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息駱駝騎兵衝到羅馬軍團近前時,無數標槍步兵紛紛用力投擲出手中的標槍。密密麻麻的標槍如同箭雨,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墜落在安息駱駝騎兵的身上。頓時,無數駱駝悲鳴着倒地,身上的重甲也被標槍扎破,鮮血染紅了金甲。後面的安息騎兵追上來,也是在標槍的打擊下倒下衆多人,戰馬與駱駝的悲鳴,響徹雲霄。
使用標槍的輕步兵在標槍投擲而出後,立即有條不紊地向後撤退,分佈在重裝步兵方陣左右。重裝步兵方陣,每個步兵均持方形盾牌,盾牌上還釘着一面鐵皮。但與東方的方陣不同,羅馬軍團的方陣按照軍團編制,分成一個個小方陣,彼此之間有距離,方便聚合和分散。
安息騎兵繼續衝上前,羅馬軍團的重裝步兵紛紛先是投擲出標槍,又以密集鋒利的標槍,帶走了衆多安息騎兵的生命。但這並沒有能阻擋住安息騎兵的衝鋒勢頭,安息騎兵重重地撞上了羅馬軍團。頓時,羅馬軍團前排的衆多方陣被攻陷、被踏平。眼看如此,克里安德也沒有慌亂,他接着命令中間的軍團衝上前,阻擊安息騎兵,保護整個羅馬軍團的中軍不被衝破。
處於中間的羅馬士兵便是壯年兵,他們最爲強壯,戰鬥力最強。無數軍團士兵排成嚴密的方陣,以方盾爲牆,以長矛向前,終於擋住了安息騎兵兇狠的衝鋒,兩軍焦灼地殺在一起。
安息騎兵坐在高高的駝峰上或馬背上,有居高臨下的優勢;而羅馬軍團重步兵則發揮了步戰優勢。安息騎兵居高臨下地用長矛捅刺羅馬軍團重步兵,或是射箭射殺;而後者也不甘示弱地一手舉起方盾防護頭頂和胸腹部,一手用比前者的長矛短了不少的短矛,捅刺重甲披身的前者。兩軍怒吼着殺成一團,喊殺聲喧天,溫熱的血液飛濺,讓這場戰爭達到了最高潮!一時之間,誰也不能奈何誰,兩軍殺得難捨難分,難分勝負。
看着紛亂喧嚷的戰場之上殊死拼殺的兩軍,趙雲有些忌憚地說:“這大秦人能以步兵方陣硬抗數萬重騎兵的猛烈衝擊,看來真是不容小覷啊!”
張郃說:“怎麼?子龍覺得安息重騎兵必敗?”
趙雲道:“不錯。雖然安息重騎兵勢沉力猛,
但羅馬軍團的重步兵方陣卻也韌性十足。若是同等的安息重騎兵猛烈轟擊官軍的步兵方陣,必定一觸即潰。可這羅馬軍團在缺乏弓弩的情況下,在短兵相接、兩陣相撞時都能保持不被破陣,說明仍舊是羅馬軍團之重步兵方陣勝過一籌。”
張郃也贊同地說:“我也這麼認爲。而且安息重騎兵只有四萬騎,而羅馬人是其兩三倍有餘。況且四萬安息重騎兵衝擊的敵陣,不過是以羅馬軍團爲主的中軍。羅馬人的兩翼,還未曾發動。若是安息重騎兵一直陷於羅馬軍團中軍這裡,其兩翼的輔助軍團若是夾擊,利斯烏斯等人必敗。”
趙雲輕輕搖了搖頭,說:“羅馬人兩翼的輔助軍團不會擅動。因爲沃洛吉斯五世手裡還有五萬安息騎兵未曾派出。”
張郃認同地說:“對,沃洛吉斯五世未曾派出最後的五萬騎兵,羅馬人的兩翼輔助軍團也未曾發動,看來雙方都是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趙雲接着張郃的話,說:“而這個時機,取決於當前利斯烏斯與帕拉亞斯率領的安息重騎兵,與中軍羅馬軍團之間的交戰,誰能取勝。”
兩人正交談着,戰場形勢在悄然發生變化。羅馬軍團中軍與利斯烏斯、帕拉亞斯兩部短兵相接,展開肉搏戰。羅馬軍團在抵擋住了安息重騎兵的破陣之勢之後,克里安德見陣型穩固下來,便命令中軍這裡十個軍團,將陣線延伸。本來羅馬軍團作戰的方式便是排列成長長地三列陣線,在克里安德的調度下,十個軍團排在最前的青年兵與壯年兵繼續與安息重騎兵展開殊死較量,後排的老年兵則慢慢地延展陣線。
陣線漸漸延長,羅馬軍團漸漸對安息重騎兵形成了半包圍之勢。被敵軍包圍之所以可怕,就就是因爲會被敵軍從各個方向進攻,難以應付;而且敵軍得以在各個方向形成局部的數量優勢,以寡敵衆更難取勝;並且被包圍後,己方士兵容易發生極大的恐慌,更容易導致全軍的潰敗。
利斯烏斯與帕拉亞斯也看出了克里安德的意圖,爲避免被包圍,他們也各自命令安息重騎兵分向兩邊,延展開來,遏制住了羅馬軍團的半包圍之勢。隨即兩軍繼續沿着長長的陣線廝殺,掀起腥風血雨。安息人擁有遊牧民族的兇狠,有端坐在馬背上或駝峰上的高度優勢;而羅馬人則有嚴格的紀律,保證了羅馬人不後退半步。安息人騎在馬背上或駝峰上,最前排的安息人用長矛向下捅刺羅馬士兵,後面的安息人則是拋射箭雨,打擊羅馬士兵。
羅馬士兵人人都高舉起方盾,擋住頭部和胸腹部,方盾都蒙着一層鐵皮,因此不會被安息人的箭射穿,但箭雨太過於密集,有些箭還是能鑽過方盾之間的縫隙射殺羅馬士兵。儘管如此,羅馬士兵仍舊前仆後繼地補上去,一面用方盾防護,一面衝上前去,用短矛捅刺安息人。但安息重騎兵披着厚重的鱗甲,羅馬士兵的短矛能勉強刺穿鱗甲,但卻很難再刺進更深的駱駝的身體。許多最前排的羅馬士兵,乾脆就扔了方盾,雙手揮起短劍來捅刺敵軍。短劍比短矛更鋒利,對披着重甲的安息重騎兵造成更大的傷害,但卻不能同時使用方盾,因而極爲容易被安息人的箭矢射殺。
依靠着重甲與弓箭,數量更少的安息重騎兵與羅馬軍團殺得滿分勝負。羅馬軍團若不是有更衆多的人數與嚴格的軍紀,早已被安息重騎兵破陣。