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公,八公子之事是真是假,丞相大人還在調查,防公不必擔心,丞相大人一定會查明真相,若是八公子是被冤枉的,丞相大人一定會給他一個交待,同時,也會給防公一個交待。”曹操與郭嘉,戲志才達成了共識,司馬敏背後一定還有人,可能是合作者也可能是主謀,司馬敏最多隻有一半罪而已。
“侯爺不必安慰老夫,老夫在家中發現了一些東西,這個逆子真是忤逆,居然在背後煽動陛下,對抗丞相大人,真是罪該萬死。”司馬防示意一下司馬孚,司馬孚就退了出去,隨後一名下人拿來了一些竹簡,這些都是司馬敏的罪證。
“請侯爺過目!”呂睿接過竹簡,仔細看了看,這些都是一些司馬敏以個人身份邀請世家的反曹之人的盟書。
“侯爺,幼子不知高地,死罪難免,只不過我二子司馬懿最近都在河內郡,恐怕也是被他的八弟污衊牽連,請侯爺返回許都之後在丞相大人面前美言幾句,請丞相大人不要誤殺無辜之人。”司馬防站了起來,向呂睿一拜。
“防公不必多禮,真是折煞晚輩了。”呂睿連忙扶起司馬防。心裡暗暗佩服,司馬防果然是幾百年世家的家主,一點也不簡單,知道司馬敏救不了,馬上出賣了司馬敏,反而要保護罪證不足的司馬懿。對於親子能如此冷靜,六親不認,這點恐怕現在的曹操也做不到。
“請侯爺多多費心,防這廂有禮了。”司馬防扶着呂睿,又坐回了主位之上。
“防公放心,睿說過,只要是沒有確實的證據,丞相大人是不會冤枉任何人的,請防公放心。”呂睿回到了主位之上,向司馬防表明了曹操的態度,只要沒有確實證據。曹操是不會對付司馬家,這是曹操對世家的底線,也是世家接受曹操的底線,有證據,任憑你家族多大,都會被曹操消滅!
“叔達,將東西都拿上來!”司馬防得到了呂睿的肯定回答。就知道曹操的底線了,曹操已經是大漢丞相,不是昔日的兗州牧,對於大肆屠殺世家,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會動手。這就是高位者的無奈。
“是,父親!”司馬孚拱了拱手,出門對於侍衛耳語了幾句,很快,侍衛就擡來了幾大箱的東西,擺在了呂睿的面前。
“這是.......?”看到司馬孚命人擡到呂睿前面的箱子,呂睿裝出疑惑的樣子。
“侯爺。這是老夫給侯爺與丞相大人的禮物,還請侯爺與小公子在丞相大人面前爲我司馬家多美言幾句。”
“叔達,打開它!”
“是,父親!”
“侯爺,這是送與侯爺的禮單!”司馬防指着一個箱子裡的竹簡,告訴呂睿。
禮單?呂睿愣住了,這一箱的東西居然全部是禮單,司馬家的手筆可真大。這是自己穿越到東漢末年以來,第一次收到如此重的禮物,禮單就有足足的一箱!
“侯爺,老夫知道侯爺自幼封侯,又從小在曹家長大,對於金銀財寶肯定是不屑一顧,範縣商業繁榮。老夫也不想掃侯爺的興致,這些是一些雅物,請侯爺笑納!”司馬防開始向呂睿解釋禮品,這些東西都是有錢都賣不到的東西。
呂睿看了看禮單。裡面有:論語,道德經,三字經,法家古書籍,兵家古書籍,鬼谷子殘卷等等大量書籍的手刻版,每卷都是一百份。這是關於書籍部分的禮單,也是司馬家最大的誠意。
在漢代,書籍是每個世家的立世之本,刻制書籍也是十分繁雜的一份工作,書籍的多少是衡量一個世家強大的標準,司馬家之所以能立於大漢數百年,可以說基本上都是靠這些書籍,子孫有書籍,就可以識字當官,保護家族的利益。
好大的手筆!呂睿倒吸了一口氣,司馬家的投名狀果然厲害,就算是曹操,看到如此多的書籍副本都一定會動心的,因爲這不單單關係曹操個人,還有曹家的百年大計,起碼在漢末是這樣,有了書籍,就有了時代的富貴。
曹衝在一旁也愣了一下,就算是神童,也是凡人,對於司馬防的大禮,他一樣感到很吃驚。
“咳咳!”司馬防故意咳嗽了幾聲,呂睿與曹衝的神情都被他盡收眼底,孩童就是孩童,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麼大的誘惑誰能阻攔?
