到了秦誼的通知,說是邀請他們幾個有要事相商,嚴剛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他們幾個都是張楊的手下,而秦誼也算是張楊的半個手下,見一下面商討一下地盤的問題也沒有啥。
只是跟隨着嚴剛而來的一個手下小弟李凡,可就不這麼看了,尤其是他原先跟的那個老大趙佳,便是被秦誼在壺關以劫掠爲由給砍了腦袋。所以這次新任的老大嚴剛要去拜會秦誼,李凡眼皮一直在跳,忍不住也是向老大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事的!我瞭解秦文合的實力,他根本就沒有多少人,不用擔心,他想要搞事情,也不問問我手下的兄弟們願不願意!”
防人之心不可無,嚴剛也是爲這次的會面做了一些準備,他這次去壺關,可是帶了一百多名手下,都是見過血的老兵,一會兒見到秦誼之後,他也會小心謹慎,絕對不能讓自己落單,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看着老大如此自信,李凡也是無話可說,其實理智上他也覺得秦誼沒必要對付嚴剛。畢竟張楊一走,一些不願意走的軍頭也是佔據了各個縣,秦誼如果強行幹掉嚴剛,也就犯了其他軍頭的衆怒,他怎麼能夠對付其他軍頭呢,也是不去多想的李凡便跟着嚴剛繼續朝着壺關走去。
——我是宴無好宴的分界線——
“剛、亮留上黨,爲禍鄉里,”——《季漢書·張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