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丞相府佔地頗大,其中中軍正堂的院子坐落在丞相府的前院,佔地最大。一般曹操議論政事都在中軍正堂,但是曹操一般很繁忙,所以在中軍正堂的院子裡設置了一個超大的偏廳,專門安置等候召見的文武官員。
偏廳裡各項設施齊全,不是還有僕人更換茶水與糕點,爲的就是讓等候的官員能有個舒適的休息之地。鍾繇正在偏廳之中品茶吃着美味的糕點。
“元常好雅興!”呂睿一進偏廳,看見只有鍾繇一個,心中暗喜,真是天賜良機,就呂睿與鍾繇二人,說話也方便。
“見過侯爺!”鍾繇看見呂睿,馬上起身行禮。
“元常不必客氣,坐!”呂睿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鍾繇,自己坐在了左邊的偏位的第一位上。鍾繇與呂睿對面而視。
“侯爺也是被丞相招來商議國事的?”鍾繇愣了一下,曹操午時之後才能召見自己,呂睿豈不是要等得更久?
“非也,睿昨夜飲酒頗多,就在丞相府住下了,仲父厚愛,府上還有一處休息之地。”
“原來如此,侯爺可曾醒酒?”鍾繇微微一笑,指了指旁邊的果品,在每個高椅的旁邊的桌子上都有這種醒酒的果品。
“睿早已清醒,此次前來是和元常商議一些事情。”呂睿也不拐彎抹角了,乘機提出聯姻之事,成則好,不成就要爲安兒另外擇婿了。
“有事和繇商議?”鍾繇愣了一下,自己雖然與呂睿共事多次,也算是有交情的同僚,但是讓呂睿親自來商議的事情,鍾繇還真是想不出。
“元常不必緊張,睿只想爲元常說門親事而已。”呂睿笑了笑,示意鍾繇不要緊張。這又不是什麼軍政大事。
“親事?”
“不錯,元常之夫人已經去世多年了,元常爲何還不續絃?”
“這........?”
“侯爺。夫人雖然去世已久,但是家中還有一些婢女。照顧起居足矣,而且繇已是中年之人,家中還有幼子,續絃之事就耽擱了。”鍾繇的長子還沒有成年,只是一名孩童而已,鍾繇擔心續絃之後,後母欺負幼子。
“元常可是擔心新母惡於孩童?”呂睿點了點頭。鍾繇對於自己的子女還是比較寵愛的,看來與去世夫人的關係還不錯,若是鍾繇只是擔心這一點,安兒的婚事就有希望了。安兒在侯爺府也住了多年,秉性呂睿還是瞭解的。
“正是,繇常年外出不在家中,若是幼子受到了什麼惡苦,在下就對不起亡妻了。”
“原來如此。睿今日有一良人,希望與元常做一次大媒,不知元常以爲如何?”呂睿心中有了底數,開始進一步詢問鍾繇。
“哦?”鍾繇雖然沒有夫人,但是府上還有婢女。照顧起居,侍寢,照顧幼子這些都不耽誤,鍾繇希望保持這種局面,因爲一個新夫人會涉及很多問題,特別是鍾家這種大族的婚姻。
“不知侯爺所指是哪家的閨秀?”雖然鍾繇沒有太大的*續絃,但是是呂睿親自來說親,那還是要給個面子,就算不合適,也要體面的拒絕。
“元常,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本侯之女安兒,不知元常是否記得安兒?”呂睿答應呂布要照顧好嚴氏母女,自然給的是最好的待遇,許都名門之女的壽宴,安兒每年都是舉辦得最盛大的一個,鍾繇身爲許都縣令,這種人情會是每年都會蒞臨的。
“侯爺之女?”鍾繇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後面纔想起這名安兒是呂布的親生女兒,呂布臨死之前託付給呂睿,現在入了陳留呂氏的宗祠,成爲了呂睿的女兒。
“原來是侯爺的千金,侯爺千金乃蒼海明珠,恐怕大漢之世家都希望與侯爺聯姻,但是..........。”鍾繇還是委婉地拒絕了呂睿。
這一點不出呂睿的預料,畢竟安兒現在的身份是呂睿的女兒,入了宗祠了。嫁給鍾繇就是侯爺之女,若是以後有什麼矛盾,就不單單是夫妻矛盾了,就是鍾繇與呂睿之間的矛盾,就算安兒不是呂睿親生,按照宗法,夫妻之事是離不開政治身份的。