“防公如此大禮,睿........?”呂睿也有點不知所措了,這麼大的禮,呂睿倒是不敢收了,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收下了這些大禮,若是司馬防有什麼讓呂睿爲難的要求,呂睿恐怕不好拒絕了。
“侯爺,侯爺放心收下,這些是老夫送給朝廷的,並不是單單給侯爺與丞相大人,侯爺與丞相若是喜歡,防可以另外送給侯爺與丞相。”司馬防握住了呂睿的手,示意呂睿不用爲難。
草!好高明的行賄策略,居然說是司馬家爲了恕罪交給朝廷的,這樣就不是送給呂睿與曹操的了,但是朝廷由丞相府控制,到了朝廷還是到曹操手裡,但是說法和處理就完全不一樣了,這樣的行賄不僅使受賄人不難堪而且受賄還名正言順。
“睿哥,既然司馬爺爺如此忠義,我們就替朝廷收下吧。”曹衝見呂睿不好意思拒絕,就直接幫呂睿做決定了,反正自己是孩童,童言無忌。
“好!如此,睿代表朝廷多謝防公了。”
“侯爺有禮,這是防應該做的。”
“侯爺,這些是防上貢給朝廷的一些田地,請侯爺代爲轉交給朝廷。”說完,司馬防命司馬孚打開了第二個箱子,這裡是司馬家上貢給朝廷的五萬畝良田,良田就是土地肥沃,有耕作的農民和穩定收成的田地。
這是古代的一種處理刑罰的方式,以錢恕罪。所謂刑不上大夫,古代有捐錢免罪的慣例或者是習俗,這從漢代開始,一直延續到清末。
“嗯!”呂睿點了點頭,這是慣例。只要不是死罪,世家大族給錢就可以買命,這是時代的侷限性,呂睿也沒有辦法改變。
“司馬爺爺,司馬家居然有這麼多良田,真是太富有了,比我曹家還富有。看來司馬家的權勢也比我曹家大啊”曹衝聽到司馬孚向呂睿介紹的禮單。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呂睿一聽,心中暗暗笑了起來,曹衝要學自己以前一樣,吃大戶了。
“這........?”司馬孚愣了一下,心中警惕起來,曹衝這個孩童說話可真是太厲害了。居然暗藏玄機,但是又不好反駁,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若是較真就不成熟了,但是若是不當真,就完蛋了,畢竟曹衝有可能代表的是曹操。畢竟他纔是曹操的親生兒子。
“哈哈哈哈!小公子此言差矣,司馬家世代在河內經商,自然有些積蓄,拿出一些薄田還是可以的,至於權勢,司馬家自然不能與曹家相比的。”司馬防老謀深算,自己曉得應對不同的情況。
“哦,原來司馬家只是有錢。我以爲有權勢就有錢,看來是我錯了,司馬爺爺,衝告罪!”曹衝拱了拱手,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小子太會演戲了,將明明白白的索賄前奏搞成了自己的年幼無知。呂睿看着曹衝的表演,一言不發。反正這次是來撈好處的,曹衝要撈好處,就由曹衝去吧。
“小公子天資聰明,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好問之舉。真是曹家的福氣。”
“司馬爺爺,既然司馬家拿出幾萬畝的良田都是薄田,那麼衝是不是可以那些錢向司馬爺爺買點薄田呢?”曹衝見司馬防理睬自己了,知道自己的策略已經成功,開始討要好處了。
“我們曹家都沒有什麼田地了,有時候族人還要吃白粥度日。”曹衝搖了搖頭,裝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
曹衝的這番話不是裝可憐,因爲曹操起兵之後變賣家產,夏侯氏也跟着變賣家產參軍,雖然在譙縣還有大量的田產,但是曹氏與夏侯氏家大人多,分得到手上的就少得可憐了,要不然夏侯氏也不會去撿木柴了,這情況要到曹魏稱帝之後纔有改善。
“沒有想到小公子如此孝義,既然是這樣,防當然允諾,防就讓小公子以低價從我司馬氏的田地中購置五萬畝良田,當是我送給小公子的禮物。”司馬防笑了笑,不就是要點良田嗎?曹家這種暴發戶是不能想象累世公卿的家族底蘊。
“多謝司馬爺爺,不過沖沒有什麼積蓄,用五萬錢購置五萬畝良田,不知司馬爺爺答不答應,這些都是衝多年的積蓄了,已經有很多錢了。”曹衝認真地向司馬防購置五萬畝良田。
“五萬錢?!”司馬孚一聽,不經意地叫了起來,這不相當於一文錢買一畝良田
“叔達,不得放肆!”司馬防見到司馬孚的表現,不滿地望了司馬孚一眼,沉穩是一個政治家必備的要求,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纔是真正的沉穩。
“既然小公子開口,防當然同意,五萬錢購置五萬良田,防明天就派人寫好契約,送給小公子,請小公子準備好五萬錢。”司馬防也不猶豫,直接答應了曹衝的要求。
乖乖,十萬畝良田就這樣送出去了。呂睿心中吃了一驚,以前看史書,西晉的世家鬥富,那場面以爲都是誇張的說法,但是現在一看,世家的勢力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十萬畝良田在司馬家眼中就是幾文錢!
“多謝司馬爺爺!”曹衝向司馬防一拜,表示感謝。
隨後呂睿與司馬防聊了一些閒話,主要就是達成一些共識,只要曹操有證據,就可以處置司馬家的任何人,希望曹操要秉公處理。言下之意就是曹操若是不分青紅皁白,司馬家也不是羔羊,不會坐以待斃。相信呂睿在河內的日子,已經瞭解到司馬家的強大。
wWW ▪тTk án ▪¢O “睿哥,司馬家果然是世家大族,十萬良田就這樣送給我們了。”夜裡,太守府上,呂睿與曹衝清點着禮單,曹衝吃驚於司馬家的強大,雖然這些東西曹家也可以拿出來,但是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從這點上看,司馬家的錢財就不可估量。
“哼,衝弟,這些世家纔是天下的大患,仲父也是礙於他們的實力纔不得已做出了妥協。”呂睿搖了搖頭,現在的皇權根本不能完勝世家,若是在宋以後的朝代。這些人不聽皇權,全部砍了九族!
“嗯,睿哥,衝明白了,父親讓我前來河內恐怕也是要衝瞭解到世家的厲害,以後衝會好好應對。”曹衝不笨。自然猜到了曹操的意圖,曹操想讓曹衝繼位,世家就會是曹衝的絆腳石。
“好了,衝弟,時間也不早了,明日我們再清點,做好分類。裝車,等你的五萬畝良田到手,我們就離開河內。”呂睿摸了摸曹衝的頭,天色已經很晚了,應該休息了。
“嗯!曹衝點了點頭,就返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三日後,曹衝與司馬家完成了良田的交易,曹衝收好了五萬畝良田的契約。收拾着行禮,準備返回許都。
“侯爺,杜大人求見。”
“伯侯?請伯侯進來!”
“是,侯爺!”
“參見侯爺!”