“元常,你我雖然不是至交,但是也算是共事之人,元常之心睿豈能不知,元常放心,若是安兒嫁入鍾家,就是鍾家之人,恪守婦道,這是基本之德,若是安兒有錯,元常也不用記掛睿的面子,而且安兒的秉性,睿保證,也是一名賢妻!”呂睿將安兒的情況向鍾繇說明,也向鍾繇表態了,若是安兒無禮胡來,呂睿是不會偏私的。
“這........?”鍾繇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被呂睿道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鍾繇聽了呂睿之言後,心中也在左右掂量。自己已經是中年之人,長子還幼小,而且族內並沒有什麼傑出的後輩,若是自己不在了,鍾家的家勢恐怕就要衰敗了,但是呂睿不同,年紀輕輕,又是曹操的養子兼女婿,若是結了這門親事,就算自己不在了,鍾家也還有一個依靠!
既然呂睿有了保證,自己也見過安兒,樣貌不錯,結親也不時爲一件壞事。
“侯爺如此厚愛,千金又如此賢惠,繇若再推辭,就是不敬了,多謝侯爺,參見岳父大人!”鍾繇突然向呂睿一拜,行了翁婿之禮。
“元常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呂睿倒是被鍾繇嚇了一跳,本來以爲還要多費一些口舌,但是沒有想到鍾繇這麼快就答應了。
呂睿扶起鍾繇,心中一沉,突然想清楚了。家族利益大過天啊!在東漢末年,家族的利益是高於個人利益,家族的利益會是一個羈絆,會讓人泯滅人性,壓制感情。鍾繇取安兒,恐怕也是考慮了呂睿的權勢,以及自己家族以後的利益。
“侯爺,禮不可廢,雖然繇年紀長於侯爺,但是侯爺日後便是繇之長輩,若是被外人看到繇之不尊,豈不是落人口舌?”鍾繇一臉恭敬地回稟呂睿,真的把呂睿當成長輩了。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安兒既然心繫鍾繇,那麼也許這一門好婚事。看到鍾繇對亡妻之子的慈愛,呂睿也在內心安慰自己。雖然鍾繇有可能爲了家族利益而同意了這門親事,但是這是漢代,世家的親事都是如此,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希望安兒嫁得幸福,也算對得起呂布了。
“元常,雖然本侯會讓安兒恪守婦道,但是若是元常欺負安兒,本侯可不會坐視不理!”呂睿也給鍾繇敲了一個警鐘,若是鍾繇欺負安兒,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理。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知曉!”
“程大人,你不可以進去,丞相大人在召見徐州刺史陳大人!”就在呂睿與鍾繇翁婿情誼的時候,程昱突然急匆匆地衝入了偏廳,向中軍正堂而去。
“程大人!”呂睿見僕人攔不住,馬上上前,攔住了程昱。曹操現在已經不是陳留的曹操了,程昱如此暴怒的性格,會讓曹操忍不住,到時候有什麼不愉快就不好了。
“不凡?元常?不要攔我!”程昱是曹軍中的老人,也是曹操的得力助手,多年來已經形成了這種放肆的習慣,只要有要事,一定不經過稟報,面見曹操。
“仲德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仲德兄如此失態?”鍾繇果然是好女婿,見呂睿是晚輩,不好發問,自己就先詢問程昱。
“何事?南方孫權,劉備,劉璋,劉表等人在襄陽會盟,準備北伐!”程昱拿着表文焦急地向二人解釋。
表文:月初,劉備發盟約於諸侯,應者有荊州劉表,柴桑孫權,益州劉璋,漢中張魯,發兵二十萬北伐許都。
“北伐?”鍾繇與呂睿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迷惑之情,劉備秀逗了?居然敢會盟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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