“伯侯,起來吧,本侯明日就要離開了河內了,這幾日多謝伯侯的照顧。本侯回去之後一定向丞相大人表彰伯侯治理河東一帶的功績。”呂睿沒有看杜畿,而是繼續幫曹衝整理行囊。
“侯爺,出事了,外面都是請命的人。”杜畿見呂睿沒有回頭。連忙向呂睿稟報。
“請命之人?”呂睿愣了一下,這才轉過頭,看見着急的杜畿。
“伯侯,何事如此着急?請命之人,爲何人請命?”
“侯爺,屬下剛剛纔截獲情報,原來這幾年時間司馬懿都在河內附近的縣裡舉辦文會,不時還會派發糧食給周邊的貧困之人,外面都是爲司馬懿請命之人。證明司馬懿這幾年都在河內,希望丞相大人不要冤枉好人。”杜畿連忙向呂睿解釋。
“什麼?”呂睿與曹衝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愣了一下,糟了,中了司馬防的計策了,原來司馬防是用拖延時間,準備這一齣戲。
“伯侯,我們出去看看!”
“是,侯爺!”
呂睿與杜畿,曹衝來到了太守府門前,只見太守府前被人爲了一個水泄不通,每個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份竹簡,這份竹簡應該就是請命書了。
“侯爺,這裡有些人都是目不識丁的農民,爲了給司馬懿寫請命書,請了代筆之人,這裡面肯定有司馬家的支持。”杜畿在呂睿耳邊耳語了幾句。
“代筆之人?”呂睿笑了笑,司馬家手筆真是大,這裡的代筆之人應該是代刀之人,應爲三國大部分的文書都是刻字的竹簡,這些人的收費可不是一般的貴,特別是對於農民來說。
“伯侯,將請命書都收上來,本侯一併帶回許都。”既然有百姓請命了,身爲官員豈能不受。
“是,侯爺!”
“杜大人,你調查清楚了,司馬懿這幾年都是在河內?”曹衝看到這樣的情況,向杜畿確認司馬懿的情報是否準確。
“衝弟,此事我們回去再說。伯侯,你派人安撫這裡的百姓,不要出事。”
“是,侯爺!”
“伯侯,司馬懿這幾年真的在河內?”回到太守府後,呂睿又詢問了杜畿。
“是的,侯爺,屬下已經調查清楚了,有不少的人能爲司馬懿作證。而且每次有大的文會,司馬懿都會參與,時間間隔都在半月之內,要是司馬懿能抽身到許都,除非他有分身。”杜畿拱了拱手回稟呂睿。
“這........?”
“侯爺不用懷疑,幾年前,丞相大人曾經想徵召司馬懿入府,但是司馬懿以病重相拒,這幾年丞相大人的探子都在監視司馬懿,他確實在河內,並未離開。”
什麼,居然是曹操與杜畿一起派了探子,那就不會錯了,歷史上曹操也是聽聞司馬懿的名氣,多次徵召,最後用強才徵召來司馬懿的。司馬懿不在許都,那麼與司馬敏合謀者的又是誰?
“糟了!睿哥,要出大事了。”曹衝突然大叫一聲。
“睿哥,軍師已經將司馬懿押往許都,要是司馬懿真的沒有離開河內,那麼父親那裡........。”
“屬下馬上命人前往許都........。”
“不必了,伯侯,來不及了,司馬防已經算好了我們的時間,就算現在快馬而回,恐怕我們也沒有辦法阻止了,誤捕司馬懿恐怕已經在許都鬧開了。”呂睿搖了搖頭,司馬防果然是隻老狐狸,居然不動神色地拖延了時間,還有司馬懿居然有不在場的證據,難道這一切都是謀劃好的?呂睿心中升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伯侯,馬上派人準備馬車,本侯要連夜趕回許都。”
“是,侯爺!”
夜間,呂睿帶着司馬防送給的大批財物與曹衝坐上了返回許都的馬車。這次河內不僅錢財上有了大豐收,而且還拉回了幾馬車的請命書,整個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向許都。
ps:清明節祭祖了,會補給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